5 五(1 / 1)
“两年过去了,距离画师家的人祸,已是两年过去了。两人进了城,去了画师祖宅的旧址。那块地早已被人买去,起了新宅子,一丝旧宅子的影子也不见。画师站在大门前,有下人进出,好奇地问:“公子,您找谁?”画师不言语,摇摇头便转身走了,候在一旁看着他的剑客忙跟上。
“我找邻里打听了,你家人安葬在城郊。”
画师点点头表示感谢。
两人到了城郊的一座山上,找到了画师家人的墓。
几方石碑整齐排列着。是画师祖父的好友和邻里凑钱操办下葬的。若不是出了变故,德高望重的祖父的墓绝不仅仅这么寒碜,而父母,也远没到寿终正寝的年纪。
画师在墓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眼眶就红了。
“爷爷,爹,娘,孩儿不孝,当初没能替你们守灵,这两年也没能来看你们……你们的仇,孩儿报不了,孩儿无能,杀不死仇人……爹娘,你们过得好吗?孩儿好想你们……”言至此,画师已泣不成声,无法跪直,两条胳膊撑着地面才没直接伏倒下去。
“爷爷,爹,娘……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来世,孩儿还做你们的家人……”
剑客在一旁看得心里不忍,但只是沉默的看着,暗暗叹口气。看到画师这样,他很心疼,却不能代替画师难过。
直到日头西斜,画师哭得脱力,跪得双腿全麻。剑客上前扶起他。
“走吧。”
画师靠在剑客身上。他的腿还无法行动自如。
也就在此时,再生变故。
有两个蒙面人冲了出来。
“两年了,漏网之鱼终于出来了!”不再多言,抽出武器就攻向站立的两人。这两个蒙面人是画师祖父的死对头派来的。权贵自是不在意这小人物的,死对头就不同了。画师祖父去世后,那死对头就成了书画界最有话语权的人,自然在乎外界形象,生怕漏网之鱼会泄露他的所作所为令他身败名裂,所以这两年一直担惊受怕,专门雇人守在这墓附近等画师来时下手。
剑客见画师仍神情恍惚,担心不已,也就无心应付,拉着画师且战且走。
这两个蒙面人功夫甚高,剑客不是对手,只护得画师周全,自己却受了点伤。
蒙面人见讨不到好,攻势更为凌厉,剑客一个不察,画师腹部也被刺了一刀,血涌出染了白衣。
剑客几乎方寸大乱,被逼到了一个山坡旁,和画师一起滚了下去。
身体失了重心,剑客立马丢了剑,双手紧紧把画师搂在怀里,生怕他再受伤;自己腿摔断了,却是一声也不吭。剑客扛了大半伤害,两人都留了条命。
滚到坡底,剑客欲起身查看画师伤势,却听画师在耳边轻声说:“装死。”
两人都不再动弹,闭眼装死,忍住□□,甚至努力放轻呼吸。
两人听到蒙面人向他们走来。
“死了吗?莫不是昏过去了吧?”
“躺在这荒郊野外,没死也活不过来了,走吧走吧。”
“这是那人的剑?有点意思。”蒙面人捡了剑客的剑便离开了。”
“那后来呢?他们俩没事吧?”白衣青年止不住心忧。
“没事,两人命大。”老人又喝了几杯酒。两个青年吃剩的饭菜已经被小二撤下去了,两人坐到老人对面。老人给两人也倒了酒,这才接着说: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知不会再有人来了,两人才起身。
“你的伤不要紧吗?”剑客紧张地问。
“不要紧,皮肉伤罢了。倒是你……又把你牵扯进来了,还累你受了那么多伤……”说着,担忧地抬手摸剑客脸上被树枝刮破的伤口。
“我是武士,习惯受伤了。”剑客催着画师脱衣服给他上药。他的剑鞘里藏了伤药,方才蒙面人拿走了他的剑,剑鞘还别在腰间。
画师的伤不重,也正如他自己说的,皮肉伤,蒙面人方前刺的一刀不深。剑客倒是多处挂彩,画师给他上药时,手都在抖,半是担忧半是心疼。但伤药不够用,没有像样的绷带,血很快又渗出来。剑客的右腿折了,找了树枝做夹板,又撕了衣襟绑好固定。两人在山里呆了一天一夜,只吃些野果,猜蒙面人应该不在城里了才回城。
找郎中重新看了伤。郎中说剑客的腿好不了,以后只能跛着了。画师黯然。
剑客却不甚在意,还细心地买通了城里的游民,让他们散布消息,说是在后山发现两具男尸,不知是谁,就地埋了,这样之后若是对头再来查证,也会以为他们真死了。
至此,祸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之后也可不必活得那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