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生日礼物3（1 / 1）
浊夜很害怕，无比的害怕，苏念她，是想要跟自己解释的。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不听她解释？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现在只是祈求，她能好起来，打自己，骂自己，无所谓，快些好起来。
苏念见到浊夜依旧很惊恐，苏伽蓝几乎每天都来看她，也只有见到他时，她才会安静下来，不哭不闹。
浊夜耐着性子，他虽然在笑，可他眼里甚至盈满了泪水，她被季眉伤了，还没忘安慰自己，她说：你怎么像个娘们，哭哭啼啼的。
受伤的是她，却要来安慰自己！
浊夜啊浊夜，你太不知足了！她都那样了，心里惦记的，全是你啊！
“念念，念念乖，来，我看看你的手，啊，乖……”
也不知道哄了多久，苏念总算愿意把手给他看，他望着她被刺穿的手掌，自己居然把簪子砸到她脸上，如果是平时，那绝对是活腻了，可是现在，怎么人突然变成这样？
她，从来不是脆弱的！她甚至，强行把心头对御香楼的恐惧给戒了，就这么硬生生的戒了……
“念念，还疼不疼？”浊夜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问她，她总是很害怕的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一片阴影。
“念念，你知道吗，今天是年关。”浊夜抱着她，他想到自己跟她过的第一个年，从早到晚，找了她七八趟，都是说她出去了，要不是最后自己实在受不了了，打算冲进去，就在她房间里侯着，心想，她总不能不回来睡觉吧！没想到，她是在躲自己，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很难受，却又不愿意让她看到……
“念念，你记不记得，年关的时候，我为你准备的烟花？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叫苏念，给你准备的是一个‘悦’字，今年，我给你准备了‘念’，咱们出门看看吧？啊？”浊夜见她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特地找了鲁班神斧门的人做的，早就订好了，就想着今年，给你好好过个生日，可是我……”
见怀里的人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赶忙停下来安抚她：“念念不怕，我在，不怕。”
“我不想过生日，求你了，我不过了，我不要礼物，我……”苏念缩在浊夜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我乖，你别给我过生日，好不好？”
“好，好，不过了，我们不过。”浊夜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生日礼物——她十六岁，红尘怀着孩子把尚北从她的喜宴上带走；她十八岁，秋铭趴在林婉儿的胸上；十九岁，秋铭跟林婉儿上了床；二十岁，自己，却送了她那样肮脏的自己。
怨不得她害怕，每年的生日，过的都这么撕心裂肺……每个她爱的人，都要往她心口上捅刀子，都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口气怄得很幼稚，用什么办法教训她不好，非要选跟别的女人上床这种最低劣的手段，还偏偏选了她贴身的侍女，那个像她的姐妹一样的女人……
“念念，我带你出去看看雪吧，外头可好看了，梅花……”他停了下来，梅花烙，她心头一辈子耻辱！
仿佛她所受的苦，都怪自己，御香楼给她留下了梅花烙，让她的心口每每疼得……季眉，那个被自己勾引的女人，用蜉蝣伤了她，被毁了脸、废了手，她却依旧为自己着想，连一句重话都没跟自己说过。她平时总是对他横眉冷对，可是到他脆弱的时候，她宁可痛苦的要死，也要给他笑脸，让他宽心。她怎么能好成这样，为什么自己早点没发现，为什么下雪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外头站了一天……
“念念，对不起，对不起……”浊夜不能自己的道歉，他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在放屁！有什么用，把人伤成这样，才来说对不起。
“念念，你可不可以，像平常那样，打我，骂我，或者，给我翻一个白眼。”浊夜说到这，没忍住笑了，“念念，你知不知道，你翻白眼的时候，其实很可爱，特别可爱啊，你的小鼻子一皱，嘴巴一嘟，眼睛都不用翻，一个白眼就成了。”
“念念，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很大，很水灵，很好看。”
“念念，你的手很软，软绵绵的，每次你一挑逗我，我就立刻……唉，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太敏感了。”
“念念，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柳依依斗墨，我当时都惊呆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天天骂着脏话，居然会吟诗作对，乐曲的造诣还那么高！”
“念念，你看，你现在会骑马，会游泳，有资格入主麒麟阁了。”
“念念，我请你吃了‘半鲁’，你什么时候回请我啊？”
“念念，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对你，你知不知道，你让人打我打的吐血，我都没想过怪你，可是你说，你是在玩我，我气坏了，我不是真心要那么说你的，我当时，那是气话，我真的气得失去理智了。
“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只要记得，我是真心想要你的，我还说过，无论你怎么躲，我都不会离开你，我要死死地缠着你。
“你说的没错，我是骗子，我不应该跟你怄这口气，我太幼稚了，我是一个男人，我怎么能跟自己的女人怄气，怎么能把她伤害成这个样子，女人嘛，不就是用来宠的，我就是想一辈子宠着你，可是……
“念念，我当时真的是气极了，我回来，没见到你，我的心都快跳停了，可是，好不容易你回来了，你身边多了一个楚江，我很妒忌，真的，我嫉妒的发狂，我那么做，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念念……”
浊夜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他带着许多的软弱的哭腔哀求道：“念念，已经五天了，你跟我说一句话，就一句，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一句话不说，我的心疼的要死了，求你了，你跟我说一句话，你骂我，骂我是混蛋，我不是人……求你了，念念啊……”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到苏念的脸上，他对着她依旧苍白的唇吻了下去，眼泪的味道咸咸的，带着苦涩，他很温柔的搅弄她的舌，他诱惑她，最后甚至强迫她，她依旧没反应……
楚江每次来，浊夜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幽幽的，这次，他来的时候，并不是看苏念，而是叫走了浊夜。
“浊夜，你真的爱她？”
“当然。”面对情敌，浊夜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楚江觉得浊夜有点可笑：“你有多爱？把人伤成那样？”
浊夜清了清嗓子，他带着许多的挑衅：“对，人是我伤的，怎么滴！”
“你！”楚江的疾言厉色缓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你别伤害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这句话，苏念也很他说过，她哭着求他别伤害她，自己答应了，可是……
浊夜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目光很受伤，浊夜向他保证：“除非我死，我必然会拼尽全力护着她，宠着她。”
“那就好。”
“楚江。”浊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照顾她。”
“不客气。”楚江对上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过来抢走她！”
浊夜朝他一挑眉毛：“那天？估计是我死了的时候！”
“最好如此！”
送走了楚江，苏念一连十几天，第一次走出房间的门。
她听着浊夜跟楚江的对话，心头忍不住笑了，这个浊夜，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桀骜不驯。
“浊夜。”
浊夜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愣住了，是……苏念在喊他？
他有些不能确定，回过头怔怔的望着出现在门边上的苏念。在临安的时候，多少次，她就是这样，站在门边目送自己，每次自己走到月形门，总会回过头望一眼，见她在门口对自己笑，心里总是甜丝丝的。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做一个甜美的梦，梦里，苏念也是这样，穿着白色的寝衣，站在门口，目送自己……
白色的寝衣？卧槽，现在下大雪！她不冷啊！
浊夜转身跑到她面前，将她推了进去，然后又脱下袍子把她裹进被子里，不行，被子冷，他索性脱了棉衣，跟她一起躺了进去，抱着她，直到把她的身子捂得暖烘烘的。
“念念，是你在叫我？”他很想再确定一次，已经快半年没听她这么温柔的叫过自己，“念念，你再叫我一次呗，啊？”
苏念从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并不理他。浊夜见她愿意跟自己使小性子了，心里当即乐开了花，他伸手挠她痒痒，挠得她哈哈大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求饶道：“我叫，我叫。”
浊夜停了下来，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等着她叫自己的名字，这仿佛像一种圣洁的仪式，他很郑重的准备聆听。
“浊夜。”
“再叫一次。”
“浊——夜。”
“真好听，念念你的声音真好听。”浊夜笑嘻嘻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
“那个……”
望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浊夜的心开始紧张：“念念，慢慢说，不着急。”
“我……我饿了。”
浊夜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吃的拿过来。”
苏念拉住了他，撒娇道：“今天都大年初七了，我要到外头吃好吃的。”
浊夜当即一点头：“好！”他想了想，问了她一句：“念念，想不想吃我亲手做的糖醋鲤鱼？”
“你还会做菜？”苏念有些不肯相信的看着他。
浊夜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朝她挑了挑眉毛笑道：“那必须啊！我是谁，你就等着大饱口福吧！”
“好，那我，去旁边给你加油！”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