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1 / 1)
米妮的葬礼简单,修神父做了简短的祷告,六角棺材缓缓的落下,洁白的花铺满了地面,墓碑上的米妮开心的笑着,像个天使一样的笑容灿然。
天开始下起毛毛细雨,飘落到头发上的细珠,天空是铅灰色的乌云,墓地一片寂静。
我撑起黑色胶伞,静静的站在阿明的身边,随着雨越下越大,淋湿了彼此的衣服,阿明确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墓碑上米妮的照片。
“你走吧”阿明冷漠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看着阿明黑色的背影。
“走吧”阿明朝我摇了摇手。
我上前抓着阿明的胳膊,用力的抓着咬着嘴唇。
“我说,你走“阿明突然转身对着我狂吼。
“。。。。。。。”看着疯狂的眼神。
转过身的阿明用力疯狂的,用拳头捶着地面,大理石的台阶上开始游走着丝丝的血腥,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像个受伤的野兽咆哮的舔着悲鸣的伤口。
没有阻止的我就静静的看着,然后一把抓起跪着的阿明,提起他的领子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苍白的脸上,阿明转身野兽一般的眼睛看着我,按着他的脸贴在墓碑上。
“怎么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逝者怎么释怀”我用力让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大理石。
“让你管”阿明一手甩开我,我们同时跌坐在地上,看着雨水中彼此模糊的脸。
“我既然答应米妮,当然不会让她伤心”我站起来,抬头藐视的看着阿明。
“你以为你是谁?”阿明笑容诡异的看着我。
“我是苏蕊”我冰冷的说。
“哼~~~,怎么你以为米妮让你照顾我,就是我女人嘛?我的标准有这么差吗?”阿明用力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着我只到他的下巴那个鬼魅的笑。
“怎么我,我有那么差吗?”我突然笑了,手指滑过阿明的下巴。
“是不怎么样”阿明嘲笑着。
抓着阿明的头,我踮起脚狠狠的吻过去,风雨中我们狂乱的吻着彼此,血腥飘香的擦着嘴角的血,像两个打斗鲜血淋漓的野兽,舔着伤口看着对方。
“血的痛,是身体痛还是心里更痛,你不是就想发泄吗?”我舔了舔嘴角的伤口。
“你懂什么?你有失去过吗?”阿明疯狂的大叫。
“怎样的失去叫懂?”我冷峻的问。
“你有失去双亲没有家吗?你有失去亲人的痛苦吗?”阿明藐视的看着我。
“有啊~少年丧父,众叛亲离。过着冷言冷语,人走茶凉的日子。但是那有怎样?逝去的人不希望看到的是我们秃废放弃,他希望的是我们努力开心的活着,让他们安心才是我要做的”我站在阿明的面前,抬起头眼神坚定。
“可是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只有米妮了”阿明痛苦的蹲下,抱着头。
“心灵不是海滩,划伤的指痕被一个浪花就覆盖了,它更像石雕木刻,曾经深刻的伤害经历多年风吹日晒,虽然好了疤,结了痂却依然在那里,随时提醒着你那段刻骨铭心往事,我做不到往事如风,只能抬头望天”我走到阿明的面前,逐渐落下的大雨淋湿了黑纱的衣裙,打散了盘起的长发。
阿明抬头看着我脸颊被雨水浸泡的更加苍白,站了起来捡起一边的雨伞,撑开走到我面前。
“哭吧!和雨一起”我伸出双手敞开,走上前把阿明紧紧的抱了起来。
阿明颤抖了一下,低下头丢了手中的伞。
“时间的岁月就像一条深邃的河流,表面快乐的不一定是真幸福,貌似悲戚的也不一定是真痛苦,坐在豪华餐厅吃美味佳肴的不见得都大富大贵,在幽静角落独自行走的,也不见得心中落寞。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能够长存,并且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我拍了拍阿明的肩膀。
“苏~~~蕊”阿明艰难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笑了笑的把阿明抱的更紧。
第二天的早上,我高烧不退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草绿色的吊扇。转啊转啊转的。
“再看吊扇我就要吐了”我虚弱的说。
“现在的天气空气不太好”阿明走上前关了吊扇开关。
“好吧”我闭气了眼睛。
“我出去走走”阿明走到我面前。
“恩”我没有睁开眼,只是听见轻轻的脚步和关门声。
看着外面细雨飘飘,凉台上的小野花确像吸收雨露的滋养,吐出娇嫩的花蕾五颜六色,芬兰的空气真好。
阿明坐在米妮的墓碑前,叼了跟烟但是没有点燃,靠着墓碑伸了伸修长的双腿,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你在天堂还好吗?有看见爸爸妈妈吗?他们有。。。。。。。有想我吗?”阿明问着。
“Wouldyouknowmyname
IfIsawyouinheaven?
Wouldyoubethesame
IfIsawyouinheaven?
Imustbrstrong
andcarryon
’causeIKnowIdon’belong
hereinheaven
Wouldyouholdmyhand
IfIsawyouinheaven?
Wouldyouhelpmestand
IfIsawyouinheaven?
I’llfindmyway
Throughnightandday
’causeIknowIjustcan’tstay
hereinheaven
Timecanbringyoudown
Timecanbendyourknees
Timecanbreakyourheart
Haveyoubeggingplease.
Beggingpleaven
Beyondthedoor
There’speaceI’msure
AndIknowthere’llbenomore
Tearsinheaven
Imustbestrong
andcarryon
’causeIknowIdon’tbelong
hereinheaven
I~~knowIdon’t~~~~belonghere~~~~inheaven”阿明重复哽咽的唱着,埃里克的《TearsinHeaven>,我还不属于天堂。
在广阔寂静的墓地,渺无人烟,只有几只象征邪恶的乌鸦飞过,或者偶尔停留。
我穿着白色亚麻雪纺裙,靠着阿明蹲了下来,给阿明点燃了烟,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秃废的抬头看着雨过天晴的彩虹,还有飞翔的乌鸦,我手指叼着烟指向天空给逝去的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