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1 / 1）
天色渐暗，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透的名字。
苏亦含接起电话。
“亦含，我有事要问你，你要如实的告诉我。”苏亦含听得出透的声音很不对劲，现在的她应该是很紧张。
“透，你问吧，我说。”
“小幼学姐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亦含感觉自己的心跳偷停了好几拍。
该来的总是要来。
“那天……那天……小幼半夜去卫生间，回来时进错了房间，醉醺醺的倒在我床上，我那时刚从你那回来，神情不大清……就……”苏亦含说得断断续续。
“亦含，为什么？！”透低着声音在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脑子一点都不清醒，也许是我心情不好，我真的不知道，透，我好后悔……”苏亦含语无伦次的解释。
“继先！你他妈的拿我来当发泄工具是吗？你现在后悔顶什么用？”苏亦含听到电话那头顾小幼声嘶力竭的叫喊。
然后电话里传出巨大的碰撞声，忙音响起，回旋。
她们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勇气问，她们亦没有再提起。
苏亦含每日机械的上课，下课，回寝室，过一个学生应有的生活，只是话变得少许多。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苏亦含在学校里再也没有遇到过顾小幼和透，甚至是和她们形影不离的关杉。
原来之前的这一切只是看似有回转，而实际上是走到了终点。
“苏亦含，楼下有女生找你。”有人敲门传话。
会是谁呢？苏亦含赶紧停止思考，不敢往下想。
“纪先。”苏亦含没想到眼前出现的人竟然是千秋。
“千秋，你怎么知道这里？”苏亦含显然有些惊讶。
“熊姐告诉我你学校的名字，我就找来了。”千秋笑了笑说。
“对不起，没能继续做你给我介绍的工作。”苏亦含对这一切感到很抱歉。
“举手之劳而已，我听说租我房子的是你透？”
“其实是我女朋友，只是那么称呼习惯了。”苏亦含解释道。
“你们之间倒还蛮有趣的。”
“恩。”
“纪先，不，应该叫你苏亦含了。”千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
“那还是叫你亦含吧，熊姐告诉我你的真名之后，我们两个都觉得苏亦含更好听。”
“恩，那你以后就叫我亦含。”
“亦含，你还记得之前老唐说过，要你去他的公司试试音吗？”
“记得。”
“老唐不知道你搬走的事，让咱们今天下午在地下室等他，他接咱们两个去公司，你今天下午没有什么事吧？”
“下午有一节大课，不过不是很重要。”苏亦含想了想说。
“那不碍事，你跟我走吧。”千秋说着挽起苏亦含的手臂。
来到千秋低矮狭窄的小房间，苏亦含又想起了自己和千秋做对门的那一段时间。
“你先进去坐一会儿，我给老唐打个电话。”千秋用钥匙打开门后说。
千秋站在门外好久，她怎么拨沈唐的电话都打不通，最后有些生气，索性放弃，回房掏出一堆零食扔到床上，和苏亦含一边闲聊一边看文艺电影。
沈唐因为公司有事耽搁了，天色黑暗很久之后才赶来，先是带苏亦含和千秋吃了饭，期间叮嘱了苏亦含几句。
沈唐所在的唱片公司规模不大，看起来像是起步不久的样子，不过一切看起来都很有秩序，看得出来是有人在用心的经营和管理。
到了公司沈唐直接把苏亦含带去见他的头儿关耀。
关耀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衬衫雪白，一副干净清爽的形象。
“你现在有没有其他公司的合约在身？”关耀开口问。
“没有。”
“唱几句歌试试。”
“我透明就像玻璃 ，我没有秘密，释放了自己 ，赤-裸裸的面对世界 ，等明枪暗箭来袭……我干净就像玻璃 ，我没有故意 ，掏空了自己，赤-裸裸的面对你 ，把自己陈列在玻璃瓶里……”
“不错，光是这张脸就已经很不错了，老唐的眼光真是不错。”对于关耀的称赞苏亦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傻傻的站着。“我这里你现在通过了，希望你能尽快调整好自己，做好当艺人的心理准备，至于合约的事，接下来的几天老唐会让你有个具体的了解。”
“可是，只是唱几句歌就可以了吗？”苏亦含不懂传说中繁复无比的流程今天何以发生的这么简单。
“那你还想怎么样。”关耀笑着反问。
“纪先，你想好了吗？”在千秋家附近的咖啡店里，沈唐问苏亦含。
“想好了。”
“你以后叫他苏亦含。”千秋在一旁提醒沈唐。
“看来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签约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起艺名了？”沈唐笑着说。
“不是，是他本名。”千秋在苏亦含张口之前抢答。
“很好听。”沈唐端起杯子。
“那你的学业怎么办？”千秋转问苏亦含，显然她对苏亦含的决定有些担心。
“我想过，我可以兼顾的。”
“你们公司为什么不负责新歌手的住宿？还有合约里签约金为什么要三个月后才给，数目还这么少，这个关耀简直就是在压榨。”千秋很不满的看着合同书说。
“你就是做歌手的你应该明白，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亦含是新人，我和关耀争取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沈唐有些紧张的和千秋解释。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千秋拍了一下桌子，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沈唐，我先把合同签了吧。”苏亦含不想他们再争执。
“等下签过合同，你先回去打理一下学校里的事儿，然后下周六下午到公司报到，还有，在这几天时间你内，你得在公司附近找一套房子租下来。”沈唐趁热打铁的交待。
“亦含，房子的事你联系一下熊姐，让她帮你忙。”千秋回过神说。
“恩。”
用了一天多的时间看房，用了两天的时间清理打扫。
用了几乎全部的家当缴了押金和房租。
就要到夏天，阳光明媚得耀眼，太阳透过窗子洒在身上暖暖的，苏亦含享受着最后一天的清闲，看着看着书就忘记了时间。
“苏亦含。”自习室里小鱼静悄悄的坐在了苏亦含身边。
“好久不见。”
“你不恨我？”小鱼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疑惑。
“为什么要恨你，恨自己都恨不过来，你这一段时间还好吧？”
“还好，也不是很好。”眼前的女孩话说得断断续续。
“告诉我你怎么了。”陈述语气的问句。
“我和上次被我拉去演过场戏的男人玩真的了，肚子玩大了，他人不见了，那个畜生留我一个人收场。”小鱼终于回到了她从前说话时的那个语气。
“你不应该……”苏亦含话说一半自知不妥，又收了回去。
“这我也知道，可是你知道人溜冰之后，控制不了自己的……”
“你想怎么办？”
“把孩子打掉。”小鱼说的十分肯定。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残忍。”苏亦含愣了一下说。
“亦含，你不是女人，你不懂，这个责任我真的付不起。你想想，如果我没能力给他幸福，那我让他存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我小的时候有个好朋友，是个男孩子和你很像，他的父亲是个烟鬼，手上没钱买货了就毒打他和他母亲，后来母亲因为受不了父亲的虐待逃走了，他也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总之，人生很凄惨……亦含，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也这样，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小鱼，我明白。”
“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那你什么时候去医院？”苏亦含擦了擦鬓角的汗问。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的。”小鱼低了一下头又很快抬起。
“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苏亦含拍了拍小鱼的肩膀安慰道。
“我实在是无法容忍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存在，一想到这个孩子是我们两个死烟鬼的，我胃里就恶心的要命，亦含，我要你明天就带我去医院打掉他。”小鱼一边说一边用力的交叉十指。
“好，可是医院什么的我不会选，也没有什么人可问。”苏亦含有些着急。
“医院我已经选好了，你只要人陪我去，再帮我垫付一下手术费就可以了。”小鱼松了一口气，人放松了许多。
“没问题，可是手术费大概要准备多少？”苏亦含明知不礼貌，还是开口问了。
“我得做无痛的，手术费也就两千以内，不然你还以为多少？”小鱼笑了一下说。
“恩，我知道了。”苏亦含咬了咬嘴唇。
“苏亦含，你现在不会穷的两千块都没有了吧？难道你也复吸了？”小鱼的声音开始逐渐变大。
“不是，是之前发生了一些事，生活费都被我用得差不多了。”苏亦含一脸愧疚。
“那怎么办？要是再不做掉，恐怕我就得生他出来了，亦含，我真不想，我觉得他满身都是病菌……”小鱼又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小鱼，你不要着急，我会想办法再明天之前筹到钱。”
“你确定你有办法？”小鱼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放心好了。”苏亦含安慰道。
“那我先回去休息，你筹到钱了打个电话给我。”
“恩，你别担心。”
小鱼走后，苏亦含走出自习室，坐在操场边的椅子上掏出钱包数了数，还有四百七十五块三毛五。
爷爷和奶奶都是靠退休工资活着，每月给他生活费已经是仁至义尽，又怎么能开这个口。
月底寝室里的同学，一个比一个还穷，见到肉像饿狼一样两眼放光，就算是去借，也凑不到多少。
小白老师？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了，如果突然出现，冒然开口……不好，这么纯净的关系如果掺杂了金钱，那自己在小白眼里岂不是变了味道。
熊姐？千秋？她们俩才刚刚认识几个月，还是算了吧。
可是小鱼又不能坐视不管。
关杉？不够熟？顾小幼？她现在应该很希望自己去死吧。
思来想去只能给那个头脑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人打电话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