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素素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人。”萧言冷冷的说。
素素听到这句话慢腾腾的从苏亦含腿上挪下来。
“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白积极。”素素毫不害羞的抱怨，手仍没舍得从苏亦含脸上挪开。
“我去下洗手间。”苏亦含尴尬的从地上站起来，绕过素素走过去。
洗手间镜子映衬出苏亦含红透了的脸，他扬了几捧冷水到脸上给自己降温，从洗手间来的时候萧言站在门口。
“苏亦含你回去吧，这不是你的世界，你看看就好了，不要参与到其中，一点都不好玩。”这是苏亦含印象里萧言第一次用正常的语气和他说话。
“恩，我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恩。”苏亦含对萧言的话有些意外，但还是惯性的去肯定回答。
苏亦含推开萧言家的房门，被外面的阳光刺痛了眼睛，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那样子远远看过去像是在哭泣。
外面的空气温和清新，透着暖暖的味道，苏亦含回过头看萧言家紧闭的大门和被遮挡得很严密的窗子，心里想那真的是一处怪异又迷人的所在。那些禁忌和许多的“不可以”、“不能够”在她们身上起不到丝毫约束，因为她们是与之对立的。
阴暗的东西总是让人好奇吗？为什么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一丝迟疑？
周日，一周七天唯一的假期，苏亦含躲在房间里复习。
“亦含，吃点水果。”奶奶端了切成小块的水果进来。
“谢谢奶奶。”苏亦含乖巧的回答。
奶奶欣慰的看了苏亦含一眼。
“明天有考试吧，好好看书。”
“恩。”苏亦含说话的时候瞥见奶奶手指上一道还在流血的伤口。“奶奶，你的手指怎么了？”
“没事，削水果的时候割到了。”
“以后不要帮我削水果了，男孩子少吃点水果不要紧的。”苏亦含嘴笨的劝说道。
“胡说，不用管我了，你看书吧，考出好成绩才是正经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奶奶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好。
奶奶走后，苏亦含向装水果的碟子看了一眼，一块雪白的苹果棱角处沾染了长长一丝腥红，胃里有发酸的液体涌上来，苏亦含冲出房间到卫生间吐了个痛快。
苏亦含发现眼前的这个自己真的好陌生，外婆受伤了明明应该难过才对，可是自己居然在这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苏亦含捶着头问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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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考试成绩很很不像话，你自己看看。”办公桌前老师叹了口气，把一叠试卷从桌子上拿起来递给苏亦含。
“对不起，我这次状态不好。”苏亦含慌忙道歉。
“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所谓的状态不好从来都是学生用来掩饰自己不够认真的借口。”这样赤-裸-裸的拆穿，让苏亦含找不到词句去编凑回答。
“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坑上摔两次，人要对自己负责，你一向聪明懂事，我相信我不用说太多，你会知道以后该怎么做。”老师语重心长的对苏亦含讲。
“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老师。”
“回去好好想想，孩子。”
“好的。”
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出来，苏亦含脑袋被卷子上那些刺眼的交叉符号、空白、鲜红的数字涨满，这样的成绩他不能接受。
苏亦含从来都是第一名，小时候在福利院里努力学习是怕自己因为身世上的谎言被赶走，所以尽最大的努力去做一个乖孩子，拼命的讨老师的欢心。来到奶奶家后，没日没夜的学习是为了报答收养他照顾他的奶奶，为了让奶奶可以和街坊邻居炫耀我家的亦含永远是第一，苏亦含知道，奶奶今生最爱的就是面子，所以为了奶奶他要拼命的赚。
为什么等来了苦苦期盼七年的人，却还是感觉不到幸福呢?
自己那根紧紧绷住的弦，是在什么时候悄悄松懈掉了呢?
“亦含，来我这一下。”小白老师的短信总是在苏亦含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及时到达。
“咚咚。”尽管小白老师告诉苏亦含很多遍下一次可以不用敲门直接进来，苏亦含还是坚持这个应有的习惯。
“来，坐下。”小白老师微笑着说。
苏亦含如往常那样搬了椅子坐到小白老师办公桌侧面，身体和小白老师成九十度直角，对视。
“亦含，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这次的英语真的很难吗？考试出的知识点我在复习的时候都讲过了，照理说你打满分都是有可能的，可是……”
“对不起。”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
“没有。”
“从现在起我不是你的老师，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对我倾诉任何事。”
“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亦含，我本以为你把日记本保存到我这里是因为你对我有信任，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对不起，这么唐突的打扰你。”小白老师的语气里渗透出一种近似乎绝望的失望，那样湿润伤感的眼神，苏亦含看了一眼就再没有勇气再去看。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亦含，我刚刚好像太过份了，我本意是替你分担，如果因此给你带来困扰，我真的很对不起……”曾经的班主任小白此刻正在跟自己的学生道歉。
“别说了。”苏亦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前去把这个正在流泪的柔弱女子抱在怀里，什么老师？此时此刻的她不过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女孩，让人心生怜惜。
“快把手松开，荒唐！”教务主任不知在何时出现在身后。
“主任，你别误会，我们只是……”小白老师有些慌张的解释。
“比起你的话，我更相信我的眼睛！”教务主任的表情很严厉。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说吧，你要怎么做。”
“开除苏亦含！”教务主任恶狠狠踹了身边的椅子一脚，椅子倒了，发出很大的响声。
“都是我的错，不干这孩子的事，先让他走好吗？”
“不行，谁说不关他的事！”教务主任很激动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您真的理解错了，别因为误解耽误了一个好学生的前程可以吗？”小白老师哀求。
“我们学校不需要这样空有一副斯文长相内心却肮脏龌龊的败类！”找不到可摔的东西，教务主任随手拿起小白老师的水杯砸到地上。
“主任，放过他好吗？”小白老师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啊，既然你这么诚心的求我，那我们就在这商量一下，苏亦含，你先回去！”教务主任变脸太快，说话的时候嘴角竟带着一丝笑。
“我不走。”
“快走吧，亦含，你还是学生，我们老师谈话你不便参与，先回去吧，一但有结果了我会最早通知你。”小白老师抬起头对苏亦含说。
“那我先回教室了，有事情叫我。”
苏亦含在走廊里听到小白老师办公室的门被大力的关上，心里突然揪了一下，他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几分钟后他听到小白老师办公室门被踢开的声音，才安心离去。
直到下午放学，小白老师还是没有找他，他并不是多担心自己被退学，他真正担心的是奶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奶奶怎么能经受得起这样的打击，那些风言风语恐怕会要了她的命。
苏亦含鼓起勇气走到小白老师办公室，门锁着。回到家他的心一刻也安宁不下来，不自觉的在自己房间里转圈，临近夜里十一点，苏亦含再也忍受不了折磨，趁奶奶熟睡了悄悄的溜了出去，一路小跑来到小白老师的宿舍楼下。
小白老师住在教职工宿舍一楼最左边的房间，此刻房间的灯正开着，窗帘被紧紧拉上。苏亦含走到窗前弯下腰，从窗帘和窗子的缝隙看到教务主任坐在小白老师的床上穿裤子，他长长的腿毛和碎花式的四角短裤让人犯恶，而苏亦含的小白老师，此刻正虚脱般的盖着半条薄被仰在床上，被子底下露出一段光洁白皙的小腿。
教务主任出了门，苏亦含躲在教职工宿舍楼边的绿化带里，目送着他吊儿郎当的唱着小曲离去。
敲门后十几分钟小白老师才给苏亦含开门。
“你还想怎么样？”变了调的声音，那是一个女人心底的沉静嘶吼。
“老师。”苏亦含想说的有太多，话说出口却只是这两个字。
“亦含，怎么是你？”小白老师明显很意外，猛的抬起头，苏亦含这才看见她红红的眼睛，她印着血迹的嘴唇，她脖子上来不及掩饰的吻痕，他好想自己快点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照顾她，保护她。
在苏亦含这样的注视下，小白老师再也伪装不下去，在苏亦含的怀里哭到瘫软。
小白老师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那是苏亦含第二次看到一个女孩哭得如此用力，好像要耗尽了自己。
他看着眼前的人，想到了透，于是把她抱得更紧。
“小白，尽情哭吧，等明天天明了，睁开眼，长梦就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