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寂静的午后，空气温和的在房间里流动，苏亦含的手机静静躺在床上，整整一天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用墨水干涸了的水笔在墙上刻着字，墙壁上剥落的白色粉末沾了一手，脸上痒痒的，苏亦含伸手去碰，脸上留下了几道白色的印痕。
“透是谁？”苏亦含因为太过投入竟然没有留意到身旁站了人，手一抖笔从手掌中跌落。
“一个很重要的人。”苏亦含捡起笔把墙上透的名字用力划乱。
“你很想他是吗？”萧言坐在苏亦含的床上啃着苹果问。
“恩。”苏亦含点点头，眼睛看着别处
“我也会经常想念一个人，不过我不会像你这样弱智的在墙上刻字，我有自己的办法会让我们不管相隔多远都能马上相见。”萧言嗓子里发出慵懒的声音。
“萧言，你。”苏亦含不能理解她的话。
“我怎么？”萧言冷笑。“你觉得我病了是吗？”
“有些。”苏亦含衡量着自己的措辞。
“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没病！”苏亦含听到萧言声音里的愤怒。
“好吧，你没有病。”苏亦含看着萧言认真的表情无奈的妥协。
“说谎！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萧言乌黑的瞳仁里透露出咄咄逼人的气息。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那你说说看，我要怎样才能与远在日本的透顷刻相见？”苏亦含好脾气的说。
“一种深入，一种流动，一种渗透。”
“那是什么？”苏亦含无法理解萧言的话。
“等你相信我不是个疯子的那天我再告诉你。”萧言跳下床转身离去。“还有，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简直像是一只小花猫，太搞笑了！”
苏亦含怔怔的看着萧言的背景发呆，房间里没有镜子，苏亦含用手机给自己拍了相片，相片里自己的右脸上均匀的挂着三道白印，苏亦含看着自己在相片里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笑了。
这个时候手机进了一条短信，苏亦含按下确认键，看到了韦薇微笑的表情。
“还好，总是有你在。”苏亦含亲吻了手机里的韦薇，长长地喘了口气，摊开臂膀躺在床上。
临近下午的时候，工作人员来叫自己，原来是爷爷来了，苏亦含坐在椅子上看着爷爷缓缓走进来，他下意识的往爷爷身后看，并没有看到奶奶的身影。
爷爷走到自己的对面坐下，粗喘了一会儿，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点水。
“爷爷，我不想住在这里了。”苏亦含抱怨。
“唉！”爷爷听到苏亦含的话重重叹了一口气。“亦含，你知道爷爷说了也没有用，你奶奶是不会同意的。”因为苏亦含的抱怨，爷爷竟然流下了眼泪。
苏亦含突然心酸起来，在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
“爷爷，我不乱说话了，你别哭。”苏亦含伸手去擦爷爷脸上的眼泪。
“亦含，别怪你奶奶无情，她有她的原因，等你长大就能理解她了。”爷爷安稳了情绪后对苏亦含说。
“我不会的，爷爷，你和奶奶收养我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不管奶奶怎么对我都不会多想的。”苏亦含懂事的说。
“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所以我今天才避开你奶奶来看你，因为我要告诉你的这些事，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对你说。”爷爷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
“您说。”苏亦含看着爷爷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忐忑。
“你还记得那年暑假奶奶撕了你的日记本吗？”爷爷问。
“记得，奶奶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苏亦含认真的回想。
“其实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你奶奶那天会那么失控，完全是因为你日记本上写满的那个名字。”
“爷爷，你是说透？”苏亦含十分惊讶的问出口。
“对，是透。”
“我还记得奶奶那天说透是孽种，可是我一直都不敢问原因。”
“亦含，透……透是我们的外孙女。”爷爷说完这句话别过头，双手把拐杖用力的拄在地上身体颤抖着。
“为什么你们要收养我，而不是透？”苏亦含的声音有些颤抖。
“亦含，你奶奶是很要面子的人，当时渡边陙的妻子从日本来到陆城找她的丈夫，我们家就已经丢尽了所有的脸，又怎么可能留透在家。”
“那你们知道透在福利院的七年是怎么过的吗？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情愿呆在福利院一辈子也不会……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你知道透每天都站在福利院门口等着爸爸去接
她吗，为什么他有外公外婆还要过那样的日子！”在过去人生的十几年里，苏亦含从来不曾如此失控过。
“我们对不起她。”爷爷低着头擦眼泪。
“爷爷，你先回去吧，我回去呆一会。”苏亦含坐在那里不动，尽管在竭力控制自己，语气仍然是在驱赶。
爷爷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拄着拐杖，慢腾腾的挪动着身体，只是过了一小会，苏亦含看着爷爷苍老的背影就再也忍不住，跑过去追上爷爷，把他送出院门。
太阳不知道何时开始热得有些狠毒，苏亦含站在那里胃里一遍又一遍的翻腾，捂着胃把一口酸涩的液体吐在街道上，空气里弥漫着酸酸的腐烂味道。
苏亦含脑中一片空白走回病房，房门不知道怎么被锁上了，苏亦含怎么用力也打不开，这时候有人从后背把他抱住。
“不要难过。”耳后传来萧言的声音，苏亦含想把萧言的手拿开，可是萧言抱得很用力。“告诉我你怎么了。”萧言问。
苏亦含摇摇头，僵直的身体在温热的怀抱里渐渐放松下来。
“萧言，我想现在就看见透，你能帮我吗。”
“好，跟我走，我会让你见到透。”
萧言把苏亦含推到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