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向来缘浅（1 / 1）

“你怎么不问我失踪的这几年去了哪里？”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哈哈哈哈哈哈……”子鸢突然大笑起来，“还是老样子呢……”看着掉落的桃花，略有感慨。

“云落崖一别，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会有所顿悟的吧？”抬手接住落花，又轻轻放下，转头看着卫庄。

“你不是也说了应该？”卫庄转头，看了她一眼复尔看向远方。

她寻的这个住处还算是个好地方，南面群树环绕，北面则是悬崖深谷。而且，离墨家机关城只有几十里的路程，若是从断崖而下，凭她的身手，一会功夫就可以到达。

她久居这里的原因不只是调查墨家……

“这个地方……你可还满意？”子鸢习惯性地歪头看他，见他不说话，前进了几步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山好水好，颐养天年。”

卫庄冷漠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你想要的乐土，不是一直都存在吗？”

“你说的是风蜀？你见过只有一个人的乐土吗？”子鸢低头淡笑，“妹妹和巫医奶奶离开后，很是冷清呢。”

“你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

“你很感兴趣吗？”

“……感兴趣的只是你和圣女的能力。”

“是……吗？”子鸢双脚突然踩在秋千上，一跃跃到头顶上的树干上，“能力啊……比如窥探内心。”

“拥有这种能力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去一趟小圣贤庄吧，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才刚见面，又要分离。啧啧，真是舍不得呢。”子鸢跳下桃树，落到卫庄面前，把右手抬到卫庄面前，努努嘴示意，“诺。”

卫庄解下绑在她右手腕的蓝色丝带，绕到她身后，低头，把她的蓝色发尾系在一起。

子鸢笑了笑，“你不趁着这会功夫去看看红莲殿下？她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卫庄沉默了一会，自云落崖一别之后，他没想过她会回来。回来之后，也不像之前那个她，似乎更在意赤练了。

不远处的树上，白凤沉思，卫庄大人喜欢欧阳子鸢？看他对待欧阳子鸢的语气，动作都无比温柔。难怪……难怪卫庄大人第一次看见我带语鸢回来，他会如此吃惊。两个人，文静的语鸢和没有杀气的子鸢，那副脸蛋，若没有头发颜色的区分，恐是没有谁能区分的开。

“偷听人说话可不是好习惯呀！”身后传来声音，白凤轻笑，“光明正大。”

子鸢一跃，坐在白凤身边，“白凤？”

“怎么？”

子鸢耸肩，“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妹妹。”

怎么可能忘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消失，却什么也做不到，仅为了自己的私欲……

他到现在还会想起她死前的微笑，那个让他回忆了一辈子，忏悔了一辈子的微笑。

如果他当年没有去风蜀圣地，他也不会遇见她了……更不会有后来的悲剧发生……

“你不恨我？”白凤问。

“为什么要恨？”子鸢反问。

“因为……是我害了她……”白凤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颤抖。

“那是她的宿命。”

“那是每一个圣女爱错一个人的代价……”

爱错一个人，爱？错？

“白凤，如今的你，还有私心吗？妹妹她啊，也是有私心的，她真的很希望和你在一起，但是，她不能。”

白凤的眼里有着不解，子鸢无奈地叹气，“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作为圣女，本身责任就是守候这片土地的和平。但她轻易地爱上一个人，让她忘却了她自己的责任。要怪只怪你们缘分太浅……”

缘分太浅……白凤闭眼，她曾经说过，每一代圣女死后，都会魂飞魄散，回归起始点，经过千年，重新成为圣女，但却不知是何世何时可以重新轮回……

缘分太浅，未满千年……

“鸢儿……”下面卫庄在轻唤。

“来啦。”子鸢在回答卫庄的同时，看向白凤，劝了一句，“有些事，能不想的就不想了，有些人，该忘了就忘了，没有那个必要一直让自己痛苦着，作为流沙四大天王之首，没理由让自己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中。”

说完，来到卫庄身边。

卫庄手中拿着黑色斗篷，帮她穿戴好，没有半点话语，甚至，连一声小心点也没有说。

“我走了！”子鸢把玉箫别好。

“等一下！”白凤来到她身后。

“还有什么事？”子鸢回过头，看白凤。

白凤上前一步，从袍子里拿出一条绿色的丝带，系在子鸢手上。“这个……还给她……”

“走了，不用送了！”子鸢背过身子，摇了摇手中的绿色丝带，妹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白凤啊白凤，你终究还是难以释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