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厚云(1 / 1)
且说帅宫殿下不顾众人奇异的目光,将陛下带回了寝宫。朱雀此时已是朦醉,脚步虚浮。莹白的脸上布满红晕,被放在床榻上也没有半点反应。随侍的宫女心中诧异,没想到素来极看重风度仪态的陛下今日竟能醉成这样。
但是她欲上前伺候的动作被帅宫拦下来了,也只好放下东西,然后习以为常地退下去。
萤搅干了长巾,亲自动手给朱雀擦拭。
先是去了他的乌冠,手指一挑本就松垮的腰带也被挑走开来。衣襟被扯开,露出白皙的胸膛。帅宫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眉目之间满满都是欢喜与得意。只是这暗沉烛光里,那眉目间的喜悦仿佛涂上了厚厚的一层阴翳,变得阴鸷而扭曲。
他当真是喜欢现在的朱雀,无知无觉,乖巧漂亮——可以任由自己摆布。殿下终于明白了那些人为何如此热衷于将眼前这个人变成一个人偶。这样好看的一个人,只能诺诺地听着自己的话,做着让自己高兴的事。
这可真是——
太让人愉悦了。
想到这里,帅宫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动作轻柔地弯腰替朱雀擦拭着身体。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却无端透露出一股强硬来。
浸湿了的巾帕纵是温热的,但是碰上朱雀发烫的脸颊,也是十分凉爽。陛下迷迷糊糊地,因这样适宜的温度而感到舒适,发出一两声模糊的声音。颤抖着双睫,柔亮的眼睛无辜而迷茫,无意识地扫了帅宫一样,复又闭上了。
这样的神色最是撩人,萤轻笑了一下却似乎并不着急。每一处每一下都十分细致。正动作着,萤无端想起某一次朱雀曾讲起过自己也是这般喝醉,任由人动作照顾的场景。那时朱雀虽含糊其辞的带过了,但是萤知道肯定是由他亲自动手照料的。
虽是情窦初开,但是那时的帅宫殿下早对陛下情根深种。而朱雀正比自己大几岁,如今想来,二人倒不如说是两情相悦。那等情思懵懂时,便是闻到属于那人的一丝气息都心神荡漾的滋味想来朱雀也是了解的吧。
也不知那时的朱雀见到无知无觉的自己心中又是如何感想?此时的萤只知道自己恨不得将朱雀一口一口全部吃掉才好。在这具漂亮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烙印,染上自己的气味。谁都抢不走,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丢掉手里的长巾,萤牵起朱雀一缕长发把玩着,仿佛是漫不经心打量着猎物的兽类。暗沉的瞳孔里闪过一些冰冷而诡异的光芒。
此时的朱雀衣衫敞开,干净而又沉默。可这之后会被帅宫摆布成什么样子,睡梦中的他当并不得知。此时萤心中邪恶扭曲的淫丨邪想法他也不曾察觉。
帅宫欣赏着眼前的画面,方才在酒席之间压抑住的翻腾情绪随着酒意再次翻涌上来。他们之间的顾忌实在是太多了,为了这些东西连撕破脸皮都不敢。就算是已经最冷漠如冰的关系,也要维持表面那点情分面子。
从小到大,朱雀何曾敢吐露过自己的心声呢,全被死死压在这层看似和谐安宁的假象之下了。这半月自己收到的那些信,怕是朱雀最直白的心声表念了。那日在睿山莲池小筑,朱雀虽然羞怯但也不曾隐瞒自己的心意。如今看来,萤当真是他信任并且爱重的人。
“你既然如此爱着我,”萤放开那缕长发,转而去抚摸朱雀的侧脸,“我又怎么能辜负你的心意,而这般的不坦率呢?”
“你可知那些人逼迫的嘴脸叫我多么厌恶……呵,虽然我不说,但是脸上的表情也一定很不好看吧。”修长的手指顺着脖颈的曲线滑向胸膛,似是描摹一副绝世的名画一样,动作流畅而坚定,“你也一定是看出来了,对不对呢?但其实,本质上来说,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帅宫原本笑着的眼睛冷淡下来,他用手臂支撑住自己,而后靠近朱雀。深深嗅着朱雀身上的味道,让他无比迷恋着的味道,“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所以,我也不想继续忍耐什么了。有些事情,哪怕你不同意,我也会去做的。至于为了什么……”
就算不能直白地昭告天下,你是我一个人的。
但我也不会同意别人分走,哪怕是一丝,属于你的视线。
朱雀,
你是我一个人的。
……
热烈而直接地轻吻一点都不温柔,但是萤已经忍耐太久。倒不如说是脱去了那层无所谓的伪装而已。朱雀是被唇上的刺痛感给惊醒的。他原本就是只是微醺晕眩而已,能感知到萤的动作,能听到帅宫似乎在说话,但不知他说了些什么。
他本就知道今晚大约会发生些什么,当然不会阻止萤的动作。他本就没有任何心情在那宴会上强颜欢笑,惺惺作态。帅宫的到来正是给了他放肆的勇气。就算是大醉了过去,萤也会有办法替他完善好一切。这是多年以来的信任与依赖,也是面对困境的懦弱与逃脱。
人在脆弱时总想找到依靠,朱雀也不意外。那些信误打误撞成了开启这心态的钥匙。萤最终没有抛下自己不管,正是朱雀愈发不愿离开他的原因,也成了朱雀在这样的宴席上放肆的理由。
就算是被叫做回报也好,还只是放纵也罢。或许是 “相思不自愈,便叫情来缠”也无甚不合适。这种时候,就应该遵从自己的心意才是。
朱雀正是这样想着,复闭上眼睛,抬起手臂环住了帅宫的胳膊。上方人的动作猛然激烈起来,手伸进已经松开的腰带里,抱起怀中人的腰肢靠向自己。
昏黄的烛光闪动着,帘帐上映着二人交叠起伏的身影。情热的声音骚丨动着,汗湿身体靠在一起。十指交缠忽然紧紧握起,连指尖都是暧昧情丨动的粉色。长丝流淌如瀑,带出一种不可名状的牵扯,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朱雀因为有些动作感觉无比难耐,伸出手推了推萤。却被人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刺痛的感觉传来,他下意识缩手。可萤温热的舌头已经舔在了牙印处,留下一片火热的湿意。
你怎么养成这样的习惯,朱雀用眼神嗔问。引来萤宫阵阵发笑,他的手指点在朱雀的喉间,低哑道:“我更想在这里留下痕迹……”
“萤……”
“我知道,”帅宫又笑了一下,无端让朱雀觉得很心酸,“不过是痴人说笑而已。即便我们正在做着最亲密的事,也不能叫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不,这……”朱雀结结巴巴地解释,“和那些没有关系,只……只是,这样太失礼了。”
“哦?”萤动作一下,刺激得朱雀轻颤起来,“原来你只是在意这个?是害羞呢……”
“……随你怎么说都好!”朱雀闭上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泪珠闪动着。他的表情似是难受又舒服到了极点,话音都变调颤抖了,“反正我不会和其他人做这件事,我……”
“哈哈!”帅宫很是温存地亲了亲朱雀唇瓣,但是眼中的光芒无端叫人感觉到危险,“反正你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朱雀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立马被牵扯进下一波情潮里。来回翻腾吞没,一点多余的动作或语言都做不出,说不出了。
二人情热纠缠,直将这寝台的气氛扰乱,让人无比意乱情迷。床褥等皆是一片狼藉,但二人也并不在意,相拥在一起。朱雀有意让萤在这里过夜,难得缠着他说话,到了子时过后也不曾入睡。
“若再不休息,明日的朝会可就赶不上了。”
朱雀沉默了一下,难得露出任性的情绪,“……那就赶不上了!”
帅宫很满意陛下这样的说法,又低下头去亲吻。朱雀被吻得发热,摇了摇头挣脱,“你不累的么?”
“又何必说这种违心的话?”帅宫追上去,随意一拽就把人给按住了,“我以为刚才那是邀请。”
朱雀很想说并不是,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正是自己招惹的,这种情况也没有其他办法。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萤心中似乎有气,大概是因为今天被刺激得不轻。
就当是放纵好了,他在心中这样想。那些端方礼仪,世俗人物全数不管,只管纵情。反正已经没有其他退路可走了,从答应下来的那一天起——
朱雀已经将自己赏赐给了萤……
·
也不知陛下从何处悟到了那等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的道理。接下来几日,朱雀连着几日不曾出现在朝臣面前。这是自他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若说陛下沉溺于美色,可那日宫宴之后并未传出哪家千金或宫侍受宠的消息。
朝中一干人等得焦急,忍不住想要进宫一探究竟。
且说朱雀在宫中做些什么?自然是与萤宫待在一处。
那晚二人胡闹至天明方歇,说是误了二日朝会还真就误了。迷迷蒙蒙间,两人清醒过来一次。奈何身上疲倦,又一想到会见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嘴脸,干脆就不起了。直睡到那日晒三竿,才打着哈欠着人备水沐浴。
浴房里折腾了许久,两个人才穿着松垮的衣衫,披着头发相携而出。幸而房中馨暖,并不会因此着凉。
帅宫的头发还滴着水,是被朱雀挣扎时不小心打湿的。便沉默坐在一边,任由朱雀给他擦拭。不过才草草擦拭了一会儿,便又忍不住把人拉过来,按在怀里亲吻。敞开的衣裳太过方便动作,只是白日里胡闹真得太过不雅。
朱雀羞耻心犹在,挣扎了好久才让萤放开自己。帅宫悻悻地放手,很遗憾地替朱雀把身上的衣服拉好,扯过旁边的巾布自己擦起头发来。
见他这样子,朱雀微笑着凑上去亲了亲萤的嘴角,满是感激和喜悦的意味。
外面传来宫侍摆膳的动静,也正巧到了时候。帅宫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晓得适可而止。待发丝差不多干透了,才牵着朱雀往外走。
待到了门口转角处,趁着无人,又把朱雀按在门上深吻了一番。那架势当真是怎么缠绵也不够,手放在朱雀腰侧揉掐了两把,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朱雀的嘴唇都变得红肿莹亮,不敢叫人看出来,只能掩着唇往里走。幸而侍从们摆完东西就低着头下去了,不曾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帅宫将二人的矮几拉近,往旁边一坐,拍了拍身边的褥子示意朱雀坐过去。朱雀走过去坐下,牵动到腰间酸麻疲惫地地方,脸色一僵。立时便有只有力温热的手掌替他揉了起来,“可要我帮你?”
萤的声音又低又好听,沉沉地非常撩人心弦。朱雀情思荡漾,忍着泛上来的阵阵舒适,好歹没有被迷惑了心神去,“唔,现在就好好用膳吧。我可不想吃到一半,将东西打翻了。”
“好吧好吧,”萤松开手,表示自己并非有所图谋。只是那双眼睛丝毫不见松懈地盯着朱雀看,像是看着猎物,完全没有让他逃离的空间。
这样的眼神合该是放肆而直白的,但不知为何,被萤伪装上了一种深情款款的意味。只让人以为不过是恋人之间含情脉脉的凝视而已。
用完膳,朱雀因为前晚没休息好,便想着补眠休息,萤自然是要相陪。他拿过好几个软垫来,铺在地板上,搂着朱雀躺下。二人又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将其他无关人等全都忘怀了。
“午后想做些什么?”
“不曾想过,”朱雀摇头,只觉困得厉害。
萤抬手替他揉腰,低了头在朱雀耳边说:“不如去垂钓如何?”
“现在?”
“等你睡醒再去。”
朱雀笑起来,“怕是池中的鱼儿都还未醒呢。”
“见到你就醒过来了,”萤浅吻着朱雀的侧颜,“同我一样呢,看见你便是无比欢喜。”
被这话戏得红了脸,朱雀终于忍不住,遂问:“我一直都很奇怪,你这些话从何处学的?”
“无师自通,”萤把脸埋在朱雀的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若朱雀喜欢的话,每天都说给你听。”
“啊,可真是不必。”
帅宫佯作遗憾状,叹着气说:“我恨不能日日向朱雀表白自己的心意,想不到你竟如此无情,这般机会都不给我。”
“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上不正留下它们的痕迹么?朱雀赤着脸暗暗地想着。对上萤打趣的眼神,他伸出手指抵住了萤欲要再发出声音的嘴唇,“所以,真是不必再麻烦帅宫殿下你了呢。”
萤噙着笑,眼神幽幽地盯着朱雀瞧了一会儿。忽伸出舌头朝那修长指尖上一舔,朱雀唬了一大跳,忙把手抽回来。
“哦?我的心意,你真的全部明白么?”帅宫逼近前去,如愿以偿地把人压在软垫上,“那……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朱雀你也知道么?”
“现在是白天,你可不能任性妄为!”朱雀惊得脸色微变,只当萤又起了情热的心思。压低了声音急促地阻止着。奈何那伸向自己腰间的手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得逞。朱雀慌张地闭上双眼,把脸死死歪向一边。
预想中的触碰并没有到来,俯在自己上方的人并没有继续动作。朱雀睁开一丝眼缝,犹犹豫豫地向上看。只见萤满脸通红,察觉到自己看过来的视线,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帅宫把脑袋埋在还怔愣着的朱雀的胸口,笑了足足有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一口亲在朱雀的脸颊上,打趣道:“朱雀你真可爱!”
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朱雀足愣了许久,终于恼怒了。他气得将人帅宫从自己身上推出去,气哼哼爬起来地往房内走去。恼羞地他在房里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将寝台前挂着的帘帐狠狠一摔,一人坐到寝台上发着闷气。
帅宫老神在在地跟上来,见朱雀坐在寝台一边,笑嘻嘻地跟过来。眼睛里流出调笑的意思:这是在邀请我?
朱雀看懂了,恼恨地瞪了他一眼。嘴里翻了几番,才憋出一句:“纨绔做派!”
这大概是他对我说的最厉害的一句话了,帅宫在心里发笑。然而,这样的朱雀他真是太喜欢了。那种鲜活的气息,七情六欲如此明显。也只有自己才会让他有这样可爱的反应。别人就算是多看半眼,自己都会受不了。那种可怕的景象光是想想都让人心寒。
啊,果然!
果然,应该要做些什么。
帅宫拿手指压了压自己的嘴角,将那丝从心底爬上来的情绪压了回去——又变成了那个调丨戏自己的恋人,同自己的兄长开玩笑的样子。
“抱歉呀,朱雀,”他诚心诚意地道着歉,“我不该和你开这样的玩笑。”
朱雀气过了,觉得自己为这点小事生气着实没必要。萤性格里带着些许恶劣的成分,就像是小孩子喜欢恶作剧一样。但他总是知道分寸的,既然已经道歉,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赌气啦。
“啊,没关系,”陛下的语气有些挫败,“以后不要这样闹了。”
“抱歉,这次是我过分了,”萤单膝跪下,神色认真地望过来,“朱雀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怎么会和你生气……”朱雀失笑,抬手捏了捏萤的耳垂。萤定定看了他一阵,轻问了一声:“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萤十分高兴地这样说。
·
纵然帅宫与陛下想在这寝宫里只二人独独待着,但是别人也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一般人不敢贸然打扰,但是总有人不在意今上与殿下的怒火。
朱雀正听帅宫说着近日在家中看到得一本诗册,描述那用词如何老道精炼。一直在外守着的宫侍跪在帘外请示,说是弘徽殿女御殿下到了。
听了禀报,萤宫并未有何特殊反应,倒是陛下先不虞起来。他对萤宫说,若是不想见不见便是,根本无需在意什么。
不得不说,今日朱雀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举动都叫萤无比高兴满意。那颗沉闷扭曲成一块的心竟能因此感觉到一些松伐快意。帅宫是个越恼怒便越冷静的人。此时已是喜怒不形于色,有时就算是笑着也叫人遍体生寒,叫人不敢上前冒犯。
但因朱雀在,帅宫总算还能找回些理智。他也无意给恋人添惹麻烦,毕竟叫世人非议当今为了异母兄弟与生母不合,并不是一件有脸面的事情。所以这次他并没有顺着朱雀的话答应下来。
先是吩咐人把外衣和梳妆用具取来。又拉过朱雀坐到了天光明亮的地方。挑起朱雀一缕发丝,不在意地说:“虽然不想见,但是皇太后殿下并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她这样急切地来寻,倒不如听听她说些什么呢。”
“我本不欲你因此着恼,我一人面对也就可以了,”朱雀叹着气说。
“哪有这样的事,”帅宫摇着头笑了一下。正巧宫侍已将东西取来了,他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梳子,轻声在恋人耳边说,“我帮朱雀梳头吧?”
“你会么?”朱雀笑他。
“唔……”帅宫拿梳子上下比了一比,嘀咕道:“慢慢来总是会的吧。”
这一慢慢来,便慢了快一个多时辰。只等得弘徽殿殿下双眼冒火,几乎就要掀了殿门。陛下与萤才说笑着姗姗来迟。
萤果然不会这些细碎的事情,一个发髻梳了许久。最后还是旁边的宫侍实在看不下去,委婉地表示还是由自己效劳吧。萤才依依不舍地把梳子递还过去。朱雀的头皮被萤偶尔一两下扯得发疼。但是看到从小就无所不能的萤露出那种挫败的表情,心里也觉得舒畅不少。
二人又换了外袍,系好腰带,挂好配饰。才被簇拥着出现在前殿。此时的弘徽殿已然是恼怒得不行。看到朱雀出来,下意识地就要上前质问。可当她看到朱雀一旁的帅宫时,脸色不由变了变。
她咬了咬牙,恼恨地盯着帅宫。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那暴烈的脾气,开口讽刺道:“帅宫殿下与陛下还真是手足情深,日夜不离!且不知待陛下成亲后,你可还有脸面跟在他后面!”
萤与朱雀感情深厚这件事,全御京皆知。皇室之中还能出现这样的兄弟感情本就是大为难的,世人提到此总忍不住赞叹一番。
只是在弘徽殿看来,二人的关系实在太亲密了。她偶尔会有些联想,只因太过荒谬便是连自己都不信。如今这样讥讽,一半是口不择言,一半则是为了刺探虚实。若是那二人脸色有异,露出些许马脚,让她捉住了才好。
奈何,帅宫面对这些话竟是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欠奉。反倒是像看一个疯子一眼扫了弘徽殿一眼,这一眼又差点把女御殿下给刺激得跳起来。
但是这些话还是惹得朱雀不愉快了,他皱了眉头,十分严肃地说:“还请殿下慎言。”
皇太后实在是不甘心,遂盯着陛下说:“陛下,您就是这样纵容臣子对您的母亲不敬的么?看看他那是什么眼神!”
对自己母亲这种强硬的胡搅蛮缠的本事,朱雀已经见得太多了。失望无奈之下更多则是无力的疲惫感。他知道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顺着这个话题往下争辩,否则只会越来越杂乱,没完没了地下去。
“皇太后殿下今日前来,可有事要说?”
陛下的开门见山终于将女御从一触即发的争斗情绪里拉扯出来。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个矜持高傲的笑容。挑衅一般朝着二人看去,“此次前来面见陛下,当然是为了后宫之事了。”
晴朗的天空忽然阴暗了下来。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朵厚云,将那绚烂的春日暖阳给浓浓地遮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和记录的章节对不上,发现自己多算了一章,就补在一起了。
啊,弘徽殿这个人物被我写崩了啊!表现她人物性格的那几章写得不好啊!都成纸片人了!
其实我觉得她真是个牛逼的人物啊,桐壶院死了心爱的女人伤心难过得要死的时候,她敢在宫里奏乐歌舞(大概还故意上桐壶院听见了)来表达自己:“妈哒,死得好!” 这样的心情。真尼玛牛逼。不过书里也写过他们感情也曾经很好过的。
至于,桐壶院那么爱更衣,我觉得就是因为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就从别人对自己的依赖里找到满足感 。当然这只是很重要的一点,并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