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是野兽（1 / 1）
当莫古把手从胡小妖口中抽出来的时候，她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他的血只会越来越让她着迷，越来越无法自拔。
这也是第一次，胡小妖真正的意识到中了莫古的“毒”有多么的恐怖。当艾克告诉她的话全都转变成了现实，让她真正的体验了一把之后……她想，从今天开始，她必须要学“乖”一点了。
她一次次的吐血，就像要把体内的血液全都吐出，又吸食莫古的血，她可以想象，这就像是一种仪式，一种血液的替换方式。
当莫古以他的血液培育出一个全新的自己……那个时候，她还真的是她吗？
变成像莫安安一样的行尸走肉？那就已经和他手里的提线木偶没有区别了。
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她早已浑身无力，浅色的裙子上到处都沾染上了骇人的鲜血。她躺在莫古的怀中，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
莫古抱着她，转身往回走，缓缓地穿梭在寂静的树林中，周围的树叶被风吹得“玲玲”作响，就像铃铛的声音，带着催眠的效果，她慢慢沉睡在莫古温暖的怀中。
她又做梦了。梦见自己穿着一身洁白又圣洁的婚纱慌乱地在树林中奔跑，时不时回过头惊恐地张望身后，偶尔听见一声不近不远的野兽咆哮，很快的，周围黑了下来，她跑了一天一夜，累得想倒下，可极度的恐惧感支撑着疲倦的身体。
她想使出妖力，想甩掉脚上碍事的高跟鞋，扯掉身上累赘的婚纱，可不管她怎么弄，急得她满头大汗，就是没有办法将这些东西扔掉。
它们就像枷锁缠绕在她的周围，让她无从挣脱。
突然间，一个猛力向她袭来，一只面目狰狞，恐怖又丑陋的野兽把她死死压在地上，它用它的利爪撕破她的婚纱，她看见野兽的脖子上带着一个领带……他是她的新郎。
这个想法吓坏了她。
不，她不会嫁给他；他们不可能结婚……她憎恨这些怪物，像自己一样的怪物。
她就是喜欢人类，尽管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动物，可也比眼前那面目可憎的野兽好上千百倍。
野兽始终是野兽，不论和人类呆了多久，经过怎样的驯服，终有一天它仍然会对你伸出利爪，暴露它的野性。
野兽，永远都是带着侵略性的。
因为她是，所以她了解。
随着野兽暴虐的行为，她终于意识到它想做什么，于是她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恍惚间她看见了……
“啊！”她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然后检查身体……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应该是莫古给她换的，这样的事他从来不会假手于人。
但，好在她没有被侵犯的感觉。
“呼~”长长的松了口气，抬手擦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还没彻底放松，突然听见耳边不远处传来一个嘲讽的笑声，紧接着她闻到烟草的味道。
莫古正斜坐在窗台抽烟，天已经黑了，苍穹上挂着一轮惨白而阴森的圆月，月亮正好在他的头顶，为他做了一副诡异的背景图，投射下惨白的光芒，将他笼罩着，他修长的腿随意地弯曲着，一只手搭在膝盖，一只手夹着香烟，烟雾伴随着月光环绕在他周围，完美的身形下有一个绝美的剪影投射在地毯上，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睑下也有一层不深不浅的阴影。
这样看去，他俊美而冷冽，和她刚刚梦中的野兽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她知道，那只野兽的原型就是他莫古。
“才说了可以让我上你，怎么又很害怕似的。”他微微仰头，轻轻吐出一个烟圈。
胡小妖敛下眸，双手交织着放在腿上，想了片刻，回道，“这是一个女人的正常反应。”
“呵呵~”莫古浅浅笑了笑，似乎没有在意，却说，“但你这个反映真的很伤人。”他优雅地抽着烟，嘴角含笑，“难道我莫古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喜欢女干尸的人？”
“……”她突然很生气。紧紧咬了咬唇，再道，“都说了这只是一个正常反映而已。”
莫古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沉默着静静把手中的香烟抽完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无形的灰尘，再向她靠近，走到床边，一只腿跪在床上，身体前倾，贴近她……
“你梦到什么了？”
胡小妖哑然，垂着头，不答。
“你不说我就自己看咯？”他又往前贴近一寸，作势就要吸她的血，胡小妖连忙往后缩了缩脖子，这还不够，又伸出手捂住，抬头警惕地看着他，半响后如实回答……
“我梦见，我在一个树林里狂奔，穿着婚纱和红色的高跟鞋，像血一样……”原本她对鲜红色就很喜爱，可现在变成了敏感，看什么都觉得蒙上了一层血，转过头她看向窗外，视线落在冰冷的圆月上，继续道，“从早上跑到了晚上，我好累，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停止奔跑，因为我的身后……有一只……一只……”她说不下去，攥紧了拳，身体在微微颤抖。
“一只什么？”莫古又向她凑近一寸。
“一只吃人的野兽。它……它要吃了我……我好害怕……”不，那不是要吃了她，那是……
莫古却一秒钟戳穿了她的梦，“那只野兽该不会是我吧？”然后他笑笑，“如果是我的话……那它就不是想吃掉你……”凑近她的耳朵，话语柔情蜜意，却让胡小妖不寒而栗。
“吃掉你多没意思啊……我猜……它一定是想侵犯你。”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耳垂，胡小妖猛然一颤，想躲却又控制着。
“美女与野兽……你说，美女能承受得住吗？”
胡小妖听懂了他的意思。
“不想让我变成野兽，就乖一点，否则……那个尺寸可不是你这具小身板能够接纳的，嗯？”
变态！
胡小妖差一点就忍不住要伸手扇他一耳光的冲动。在她强烈控制之下好不容易才克制下来，但她的愤怒实在无法隐藏，为了转移话题，她说，“莫古，你根本就不爱我……”她的双眼泛着盈盈泪光，委屈的样子惹人生怜，“你要爱我……怎么可能看我受尽折磨？”虽然当时她没有心思去想，去考虑。可清醒后的现在，她记忆犹新，她记得莫古是如何冷眼旁观着她在地上翻来覆去，是怎样淡漠地听着她的求饶。
她甚至怀疑，他还乐在其中。
“你有句话说对了。两个人的感情，如果是一方在坚持强撑下去，会滋生恨意。你的，或者我的。”他伸手勾起她的一缕长发，拿在手指上一圈圈缠绕把玩，“你恨我不放你走，而我恨你为什么想走……”抬眸，他轻轻看着她，眼中的柔情还有，却也多了几分冷意。
“胡小妖，我对你不好吗？你还想要我怎样？我莫古从来没有对谁这样过，你感觉不到吗？你的心是死的吗？”
接连的几个问题，其实都可以看作一个问题。
胡小妖笑了笑，冷冷回，“我的心，是的。”骄傲地撇了他一眼，“你应该庆幸，我心如铁石。不然……我早就和莫城远走高飞了……他在我身边守了千年，我却……啊！”
“啪~！”话没有说完，被突如其来的脆响打断，莫古挥手狠狠一耳光甩下，打得胡小妖趴到床边，她捂住脸猛然回头，愤恨地盯着莫古，她好气，气得胸口火辣辣地疼。
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动手！但她也摸清了莫古的性子，在他憋着火气的时候他迟早都会发泄出来。
但，只要他动了手，他的怒火也会慢慢消退。
“我说了，别在我面前提他。”他也愤恨地盯着她，警告道，“别忘了，你说你会听话，你好好记住，你当时是怎么趴在我脚下求我的……你受不了那个苦，就给我乖乖的。”他又将她抱了起来，好好地安放在床边，一边替她整理乱发，一边轻轻抚慰刚刚被他扇过耳光的地方……
脸已经红肿了起来，五指红印在她白皙的脸上格外明显。
他竟然又道，“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冲动。”可这声音听着没有一丝诚意，语速不仅快，还敷衍。
胡小妖没有再说什么，情绪慢慢平静，想起艾克说的，或许在莫古吸血之后，他的脾气就不会这么暴躁了，但现在看来他变得越来越猖狂。特别是在知道她没法承受血性的折磨之后，他此刻一定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哼，现在就得意……太早了。
胡小妖静静地坐在那里，垂下眸看着手指上那个红色的印痕，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没有到必须要靠莫古血液的阶段，艾克的血还能救她，其他莫家人的血也还可以救她。
在她彻底被莫古变成怪物的之前，她要让丁科人消除怨念，只要这样，她就能恢复狐妖所有的能力，她就可以和莫古对抗下去。
在手上的图腾……彻底变黑之前。
她都是有赢的机会的。
“饿了吗？”他蹲在她的面前，用手轻轻抬起她的头，语气变得温柔，“下去吃饭，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你们也还没吃？”
莫古对她笑了笑，“我的女人还饿着肚子，那谁也别想吃。”
他拉着她下了楼，江暖几人见到胡小妖时都微微一惊，目光频频扫过她的侧脸，那里有一个很明显的印记。
胡小妖有点囧，垂下头用手捂住了脸，一副小女人模样乖乖地跟在莫古身后。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又只有那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莫安安偏着脑袋盯了胡小妖许久，问了句，“莫哥哥打了姐姐吗？”顿了顿，“这一次肯定是姐姐不听话了。莫哥哥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随便动手打人的。”
胡小妖握住筷子的手愣了半响，见莫古没有说话制止，就知道他也在等着她表态。
好啊……这也没什么。
“对，这次是我不好……惹他生气了。”说完之后所有人都笑了，包括莫古。只是每个人的笑容都有点不一样，胡小妖挨个记在脑中。
莫古给她夹了一块肉，温柔地说了句，“我原谅你了，快吃饭吧。”
胡小妖看着碗里的肉，没有了胃口，“谢谢。”她不是天生的演员，是生活把她逼到这条路上的。
而这次，是莫古。
“对了小妖，要发请柬了，你有没有什么朋友要请过来参加婚礼的呢？”江暖笑眯眯地，一副慈祥的婆婆形象。
胡小妖愣了愣，垂眸沉思……胡小妖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她了。
“胡家的姐妹和亲戚都请好了，就差你那边的朋友。”江暖又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胡小妖想了一圈儿，还是有几个人算是朋友的，“子湘单独给她发张请柬吧。”周子烨当天肯定会来，也会带着周子湘，但由她单独给周子湘发更显得重视，毕竟小时候她也是和胡小妖一起长大的。
说到她，就必须还有另一个……
“丁科人，还有他。”
丁科人的名字一出江暖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为难地看了看一旁的莫古，在上兰城谁不知道丁科人喜欢了胡小妖那么多年？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胡小妖毕竟不是胡小妖……莫古不会在意的。
果然，莫古脸色平平一点波澜都没有。
江暖便点头应下。
胡小妖也知道，莫古除了很在意她和艾克之间的关系，最不能提起的是莫城以外，关于丁科人他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而且他还会很乐意让这些曾经和胡小妖有各种各样传闻的男主角来参加他与胡小妖的婚礼。
“还有丁采捷也一起叫上吧。”
“好……那请柬呢？是你亲自去送吗？”
胡小妖想了想，转头看莫古，见他没什么意见才回，“嗯，我去送。”
吃完饭就已经很晚了，胡小妖洗完澡出来卧室里的灯关得只剩下床头那盏，她悄悄走过去发现莫古已经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她轻轻上床，刚伸手去关灯，手背上就覆上来一只手。
“想去哪里度蜜月？”他闭着眼，看起来已经很累了，语气无力得很。
她其实很喜欢全世界到处跑，去看美丽的风景，去旅游去散心……只是如果和莫古一起去，她觉得去哪儿都一样，累。
“无所谓，你决定吧……”
“我不喜欢听到你说随便和无所谓。”他呢喃了一句，声音听起来糯糯的，“感觉你一点也不在乎……我。”‘我’字也不知道说没有，有没有。
“可是我真的没什么想法。”
“那就现在想……”手慢慢滑下，挽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送，“没想好不许睡觉。”还特别任性地补充了后面这句。
胡小妖悄悄叹息，却又被莫古发现了，不爽地捏了捏她的腰，“啊~”疼得她轻轻叫了一声。
“你叹气干什么？我不喜欢你叹气。”说完后他又立即笑了笑，埋下头贴上她的耳朵，“不过，我喜欢你刚刚叫的那个语调。”湿热的气吐入她的耳朵，她感觉到腰际的手变得越来越炙热。
“你以后一定也要像那样……叫给我听……”轻轻贴上她的耳朵一路往下浅吻着，“我每天都要听。”
安静的屋内他喘息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胡小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恐怖的梦境……她真的很难去幻想和他在一起上床时的情景。
“小妖，我突然觉得……今天中午那片小树林挺好的。”他微微睁开眼，眼中一片迷蒙，就连笑也变得朦胧，“下一次你再对我说那样的话，我真的就趁虚而入咯？”
看来今天中午她抱着他的腿，对他说的那番话让他十分得意，就连现在眼睛里都闪烁着神彩，而那偏偏是她最不愿去回想的。
“不会有下一次的。”刚刚说完，她就发现莫古脸色变了，她又缓了缓，说，“我会听话的，你别折磨我了，那真的很难受……再说了，那种状态的我，不能更好的发挥……”
莫古虚眯着眼看她半响，现在的他变聪明了，不会轻易被胡小妖三言两语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住。
“我不喜欢你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我会嫉妒的。”顿了顿，他又道，“你最好别那么娴熟。”
胡小妖敛眸，不语。
真难伺候！
“我知道，你曾经有过很多男人，和很多人上过床……”明明早就想通了，可说出来还是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但从今以后，你只有我。明白？”抬起她的下巴，死死锁住她的眸。
“……我知道。”她乖巧地回。
“好。”他笑了，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说，我们第一次要不要选个难忘的地点？就在那片小树林？
“不要！”胡小妖立即拒绝，这会让她回想起那个梦，这会让她非常恶心！她的反映有些大，“我们又不是动物！”
“不，你忘了……我们都是野兽。”
这句话让胡小妖无言以对，不知为何，也因为这句话让她感到了一点绝望。隐隐觉得，那个梦，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真的。
莫古也没有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他感觉到胡小妖的强烈排斥，聪明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想好没有，去哪里度蜜月？”
“你决定吧……”她真的没有这个心情。
“那我们一起想。”莫古紧紧搂着她，觉得她的身体有些凉，“……你是不是冷？”
“嗯。有点。”好冷，如置冰窖。
莫古一转头，敞开的窗户便猛然被关上了，微风止住，他又把凉被替胡小妖盖好，再紧紧抱住她。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正在亲热，你装胃疼，我去给你拿药，然后在另一个房间里看见你神采奕奕地起身，展现了一出隔空取物……现在想起来，你真是傻的可爱。”然后他放肆地笑着，“还有一次……”
可是她实在笑不出，原来在那么早以前，她就成了一个小丑。自以为骗过了全世界的人，结果只是她自己乐在其中，得意洋洋。
愚蠢。
“唔~”说着说着莫古的头就埋进了她脖颈间，“好想吸你的血啊……”他痴迷地说着，“小妖……让我咬一口……”
胡小妖连忙用手捂住脖子，“我们还要拍婚纱照的，这个咬痕还没好，再添新的就麻烦了。”
这理由似乎很充分，莫古立即停止了触碰，想了想，点头，“对哦……”可是，“那我换一个地方。”
“不要啦！什么地方都不行！穿婚纱都会露出了的！”
“大腿内侧不会的……”说着他就往下面移。
胡小妖立即跟着往下移，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撒娇，“不要嘛……人家会很疼，我怕疼……”
“你疼吗？但我听别人说，等你适应后一次比一次舒服的，并且还会上瘾。”
又是瘾。
虽然胡小妖也意识到了，但也是因为这样她更不想继续往下发展。
“真的很疼。”
“证明你还没适应呢，反正以后也得适应。”他又想往下挪，可胡小妖就是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这个姿势很暧昧他也不想挣脱。
“你为什么非要咬我呢，不咬会死吗？”
“可是咬你我会很舒服，你以后也会很舒服，你现在又不让我碰，我得找个东西转移注意力，不然这长夜漫漫，我可不保证我不乱来。”他说得振振有词，连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想了想，她道，“我给你讲故事吧。关于我的，好吗？”
“我不要听你那些风花雪月！”
“不是，不关乎风花雪月，我以前还有很多其他的故事，要不要听？”
“真的？”他眼睛一亮，顿时之间就变回了天真单纯的孩子，“那我要听。你给我讲。”
“嗯……”她起身坐在床头，回想她漫长的一生……确实有很多的故事，但很多故事里都还有莫城的身影，除去这些，再除去那些风花雪月，她发现能讲的就不多了。
在曾经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女人的遗愿中大多都是感情的困扰，无外乎是男人。所以她这冗长的一生，基本都是周旋在各种各样的男人之中。
莫古不是最让她头疼的，却是最让她无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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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下一次，咱们选个男人的躯壳…
你们知道在胡小妖的梦境中，她恍惚间看到了什么把她吓醒了吗？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