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旧事（1 / 1）
“赫敏，你相信预言吗？”萨拉查的声音变得悠远。
赫敏一怔：“预言？”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自古以来和预言有关的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希腊神话就不用说了，俄狄浦斯王杀父娶母的事情家喻户晓，就拿近处来说，自己的好朋友，哈利·波特，也是预言的受害者。她虽然一直不相信城堡里神神叨叨的特里劳妮教授，但如果是萨拉查说的……
萨拉查却没有等赫敏细想，继续着讲述。
千年前，霍格沃兹成立十周年的宴会上。
说是宴会，但参加的人却不到二十个。千年前的魔法界很危险，能够让他们放下心邀请的人很少，除了他们四个以及城堡的学生，就只有当时著名的魔药大师普林斯和特里劳妮家的姑娘了。
霍格沃兹实在是能温暖人心的地方，看到当时的大家满足而愉快的笑容，连一贯淡漠的自己都有了微笑的欲望。现在想来，让人感觉温暖的，并不仅仅是城堡这个地方，更重要的，还是在城堡里相聚的大家吧？
昔日那些鲜活的面孔在千年的沉睡中不仅没有褪色，反而更加鲜明了。沉浸在回忆中的萨拉查脸上也多了些许暖色。
天很冷，城堡外大雪皑皑。
那时候巫师还没有学普通人那样过圣诞节。他们只是为霍格沃兹的存在而庆祝——度过了最难的开始的那段日子，一切都在好起来。他们都开始真正坚信霍格沃兹能一直存在下去，即使过去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更长的时光。
喂饱了小巫师之后，六个成年巫师就移步到了有求必应室。
不得不说戈德里克对于有求必应室的设想实在是精彩极了，每当萨拉查在自己想象出的有求必应室里仰望星空的时候，对戈德里克那不断的恶作剧的容忍度都要提高不少。
那天仍旧是萨拉查带头走进了有求必应室。
宽阔的房间上是全透明的穹顶。大片的雪花从天空落下，似乎下一秒就能飘到他们脸上。而房间里则有一个温暖的壁炉，围坐着一圈的好友。
或许是气氛太过美好，六人谈完了建校的艰辛，又开始谈论霍格沃兹的未来。一直神神叨叨的玛侬少女都没有说出那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的口头禅，而是微笑着和他们一起展望以后的城堡。
萨拉查破天荒没有嫌弃戈德里克的牛饮行径，反而拿出自己的珍藏再次为他满上酒杯。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微笑，眼里都是希望。
萨拉查闭上眼，那天夜晚的情景似乎仍旧在自己的眼前。
赫敏看着萨拉查入神回忆的样子，并没有打扰，耐心等待着萨拉查接下来的讲述。萨拉查很少一次性说那么多话，也甚少提起自己的过去。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预言，预言，这两个字犹如悬在自己心头的一把利剑，随时都会随着萨拉查的讲述而落下。
大概，乐极，总是要生悲的。
就在大家都准备去休息的时候。将要继承特里劳妮姓氏的玛侬忽然闭上了眼，一阵诡异的哆嗦之后，她的眼睛猛然张开。失去了神采的眼睛里茫然一片——她看到的，已经不是“现在”。
接着，一段预言自她口中道出：
“伟大的业绩将毁在他创始人的后代手中，尘归尘，土归土，荣耀终将消失。”
沉默。
死寂一下子笼罩了他们。
从预言状态清醒过来的玛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因为对千年后的预知而昏迷了。戈德里克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四巨头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各自沉默。
还是一向最稳重的普林斯从戈德里克的手中接过玛侬：“我照顾她。”
普林斯是个善解人意的巫师，他知道霍格沃兹是他们这一生最大的心血和骄傲，乍然得知这样的噩耗，还是得把空间留给他们四个。若是之后能有他帮得上忙的，他必不推辞。
只剩下四巨头的有求必应室里，气氛仍然凝滞，直到——
“呵。”萨拉查抬头仰望雪夜的星空，唇边的笑容讽刺而坚定，“我们怕过什么吗？只是预言而已，就算是天意，也并不能真正让主宰一切。”
说到最后，萨拉查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同伴。
戈德里克。
罗伊娜。
赫尔加。
难道，你们想认输不成？
——四巨头中剩下的三人几乎是瞬间就读懂了萨拉查的目光。
怎么可能认输？
怎么舍得认输？
为了城堡他们已经付出很多，在看到霍格沃兹已经初具规模的现在，他们还要如何放手？
巨龙、不知名的黑暗生物、数不清的黑巫师，甚至，是自己的家族……他们闯过那么多难关经历那么多磨难才走到现在，如何不能继续披荆斩棘走下去？
他们不曾恐惧过什么，也不会恐惧什么。
他们四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惧怕！
萨拉查微微一哂，当初他们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四人一起就能勇往无前。
可是分歧很快就再次出现。
在玛侬恢复过来之后，他们一行人就赶往了位于月星山谷的特里劳妮家族。玛侬的预言只告诉了他们霍格沃兹会毁在他们后代的手上，却并没有说是什么时候，他们都寄希望于现任特里劳妮家的族长能给出更加准确的预言。
从霍格沃兹城堡赶路到星月山谷足足花费了七天时间。在这七天里，四巨头变得一个比一个沉默。
“伟大的业绩将毁在他创始人的后代手中……”
霍格沃兹……会被他们自己的后代摧毁。是留着他们血的巫师，亲手毁掉他们的心血。
赫尔加总是偷偷落泪，罗伊娜变得更加暴躁了，连戈德里克都一反常态的沉默。萨拉查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同伴们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可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嫌疑最大的就是斯莱特林——斯莱特林身负的诅咒让他们更加危险，连萨拉查这样冷清的人都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何况是别人？
终于赶到月星山谷的时候，六人都憔悴了。四巨头之外的玛侬是自责，而普林斯，则是对同伴遭遇的感同身受——没有人希望刚刚给巫师界带来些许光明和温情的霍格沃兹就这么在历史中湮灭。
在他们诚挚的恳求下，特里劳妮家的老族长终于答应给出预言……
听萨拉查讲到这里，赫敏愈发的不安。
预言说四巨头的血脉会毁灭霍格沃兹，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萨拉查——结合伏地魔的事迹，那么，预言中将要毁灭霍格沃兹的究竟是谁的后代已经不言而喻，萨拉查来到千年后的原因也终于浮出水面。
赫敏终于明白萨拉查说的，放弃一切都要达成的目的，就是拯救霍格沃兹。
“你也猜到了。”萨拉查轻轻叹息，半透明的左手想要抚上赫敏乱蓬蓬的头发，却在看到法则锁链之后放下，“那时候——”
“赫敏，你有客人来了。”感知到了有求必应室外的魔法波动，萨拉查也就停止了他的讲述。
“萨拉查……”
“不要太担心，这只是千年前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连自己，都已经是过去。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时空法则最是捉摸不透，萨拉查很久以前说过的话没错：想要得到什么，同时就要失去什么。她不希望萨拉查在保护了霍格沃兹之后会出现什么意外。
“我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但是那些没有发生的，却给了我们改变的机会。”萨拉查的语气柔和下来，声调间有一种玄妙的韵律，“别让你的‘小龙’等急了。”
赫敏害羞起来，不知怎么的，之前对萨拉查的担忧似乎在他说话的一瞬间就消失了。自己应该相信萨拉查的能力不是吗？他可是斯莱特林！
夕阳的光芒从有求必应室的窗户里探进来，轻柔地洒在赫敏的背影上，弥漫出温暖的色泽。萨拉查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一笑，。
在阳光背面的黑暗里，却凭空响起锁链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