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1 / 1）
这时，墨渊走过来，站在玖真的身侧，表情温柔，“阿九，你不生气了吧！”眼神一转定到兄妹二人身上。
绮霏心中一喜，为他目光的停驻，升起了些许希望。只听他说：“若是不解气，我替你动手。”
“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
绮霏终于明白了她一厢情愿的爱慕从未入这人的眼，千般乞求，不过想让他看自己一眼。如今，心愿以偿，绝望自眼中蔓延，脸颊寸寸灰白。
当年，我们一起遇到了你，可你的眼中只有她，我却把你刻在了心上。
玖真忽的一笑：“是不是被自己伟大的爱情感动了？”
绮霏脸色灰白。
“如你这般恩将仇报的小人，毫无廉耻可言，爱？真是太可笑了！你爱什么？你这样的人……”
墨渊在一旁补刀：“真是恶心！”玖真冷冷瞥他一眼，她教训师妹，干他何事。
绮霏张大眼睛，她为了他付出那么多，竟然只得到一个恶心。
微雲看她的模样，心生不忍，“墨渊，你得意什么？”
墨渊嘲讽地看着他，“比你个废人得意。”世上只有一个玖真，也只有一个涅槃重生的玖真。
微雲大笑，眸光锐利，直笑得墨渊眸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他粗鲁地抹去嘴角的血迹，“墨渊，任你千般算计，不过一场空。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真以为当年的事没人知道你插了一脚！”说着看玖真的反应，她无动于衷。
微雲苦笑，幼年流离，一无所依，造就了他敏感多疑、自卑自尊的性子。一时之间得到的太多，反而忘了真正想要的。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他拼命的争拼命的抢，甚至毫不犹豫的算计她，也不过是因着龌龊的念头，想着只要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只能属于他了。
可玖真从来不是可以委屈的人，他早就失去了被她正视的资格。
今天的后果，微雲早有预料，只要檀沉没有与他们断绝师徒关系，玖真绝不会下杀手。
玖真心似琉璃，澄明坚定，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污秽。
微雲愈加得意，“墨渊，你不过是个如我一般失败者。”
墨渊暴躁不已，怒极反笑，“便是一场空，我却得到过她的爱，你呢？”她可有好好看你一眼？
微雲心中震荡，当年玖真突然返回宗门，坚持要和一散修结成道侣，这一事让他下了决心，另栖别枝，那就怨不得我折了你的翅膀。
玖真冷声道：“够了。”微雲忽然意识模糊，哪怕咬破了舌尖，也抵抗不住。待兄妹二人昏迷后，玖真一挥手将他们送回了玉华宗，而后对着墨渊道：“是时候算我们的账了。”
自始至终，师姐妹的撕逼大战让她叹为观止，同时真相明白了八九不离十。
对墨渊的爱慕稍稍冷却，她终于注意到奇怪的地方。
这四人的恩怨，为什么让她旁观呢？因为她恰好跟在墨渊身边？不，太荒谬了。
只听墨渊说：“阿九，是我赢了。”
赢了？赢了什么？
她脸上的惊恐几乎凝为实质，虽然玖真并不喜欢这个背叛师门的女人，但皆因墨渊故意。这样的男子有几人能够抵抗呢？恐怕只除了她这个冰块了！
不详的预感涌上，玖真说：“我们打赌，一个女人会不会爱上伤害她的男人。”
沁光几欲昏倒，被戏耍的羞愤和爱情的破碎，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怪不得墨渊说他赢了，看她跟个傻子似得被他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这个时候什么爱不爱的都没了，只想剁碎这个玩弄她的王八蛋。
玖真解释之后，说：“墨渊，从一开始，这个赌局便是无效的。我说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会爱上伤害她的人，你说证明给我看。若你赢了，我便不得对过往耿耿于怀，和你重新开始。可是，其他的女人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怎么也放不下。”
墨渊面上显出急色，“阿九，你想要毁约吗？”
“你也知道着急了？”带着玩笑意味的调侃，“我真当你永远都是胜券在握，自信满满的样子呢！”
“阿九，我只是爱你。若非你一意孤行，我怎会出此下策？”
玖真得到墨渊真实身份之后，不愿抹黑师门，忍痛与他相绝。大意就是，我爱你，但是我们不合适，所以我们分手吧。一般人分就分了，可墨渊那是心脏黑透了的，既然你为了你那什么师父，师妹，宗门，所谓的正义要抛弃我，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值不值得。
“更何况，我从未伤害于你？”
玖真发出一声轻笑，眸光如水，“墨渊，什么是伤害？非要流血才算吗？”
“你从未伤害我的身体，可是你毁了我的信仰。我自小生长的宗门要杀了我，我真心疼爱的师弟师妹背叛了我，我的师父疼我如亲女，我却让他承受丧女之痛。”
墨渊被她的目光逼得后退一步，玖真逼近，仿若情人间的呢喃，“你怎么敢？”
一声怒喝炸响咋耳畔，“你怎么敢说你从未伤害我？”
玖真从未怀疑他的爱，哪怕内心也爱着他，可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这样和你在一起，尤其是你笃定我会和你在一起。
不知何时，沁光早已昏倒在地，玖真将她送离此地。
看着怔愣的墨渊，咯咯地笑：“知道吗？你那无法无天的样子真是让我恨得牙痒痒。”话未说完，在墨渊的身后，蓝色的冰锥，成千上万，袭向他。同一时间，她的身子飘向后方。
不出所料，伤不到墨渊分毫。
墨渊沉着脸，玖真感慨道：“看你一脸自信就不爽，早就想这么干了！”
墨渊一直是狂傲的，他有这个资本，爱上玖真是意外，两人纠缠了近两百年，虽然玖真一直都在闹别扭，但是他始终笃定，她会和他在一起。这种笃定在这一秒之前从未动摇。
世界背叛了她，而他是唯一真心爱她接纳她的人，哪怕她不开心，她也会在他的身边，无须怀疑。
“你的表情真好看！”她由衷的赞叹着。
墨渊的脸黑得像锅底，他不愿还击，只能不停地躲闪层出不穷的冰锥。
身体传来撕裂的疼痛，玖真看到透明的指尖，微微一笑，真想看到他大惊失措的脸。
攻势减弱，墨渊抓准时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别闹了！”看到透明的指尖，，心中惊悸，“怎么回事？”
她的脸上犹带着笑容，可身体如落叶一般掉落，墨渊抱住她的腰，二人自空中缓缓落下。
落到地面之后，墨渊将她放在地上，上身靠在他怀里，撩起她的袖子一看，小半截胳膊不见了，断口处冒出星星点点的光芒，不断飘散到空中。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玖真反而好心情的逗弄他：“哭一个看看！我还没见过呢！”
然后她呆住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哭了。
他的眼睛狭长，眼尾上挑，泛着微微桃花色，笑与不笑皆含情，玖真最喜欢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直看得人心都化了。怨不得绮霏一眼成魔，沁光暗生情愫。
此刻，这双眼睛湿润明亮，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下，一路经过苍白的脸颊，一滴一滴落到她的脸上，唇上，带着苦涩的咸味。
真美！
“哎！你别这样呀！和你没关系，我从小就这样。师父说是神魂不稳的原因，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
“有完没完？”
“……”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
“阿九，你又要抛弃我了。”玖真还未说话，他接着说：“不过没关系，我总会找到你的。”
玖真闻言，心头沉重，若他爱的不是她，该多么幸福！
她释然一笑：“墨渊，这次你找到我，我就前尘旧怨一笔勾销，和你重新开始。”
“好吗？”
墨渊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低低道：“好。”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缓缓起身，双臂保持着搂抱的姿势。
“阿九，我会找到你的。”
下一次，你再也别想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