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终于开学了,可以更新了!柳木辛三年前拜入名剑阁,当年只是个会些手脚功夫的少年,三年来学了多少,林酒不知道,但她知道绝对没学多少。
林酒虽然不自傲,但是对自己的实力也颇为自信,再加上手握利剑,怎么也不会被一行小人逼到如此境地,可现在,失散,落崖,坐在一颗歪脖树上,林酒不免迁怒,现在想想,以前还觉得这货是个高手,真是傻透了!怪不得师父又让她罚跪。
两人稍稍休息,担心追杀再到,就开始向下攀爬,在林酒那句似讽非讽之后,本来就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就变得更安静了。
林酒自然是不会去关心少年的玻璃心,一路忙着探路,照顾武艺低微的师弟就已经够烦心了。一回头发现师弟落后了很多,而且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左腿几乎是被右腿拖着走。
“你受伤了?”
柳木辛似是没想到在被那般嫌弃之后还能到关心,一时受宠若惊:“无碍。”
林酒仔细看发现他的裤子上渗出血迹,绝不是无碍应该有的样子,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怒气,反而有些愧疚,又不是四师弟想拖后腿,怎么能这样对他呢?更何况师姐不是用来叫着好听的,这样想着,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我帮你看看吧。”
“谢师姐,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柳木辛温和一笑,毫无芥蒂。
柳木辛容貌俊美,身上有一股弱质书生的气质,这也是林酒毅然决定保护他的原因,最强的自然要保护最弱的。他向来矜持少言,无时无刻散发着贵公子的矜贵,有着举手投足可入画的优雅风度,事实上林酒的容貌胜于他,自小如男儿行事,也有几分男儿的潇洒气度,可她气质冷硬远没有柳木辛这种笑若春风的魅力。
若是寻常女子,自是沉浸在这一笑的美丽中不可自拔,可林酒仿佛只是看了一块石头,一把从他的衣服下摆撕下一条长布条。
“师姐,这是为何?”
“自是用来包扎伤口,总不能撕我的吧!”林酒理所因当答道。
查看了一番伤口,以林酒的眼里只能看出脚腕骨折,她孤陋寡闻也只能包扎伤口,林酒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方帕附在了伤口上,随后用剑削出形状规整的木条,看着忙活的林酒,柳木辛问道:“师姐所用可是寒霜剑?”
寒霜剑不负宝剑之名,削铁如泥不在话下,何况木头。
“是呀!没发现原来你知道的挺多的呀!”寒霜剑与青阳剑本是一对,因剑主是女性,一直没有青阳剑出名,见过它的人就很少,更不要说一口道破。
林酒无意的恭维让柳木辛皱了下眉头,随即正经道:“如此名剑,怎可不知,否则真落下无知的名头了。”
其实她就是随便说说。
看来她果然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经此一事,两人之间的隔阂消散了不少,林酒身材娇小,只能扶着柳木辛行走,两人相依而行,若是忽略沾血的衣衫还是颇有浓情蜜意的。
柳木辛以前遇到的女子见了他无不是热情洋溢的,哪怕自持女子矜持也会委婉的和他搭话,可自从见到了林酒这种连女人都还算不上的女孩,他一度都在惊讶。
竟有女子比男子还要冷硬?
竟有女子武艺如此高强?
竟有女子不识水粉胭脂?
竟有女子无视他的俊美容貌?
最后一点可能才是最重要的。
……
哪怕到现在都得是他找话题,不然两个人之间只有沉默。
“师姐,青阳剑主可还是师父?”他挑了个不怎么忌讳的话题,也符合他表现出的喜爱名剑的形象。
“自然不是。”
“那它可有主人?”
“没有。”
“……”总算明白为什么符煜总爱逗她说话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柳木辛的为难,林酒主动解释:“师父将寒霜赠我,青阳自然是我未来夫君的。”说道未来丈夫的话题没有一点尴尬,倒是柳木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我听二师兄提起雪灵,那又是什么?”
林酒难得的叹了一口气,表现出几分为难的样子,“雪灵是我炼的一柄剑,通体幽蓝,不沾血迹,可与主人心灵相通。”
柳木辛表现出极大的好奇。
“可惜,易碎,不可用于刀剑相击。”林酒说的颇为艰难,再好看有什么用?叫了剑的名字偏偏没有剑的功能。怪不得当时林温给了个华而无实的评价,还真够客气了。
柳木辛看着脚下的路,脑海中浮现了女孩的表情,脸上不是惯有的漠然,有点懊恼有点沮丧,到底还是个孩子,做出来的东西只顾着好看了,虽然羞愧还是坦荡荡的承认。
接下来柳木辛也分享了他以前的糗事。
“那时我想着偷懒,反正都是晒,所以就把家里的大人都叫到了外面晒太阳。”
年幼的小公子因为偷懒不想搬书就把大人都叫去晒太阳,还理直气壮:“腹有诗书,晒肚皮即可。”还颇为自得自己害怕书的种类不全,所以把认字的人都叫出来了。
林酒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柳木辛恰好低头看见了她的笑颜,想着原来也是像个女孩子的。
互相分享了一件糗事,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林酒也可以愉快的聊天了。
“小时候,我特别讨厌师父,每天都逼着我练剑,简直烦死了,可是就连母亲也管不住他。现在也特别讨厌他,整天总管着我。”
柳木辛不过是说了几件小时候的事情,林酒就毫无戒备的把自己的底给掏了,什么偷懒、躲猫猫、罚跪睡着的事都说了。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努力练剑?”
林酒得意一笑,“因为师父想让我成为绝世高手呀。”看见他迷茫的表情,林酒更得意了,“我要成为最顶尖的剑客,然后告诉师父,我要弃武从文。”
柳木辛先是莫名,然后也笑了。
林温心心念念费尽心力雕琢女儿成材,结果好不容易成材了,却不务正业了,明珠暗投,可想而知,打击之大。
她的话听上去很天真,可事实上却很残忍,一个人为了报复另一个人,全力以赴的完成某件事然后又轻而易举的放弃,看似容易,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里面的艰难,疯狂而理智,天真而残忍。
柳木辛将给她的评价默默改了。
不是傻,是……通透?幼稚?好像都不对。
柳木辛低下头看着林酒,林酒正低着头看路,表情看不清楚,眉头无意识的皱了又松,他竟然看不透她。
两人边走边说,也不觉得时间难过,等见到人烟的时候才恍然竟然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考虑到伤员的情况,林酒决定就近借宿,柳木辛当然赞同。
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一个老头探出头来打量他们,林酒放开柳木辛的胳膊,在袖子里摸索出一小块银子,然后老头的防备就没有了,两人光明正大的进了小院,林酒扶着柳木辛进了一间房子,然后林酒就坐在了一张空椅上不动了。
柳木辛坐在床上看见林玖不动了,“师姐,你……”怎么不出去呀?
林酒放下手中剑,一本正经道:“放心,今晚我不走,我会保护你的。”
“……”
虽说江湖不在乎那些所谓的男女大防,但是你也不能当ta不存在!
柳木辛还想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一个男人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瓶瓶罐罐和白布条,他小心地打量这两人,虽说也见过一些江湖人士,但他们这样气度容貌俱佳的人还真是少见,瞥了两眼就不敢再看了,走到床边就开始处理柳木辛的腿伤,本来男人是不紧张的,结果这两人愣是一声不吭,弄得气氛越来越怪,而且这男人的伤口也没那么严重,他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颤着手包扎完,抹了一把虚汗。
“好了,这位公子的腿伤处理好了。”
林酒一直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解:“他伤的比较重,这样就没事了吗?”
男人又想抹汗了。
“师姐,不必担忧,已经无大碍了。”柳木辛赶紧客气道。
看见两人说话,男人静静地走了。
既然伤者都这么说了,林酒也不想追问了,毕竟她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何必瞎操心呢!
“既然如此,那明天咱们就走吧。”
正准备好应付林酒的种种问题的柳木辛“……”其实他就是说说而已。
该怎么说她这个人呢?
要说不通世事,可她出门记得带银子,借住也明白掏点小钱就可以,实在不像名剑阁的少阁主的作风,要说她精明圆滑,好像也算不上,防备心不强,观察力不足,正义感多余,同情心丰富。
真不明白,林温是把女儿养傻了吗?
这样的人怎么成为一大势力的领袖?
“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去和符煜他们会合。”
柳木辛放弃去猜她的想法了,完全不适合正常人该有的思维模式!
他现在用三个字足以形容:心好累!
林酒指尖一弹,桌上的油灯就灭了,柳木辛目睹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林温应该是觉得以他女儿的武力已经不需要其他了。
内力外放,他还是小瞧她了。
有几缕月光打到了林酒的身上,借着微微月光,柳木辛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人,她坐在椅子上,背靠后,右手撑住额头,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可是从她依旧克制有力的姿势中便知道她醒着。
完全不像其他的女人。
她从始至终都是保护者的角色。
十五岁而已。
姿容绝世,家世过人,更何况本身能力亦是不差。
其实何止是不差!
柳木辛已经预见到这个清冷的女孩未来一定会烦不胜烦。
“快点睡吧,明早要找人。”林酒的声音在夜色里凉凉的。
也许不用等未来了,她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人,符煜、季庭。
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