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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卷一大梦卷之第四十一章:道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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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蠢!”

耳际总有人在说我蠢,我急不过,张口呛了回去。

朝霞撞入眼眉,身前的倩影过分的朦胧,心头像被什么人以手捏紧了,几乎可以感觉指腹间的深浅纹理正贴在心脏的软肉上,压得人不敢出声。

好似心一跳,便会疼,如此不敢为跳,也不敢将呼吸用了力。

我从未如此接近过朝霞,殷红连绵的山边云彩像生在了脚下,朝阳红彤彤的挂着天边,玄鸟只往那艳红里直飞,带着不为复返的归去决绝之心。

意识到是一种决绝不归,浓烈的不安迎面扑来,望着她鼓风而袂的衣衫,青丝正绵缠地跌宕戏舞,拢着她整个人余韵生艳,再不是什么极冷寒玉,端地像一团火焰自我心口炸开,有什么东西死命地往外拉扯,扯得我骨子里都生了疼。

疼的太厉害,不知为何我竟想叫叫她,好似叫过了她,我便不会那么疼,岂料方艰涩开口,立时为冷风灌了一个措手不及,哽得人胸腹径直裂开,腥甜泛了涌。

我自是熟悉腥甜何来,忙伸手压紧了唇角。

她惊觉回首,轻倦的眼眉蹙紧,袍袖的鼓动霎时无声平静,空间跟着静下来,恍若隔绝了所有的流风无质,连耳际的过风之声也都没了。

“忘了你不能过风。”她淡言敛眉,伸手过来,像要捉开我捂在唇际的手查看情况。

没有清冷的寒香,我失望地退开距离,对自己怀疑她是时欢的心思生却自嘲,无力放下手,咽过血沫道,“要去哪里?”

玉白的指尖凝滞,复探过来。

我撩起眼眉看她,不怎么想动,她既是要看,那便看好了。或许,由她看过,我也能知晓她到底要做什么。

指尖抹过我唇角,温柔而凉,她落回空荡的眼,摩挲了指尖的殷红,冷淡轻言,“人的身子,到底是羸弱不堪……”

“你,不是人么?”

她似是才想起我的存在,搜寻什么地敛动了眼,大抵没能有所获得,紧蹙的眼眉不知是放弃还是无力,拢了倦意松开,冷清清地疏离淡言。

“你受下许多苦,可有怨?”

“怨,怨你么?”我不解她所问为何。

打她出现,我总是迷糊,迷糊地想不起什么,竟连时欢的轮廓都开始有些模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极度害怕,强敛心思怒道,“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我么……”

好似那一句话触及了什么,她倦意不在地生出些许挣扎之意,空荡眼底竟烦躁地通红起来。

眼前迫近的画面着实诡异,她空荡的眼底赫然为血色填满,瞬间让我想到解浮生在玄武腹中的浓金变化,直觉的危险让我立时想要避开,心却不由自主地担心了她,小心道 ,“你怎么了?”

她猛然抬头,欺近而来地捉住我的手,倦意不在的眉心殷红急窜,几欲沁出。

“我杀了解浮生,你欢不欢喜?”

什么?

“怎么可能!”我难以相信地望着她。

岂料她惑人至极的颜上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几近讨好地挨近我怀里,柔弱无骨的手自肩头顺延臂间而下,酥麻地抽离着我残存的力气。

我渐渐无力,她整个滑在了我腿面上,贴着我的腰身懒散出轻挽得意,妖妖地道,“你瞧那个人都杀不了他,我却能。我不仅杀了他,还将他困在玄武腹中,永远永远再不能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我真的是惊得说不了话。

赖在腰身的人懒懒转了向,一双直勾勾的眼轻倦浓烈,朱唇眉心皆是红的厉害,像是血。

“你不要信他,他会骗人…他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喜欢我……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们的……”

她说的淡,也笑的淡,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像是冰雪冷象突然而化,倾泻成了再也留不住的水。

我心头忽地疼得厉害,像是完全可以感知到她心底的绝望,同时也清晰分明了自己的绝望,颤声道,“他是谁,你是谁,难道…你就是他念过之人?”

“蠢东西……”明明她自己都在掉眼泪,还要伸手来抹我的,那指尖还有我方才沁出嘴角的血气,腥的我直发晕。

心头裂的厉害,不知心疼了她,还是连我自己也算上,眼泪全数淌下去,咬牙道,“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你也骗我,都在骗我!”

“嘘…”她无骨地贴身而来,温凉地拢住我颈项,于颈窝处搁了下颚,贴着耳际轻声懒散,“我杀了解浮生,你不要不欢喜。我不骗你,我带你走,我们归家,再也不理他,不理他便不会不欢喜,不理他就会快活了……好不好……”

我竟被她蛊惑地点了头,明明知晓不能信她,可全心身皆不由自主地信了她。

随信而来的,是时欢的轮廓越来越淡,淡到最后,只有模糊的青衣影子还在流连,好似风一吹,他人就散了。

风,当真也就来了。

我于哭泣的混乱中随风醒来,才发觉玄鸟不知何时落在了青陵台,只是,此处,还是青陵台么?

解浮生来后,青陵台已差不多建成几座主殿,眼下,所有的大殿尽数倾塌,没有甲士,没有奴隶,更没有食人的怪鸟,像是恒古久远的荒芜之地,断垣残壁半掩在尘土之中,不时有断剑残兵突兀地自尘土砾石中破出,全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之后的模样。

我朝玄鸟大殿看去,四翼之上的描金之柱已经深深扎入地,只露出丈许末端,大殿斜塌大半,殿门藏在垣错断壁之下,一人宽窄的通径入口隐隐有光。

父王!

我立时想冲下去,但瞬间压住了。

走出不过一年,青陵台已残败至此,他怎还能活?即便活了,恐怕更恨我的离开,恨我断却他的长生之路罢。

“来。”

女子下了玄鸟,笑意轻俏地伸出手,合着倦意,又是一种两生极端的美致。

“都是你毁的么?为什么……”

我茫然怔怔地看着那只手上,恍惚中,记忆和许多人重叠起来。先生,解浮生,以及,陌生又熟悉的她……

“为什么,要回来……”

“来道别。”

“道别?”讽刺一笑,我心生哀冷,“这世上,还有在意我的人么?”

“先生,何用,你忘了么?”她笑,勾过手,揽我下地,径自牵着我往大殿走,“至如今,不是还有我么。”

她言语倦而清淡,偏生极为自然地饱含上许多暖意,指尖温凉可亲,让我不能拒绝地跟上了她。

如是走着,她挽剑的长袖随意拂动,那些残垣断壁被无形推开,人及至殿门,已清出了整个门廓。

殿内数盏灯晃,隐约可见王座上面躺了人,玄衣王袍地流淌,尚有一人挨在座边,小心握着那躺下之人枯骨也似的手。

是父王,还有那掌事姑姑。

见到父王,我总归茫然而抵触,忍不住勾紧她的手,不愿挪步。她回头,眉眼不知怎就有些冷,我咬唇,不愿妥协。

倦眉而蹙,她似有些不忍,冷过眼眸低道,“你的苦,大多因他,可他终究是生你之父母,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

羡慕,羡慕我什么?

我没有出声,疑问望她,她却掐住话,敛眉空荡地滑开。

“是夏公主么?”

掌事姑姑站起来,隐在王座残影之中,竟有些佝偻,不过一年时日,她也至于此么?

我松开手,往王座处走。

大殿中通玄武腹中的金柱已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窟窿,像是从未有存在于过。

倒下的,是大殿原有的筑基顶梁,地面散乱的金器物件落满许多灰尘,荒芜的气息弥漫涌来,我心下倒是平静。

像是穿越久远的时光,我顶着昏黄余韵,缓步踏在阶上,不知是从来处来,还是从去处去。眼前的人,本该与我很亲近,却与不知来去的行走之中,走的越来越远,远的不曾来过。

我立定在王座之外的金榻边缘,掌事姑姑叩下了头。

“公主还在,真是犹幸。大王总说是梦见了公主,要等着公主回来。”她依旧冷肃,即便是动容之词,说的也冷冰冰的。

我的心也冷。

“等我,等我救命么?”我冷笑,“你起来,你一个人照顾父王也是辛苦,如此跪着,倒更显我不孝来了。起先我还想不透你为何会那般护着父王,临眼下此景,便是明白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父王残暴至此,还有何处值得你一心为念?”

我没有跪过他,现在也不想跪,径自立着,见不得掌事姑姑也还跪着,如此反衬,不知她这样的冷倔之人听不听得耳去。

掌事姑姑伏地不起,毫无屈尊之意地挺直脊背,“公主去年出事后,大王大病,卧榻不起。将养之时,解浮生把持青陵台,寻不得公主消息,大王的悔意便也传不出去。”

“悔?悔什么?”我听在耳际,只觉可笑,“他生为王者,有什么要悔,有什么容得他悔!”

“正因容不得他悔,才错而为错。”

“你,什么意思?”

我眯了眼,抬眼打量她,本想从她脸上捉取什么,奈何她消瘦得紧,所有的情绪枯木一般地褶皱深藏,什么也瞧不出来。

她摇了头,漠然道,“错便错了,现在说来,不过借口之词,没有必要的事,公主无需知得。您只需明白,大王对您心有愧疚之心,容他醒来,说上几句好言…放他去罢…他如此吊着,也很辛苦……”

移目至榻上几乎没有形的人,虽心有他将死的觉悟,可听掌事姑姑惨然说来,心下空荡,不期然地脚下生软,无力地跪了下去。

“公主不必如此。”掌事姑姑阻拦。

“我不是跪,我只是累,站不住。”

谁都明白这是欺人之词,她不再劝,我径自冷然跪着,僵冷的眸子直直落在榻上之人,眼见他人喘着气,却只有吸进去的份,心下是哀然还是平静,便分不清了。

许是真的平静,甚至算得上冷漠。

平静地想起那些年上,我曾心念与他做过无数蠢事。

我守过宫门,缠过商丘来的甲士询问,更冒着天寒地冻堆上雪人,兀自假装他和母亲都在陪我。

原本以为我会走在他前面,以此或能换取他生而长久,岂料眼前的他,已败如枯骨,不消说睁眼,连喘口气,都是艰难。

我该可怜他么?

可他到底杀过那么多人,不仅生食人羹,更放纵过解浮生肆意行事,与我或可原谅,与他人,与王公大臣,与平邑百姓,谁敢轻易说上一句原谅来!

像是重回了归行青陵台的马车上,我又是发了抖,喉咙痒得难耐,殷气再度涌没出来。

“公主!”

掌事姑姑惊叫,冷肃的眼眉动了情绪。

我擦了唇角的血,“无事。”

“天火虽有抵消,到底是至纯之物,你本就心脉有伤,两相之合挨到现在也不过强弩之末,若再暗伤心绪,那就难了。”女子走近,倦意雍容之言,无不戳心戳肺。

“天火?”掌事姑姑讶然,打量到我身上的祭祀礼服,脸色瞬时白了,“公主去了阙伯台……”

“是。”我藏了沾血的手于袖,淡漠道,“他们当我是妖,可我经天火明鉴亦不死,不论是妖还是其它,大约与他们眼中,总归不是人了……”

掌事姑姑惨然放眉,讽刺嘶声,“一个是妖,两个是妖,世上哪有那么多妖……不过是人心为祸,人心为祸……”

“可我是妖啊……”那女子忽地挨近榻前,微倾身形,朝榻上的父王妖妖惑道。

“你还来做什么!”掌事姑姑颜色□□,指着那女子撕裂音线地叫,扑过去抬手打她。

她轻巧避开,倦眉然然,冷清清地睨我一眼,“你若不甘心,觉得委屈,大可尽数说出来,莫要憋在心中暗伤自己,我可不想有心为你开解的道别变成你的死期。”

“你要做什么!你毁了青陵台,还要害了我们公主么!”掌事姑姑捉不住她,只能嘶声而叱。

“这世上,谁都会骗她,欺她,害她,可我不会,我一定不会。”

我听得心下动容,忍不住回头看她,但见她倦意轻散,自来睁不开的眼,忽地满张而来,直直地勾着我的心。

我心头闷的发疼,抿了唇角想要问她,榻上已先有了动静。

“妖怪,妖怪!”

父王的惊怕嘶叫端地凄厉绝望,掌事姑姑忙凑过手去,拽着他摸抓乱挥的手按住道,“大王,没事了没事,公主回来了,回来了……”

“夏么,子夏么…她在哪,在哪?”

父王叫的殷切而惶然,嘶哑地扯着嗓子,让人倍觉可怜。

掌事姑姑转过头,苍白的颜上尽是汗珠,见我不动,满眼的惨然无望。

我终是可怜她,走过去伸手握住父王的一截枯骨。

“是夏么,子夏么?”他摩挲着往我凑来,转动的眼珠浑浊无光,竟是看不见了。

“我在。”

即便任由他靠近,我依旧是淡漠的。他的手老而僵硬,慌乱之中把握不住力道,摸撞在我脸上,恪骨的都是疼。

片刻过后,他像是捉取全了我的轮廓,确认一般地安静下来,看不见的眼睛望着我,径直地戳在了人心上。

喉咙又发了痒。

我忙忍住自己不动心绪,还未见到时欢,我还不想如那女子说的就此死了。

我还不甘心,还不想死。

“你真像你母亲,像极了…像得孤每次看到你,都像是看到了她……”他自顾说着,气喘得厉害,殿里安静,只有他喘气的声音,呼啦呼啦地瘆人。

“所以,才厌弃我么……”我到底问出了膈应心底已久的问题。

“是啊,既是厌烦也是害怕…孤厌烦见到你,害怕见到你,见到你,孤会想起她,也会想起那些无法回头的事…你是不是也厌了孤,厌得以至于连名字都不要了……”他有了些精神,话也说的顺畅起来。

“没有,我没有厌你,我连厌一个人的力气都没了。”

我说的是实话。

他将死,我再去计较旧事,有什么意思?何况,我真的没有厌过他,厌弃的不过是当时抱有执念的自己。

“如此么,孤明白,明白……解浮生说你早已淡漠所有对孤的心念,现在想来,他也就于此事之上没有欺瞒孤了……”

“他死了,不会害人了。”

我说着这一句话,忽地不敢确定,下意识想到那女子虽笃定言说不会骗我欺我,但真的会么?他们这些不知来去的妖或神,解浮生,秦时欢,譬如及她,皆是无比厉害,凭什么要在意了我?

因了阿宁么?

说到底,我还是占了阿宁的便宜。

“死了么?那玄武怕也留不住了,大宋,怕是没了……”

我疑惑,问道,“为什么?”

“玄武背负国脉,如果走了,那国脉也就断了。想不到,殷商宋后,竟是断在我身上,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言辞撕裂之际,他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血顺着他嘴角的褶皱涌没出来,力气跟着大起来,攥得我手骨发疼。

我压紧眉心去抑制喉咙欲出的深痒,奈何已压不住,闷声沁了一口殷红的血来。

掌事姑姑正半抱了父王托住他的后颈想要止血,可如何止得住?急切望我而来,见我也吐了血,便不敢言声了。

我掰着父王的手,想要避开将欲而来的诀别画面,岂料他竟死攥我手地嘶声挣扎,“子夏,父王…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我心头大痛,血沫涌得更是殷切,“我不怨你,只求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

他惨然笑了,满口的血扑出来,涌没进玄红王袍的殷色之中,无法同那些旧色以作分别。

“好,好,好…好……”

他音气渐弱,我闭上眼,指尖为他松开滑落,尽是收不回来的无力。

眼前一阵阵地泛黑,撑着身子缓慢站起,转身便跌了下去。

好在,如我料想,有人接住了我。

“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没有什么奇怪的香味,药香淡如她自来的轻倦,我挨在她的平静心口,只觉柔软的过分,让人只想倦然睡去。

“不会。”她轻倦应道,“我带你归家。”

“好。”

“睡一会,睡一会我们便到家了。”

不知为什么,我特别信她,甚至比信任时欢还要信上几分。

可是,我还能信时欢么?

秦时欢,我还能信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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