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铃木君(1 / 1)
照例在慰灵碑前消耗了整个上午,身体疲惫的抗议已经无法忽视,卡卡西轻声向带土道别,离开时脚步已经有些轻浮。
他远远就看到了等在墓园门口的雷鸣,懒得绕开,直接目不斜视的从对方身边走过。
“前辈,铃木老师请你今天去复查。”即便被无视也依然微微笑着的雷鸣不紧不慢的跟上卡卡西,始终与他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安全且不易引人反感。
“那种家伙才不会说‘请’。”
虽然身心都在拒绝,但卡卡西还是向医院的方向瞬身而去,几个小尾巴已经够麻烦了,他一点都不想看到本尊今晚也出现在他家里。
身后人几乎跟自己同一时间到达木叶医院,三米的距离,一直到铃木办公室门口才匆匆离开,显然监督病人前来复查只是他众多任务中的一个。
卡卡西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把然后站到一边,待门内的烟雾差不多散尽才缓步走进。
“作为一个医生,你是准备死于肺癌吗?”
“只要不死在战场上,怎样都无所谓了。”
鸟窝头的眼镜白袍医生将嘴里的烟按灭在堆满烟头的烟灰缸中,向卡卡西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的圆凳上。
“快点脱衣服吧,我可是很忙的。”
卡卡西脱去上衣背对铃木坐下,那双曾经无数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手熟练的拆下了绷带开始在他的伤口上游走。
“啧,溃烂有些严重了,昨天我让小的们带去的药你没用?”
他们留在桌上的那些?好像被他顺手扔掉了……
“忘记了。”
“你迟早死在自己手上。”铃木不屑的冷笑,“等着,我给你清洁一下重新上药包扎。”
“啊。”
金属器具撞击着铁盘,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虽然已经认识了快十年,但除了病情他们并没有做过多余的交谈,一个暗部,一个负责暗部的医疗忍者,恪尽职守。
“你,为什么会去做担当上忍?”
“不然呢?因为是暗部所以永远都只能刀尖舔血?”铃木用牙咬住镊子,口齿不清,手下也不停,“每个人都有尝试新生活的权利,你也一样,多少触摸一下阳光吧。”
阳光,卡卡西垂眼,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刚好打在他脚下,这么近却也那么远,习惯了黑暗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回到阳光下呢。
治疗结束,卡卡西穿好衣服,看着铃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医嘱正准备伸手去接,对方却直接将纸放进了抽屉。
“不是我的?”
“是你的,但是你从来不看,给了也是白给。”
他的不给他还能给谁?卡卡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不要再让你的学生过来了,我不……”
“卡卡西,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铃木的打算,但卡卡西还是照实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印象,“宇智波绯炎骄傲自大欠缺考虑,日向雷鸣太过温和有礼不适合当忍者,白鸟千羽……暂时除了谈恋爱看不出有别的追求。”
“哦!不愧是卡卡西,评价很到位嘛。”铃木赞同的拍了拍手,“所以我想让这些孩子跟着你学习学习,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拒绝。”向他这样的人学习?就不能找个更靠谱的榜样吗?卡卡西一口回绝铃木,转身向外走去。
“不要急,给彼此一个机会。”
铃木一点都不意外卡卡西的拒绝,随□□代了一句就继续埋首于工作中。
到是卡卡西,因为铃木的这个提议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
害死带土又亲手杀死琳的他有什么可学习的?学习怎么残害同伴?不…失去重要之人这种事,他绝对不会任其在下一代身上发生,木叶的和平,由他来守护。
回到公寓,卡卡西反锁了门,拉上所有窗帘将阳光全部隔绝在外,衣服也顾不上脱钻进被窝倒头就睡,他需要好好休息,保持充沛的体力才能随时应对紧急任务的召唤。
带土和琳在梦中如约而至,他又一次站在了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看着带土为救他而被压碎了半个身体,临终时将写轮眼和琳一起托付给他,下一刻,他就用写轮眼完成的千鸟洞穿了琳的心脏。
雷鸣的闪光中,她睁圆了双眼看着他,鲜血溢出嘴角。
“卡、卡卡西……”
又一次惊醒,卡卡西瞪着天花板大口喘息,手上仿佛又出现了那黏腻的触感,他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冲进卫生间,打开龙头拼命冲洗着空无一物的右手。
为什么……就是洗不干净啊……
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看着那只写轮眼,仿佛看到了带土在向他发出无声的控诉。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琳?为什么要杀死她?为什么…
镜面碎裂,卡卡西后退两步跌坐在地,感到头痛欲裂。
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一开始就和带土一起去救琳,如果他能再成熟一些,再多考虑一些…带土…就不会死了…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他呢?
卫生间小窗中透过的光渐亮,卡卡西收敛思绪起身开始收拾行装,他不能停下,这条命必须物尽其用。
护额拉下遮住左眼,卡卡西拉开门走出卧室。
客厅中还残留着有人来过的痕迹,被整理过的书本,一尘不染的桌椅,多余出来的花瓶,卡卡西又走进厨房,他从不使用的煤气灶上架着口锅,里边的鱼汤已经凉透。
看样子反锁的门并不能阻止他们的来去,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他毫无察觉的?是他的警觉性变低了吗?
卡卡西看着那锅鱼汤,还在思索怎么处置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鼬的声音。
“队长,有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