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饶暮晓走出木屋后,黑夜里的小屋就闯进了一个黑衣女子,长发高束,用一银簪固定,连额前都未留一丝碎发,腰间挂着镶珠宝剑,手指扣剑,步履轻盈,眼神中带丝狠厉,紧紧的盯着暮晓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主子,红梨救驾来迟。”红梨单膝跪地,恭敬地立在苻檩面前。她一进入这个地方,就闻出了淡淡的血腥,不难想象曾经经历的一场恶战。
“是君越派你来的?看来你已经跟了本王一路了。”苻檩从北下南,总觉得有人跟踪他,开始还以为是寅王的人,一段时间后,苻檩才发觉是君越的人。
“君主上要红梨暗中保护主子,这是红梨拿到的红牌令,望主子不要怪罪。”红梨是君越为他争夺皇位亲自培养的暗卫,暗卫暗卫,就是暗中护卫苻檩的意思,红梨自小跟着苻檩,对他也最为忠心。
“红梨,依你的为人,那些杀手你应该都调查过了,有什么发现没?”红梨起身,呈上她的调查结果。
“是,他们身上的痕迹都被抹得很干净,但他们的右肩上都被烫伤的痕迹这是为了掩饰他们的来历。红梨猜测,应该不是寅王的人,还有,红梨查到,他们似乎和江湖上一个帮派有联系,红梨已经把消息都飞鸽传书给君主上了。主子,寅王爷可能知道了些什么,他瞒着皇上,已经出发往南方来了。”红梨自从上次苻檩遭到暗算消失以后,一直都没有苻檩的消息,直到她截获苻檩送出的信鸽才知道他到了这里,所以,他对饶梓苏的事还是未知。
“恩。红梨,从现在起,你去暗中保护饶梓苏,不用本王明示,你也知道他是谁。本王要确保他完好无损。”苻寅不惜违背圣意,亲自来江都,绝不会是为了来接苻檩回宫,他有不好的预感,苻寅急匆匆的来南方,绝对是因为饶梓苏的事。
“主子,这……”君越给她红牌令时的原话说,如果有必要,替苻檩解决饶梓苏。
君越担心,苻檩会因为同情而私放饶梓苏,所以给红梨的第二块牌令是,悄悄地杀了饶梓苏。
“接住。”又是红牌令。红梨第一次出任务拿着三块红牌令,现在她是左右为难。
“是,主子。”红梨转身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像是那黑衣女子从未出现过。
苻檩望着那一轮明月发呆,七弟既然已经出宫,那他决不会善罢甘休,红梨,梓苏的性命,就拜托你了。
又过了五日,苻檩因为身上的刀伤,只能从饶暮晓那里听得梓苏的事。暮晓不让宋苻檩去她家看梓苏,她怕那些□□裸的刀伤吓着了她的家人,后来,暮晓确实是被苻檩问的厌烦了,才答应今天和她娘上街,让宋苻檩亲自去看梓苏。许是因为饶梓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穆婷才会由着饶暮晓的任性。
苻檩算着时间,猜测穆婷母子已经离开了,才大方的到了饶家,找到梓苏休息的旁屋。梓苏刚刚喝了药睡下,自然不知道宋苻檩已经进了自己的卧房。苻檩见了梓苏有些苍白的面容,更觉得内疚,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让本来幸福的他们经历灾难。
苻檩默默的看着梓苏,他平静的躺在床上,比往常少了些生机,脸上的病态,却掩饰不了梓苏的美,一眉一眼,一妆一容,都像是被精心雕刻的一般。要是梓苏是女子,他苻檩一定把他风光大娶,封为王妃。看了一会儿,突然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脸,苻檩缓缓的伸出手,他想,就算他饶梓苏不是女子,他也想要保他一命,如此清秀的人陨了,岂不可惜。
“不许伤害我大哥。”苻檩还未反应过来,一小臂粗的棍子胡乱向他挥来,苻檩只得抬起手臂去挡,疼的大叫,“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
“晔儿,住手。”饶梓苏被饶暮晔的吼声惊醒,刚好看到这一幕,一阵愧疚,“苻檩,你怎样了?我二弟没伤着你吧。”
“没事儿,他下手还算轻的。”果然是梓苏的弟弟,幸好他没对饶暮晔出手,不然饶梓苏可得恨他一辈子。
“大哥,他……”他想对你不利。
暮晔什么都没说,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
“晔儿,不得无礼,这位是大哥的朋友。”梓苏若是没及时醒来阻止,怕是苻檩又得暮晓挨一顿棍子了。他这个弟弟的脾气,太急躁,做事瞻前不顾后,总是凭自己的感觉。
“大哥,这可不怪我啊,谁让他看着就不像好人,而且,他还对你动手动脚的。”苻檩没有理由反驳,饶暮晔说的是事实,虽然他并未成功。
“晔儿,怎么对客人说话的。”见大哥有些生气,饶暮晔自觉的闭嘴,然后偷偷的溜出饶梓苏的视线。亏他为了照顾大哥,专门放了孩子的假,跑回家来,但他还算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没有继续待下去。
苻檩真的很无辜,他除了脸上的刀伤,长得算还不错,怎么就成了坏人。连常常到小屋看他的宝儿,都叫他“坏哥哥”,要是被君越知道了这事,可不得笑他几年,好歹他也是王都风度翩翩的二皇子。
“对了,苻檩,我看桌上的药材,是你带来的?”梓苏穿衣下床,给宋苻檩泡了一杯茶,这才注意到桌上有几副用纸包好的药材。他以为是苻檩来时带的。
苻檩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他来时的路上,差点被黑衣人要了命,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包袱,他现在身无分文,怕是没钱去买这些珍贵的药材。
“不是他,大哥,是无命送来的。”
“是他啊……”原来是古漓,想起那晚他被古漓横抱回家,苍白的脸上添了些许红润,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怎么能被人像女子一样的抱着。
“嗯,就是他。这几日他送了好多药材,还有些是我没见过的。娘本来没打算收的,但看你病的难受,就用这些药试试,没想到大哥的痛苦减少了很多,然后就一直收着。娘可是把他当神仙一样供着。可能是他来时见没人,才把药材放桌上的。”饶暮晔再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褪去装扮夫子的老道,暮晔也只是十六岁的孩子,脸上透着生涩。虽然不比梓苏的白净,但也不似乡下人家的黝黑。
“大哥,那个无命是不是看上咱家小妹了,要不然他为什么三天两头往咱家跑,而且那些药材,我偷偷问过吴掌柜家的小幺,好多都是价值连城,平常人家哪里买得起,要是娘知道了,肯定不敢收。”梓苏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暮晔,既然他喜欢胡思乱想,就让他胡思乱想吧。
“要是是他看上饶姑娘就好了。”苻檩本就随意插的一句话,没想到却惹得饶暮晔更多的八卦。
“什么,你的意思是晓晓死缠的他,那姑娘什么时候练的这样不要脸了。咱老饶家怕是要臭名远扬了。”饶暮晔越来越担心他双生妹妹饶暮晓的婚嫁了,本来她的名声就不太好,现在又得落个缠嫁的罪名,谁还敢要她,唉。
“呵呵,晔儿,你怎么回来了,孩子们呢?”
“娘和晓晓上街了,本来爹是想回家的,可是来福楼突然要几框蔬菜,爹就给送去了,说是中午回不了,我就把孩子们放回家了,毕竟大哥才是亲人,我可不能把你一个病人留在家。”饶暮晔向着宋苻檩深深地鞠了一躬,嘴里的道歉不小不大,刚好够苻檩听到,“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呵呵,没事儿,也不能全怪你。”他至少大了饶暮晓一轮,称得上是哥哥,哥哥总不能和小弟计较吧。
在苻檩陪着梓苏晒太阳的空挡,饶暮晔已经进了厨房开始做了午饭。穆婷母子不在,宋苻檩是客,他总不能让饶梓苏下厨房。别小看了这饶暮晔,他的厨艺虽比不了暮晓,但还是胜得过一般的小酒馆。苻檩带着梓苏回屋吃饭时,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暗自夸赞饶家人的手艺。
“我们家是做蔬菜生意的,自然会做的了几个菜,别看我们家晔儿是男子,这做的饭,怕是比宫里的御厨还好。”苻檩看着梓苏的得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微笑,宫里御厨的水平,他可是知道的清楚,哪个皇帝不叼嘴,又有哪个御厨不刁食。梓苏也就成一时之快。
“大哥,再怎么向着我,也不能胡说啊。”
“本来我爹是想开个酒楼,晓晓和晔儿正好做主厨,他就负责蔬菜。我娘死活不同意,说是我们的生活过得去,还折腾那干啥。我知道我娘,她从来不愿意我们在外太露面,说是怕遭人嫉妒。哦,对了苻檩,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人?你到底是哪儿人?听口音不似本地人。”梓苏满意的吃着饶暮晓做的饭,顺便和宋苻檩聊天。他不是对苻檩的家事感兴趣,但是认识了这么久,不知道苻檩是哪儿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从王都来的,我家是个大家庭。我娘是正妻,我爹也娶了很多妾房,因此我有许多的兄弟姐妹。”
“那不是很好么?宋大哥,我看你提到他们怎么不是很开心?”在饶暮晔的眼里,他只看得到许多的兄弟姐妹,哪里明白很多妾房的争宠。
“唉,不说了。反正我都到这儿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去了。暮晔,你在这鱼里放了些什么,怎么吃着这么香,像是豆子的味道。”
“哦,那是我自己做的辣酱,用豆子做的,宋大哥,你……”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距离上次宋苻檩去探望梓苏已经过了半月,梓苏的病也早好了,重复着以前的生活。古漓还是在给梓苏送药,梓苏不收,无命也会悄悄放在他家桌上,奇怪的是,古漓从未自己出现过。梓苏把小屋借给了苻檩,他在哪儿住的很好,连脸上的疤也消失不见。梓苏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其实是红梨带来了皇宫里的特殊药膏。他没有对梓苏下手。饶暮晓还是有事没事总往学堂跑,美名其曰,是为了照顾大病初愈的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