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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安杰洛的店里,夏洛克脱下大衣外套,解下围巾。坐在有利于监视对街情况的靠窗位置,华生和莉莉则分别居其左右。
“噢夏洛克!看看想吃什么,菜牌上的食物随便点,你的两位朋友也免单。”留着小辫子的金发男人看上去和夏洛克交情不错,热情的招待着他们。
“只有一个。”夏洛克瞥了眼左侧的莉莉,淡定的看了眼有些纳闷的华生。扭开头专注的留意着对街的情况,同时也向华生解释着自己从前以安杰洛的入室抢劫行为为他洗脱了谋杀罪的嫌疑。
安杰洛疑惑的看向莉莉,却见她正撑着下巴怜爱的注视着夏洛克,笑了笑将另一份菜牌放在她面前,“没错……再加上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见她只抬头脸颊微红的对自己笑了笑,没听到任何反驳的安杰洛又接道:“情侣之间总喜欢闹些小别扭,不过夏洛克你是男人可得宽容一些。”
“好了,你们慢慢看。我去准备几盏香薰灯,好让氛围缓和一点……”在莉莉作势着想要开口以前,安杰洛提议了一句便喜悠悠的转身走了。
“其实……噢,真有些尴尬。”莉莉收住话腔转而说了一句,转回头来回看着刚停下交谈的夏洛克和华生,笑着说:“看上去这位好客的先生似乎误会了什么。”
华生玩味的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见一本正经盯着窗外的夏洛克已急匆匆的提起外套和围巾向外冲了出去,“找到他了!约翰!我们快走!”
“跟上你了!”华生毫无迟疑,迅速拎上外套向外冲了几步看见那辆停在约定地点的计程车。突然想到莉莉好像又一次的被他无视了,好在一回头便见她从桌位上朝自己笑着招了招手,才放下负担快跑着追上前,“我记下了车牌号!”
“做得漂亮!”夏洛克缓口气不动声色的瞟了眼他的身后,弯了下唇角夸赞一句。抬起两手置于额旁,从大脑中提取出这条街的地图,确定替代路线后带着华生不顾一切的追上前去。
看着奔跑的俩人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莉莉收回目光,看了眼被华生遗忘在座位旁的拐杖。
“噢我真抱歉,他们两个就这么留下你了吗?”安杰洛送来莉莉的食物,叹息着说了一句。
“没关系,他们有事要忙。”莉莉不介意的笑了笑,站起身请求道:“你能帮我把这份打包起来吗?我想带回去和哈德森太太一起分享。另外,也请算算这顿晚餐的的费用吧,我都一起买单。”
“比利!过来帮这位小姐打包。”听完她的表述,安杰洛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容更深了,“我可不会因为夏洛克提早走人就改变主意,那实在不是我的作风。”
说着,安杰洛便将食物袋递到莉莉手中,“更何况我也很高兴他身边有位年轻且漂亮,为人沉稳又善解人意的女友陪伴。”
“那只好谢谢你了。”莉莉仍旧没解释什么,不好意思的挑眉笑了笑。与他告别,捎上华生落下的拐杖离开了。
提着拐杖到了另一间相对繁忙的餐厅,莉莉接过侍应生手中的菜牌以及写单所用的一沓白纸和笔,在一个小角落坐下后通情达理的表示他可以先去关照其他的顾客。
等侍应生离开,莉莉将菜牌推去一边。执起笔思考着,最终决定选取夏洛克和华生坐在左侧沙发上讨论案情的片段。
从当时华生提到的苏格兰场另一位女警官对于夏洛克某天或许会变成加害者的评价,莉莉不难推测出世人对于夏洛克的普遍看法,由此也能够猜想出他哥哥内心对他隐约的担忧之情。
不知出何原因,夏洛克似乎对其兄长相当厌弃。相应的,后者也似乎对前者略有些警惕之心。
不过毕竟血浓于水。莉莉想了想,在脑海中确定下Q版夏洛克以及Q版华生的合适比例,沿着桌上那沓白纸的边沿在每张纸上分别画下略有差别的分解图。
两个小时过去了,餐厅里的人渐渐少了下来。
放下笔,看了眼第一页白纸上站在门口转身看着Q版华生的Q版夏洛克,莉莉不由得被他们逗笑起来,小声自叹了一句,“真可爱。”
尝试着快速翻阅一遍,整本翻页画的连贯性挺不错,莉莉满意的笑着将它从餐厅的木夹板上取下。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皮鞋蹬地声,疑惑的抬头时恰好看见握着伞柄的男人已坐在了自己对面的空位上。
“晚上好,弗兰奇小姐。”在军情六处身居高位的迈克罗夫特看着她微微挪动手遮挡住还没得及收起的那沓纸,笑着问:“我能看看你在画什么吗?”
“当然……”莉莉乐意的笑着,毫不掩饰的抬起手臂将画册护住,转腔道:“不过在那之前,或许你还有其他事情想先和我谈谈,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显然不会对你提起我……”迈克罗夫特笑着提了一句,手握黑伞撑在地上,向后靠去,“我做了一些调查,与你有关的。”
见莉莉只挑眉笑笑,迈克罗夫特笑了一下,陈述道:“你从小养尊处优,却又有别于一般的名媛贵族。你被浸泡在社会的大染缸中成长,你眼观无数的背叛与欺骗,过早领悟到世间的人情冷暖,受尽同龄人的冷眼而勇往直前……这一切成就现在的你。”
听起来他调查出的身份信息与自己原本的相差无几,莉莉顿了下神,摊开双臂低头笑了笑,“先生你说得实在有些严重了,其实我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得有多不好。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放弃以往的生活。相反,我热爱从前的生活,热爱其中每一次的开心和不开心所给予我的灵感……”
“让你能随时演出一场好戏以至于把我弟弟的新室友哄得团团转?”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撒谎,迈克罗夫特打趣的接了一句。
“好吧……那只是为了这个。”莉莉的一番话确实是真心诚意,想了想将准备好的翻页画递上前去,“他不危险,也不另类。只是需要观众……或许还有一名记录者。”
迈克罗夫特没接话,快速的翻着画册。
上面鲜活逼真的小人手舞足蹈着,将当时的场景完美展现出来,仿佛这一切就发生在他眼前。
“瞧啊……”他脸上禁不住泛起笑意,留恋的又拨动了几下大拇指,停下动作看着最上面一页侧着身一副口不对心模样的他的弟弟,“我都快忘记他小时候是多么可爱了,而这个小玩意让我忍不住开始有些怀念。”
莉莉想到当时站在门口踟蹰着的夏洛克,好笑的收回思绪看向抬起头的迈克罗夫特,“你可以留下它们,确保他一直只是执着于查案。”
“尽管才与他相处不到一小时,你似乎对他格外宽容。”迈克罗夫特自顾说了一句,不等她作出回应便一改刚有些温馨的氛围,“开个价吧。”
莉莉笑着交握住两手,“还是你先报个数吧。”
“每月2500英镑。”迈克罗夫特脱口而出,低头看了眼面前的画册,接道:“另外你每月需交给我两本画册,一本抽取一起案件,一本抽取一段生活日常。你觉得如何?”
“我只要2000英镑。”莉莉从之前的食物袋上撕下一角,埋头写下自己的银.行账号递到他面前,“每月初划到这张卡上。不过你得帮我解决住房问题,另外每月给我四张面额50英镑的购物卡。”
“哈德森太太的三楼就不错。”迈克罗夫特抿唇笑着算是答应,站起身盯了她一会儿,“但愿你的目的仅仅只是钱而已,弗兰奇小姐。”
“当然。”莉莉喜不自禁的露了露笑,跟着站起身朝他微微颔首,“对于我而言,时下再没有任何东西比钱更重要。”
“确保这场谈话的机密性。”谈妥一切的迈克罗夫特走过她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了她一眼,转身走出餐厅。
“谢谢你,先生。”莉莉恭敬的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弯了一下身子,目送着他走出餐厅坐上那辆黑色捷豹。云淡风轻的回过身坐下,努力收敛了一会儿还是不由自主的握起拳抵在额上,无声的大笑着低头撞着桌子,内心欢呼雀跃的自我鼓舞着,“莉莉真棒!这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开始!”
而车上的迈克罗夫特则对一旁的女人嘱咐着,“每月向这个账户划2000英镑。以合适的身份帮她租下贝克街221B的三楼公寓,让她今晚就能入住。另外,给她送去一部手机和四张面额50英镑的购物卡。对其资金流向和通讯数据全面监视,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
女人并未多问什么,应声答应,下车后着手去处理。
等车再次开动后,迈克罗夫特看了眼手机上的简讯,开口吩咐道:“去罗兰克尔进修学院。”
华生刚在千钧一发之刻隔着一整栋楼的距离击毙犯人,阻止了在他看来正要自杀的孤身涉险的夏洛克。这令两人的关系一时亲密许多,夏洛克更是对犯人口中的莫里亚蒂十分有兴趣,正有说有笑的谈论去哪吃饭时便迎来有些煞风景的迈克罗夫特。
谈话间华生才意识到此人是夏洛克的兄长,看着两人争锋相对了一会儿,跟着夏洛克来到一家中餐厅。
吃了一会儿,华生突然想起莉莉,咽下口中的食物擦着嘴,“噢!突然想到我们还有位客人在家。现在时间还早,是不是应该……”
“给她带点夜宵……什么的。”抬起头看见夏洛克正一脸无奈且无声的鄙视着自己,华生拖慢着腔调说完后,不解的皱起眉又擦了擦自己的嘴,“……我脸上沾到什么了吗?”
“你还是没去怀疑,对吗约翰?”夏洛克问了一句,见他还是一脸的茫然,难以理解的翻了下眼,眼神笃定的看向他,“她不是一位客人,更不是一位朋友。她满口谎言,从看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冲我们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