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古代版番外--第十章(1 / 1)
天色逐渐转暗,倒也不见有人来。傅仪恒松一口气,到底是安全的。现在这样子两人出去和谁打都是吃亏。最好是在这里躲一夜等伤口好些明天再走。也等王婵月的脚稍微恢复一些。但糟糕的是,她们不便出去,也不便放那特制响箭招来帮手—万一连狼一块招来了呢?与其如此不如干等。她也觉得奇怪,刚才那一通热闹,姜希婕王霁月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找过来?
如果她所猜不错,对方无非想各个击破。然而对方居然强大到具有—抑或认为自己具有—各个击破的本事了?不论如何,现在身陷险境的该是王霁月了。王婵月见她眼神跳跃,以彼此之默契自然知道她是在想现在的状况了。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傅仪恒的伤口,傅仪恒笑了一下,“没事的。好多了。”王婵月忍不住在她光裸的皮肤上抚了一下,又缩回手,喃喃道:“也不知道姐姐姐夫怎么样了。”傅仪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要不是受伤大概想把她拉过来亲一口,“咱们这番处境你还担心她们俩。姜希婕那么个人,你该为敌人的安全担心。”王婵月也知道多说无用,水帘洞里坐着担心谁也没有用,“你倒是得打一篇腹稿,准备出去了和你姐姐道歉呢。”
她这话说的有点儿轻浮,王婵月瞪了她一眼,又立刻转为柔和眼光,把她那端庄高雅—和登徒浪子的形状十分不符—的面容细细欣赏了一遍,不知怎么竟心生无边爱意,凑上去吻自己这美得要人性命的爱人。
亲吻,是她们迄今为止做过的最亲密的事情。两人当然在一张床上睡过,但傅仪恒只是抱着她。她也羞于启齿去问傅仪恒之前和那些青楼头牌们做过什么,怎么做的。她也不好意思问她姐姐。只有一次,她看见她姐姐领口隐约露出来的斑斑红痕,惊异之间被傅仪恒不怀好意的说破,好奇与羞耻之心才成倍增长。
她吻的缠绵,傅仪恒也被小白兔突如其来的柔情所攫取,反倒像是靠在那里平静慵懒的接受服务。良久,王婵月才松开她换气。两人眼神都很迷蒙,王婵月双手还捧着她的脸,低声道:“还让我和姐姐道歉,倒是你。。。”“我?”她声音低沉魅惑极了,极得傅仪恒真传,“你。。。什么时候去提亲说要娶我。。。”
傅仪恒笑了,费劲伸手把小白兔搂在自己怀里道:“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心里柔情蜜意满出来,还捎带想了想王家的少爷们该是怎么一个尴尬的样子—好好的,一家就有两个姐妹,还都走了这条路,“攀附权贵”,“败坏风俗”,还管不得。
可得把脸气绿了。
此刻天算是彻底黑了,只有一点月光漏过来,照在水面,映得洞内稍微有些波光。幸得是个夏夜,两人衣服基本干了,也不觉得冷。只是稍微有些饿。傅仪恒看了看水面道:“可惜瀑布底下没有,”她刚想说“鱼”,就眼尖的在那水底看见了虾。这下可勾起她的馋虫。她伸手准备去拔剑,王婵月拉住她,“我去得了。你别动坏了伤口。”遂提起傅仪恒的宝剑,将手边的一根树枝削尖之后,小心跪在水边,使起那套碧海剑法里专戳人眼睛的招数,戳虾子。
傅仪恒坐在暗处看着她身影,不像之前会觉得有趣好笑,反而有一种怜爱辛劳妻子的心情—好像什么事都舍不得王婵月去做似的。这种舍不得大概会伴随她一生。王婵月说她并不是那种真的不担心的人,她是表现出一种不担心,实际上,不论王婵月有没有能力把一件事做好,只要这件事有一点点危险,她都会担心。但她未免给王婵月增加压力,总是不说。还装作不在乎。
不一会儿王婵月抓了一大堆虾回来,从水面上捞了一块树叶子,反复捧了几次送回傅仪恒面前,有点儿羞怯道:“这下好像把水里的虾都抓没了。”傅仪恒笑道:“不妨不妨。虾兵蟹将,才吃到虾兵而已。以后我们找机会吃海龙王。”王婵月也笑了,嘴上却不客气:“堵不了你的嘴!”“都说生吃鱼活吃虾,鱼脍我吃过,这生虾可头一遭。可惜没有酒。”“都受伤了,还不消停!”
王婵月想起之前她问姐姐,万一和姐夫感情厌倦了怎么办?王霁月跟她说,那就找点新鲜事情。只要两个人一起去经历就可以。那个时候姐姐还说,哎呀看这个样子,我才不怕没有新鲜事情,只怕新鲜事情太多了,会想躲到哪里去。傅仪恒心疼她为了捕虾跪在那里好半天,这会子不让她插手,拿出贴身的匕首刷刷刷的剥虾。王婵月看着她借着月光忙的不亦乐乎的样子,感叹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让她们俩各自受伤,困在山洞,生死未卜却更加甜蜜。也许经过这件事她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呢,傅仪恒终于能不再说那些浑话真的认真起来呢?
出不出的去还不知道,她已经想到几十年之后终老的打算了。
等两人吃完甘美鲜甜的虾,月上中天,月光从水底和瀑布透过来,映得洞内壁上尽是潋滟水光。王婵月借着最后的光亮检查了傅仪恒的伤口,见无事,两人这才靠在一起睡了。“以后可以跟后辈夸耀,你我还在这样人间仙境的地方睡过一夜。”“这山洞连个草席也没有,难道就比不上你晋国公府上的大宅子?”“那地方哪里来的瀑布?床前就是瀑布这样好的景致,只有这里了!说起来,”“嗯?”“我老听姜希婕说想找个好地方归隐,就是她暂时卸不下担子来。我跟她说,她爷爷隐居的那个地方最好了。不如等出去以后,我去求她,在她那宅子外面,再盖一座咱们的,你说怎么样?”
王婵月搂紧了傅仪恒的脖子,真恨不得两人此刻能躺在床上:“我山洞也睡得,龙床也睡得,跟着你怎么都好。”
不知道她是不是想明白了—抓住一个浪子的唯一办法就是容忍—但傅仪恒是实实在在被抓住了。她痛切的—不仅是因为伤口—感受到因自己之前的浪行无状给婵月带来诸多委屈的愧疚。爱一个人,尊重对方的自由,假如对方也爱你,自然也该尊重你的自由。但你同时也应该因为爱而不滥用这份自由。
两人相依相偎睡了过去。因为受伤和疲倦,直至后半夜月亮快落了才醒过来。洞内黑漆漆的,她们是被外面有人打斗的声音吵醒。从打斗之声竟然听不出来者何人,似乎外面的人她们一个也不认识,既不是救兵,也不是追兵。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既然识别不出来,那就一概当成敌人好了。傅仪恒悄无声息的握紧了自己的剑,将婵月护在身后,两人小心的往山洞更深更隐蔽处挪过去。正挪了几步,洞外的打斗之声渐不可闻—不一定是不打了,也有可能是声音小了相反被瀑布水声所淹没—两人正屏息谛听,此刻心脏跳动的声音反倒比瀑布声更响,好像外面的人都听得见似的。
傅仪恒身上有伤,不宜妄动内力,她听得外面愈发安静,甚至安静的有点儿让人发毛,便想运功延展听力范围{5},不料突然之间,那瀑布流水就好比被狂风霎时掀起的丝绢门帘一样,轰的一声被威力巨大的掌力撞进来。傅仪恒连忙把王婵月拉到一侧,两人身体紧贴着墙壁,才算没有被水波及。就是点点水滴溅在身上,竟然也有丝丝痛意。这等内力刚猛的高手,二人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是那戴面具的老大了。
傅仪恒把匕首塞到了王婵月的手里,二人对视一眼,十指紧扣,足下生风,傅仪恒以剑画圆,又从瀑布上生画出一个水盾来,从山洞冲了出去。出去一看,月色昏暗,四下被十几个人围着,地上有几个人的尸体,看来刚才有过一场恶斗。水盾打在几个喽啰身上,逼的几人一阵后退。这一招看似华丽,其实行家都明白其中剑法的精妙和内力的深厚。
十几个人纷纷拔出了兵器,为首的—昏暗中王婵月勉强能识别出此人正是那日追杀自己的高手—面具老大不发一语,双手背在背后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王婵月被他看得心慌,一心慌就紧张,一紧张就呼吸加快,她是不怕死的,但是她被她姐夫的价值观教坏了,要死也要拉垫背的。说到垫背的,她们此刻被人围着,后背是看不见的,遂小心翼翼把匕首伸到了背后。。。
傅仪恒不敢妄动,生怕自己一动就露了破绽。受伤之事不需隐瞒,作为老大的对方不知道才怪了。看刚才的样子,只能奋力一搏,
她还没想好,对手轰然暴起,刚猛的掌法再次铺天盖地而来。傅仪恒挺剑相抗,每一招都试图刺向对方手腕,但都被对方巧妙躲过。此刻两人心里其实都在愤愤的骂姜希婕。傅仪恒骂的是,姜希婕,又是你的师兄!这回又是哪一个!我都不敢刺他的手掌,怕他徒手掰断我的剑!我想刺他手腕,他又滚刀一翻掌跑了!妈的混蛋!都是你们那一派的功夫!面具人骂的是,姜希婕,都是你的错!让你结交这些无量山李沱沱的弟子!刁蛮狡猾,把一把剑使得像鞭子一样!还知道躲我的掌心刺我的手腕!都是你!看我解决了她不找你算账!
两人迅猛无比的过手,四下之人皆看花了眼,喽啰们一则碍于老大没有命令,二则害怕贸然冲上去被误伤反而碍事,都只是围着,顶着两个恶斗不休的高手看不出个究竟。王婵月反倒趁机把匕首扎进了口袋里。面具人只觉这样无休止的互相闪躲没有完的时候,不想浪费力气,遂握掌为拳,这下是拳法如同天女散花了。傅仪恒自然知道此招凶险,自知此刻身上伤口不时只怕就要横裂开来,硬碰硬是碰不过的,三十六计不如走为上?若是平日当然可以全力斗上一斗,可是现在一则负伤,打得久了自然要落下风;二则,婵月还在这里,她行动不便,极容易成为活靶子。
对方的怒拳眼看已到眼前,傅仪恒连忙运剑如圆,诸拒门外之后,回身准备抱起王婵月开溜。王婵月脚尖一点就挂在了傅仪恒的左肩。面具人大喊“截住她们”,四下众人有一半立刻追了过来,另外一半?另外一半从背后拿出了弩。
傅仪恒只觉还没要晕倒两眼就是一黑,真是可劲儿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