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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七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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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确诊其实很简单:糖尿病。姜同悯不小心把小腿摔断,讶异于小腿这么容易就断了的姜先生送到医院一检查,才发现自己有糖尿病,情况已经相当危险—不但很不争气的影响了伤口愈合,感染,以及骨密度,还影响了他的肾脏,乃至于他的眼睛开始出问题了。

他自己倒是乐观的很,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是糖尿病那降血糖就好了嘛。可医院方面还是忧心忡忡的通知了姜家姐弟,毕竟检查结果显示政府要人姜先生的身体已经被血糖升高破坏严重,而他本人又有那么三五分不很显山露水隐隐约约的抗拒治疗的架势—他一直觉得自己摔得不严重,要求尽早手术,每天最关心的就是什么时候出院,院方稍微流露一点希望他多留一段时间细细治好周身毛病的意图,他就要生气。

姜希婕请了假,姜希峻也正好在家,姐俩遂一起紧急出发。本来姜希婕四月可能就要去香港出差,这假请的时间微妙,理由无可拒绝,上头的小写百般不希望她去广州也无可奈何,只希望她有回来的一天,不要直接从广州去了香港。

好笑的很,姜希婕觉得,又不是没了我就不能干活。她倒是有这样谦逊的自我认知。上火车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疏远了几年的亲弟弟,蓦然觉得这几年,他的成长之于自己变得很陌生。

“姐,给。”姜希峻先是帮她把大衣脱下叠好放着,接着又从包里拿出赵妈千叮咛万嘱咐给三小姐带的药—最近姜希婕也不是很舒服,着凉感冒总是不好,赵妈怀疑她不是在医院被感染了就是太忙身子虚,熬了中药给她带上,叮嘱四少爷无论如何要小姐上车就把药给喝了,不能误了。到了广州自有人接应,唯有路上的药不能少。

姜希婕被唠叨的烦,蓦然发现自己和父亲一样有点因为懒怠而讳疾忌医的架势。不等反躬自省,她的思维的注意力却又立时被弟弟的体贴给吸引了过去。不知不觉,闹过□□蹲过大牢都不悔改的姜希峻,在北平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翩翩公子,温柔体贴的,让自己觉得陌生起来?要说他原来也如此温厚有礼,也不是没有,毕竟是他爹的亲儿子,家里教出来的。可是对待他唯一的姐姐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乖过,是干了坏事良心发现,还是幡然悔悟了?

“我说你,”她把甘苦并至味道古怪的药汤吞下去,“怎么就变得这么会体贴人了?难道干了什么坏事不告诉我?”不告诉倒也是对的,即便不是怕挨揍—时至今日姜希婕可是一点都不介意打她,她觉得自己能打到七老八十的。“咦?难道你还嫌我多事不成?”姜希峻两手一背,放在脑后,他坐在靠外侧的对面座位上,车厢也很空,遂把靴子架到她姐姐这侧的座位上来,“我也大了,不能再吊儿郎当了。小时候不知道,之前也不明白。现在知道自己虽然是老幺,也是个男子汉,总不能输给姐姐你。老帮不上忙也不行。”姜希婕扑哧一笑,“是是是,也是二十二岁的人了。回家呆了这么久,你倒是打算干什么啊?家里参军的参军,洋行的洋行,你到是能干点什么?”姜希婕避重就轻,也知道法学专业的毕业生在而今这个时代是没什么出路的,像姜希峻这样的,倒还有点家族门路,可以进政府去谋一份好差事。可是他那样子,想也知道了,断然不会愿意和南京有什么牵扯—躲还躲不及呢。

“我啊。。。”姜希峻仰起头来,看着车厢顶部,长长出一口气。

有的事情,不能让你知道。

汽笛一响,月台退出视野,人总是走在对出发后知后觉的路上。

而温热的广州,王霁月在叔父家里,脱了鞋倚在卧榻上看书,倒有几分西洋油画中的美女风情。她行将毕业,最后一个学期主要是实习,她实习又先于别人做完了,最后一个学期竟然没有课只剩下一篇论文。于是便可不着急回去,滞留广州休息。面上这么说,实际上也不是没有同学回去的,只是她不想—不论是修女们刻意的白眼或善意的好奇,她都不想面对。而且她不想面对寝室里厚厚一沓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的姜希婕的信,整幢宿舍楼的气氛都因此变得压抑,整个香港都压抑,她不想去。

总是走着走着就走进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一门心思逃到岭南来,如今逃无可逃了。过年之前,她尤其好好盘算了一下毕业之后几个可能的去向:想继续在岭南盘桓的话,留校任教是不二选择,问题她由于上进心在抵港之后怠懒了,成绩反而没有那么优秀,客观条件上只怕有点悬;主观意愿上她也厌恶学校里白人小团体的沉闷压抑,知道自己是融入不进去的;若是要正式谋一个教书为生的差事,开始实现她的人生理想,那么回上海再好不过—女中就给她来过信,杨锡珍也真是爱死她了。可是真要她回去,她得面对姜希婕啊。

那些信看来让人无比伤心,伤心得她都觉得自己应该去跳珠江谢罪。姜希婕在信里先是继续表白,而后道歉,最开始只字不提对自己不告而别欺骗她的愤怒不快;过了俩月估计是因为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开始着急,有时一整封信都是道歉的内容,她像只失去栖息地的小鹿,期期艾艾地说,你可以恨我怨我,可以打我骂我,只是请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联系我,不要把我赶走。

不要把我赶走,让我留在你领地边缘好不好?我只想看看你,我只想看看你。

她说,往后你不接受我也无妨,你在心里怎样怨怼都可以,只是请你要恨都恨我,千万不要觉得这有你的责任—她是这样了解自己,明白自己凡事都会先找自己的原因—你就恨我好了,责任应该都由我来承担,这样你就会好过了不是吗?她们也是如此相似的人,想把一切都自己承担下来,让对方从容的怨恨自己,轻易的忘记和放下。她又写,无论你怎样恨我,请你不要把我驱离你的生命,我想陪着你,即便你只让我远远的看着你也好,请你不要离开。

她并没有使用“遗弃”,可能觉得要避讳,投鼠忌器。王霁月反倒自己觉得,这和遗弃也没有什么区别。若我不曾知晓你的心意,也就谈不上负了你,自然无所谓遗弃。而今我知道,既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肯定的接受,只将你我放在了进退维谷的荒原,一个人放逐地远远的。

而后姜希婕日渐绝望,似乎悲观的认为王霁月是不会回去了,最后几封来信里,絮絮叨叨说到自己的近况,工作如何,家人如何,平日里都如何消遣,反倒表现出一派我过得很好的架势。末了开始说,你也许已经厌烦我了,从最开始,到我鲁莽的表白,到现在没完没了的来信。我也不应该追求太多,毕竟是强求你做你做不到的事。只希望你幸福,在心里某处还能记得我。

在心里某处还记得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偶尔留一个呆滞的瞬间,留给我和你的往昔。那时候也不再有“我们”,只有两个很久没有见面,也许也不会再见面的人。

姜希婕也许从心底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自己不爱她,不能给她哪怕仅仅是起点一致感情。她希望自己爱她,正如她爱自己,哪怕程度不一样,哪怕永远都是她爱自己更多。情愿无休止的付出,只要求简单的回报。可这长久的空白和冷淡终于也让她觉得,这不可能,全是一厢情愿地在强迫自己做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然后就没有信来,只留下大段的空白、正如王霁月之前给予她的那样、空白的未知和不在来给她猜测。新年收到了姜希婕的卡片,简单的只有新年祝福。很有心的寄到王家来,终究是不愿意放开她这个人,像是被猎人射了一箭受了伤之后的小鹿,不知道应该逃离,还是留下。是违背趋利避害的天性,还是认为以痛为标志的追随就是它终生所求所在。

最怕顺序有个先后,时间却不肯重来,晚了就是晚了。王霁月看着那张贺卡,字是熟悉的飞扬潇洒的赵孟頫和花体英文,签名当然更熟悉。有时候她觉得可以从姜希婕的字看出来她当下的心情,譬如原先的笔记—假如这篇笔记的字更规矩而近于楷,那么证明她那天镇定,上课时心情毫无波澜;若是更飘逸而近于行,那么就是她心情有波澜,笔锋不藏就是心情好,笔锋谨慎就是不开心,生气。

她在自己面前,一向喜怒形于色。包括一手好字。那些信,却渐渐看不出特别来,甚至于最后都变成了规规矩矩犹如字帖一般的样子。她情愿把自己的心全部包裹起来,冷藏,隔绝。责任,感知,链接,一并打包,从自己手里拿走,封存回自己心里。

也许,

她看着眼前法式的庭院,微风吹过,很暖。

我已经失去你了。即便现在想要回报你,想要告诉你我可以试一试像你爱我一样去爱你和承担责任,你是否已经认为我不可能了呢?你太痛了,于是选择耳聋。这是我应得的惩罚吧。我将如你所愿,因为失去你,永远的记得你。我本可以认为这是你对我的报复,而我看完你的信,我才知道,你不会报复我的,因为你太爱我。

过节的时候,王婵月曾问她姐姐,是不是和姜希婕闹矛盾了?她一惊,说是不是在上海的时候姜希婕对她说什么了。这样问的时候,她巴不得听到姜希婕的愤怒和埋怨。可王婵月白了她一眼,“姜姐姐才没有。我只是看她不太对才来问你。姐姐,你是把人家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很多话不跟我们说,也不跟她说似的。不和我们说也就罢了,你也不告诉姜姐姐,倒是打的什么了不得的算盘要保密啊?”

她问,姜希婕怎么了,看着不对?王婵月更是翻起很不好看的白眼,说姐姐你们俩平时到底都说些什么啊,姜姐姐看着好憔悴,也不太开心的样子。就像台风时候阴沉沉的天。

王霁月合上书,四下无人,放心发呆,放纵思念。其实昨晚她梦见姜希婕死了,梦见姜希婕溺死在冰冷的海里,带着因为绝望而美丽微笑看着她,缓缓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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