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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青阳(12)大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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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

李玄煜恍然大悟,朗声笑道。

太、祖昔日起兵之时自诩赤帝之后,炎龙璧便是上古赤帝浴天火所化至宝,太、祖命人将其雕琢为护心玉,以传后世,为历代帝王贴身佩戴,乃是大昭祥瑞,分量等同传国玉玺。

洛卿窥觊此物,心思昭然若揭。

李玄煜轻嗤,无不嘲讽:“若非受命于天,你当真以为得炎龙璧者得江山?区区死物,怎堵天下悠悠众口?”

“你不在意,有人在意。”

李玄煜明了,冷笑:“李隆裕,还是南天冽?昔日周南王是太、祖手下败将,妄图以一块死物,污蔑我李氏正统,可笑!不知他要如何凭这一块玉东山再起?”

洛卿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他,莫名的悲悯,幽幽嘲讽:

“你至今还不明白南天冽的意图吗?远走扬州数十年,只培养了数百死士,遍地青楼,你以为他当真心念复国之志?今日声东击西,他不过是为了带你的皇后远走高飞,而真正的谋划从数十年前便已开始。他要的是李氏断子绝孙。”

“二十年前,父皇出巡江南,带回宫一乐坊美人,封为贵人,不久后五皇子病故,六皇子落地夭折,自此后宫再无所出。”

“八年前李世贤纳一青楼名妓为妾,不日一子一女相继出天花而死,至他身故,再无后嗣。”

“太、祖三位兄弟皆是战死沙场,膝下十三子,如今只余六人,你我同辈族兄竟不足三十人,膝下子嗣更不足其十,你以为这不过巧合?”

“为讨云芳荨欢心,你曾暗地里将后院一干妾室处决,然曾经你不也宠幸过一位扬州青楼出身的姬妾?成婚三载,皇后无出,真相如何,皇上恐怕最清楚不过了。”

李玄煜脸色渐渐难看,冷声道:“是他下毒?”

“不错,幽罗门早年盘踞扬州,养了无数歌女舞姬,自幼服毒,而后想法设法送于皇子王爷,美人毒计,不费吹灰。”

“混账!”

苦于身中迷药动惮不得,李玄煜极度愤怒之下,双手勉强握拳,轻微颤抖。

洛卿一笑,幽幽道:“天子无后,不知这龙椅你可还能坐得牢靠?不知皇后知晓后可还愿留在你身边?”

越挣扎却越无力,李玄煜终于一个不稳,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不顾狼狈,抬头恶狠狠道:“李洛卿你休想!皇位是朕的!芳儿也是朕的!谁也夺不走!”

洛卿缓步踱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不顾灰尘沾染雪白的衣摆,居高临下,眉目淡漠,轻声道:

“你本来该有孩子的,一个你为羞辱我逢场作戏勾引的女子,为你在巴蜀不毛之地,拼死生下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侥幸逃过这一劫,他本能挽回你今日这必死僵局。”

“可是,你亲手杀了他......”

三年前,那小小的尸骨都化成灰了。

李玄煜一愣,瞳孔皱缩,昔日被抛在角落的无名记忆,天长日久早已腐朽,此刻抑制不住,潮水般涌了上来。

“念瑜...”

李念瑜,念煜......

......

不知离先蚕坛多远,不知此山何地,耳边呼啸的唯有风声,眼前闪过的唯有剑影。

宁惜与南天冽已经交手数百招了。

南天冽武功之高,内力之深乃宁惜生平罕见,昔日炎迦不过剑走偏锋,而他却是功法阴毒,武功路数邪门歪道,故而十数年所练便抵得上旁人三五十年。若是早先的宁惜绝不能在他手下挨过十招。

今非昔比,宁惜身负无方大师毕生功力,几百招下来,二人竟是旗鼓相当。

宁惜毕竟年纪尚浅,《华清诀》精妙武学未能尽数参透,如今与南天冽以命相搏,她尚持利器对他徒手,一时输赢难分。

一招一式她出手尤带三分狠辣刁钻,而南天冽却比他更狠更毒,僵持许久,她竟是隐隐有不敌之势。

招式由攻退守,她额上不禁流下急汗。

事已至此,她仍不能手刃仇人么?洛卿筹划多日,不惜牺牲大局,为她求此千载难逢良机,她仍是无能为力?她的仇,柱子哥的仇,桂香嫂子的仇,李家三十一户,九十二口的仇,她终是不能得报么?

这一念想起,心虚骤乱,剑势再难凝聚。

南天冽看出她颓势,看准时机,一击即中——

铮——

长剑震碎,尽数寸断,她身中一掌,掌势所逼飞身而起,重重摔在了地上,一时尘土飞扬。

“咳,咳咳——”

她身受内伤,吐出了大口了血。

尘嚣将息,南天冽缓缓走到她面前,风流眉目邪魅笑意:

“我想起你了,你是子宁身边的那条狗,原来你没死在快绿阁啊......”

一瞬间时空流转,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怡红楼那个夜晚,那个她此生最过绝望难堪的时刻,他似地狱高高在上主宰生死的魔鬼,轻描淡写将她扔进万丈深渊,永不翻身。

旧日刻骨的阴霾铺天盖地将她吞噬。

她狠狠闭了闭眼,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了颈间那条失而复得的银链子,上面坠着碧绿的玉佛吊坠,那是娘亲留给她最后的遗物。

昨夜洛卿将它系在了她颈间,只轻描淡写说前些日子派人赎回来的。

他如此说,她便如此信。

百丈佛塔,俯瞰天地,那慈眉善目的大师以命续她命,言犹在耳:

“这世上哪有什么对与错,是与非?人活一世,行善也好,作恶也罢,只要你求仁得仁。可那杀人的往往不痛快,害人的往往求不得,忙忙碌碌一辈子,到头来满腔悔恨,是何等的可惜可憾。”

若非恕人,怎生恕己,若非恕己,怎生恕人。

那些极夜的漆黑,严冬的酷寒,污血的卑贱如水退散,她已涅槃而生,化腐朽重来,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睁开眼,尘世光风霁月,草木青青。

擦干嘴角血迹,她缓缓起身:

“南天冽,你我往日无旧,算不得仇怨,今日无牵,谈不上怨恨,但欠了我的,你要还,皇天后土也挡不住。”

南天冽极怒反笑,

“自寻死路,我便成全你!”

天地万物在这一刹那在宁惜眼中变得极静,极缓,一只鹰隼划过天空振翅的微风,十步外一片竹叶悄然落在泥地,崖边石缝间一株兰草萌生新芽,还有眼前将至的致命杀招——

或许远山深处隐隐有悠长肃穆的撞钟声传来。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吾为腐草,今化为萤,朝生夕死,但求本心。

......

洛卿低头望着脸色惨白的李玄煜,出奇的,心中并无预料中的半分痛快。

他等这一刻,明明已经很久了。

仇怨狠毒终究是双刃,刀子递出去时,自己早被割的鲜血淋漓。

少时他偶遇入宫讲经的无方大师,彼时母后去世不久,他闭门不出,一身缟素,统身都是戾气,所练武功险些走火入魔,是无方救了他。

“将花散布,是为华,不憎不欠,是为清。花开花谢,是为因果一轮,世间万物都是一个圆,执迷不悟也好,贪念妄求也罢,走过一轮回,看过老病生死,得我所愿,灭我所恨,便收手吧。”

那时他尚怀满腔不忿,暗自诅咒发愿永不原谅这世间,哪怕已粉身碎骨为代价,和面目模糊的仇人同归于尽。

冗长苍白的岁月终是抚平了一切溃烂的,愈合的伤口,身虽风华正茂,心却平静苍老。

恨已消散,而今他不过只剩下一分执念。

那个一身傲骨,仿若刀枪不入,却在夏夜寂静的芦苇荡边,看一只萤火虫会流泪的姑娘。

弯腰捡起了跌落在地的炎龙璧,玉身浑圆通透,上刻龙凤呈祥,流云百福,入手温热,灵气绵长。

这不是大昭祥瑞,不是皇室龙脉,是他和她的命。

顿了顿,他低声道:“阿布族的阿苗是南疆的奸细,阿布族野心勃勃,与李隆裕南天冽都有勾结,恐怕会先行下手。”

说罢他转身离去,再没看那人一眼。

“为何,告诉我......”

身后传来一声忍无可忍的质问。

洛卿脚步微顿,头也未回,悠悠一笑,一字一句道:

“这天下,究竟是我李氏的天下,二弟。”

......

俱服殿

屏风后躺在一堆厚重礼服中的云芳荨悠悠转醒,扶着昏沉的额头,她挣扎着起身。

方才,方才她正要更衣,便见屏风后悄无声息站着一个人,不等她出声唤人,便迅速被人打昏了,但她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

她是,长安......

她还活着,她看起来过得还不错,难道她是来行刺的?

云芳荨呆坐了片刻,轻叹了口气。

罢了,只要她没做过分之事,她不会追究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门外熟悉的声音分外焦急,不顾礼节闯进殿中,四处寻找。

云芳荨不禁嘴角露出笑意,扬声道:“长风,我没事。”

......

沉重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长遥发足狂奔,不顾身上重伤。

他武功终究还是逊长风一筹,但那又如何,倘若当真性命相博,他相信他会是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只是长风不肯,硬接他一剑为代价仍是逃了。

昔日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何时也会这般惜命了?长风变了,长安也变了,活下的人都变了,除了他。

他满不在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继续循着二人打斗的痕迹一路追去。

他长遥大爷岂会在意区区一条命?不然此刻又怎么会送死一样的去找那两个生死决斗的疯子?

兄弟情义?呸!他哪有那种肉麻兮兮的东西?

这一路草木尽倒,鸟兽无踪,如狂风暴雨肆虐过一般被极强劲的内力外泄波及,可想而知二人的对决可怖到何等地步。

终是行至一处断崖,崖山二人剑拔弩张,各自受了不轻的伤,已是强弩直攻,仅凭着最后一口气拼死相搏。

长遥距二人只有十步之遥,已能感觉到那若有实质的杀意气劲,可他仍是试图靠上前,捉摸着找准时机在背后偷袭南天冽,因为宁惜眼见不敌,被南天冽逼至崖边,退无可退,只要再一掌......

南天冽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双眼泛红,大笑道:

“去死吧——”

正在此时,南天冽求胜心切,门户大开,全身破绽,只见宁惜一反方才颓势,从身一跃,凌空无处借力之际,看准命门,硬生生拼尽全力反击,俨然是同归于尽之态!

“不——”

长遥撕心裂肺的怒吼,然而短短十步之远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他眼睁睁看着南天冽周身大穴爆裂喷血,如同一块破布一般身体高高飞起,一路撞断数棵大树,重重跌落,气绝身亡。

而宁惜精疲力竭,再无挣扎余地,被掌风反力所迫,就这样跌下了悬崖。

长遥双腿不由自主一软,跪倒在地,甚至再无勇气上前张望一眼。

天地俱静,良久,他勾起嘴角,自嘲一笑:

“明明也有我的份,凭什么让你一个人逞英雄?李家庄的仇,谁说我不想报......”

......

溪水潺潺流过,细沙碎石浅滩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身下大片大片的血迹,随着水流冲散开来。

全身上下骨骼如同尽数寸断,无一完好,周身忽而如坠冰窖忽而如烤猛火,只觉所有生命力都从体内慢慢抽离,连呼吸也这样困难。

宁惜知道自己还活着,却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南天冽的内力至阴至寒,即使今日侥幸活下来,本就不长的余生又要消减几年,至多十年之后,便是到头了。

她这一辈子啊,究竟为何要苦苦挣扎求生?为了恨?为了债?为了洛卿,为了小官哥哥,还是为了娘亲去时翻来覆去念叨在嘴边的希冀?她其实真的好累,好累啊.....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这样不敢不顾的扑在她身边:

“惜儿,惜儿——”

她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急切的抱在怀里,干涸的血迹模糊了双眼,她却能感受到他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嗅到他身上湿透衣背的汗味,听到他语气里从未有过的惶恐与悲切:

“惜儿,我找到你了!再撑了一撑,求你,再撑一撑,就当是为我......”

“是啊,你找到我了......”

好似是多年前,她从快绿阁狼狈逃出的那个清晨,绝望之下,她懦弱的投河自尽,就这样顺流而下飘了好久,好久,飘到了他的跟前。

尽管这一天,晚了许多年。

“结束了吗......”

“结束了,我发誓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走,你答应过,我们一同出海,去琼州,那里四季长春,花开不败,只有我们两个。宁惜,你不能食言!”他沉声道。

“琼州啊,那真是极好的所在......”

最后失去意识前,她模模糊糊的想,忘了叫他一定带上小金小银了,那可是两个人的孩子啊,听闻灵狐能活几百岁寿命比人还长,到时便不怕剩他孤零零一人了......

......

半年后,莱州

这日艳阳高照,碧空如洗,是个顶好的出海的日子。

码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边疆的战火,朝堂的阴谋丝毫也不能波及这处。出海打渔的渔民满载而归,年轻的苦力满头大汗将行李货物运上大船,衣着朴素干练的渔娘挑着木桶叫卖饭食,大木碗装了满满的米饭浇上热汤,粗糙美味。

一艘南下的私船正要起航,脚夫上上下下做最后准备。

一位年轻夫人站在甲板上,远远望着岸上的热火朝天,明明是芸芸众生平凡市井,她却望得极有兴致。

虽是秋末时节,天气却还不冷,那夫人狐裘裹身,极为惧寒的模样,倒显得纤细身影更添柔弱。

“快开船了,怎么又跑了出来?当心吹了风。”一白衣公子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牵过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话虽责备,却是轻声细语,柔情似水。

“不碍事,我只是想看一看...咳咳,咳......”

她掩去轻咳,有些赧然看着他。

白衣公子无奈摇头:“你啊,何时才能听我的话?”

“吱吱——”

两只雪白的灵狐各叼着一只鲜嫩肥美的鱼,在人群中灵巧的穿梭而过,顺着绳索三下两下窜上船,用力过猛,一个没仔细双双四仰八叉摔在了二人身前,嘴里的鱼儿不知被甩到了哪里。

年轻夫人不禁噗嗤一乐,“嘴馋的小鬼,这回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衣公子蹙眉颇有嫌弃,却终是和身边人一起将那摔得晕晕乎乎的小狐狸抱了起来,哄孩子一般顺着毛摩挲。

远远望去,正像是儿女双全的一家人般。

“开船了——”

随着船老大一声号子,起锚扬帆,大船破水而行,驶向苍茫大海。

“我们也回去吧,方才唤厨子做了鱼粥鱼饼,趁热吃些。”

“好,对了,不是有新捞的螃蟹?能否做一桌全蟹宴?你可会用蟹八件?我来教你......”

“不可,螃蟹性寒,你不能吃。”

“哦,那鱼肉性寒,我也不吃了。”

“不可,如今你脾胃虚弱,不能挨饿。”

“好吧,但除非,你亲自下厨。”

“......不可。”

“那算了,我饿上一两顿也无妨。”

“...好吧,只是许久不曾下厨,还请夫人莫要嫌弃......”

余下的话都隐约飘散在海风里,两只鸥鸟徘徊在桅杆,而后展翅翱翔天际。

自此天高海阔,万里长风,生死相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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