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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饲主说我有什么话都可以对他说,按照公平原则,如果我问他什么话,他也可能对我说了?便试探着把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陈老板……”
“叫我深。”他头一回,眼一瞪打断了我。真是个善变的家伙,刚还貌似脸红的说有什么话就对他说,这马上又变脸了。
“呃,好。深,你给阿彪一个月多少钱?”
陈深奇怪地问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嘿嘿一笑:“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给他多少钱他才会没日没夜的守着我,连我去个厕所他也在后面跟着,实在是太尽职尽责了。”
“阿彪是沈思的贴身保镖,跟了沈思有六年了。”
我恍然大悟,陈深把阿彪派来保护我是为了让别人看,好让别人以为我是真的沈思,这样的话他的心肝宝贝就更安全。我真想为陈深的这一举措拍手鼓掌。
不过这个阿彪既然知道我不是真的沈思还对我这么的尽心尽力,足见他对沈思的忠心,为了让别人都相信不惜让我这个模特支使来支使去的,没有任何怨言,也真是难为他了。还有好几个晚上,半夜的时候他都会溜到我的房间里给我盖被子,有时候还会站在那里很长时间。他可能不知道我睡觉很轻,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他一进门我就知道了,只是装作睡着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和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的原因。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也不过是为了让别人相信我是沈思才勉为其难那么做而已,说不定心里对我憋了多大火,也怪不得他这几天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原来是忍我忍的。
“阿彪是沈老爷子养大的,沈老爷子在的时候就派他保护沈思,他对沈思非常忠心,沈思就是让他去死他都会照做,难道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会离开沈思来保护你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喜欢我?” 我得意地说,“看来我的魅力还是挺大的,想不到阿彪才见了我一面就被我深深的吸引了。”
陈深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可能吧。”
我听后嘿嘿一笑:“陈老板追沈小老板的时候肯定追得很辛苦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陈深眼里沈思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值得爱的人。我一向对痴情的人怀有怜悯之心,觉得他们能彼此相爱真不容易,对于我这个不再相信爱情的人来说,他们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经历千辛万苦,最终得到了幸福,而这些对我来说遥不可及。再别上陈深这么的英俊,有钱,有势,能这么痴心更是难得,我不能让他的这片痴心表错了对象,我得尽快把他拉到现实中来。“让我猜猜陈老板是怎么追上沈小老板的吧。”我清了清嗓子用不确定的声音说:“我猜肯定是你先表的白,直接对他说你喜欢他,当时就问他是不是也喜欢你,对吗?”
“嗯,对。”陈深点了点头,我一看自己猜对了,来劲了。“我还猜他肯定是没有马上答应你,而是先把你晾着,等你心急火燎地想着他是不是不喜欢你,喜欢别人的时候,他却突然有那么一天用不太在意的语气对你说,其实你也挺好的,和你在一起也可以,但一定要你发誓这辈子只对他一个人好,不能三心二意,朝三暮四,要是那样的话他就甩了你,去跟了别人,然后你就欣喜若狂,连连发誓说一定一辈子对他一个人好,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更加加倍的向他献殷勤,生怕他一个反悔,真的跟了别人。”
陈深又点了上头:“确实是这样。”
我更加起劲:“他呢,实际上是早就喜欢你,只是为了让你觉得他重要才故意吊着你,没有马上答应,表面上对你的表白不屑一顾,实际上心里高兴得要死,觉得这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我说到这里更加兴奋,没等陈深表示同意拍了下手笑了出来, “这招叫欲擒故纵,早就被用烂了的,我就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几乎次次成功。哈哈,想不到陈老板这么聪明也会被人耍得团团转。”
我还没笑完,陈深看我的眼神一凌,脸色沉了下来,我赶紧收了笑,连连后悔不该拿他开玩笑,他冷笑着说:“你倒是个高手。”
我嘿嘿干笑了几声说:“那里那里。我这也是没办法,干我这一行竞争这么激烈,就算是我长得再好也有老了的那一天,不耍点手段是留不住客人的。”我顿了一下马上又说,“不过陈老板放心,对您我是绝对的忠心,从来没有耍过什么心眼,再说我也不敢哪。”说到这里我谄媚地对他笑了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是一副奴才的嘴脸。
“量你也不敢!”陈深冷哼了一声说。片刻之后他忽然就转了态度,像是在回忆往事,低声说:“刚开始的时候他怕我,见到我就想跑,我不想吓着他,也没敢和他走得太近。直到那天,我听沈老爷子说他快要结婚了,让我们去准备婚礼,我才意识到我不能再等了。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呃?我还以为能听到一个多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早就竖起了耳朵,摆好了虔诚的膜拜爱情的架势,认知陈深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开头,却没有给我一个曲折的过程,就这么草草的结了尾,真是个不负责任的讲故事的人。但我也不敢多问,只是在心里找了下平衡。我脑中补充着陈深为追沈思吃的苦头,自然是越苦越好。
可能是我想到得意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陈深皱了皱眉头说:“在想什么,笑得这么阴险?”
我赶紧收住了不知何时爬上脸的“阴险”笑容,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在想您和沈小老板站在一块的时候,那简直是一幅画!都是人中龙凤,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显然我的马屁工夫还没有到家,陈深没有如我想像的一般听到这些话笑逐颜开,而是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虽然是转瞬即逝,却还是被我看到了。我这几年察颜观色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随即知道自己肯定是哪个地方说错了陈深才会有如此反应,马上讨好般地对他笑了笑。
“其实沈思喜欢的是女人,那时候他就快要结婚了的,新娘子很漂亮。”过了大约二三分钟的时间,陈深突然扔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炸得我一下从沙发上跌坐下来,忙又坐了上去,稳住了身形,勉强笑了一下赶紧说:“陈老板您是喝多了吧?我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听到,等您酒醒了可千万不要找我的麻烦。”
陈深像是没听到我说的什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干了。
“他身边有很多人,他根本就看不到我,但我总是不死心……”说到这里一杯酒又下了陈深的肚。
这样的话可不能听多了,我多年的职业敏感性这样告诉我。本来以我善良的性格在别人这么给我诉说心里话的时候肯定会让自己做一个很好的听众,并适当的安慰他,即使安慰不了,也会陪着他喝酒,但对方是陈深,一向喜笑不形于色城府极深的陈深,一向演技高超的陈深,我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更不知道他说这些是出于真心,真的想要找个人来听他诉说心中的苦闷,还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无论是哪种结果,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危险,我决定还是暂时脱身为好。
就算是我的好奇心再重,我也不想听他下面要说的内容,便小心翼翼地打断他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陈……陈老板,我……我想去趟卫生间,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微愣了一下说:“去吧。”
我听到他同意,几乎是马上就站了起来,站得有点猛,眼前一黑,差点儿又跌坐回去,勉强才站稳了身体。这破身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伤都好了,陈深送过去的最好的补药也吃了不少,怎么还这么弱?我暗自咒骂。
我没想到楚爷的卫生间也这么的受欢迎,居然有两个人躲在这里抽烟,看来待了很长时间了,烟雾缭绕的。我一出现几乎马上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低头走了过去,打开其中一间,在里面锁上了门,坐在马桶上磨时间。
“那不是沈思吗?”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陈深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出来了?整天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平时见都见不到。”
“你还不知道吧?要是陈深不让他单独出来,他怎么能‘凑巧‘去勾引楚爷呢?你没见楚爷一见这沈思那眼睛就像是要粘在他身上一样。我还听说上次石伦和陈深因为一批军火的事都找过楚爷,石伦送的谁我不知道,但陈深送的是沈思,我一个兄弟亲眼看到的,进去的时候是陈深和沈思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就陈深一个人,几天后陈深又开车去找楚爷,沈思是横着出来的。”另外一个人接着压低声音说。
“你还别说,沈思是越来越俊了,看得我都动心了。”起先那个人说。
“就你那德性,沈公子能看得上你?”
“我就想想,我想想还不成么!再说了,他怎么就看不上我了?我的床上功夫可比陈深的好多了。”
“是不是比陈深的好那得沈公子说了算,你说的算个屁!再说了,就算是陈深不要沈思了,那还不是有楚爷吗?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呀!”
“楚爷能要别人扔了的破鞋?”
“那也不一定,就看他能活着从楚爷这里出去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楚爷这几年一直在找能满足他的人,现在他遇到了,能轻易放过?我想这次陈深之所以带沈思过来,八成是为了讨好楚爷,好靠上楚爷这棵大树。”
“他能舍得?一直把沈思当成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似的看着,别人多看一眼就能没了命!”
“这不明摆着吗?他能把沈思送出去一次就肯定有第二次,看来这次石伦是没法和陈深争了,我们也得快想想跟着谁比较保险吧。”
“说的也是。我就奇怪了这个沈思不是喜欢女人的吗?当初沈老爷子还张锣着了给他举办婚礼来着,怎么沈老爷子一死就和陈深搞一块去了?连沈老爷子的葬礼他都没参加……”
“嘘!你不想活了?要是让陈深听到你刚才的话非得把你五马分尸了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钟财不过是当着沈思的面说了一句他不孝就被陈深给……”
“我刚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走,走,快走!”说话这人声音里透出了明显的恐惧。
等了好一会儿,我才从里面也来,卫生间里早已没了两人的踪影,烟雾却还在,我走到水龙头前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笑了笑,在心里对自己说,陆离,不论沈思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都是要去替他死的,你别有什么不甘愿的。
也怪不得陈深不愿让沈思单独出来,却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如刚才那两个人一样对沈思说三道四,即使我不是沈思听了之后也觉得不舒服。陈深真是个体贴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