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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白莽急匆匆地跑进阿卫的木屋,正见阿卫架着双腿躺在榻上。此时阿卫已鬓发全湿,身上的衣服也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勾勒出浑圆高挺的肚腹形状。他正咬着白布,抓着侍从的胳膊大力喘息,面上汗涔涔的。白莽冲上前来,冲着正在忙碌的巫医怒声叫骂着,而巫医也在极力分辩。
两人争吵之际,阿卫忽觉腹中一阵有力的收缩,他顿时“呜--”地一声,极力仰起脖子,顺带着挺起滚圆的肚腹,一手抓住侍从手臂,一手在被褥上青筋贲张地使劲扯着。白莽见阿卫肚腹直挺,双腿大张,面上汗如雨下,神情痛苦万分,只怕是很快就要临盆了。而他腹中尚未足月的神子,即使顺利产下也定然神力不足,血统纯净尚且不论,光是体力便不够格了。
阿卫便听白莽激烈地大叫起来,嘴边的蜈蚣仿似要爬下来咬住那巫医的脖子。那巫医也不停安抚着,拿起一块扯好的白布,叠做几叠,然后从药罐中挖出一团漆黑的药泥来,取来一小撮燃烧的草木在上头熏了熏,便命令侍从掀开阿卫的衣裳,大手一张,将白布和着药泥贴在阿卫的肚脐处。
阿卫顿觉一阵温热在腹上蔓延开来,他“呵、呵”地喘着气,看着自己冒着汗的肚皮,这时又一阵阵痛袭来。阿卫闷着喉咙踢蹬着双腿“唔唔”了几声,双手又抓又挠,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肚子里使劲捣动着,要把他的内里都捏得稀烂。他又忽然挺起上身,大汗直冒,大声惨叫出来。
“啊--!”
众人死死按住阿卫的身子,以免他伤到自身与神子。巫医又在用白布在阿卫肚皮上裹了几圈,把那药泥固定住后,便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阿卫仍然嗬嗬喘气,不时挺动肚腹,过了一阵之后,他才渐渐恢复平静,而肚皮也渐渐柔软起来。阿卫听着周围的说话声,心中渐渐失落,慢慢阖上眼睛陷入深深的困倦之中。
这样过了两日,阿卫的肚子都没有再发作,而肚皮上还需要贴着那奇怪的药泥。阿卫听说那药泥之中不仅有珍贵的安胎药物,还被施了咒术,这才勉强稳住他腹中急要早产的神子。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五天之后,在更换药泥之时,腹上的药刚刚被擦拭干净,阿卫的肚子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发硬起来。
这一次,谁都没有料到,就连阿卫自己都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肚子。等白莽和巫医急匆匆地赶来时,阿卫已经哼哼低叫了好一阵。白莽见状,几乎气急败坏,一把拎起阿卫的衣襟,瞪紧了眼睛喝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他低沉的嗓音被怒火强行扯开变哑,喉咙里似要喷出火来。
阿卫轻轻喘着气,揉着自己的肚腹,双眼淡淡地看着白莽,满脸鄙夷之色。
“大概、是你的儿子、不中用吧……”
白莽听到阿卫的讽刺,又见他嘴边微微勾起冷笑,他从未想过这样的笑容,竟会出现在这个看似懦弱畏缩的奴隶身上。自己真是小看他了,在他胆敢接受毒害赤羽的交易时,就应该想到此人绝非善类!
他抓紧阿卫的衣襟,青瞳微微眯起,眉间皱得几乎看不见间隙。他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沉,贴到阿卫耳边,如毒虫钻进他的耳朵里。
“你得知道,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既然你让赤羽喝了那药,你以为,还能是普普通通的迷卝药吗?”
阿卫的眼眸倏然缩紧了。他的心在加速跳动着,又一次勾起那晚的回忆。
“那药啊,”他听白莽低低地笑着,“是我族中独有的九虫。那九种剧毒的虫,养成一蛊。你知道,蛊是用血养的。把手伸进去,让蛊虫吸饱了,全身涨得血红,日复一日,如此养上一月。而要对付赤羽那种家伙,用一般人的血可是镇不住他的。”
阿卫慢慢转过眼睛盯着白莽,双目瞪得圆圆的,“你、还用自己的血来喂毒虫?”
白莽便低笑起来,嘴边的疤也跟着活络了起来。他点了点头,继而瞪紧了眼睛盯着阿卫,压低了声音阴沉地问道:“那你以为,解药在哪里?”
阿卫挣了挣身子,双手托腹连声喘气,神情却已恢复平静,双眼异常晶亮地盯着白莽。
“没有解药。”
白莽听了,慢慢松开手,把阿卫放下去,双眉仍然紧紧皱着,眼神也丝毫没有愉悦和放松。
阿卫看见他的神情,心里已经全然明白过来,明明此刻身不由己,却仍然硬生生撑起身体,无比冷静地问道:“你以为我会自惭形愧?”
白莽的嘴角隐隐有些抽动,看着阿卫望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里带着鄙夷和一丝的、可怜?他没有看错,那分明就是一阵的可怜,一阵彻彻底底的羞辱!
阿卫慢慢爬起身来,伸手抓住白莽的衣襟,试图和他平视。但这是他的肚腹忽然一阵发紧,阿卫顿时弯下腰去捧腹呻卝吟了一声,又喘着气慢慢直起腰来,额边满是汗珠,可双眼却直直地盯着白莽,一字一句道:“你和他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在我手里!”
他的声音冷静而又低沉,不是无力的怨毒,也不是发狂的诅咒,反而是一声冷冷静静的宣誓,更仿佛是在预示对方的命运。一字一句,磐石不移!
白莽的手心蓦然出了一阵热汗。在那一个瞬间,他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惧意。但他很快清醒过来,这不过是眼前这个大着肚子的神母的一时逞能罢了,就如那些女人的无病呻吟一样,都是些被风一吹就散的话。
他抓下阿卫的手,稍稍用力,把他推回榻上。阿卫便似再也忍不住了一般,捧着肚子大声□□起来。
果然如此。白莽在心底又嗤笑了一句。
阿卫却在想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之后巫医命人将一软枕垫在阿卫屁股下,又脱下他的裹裤,按住他的手脚,让阿卫的腿强行掰开。阿卫只觉肚子沉得好似倒灌一般,压得他直犯恶心,身下凉飕飕的,手脚又被人抓住。阿卫挣了挣,便见巫医取了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管。竹管上头一半裹起了纱布,并在露出的一段竹管尾部切出了开口。
那巫医拿着竹管,叫众人抓紧了,便把裹着纱布的一端对准阿卫身下,枯瘦的老手要剥开阿卫的臀瓣。阿卫立即大力挣扎起来,使劲踹动双腿。这时两名侍者便抱住他的腿坐在阿卫脚背上,让他彻底无法动弹。
巫医边把管子凑近,嘴里还不停重复着一句话。身旁的阿立便对阿卫道:“别怕,巫医大人只是要把管子□□去,不会伤到神母的。”
阿卫这一愣神,忽然感觉一个硬硬的东西戳了进来,他霎时屏住了呼吸,挺着肚子要往上抬起屁股。侍者又抱住他的肚腹,阻止阿卫的动作。阿卫便觉那东西越插越深,只怕它插破了自己的肚子,几乎屏息着不敢喘气,还抓紧了阿立的手,不停低声叫着:“好了吗好了吗?”
这时一旁的白莽过来,轻笑了一声,道:“你居然在害怕?哦,是怕死了杀不了我吗?”
阿卫只恐慌地抓紧了阿立,身子绷得极紧,轻轻动一动身下,便觉夹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冰冷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巫医松开手来,阿卫感觉那东西还在插在,便战战地抖着。接着,他看见巫医拿来一个药碗,抓起碗中的草药捏出草汁滴在碗里,又分作两碗。他端着其中一碗,又往阿卫身下去了。
阿卫肚腹高挺,完全看不见身下的动作,只能绷紧了身体抖了一阵,忽有一阵冰冷的液体灌入自己体内。他霎时一阵寒颤,抓紧了身下的褥子。接着,侍者把他的双腿抬起,让液体顺利流下。
阿卫觉着那冰冷的药汁忽然变得温热,似是瞬间渗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之后,巫医也将管子撤出,仍然垫高了阿卫的肚子。阿卫见他又端来另一碗药汁,手指沾上绿色的草汁在自己肚皮上画了好一阵。阿卫只觉肚皮酥酥麻麻的,肚子也阵阵轻松起来,不似之前绷得那般厉害。
若是阿卫知道,那画在他肚子上的条纹,其实是一道高深的禁咒,对神子的神力有极强的镇压作用。而那药汁则是蕴足了神力,以此来保护被禁锢的神子,以免其过于弱小而损伤了神力。
借着一连三天,阿卫每一日都被用相同的法子灌下药汁,再重新刷写腹上的符咒。由于腹部垫高的缘故,他几乎无法安睡,时常被肚腹压得喘不过气来。阿卫的肚子在这三天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着,而巫医说是药草的缘故让神子日益健壮。从体型上来看,神子确实是长大了许多,但胎动却一直没有出现。
阿卫在孕育三子之时也曾经历过胎动,但三子均被蛋壳包裹,动作不甚明显,只有偶尔在蛋中动得厉害,才会让阿卫感受到腹中的微微颤动。此时阿卫腹中的神子已将近三个月,却始终没有动静传出。这让白莽又开始焦心神子的健康问题。但在巫医的劝说下,他知道此事不可着急,或许是阿卫感觉到了不曾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