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桐江之行(1 / 1)
周五我如常去上班,由于我之前请假,好多工作都没完成,看着艾伦送来的一摞摞报表,我两眼发直。
关于我辞职的事情,夏柠不提,我也就没啥好说的,夏柠倒是很少找我,有什么任务分配给艾伦,然后由艾伦给我安排。
平时送个文件什么的,他也没什么异常。
而且,宁氏集团这么大,除了做电子软件,还涉及房地产,能源投资等多方面。
所以夏柠经常在临江市和桐江市两地跑,在总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
这也让我稍稍安心些,总算可以像个正常的白领一样享受繁忙的工作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右眼皮总是跳,不会是暴风雨来的前兆吧。
这天快下班了,夏柠忽然内线找我,我瞥了一眼艾伦,想探探到底什么事,可是艾伦却对我无奈的摇摇头。
“夏总,什么事?”我敲门进去。
夏柠用很正常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明天你陪我出差,八点公司门口见。”说完又补了一句:“要出两天,带好随身物品。”
“夏总,那个……艾伦比较合适,我没经验。”我弱弱的辩解,为自己争取,远离他的机会。
夏柠挑眉,神情有些不耐烦,“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我在他不容反抗的气势中败下阵来,“你是。”
“去哪儿?”我问。
“桐江市。”
我爸刚好在桐江,如果有时间,还能去看看他。
“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然后,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翻看文件。
晚上,我告诉孙小懒,我要出差,她比我还细心,衣服和护肤品收拾了满满一行李箱,最后还往包里塞了一瓶神秘武器,说是害怕总裁会扑倒我。
没想到小懒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想就算我真的美若天仙,夏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早的我就到公司等他,快八点的时候。
他终于出现了,在一众车里,夏柠那辆越野车因为里面的人,车也显得贵气起来,所以很好认。
我平复了一下气息,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眼前这个人,早与我处在两个世界,我会为了便宜五毛钱的鸡蛋去排长达一个小时的队;从来不会去高档店里买衣服,穿的也只是地摊货;五年来生活费大多都是自己辛苦打工挣来的钱,而此刻一身寒碜坐在路虎车上,显得格格不入。
从这里开车到桐江,需要三到四个小时,我想我跟他应该没什么好说的,索性眼睛一闭,补眠!
咦,等了一两分钟,怎么还不走,正想着,他忽然俯身靠近我,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四目赫然相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没有笑意却满是柔情的脸。他离我很近,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的脸上,深邃的双眸灼灼的盯着我,锐利又澄澈。我的心脏跳的极快,这一瞬我的眼里只有他,完全看不到周遭的一切。
“咔擦”一声脆响,打破了沉寂,我猛地别过头去,脸颊擦着他的嘴唇扫过去,酥酥麻麻的痒,心脏某处,仿佛有一根弦,轻轻被拨动,然后无声的颤抖着。
系好安全带,他坐回驾驶位,发动车子,我的脑子还处在短路状,胸腔闷的厉害,“呃……”打了一个响亮的嗝,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我捂着嘴,侧着身子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这样呢!
估计夏柠实在听不下去了,递给我一瓶水,淡淡地说:“放轻松,深呼吸。”
接过的时候,顺带看了他一眼,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神色略显奇怪,然后一脚油门,向桐江方向加速开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
在车里睡的我腰酸背痛,正想伸直胳膊,舒服一下,一抬头发现夏柠正盯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了,我赶紧低头,心想该不会说梦话,或者还打鼾了吧,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心里念着还好没流口水。
“下车。”他淡淡地说。
“哦,”我赶紧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
这次过来是跟另一家公司谈合作,宁氏集团这边的分部,为我们安排了住的酒店,与对方见面的时间定在下午,所以早上就是准备一下资料,并没有什么大事,刚好能去看爸爸。
午餐,酒店餐厅。
就两个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我与他相对而坐。
因为吃不惯西餐,所以看着这些西洋美食,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夏总,下午如果没事,我想请几个小时的假。”
夏柠正在优雅的切着牛排,动着顿了顿,头也没抬地说:“好。”
“谢谢,晚上几点见,在什么地方?我直接打车过去。”
他说了时间和地点,然后放下刀叉,拿纸巾轻轻的拭了拭嘴,起身:“不许迟到。”
“嗯,我保证。”奇怪,明明我是那么讨厌他的,可是只要他每次给我好脸色,我就恨不起来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我不停的告诫自己,离他远一点。
我爸他们戒毒所离市区并不远,去之前我给爸打电话,他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
坐出租直接到的那儿,我从来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索性就买了一大提水果,他还是那个样子,穿着制服,戴着帽子,显得比一般人精神些,只是岁月不饶人,两鬓隐约见到几丝白发。
“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公司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饭吃了没有?”他提着东西,走在前面说。
“来的时候,吃过了。”
我爸住在单位的宿舍,面积很小只有一件房,里面除了一张床,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大件。
“你先坐着,我去洗水果。”
“嗯。”我爸端着盆子出去,我一个人闲着,随手翻了翻他桌上的东西,一个破旧的工作笔记里夹着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我忍不住鼻头一酸。真不知道这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以前大学的时候,他有抚养我的义务,所以他每个月都会打电话通知我生活费到账了,现在我毕业了,他基本没给我打过电话。
他削好苹果递给我,“爸,今年你回去过年吧。”我问。
“到时候,看单位值班咋安排的,不值班我就回来。”
“嗯,我等你回去过年。”虽然听起来是个不确定答案,可是我的期盼,还是让我欢喜。
快五点的时候,我要走,他把我送上出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初中时学过朱自清的《背影》,此刻高大的背影映在眼里,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落。
在出租车上我接到夏柠的电话。
“在哪儿?”
我看了一眼窗外,人生地不熟的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快到了吧。”实际上,正值下班高峰,车堵在路上,速度堪比蜗牛,连司机都抱怨连连。
赶到时,还是迟到了十几分钟,又跑去问了客服,才知道包厢号。
抬手敲门时,真的是愧疚死了,不过如果迟到事件惹怒他的话,他要是能开除我也不错,我只能这样给自己壮胆。
喧闹的房间因为我的出现,顿时安静下来,夏柠正在跟一个老总说着什么,就在我不知所从的时候,夏柠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他旁边,我勉强挤出个标准的微笑,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而后他对正看着我的人介绍说:“我助理。”
我赶紧打招呼,然后自我介绍。
大家又开始,该喝的喝,该嗨的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会开车吗?”夏柠突然问。
“不会。”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舒适的往椅子靠背上一靠,“你替我挡酒,我要开车。”
“啊?哦。”我想我迟到了,就当是赔罪了。
其中一人打量我一眼,笑道:“夏贤侄换助理了?”
“星宇公司的人。”夏柠解释说。
“来,夏总,祝我们合作愉快。”那人举杯,邀夏柠共饮,夏柠看着我,似乎在说,“赶紧喝呀!”
我端起杯子,“来,我替夏总喝。”一饮而尽。
那人却只喝了一口,笑着说:“余小姐,好酒量。”
另一个就说:“小姑娘来迟了,得自罚三杯!”
看夏柠这神情,是想看我自生自灭吧!我赶紧起身倒酒,这次我聪明了,每杯并没有倒满,自罚三杯后,我以为解放了,在这种场合只要杯子一端,就由不得你了。
夏柠的酒,全部被我拦下肚,头有点晕乎乎的,这时一个中年男的色眯眯的看着我,我想我这样的对他来说应该也算修色可餐吧,“余小姐,你真年轻啊。”说着就把爪子,放到我手上,我吓得手一缩,他整个抓住我的手,我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我大脑里没有应急机制,我使劲抽回手,僵着笑脸说:“我敬王总一杯。”我双手扶着杯子,慢慢喝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夏柠正悠闲的看着。
王总却笑得很猥琐,手托着我的手一抬杯子里的酒就这样灌进了我的嘴里,来不及吞的都洒在了裙子上。
我急忙放下杯子,掏出纸巾,王总笑眯眯地说:“对不起,我来擦。”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他妈真想给他两拳。
王总从西装口袋掏出手绢,装出一副很绅士的样子,笑的十分猥琐,“来,余小姐我帮你擦。”
我连忙伸手挡住,“真的不用。”随便擦了两下,深呼吸让自己镇定。
桌上其他人开始说说笑笑,其中一个人坏笑着说:“王总,你还真是会怜香惜玉,你那个漂亮秘书怎么没带来。”
“不会金屋藏娇吧!”另一个人起哄道。
王总看了看夏柠,又看了看其他人,“诶?吃饭喝酒,就图个乐子,这以后桐江的地皮都被我们瓜分了,哪需要金屋藏娇啊,要多少那还不是你说了算。”
“哈哈,哈说的好。”众人笑道。
王总颇为得意,又把我的杯子倒满递给我,这次直接倒的是白酒“为刚才的事,向余小姐陪个不是。”又把爪子放在我的手上。
我为难的接过酒杯,“我不会喝白酒。”
王总立刻变了脸色,“余小姐是不给我王某人面子咯?”
“我……”我咬咬牙,正准备喝。
这时夏柠突然起身,接过我手上的杯子,“王叔,这杯酒我替她喝”
那个王总,不动声色的放开我的手,笑着迎上去,跟夏柠碰杯。
“我的打火机在你身上吧。”夏柠忽然看着我说。
什么?我起身,茫然的看着他。
我正准备开口,他打断我,“喝醉了?”他伸手搂着我的腰,稍稍用力一带,我整个轻飘飘的身子就靠在他身上了。
不仅是王总,其他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饭局十点多才散场,宾主尽欢,夏柠的酒量很好,其他人都喝高了,他却没事。
饭毕,一行人站在门口告别。
“贤侄,你放心这边的市场门道我都熟,这次合作一定会非常成功,……宁老爷子果然没看错人。”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他一样喝高了,满脸通红。
“有劳叔叔们费心了!我很期待。”夏柠客气地说道。
“放心吧”一个人拍了拍,夏柠的肩膀,“回头记得帮我们向你外公和舅舅带个好。”
“一定。”夏柠颔首,目送五人离去,他揉了揉眉心,很疲惫的样子。
看来这些老顽固并不好对付,明面上是和和气气的在帮夏柠,其实都想在新项目上分一杯羹,虽说是卖了宁老爷子的面子,实际还是为了自己,真是一个个奸商。
此时正值寒冬凛冽的时节,街上形色匆匆的路人皆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夏柠穿着单薄的西装,我担心他会着凉,想把大衣给他披上,刚伸手恰巧他打完电话转身,差点撞个满怀,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在对上他眼神的一瞬间,我低头,“对不起对不起……”
他伸手拿过衣服,压低嗓音,“真是有够笨的。”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披着衣服走了,我要是不笨的话,能由你这么欺负嘛!
“还不走?”他转身,不耐烦的看着我。
可能是酒喝多了,不然怎么走路跟踩高跷一样,晃来晃去的,我越来越跟不上,而他迈开长腿在前面头也不回。为什么我觉得此刻他的背影也这么迷人,于是灵魂跳出身体跟着他飘远了。
“啊”又是一个趔趄,我再次拜倒在脚上这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上。
我正懊恼自己走路不看路,笔挺的西裤映入我的眼眸,夏柠蹲下身,俊脸仿佛透着寒气,清冽的黑眸,正近在咫尺的盯着我。
那是一张略带焦急的脸,竟让我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次日清晨,我收拾好下楼,夏柠已经在酒店餐厅等我了。
还真是挺尴尬的,作为一个助理,我竟然比老板起得晚。
我正准备说对不起,夏柠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收拾好,我们回临江。”
“哦,好。”本来我想几大口把早点塞进去的,可是他跟我离的那么近,我是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暴露我凶残的本性的。
我小口的吃着早点,夏柠则捧着一份报纸在我对面看的认真。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格外的气质卓然,举止间赏心悦目之极。
难怪漂亮的女服务生总是在我们这一桌驻足,问他要不要换茶。
只可惜,他严肃认真的神情仿佛一坐冰山,并不去理会主动送上门的美人儿。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难道夏柠有人格分裂?时而是暖阳,时而是冰山吗?
“吃好了,就走吧。”他放下报纸起身。
我猛然发现我竟然走神了,“哦……”
桐江到临江的高速路,部分处于维修中,所以我们不得不,走以前的老公路。
颠簸的厉害,害的我睡意全无,跟夏柠工作这么久,我也没找着正确的相处方式,所以我只能傻傻的盯着窗外,然后发呆。
“停一下。”我突然说。
夏柠慢慢的将车停在路边,我开门下去,真的有人向我们招手,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焦急的看着我,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怎么了?大姐。”
那女的一边哭一边说:“孩子发高烧了,家里人都不在,求求你们带我们到前面小镇,那里有卫生所。”
正在我为难之际,夏柠走过来,“怎么了?”
我把这个大姐的情况跟夏柠说了一遍,夏柠看了一眼焦急的母亲,和昏睡的孩子,“你们上车吧。”
母亲又是一边哭一边念着感谢的话。
上车后,夏柠提高了车速,只是他的神情与刚才似乎有了微微的变化,此刻他俊眉微蹙,神色始终有着我猜不透的疏离。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叫桐木小镇,我和夏柠把那对母子送进了医院。
看到医生和护士都在救治小孩后,我的心也算落地了。
从医院出来,阴冷的天气被暖暖的阳光赶跑,望着小镇蓝蓝的天空,我心情无比放松,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
转身才发现,夏柠正盯着我,阳光照耀在他漆黑的短发和白皙的脸庞上,仿佛有淡淡的光晕在流动。而最醒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噙着浅浅的笑意,像湖水在太阳下散着光。
“走吧。”他淡淡地开口。
“等一下,我们可不可以吃点东西再走?”我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想想早上在他面前装斯文,就没吃几口,又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早就饿了。
我看他没有反对,估计就是同意了,只可惜这个小镇,太小了基本没什么可以吃的,而且店面都很简陋,我倒是没事,只是夏柠这种过惯了优质生活的人,要他去吃路边摊,估计不太可能。
沿着小街道转了一圈,我不好意思地说:“算了,这里……”实在不适合你。
我话还没说完,他长腿迈进了一家小店。
我抬头一看牌子,是一家卖千层饼的,进了店夏柠准备坐下,一看那椅子,“等等等一下。”我赶紧翻出包里的纸巾把凳子上的油腻擦掉,我想他的西装一定是高级手工定制。
夏柠神色微怔,注视着我完成擦椅子的动作,转而薄唇微勾,似乎是在笑,这还是重逢后第一次见他这么温柔的笑。
夏柠坐下,刚抬起手,“等一下,桌子没擦。”看着他手悬在空中的样子,我忍不住笑,我麻利的擦完。
“好了。”
我随便擦擦就坐下了,小吃店的女老板问我们要吃什么?
原来问了半天,这家就只有葱花饼,我们就点了一大份葱花饼。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经常一个人到学校北门的小吃街去吃东西,毕业后就很少有这种体验了。
千层饼做起来很简单,一大盘香味浓郁的饼就送上来了。看见美食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掰开筷子就准备下筷,却见夏柠皱着眉看着桌上的饼。
看吧,我猜的果然没错,现在吃不下了吧,“不和你胃口吗?”我故意问。
夏柠抬头淡淡的说:“我不吃葱。”
那你干嘛不早说啊,我朝老板娘喊道:“老板娘,从新做一份吧,不要加葱。”
老板娘一脸为难的样子,操着当地方言:“我不知道你男朋友不吃葱,现在……没有材料了。”我脸顿时一热,正想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夏柠扬眉,说:“算了。”
老板娘和她儿子,继续去忙了,小店里就剩我和夏柠,好好的美食,在他面前我可能又是食不知味了。
“你……要不尝一口?真的很美味的。”我试探性的问。
然后掰了一双筷子递给他,他还是冷着脸,盯着我的手。
这人还真是少爷脾气,我可不想这样僵着,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了,我夹起盘子里,葱花比较少的,送到他嘴边。
他估计被我的这一举动吓到了,身子后仰。“你要是真不吃,那我就吃了。”我正准备缩回手,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把筷子送到自己嘴里。
看他吃着,我不禁心里一乐。他松开我的手,神情并没有表现出很难吃的样子。
简单的吃了一顿,我们又启程回临江。
车上,我接到王老师的电话。
王老师告诉我鹿鹿的手术已经安排好,等我给他解决手术费,挂掉电话,我心情无比沉重,鹿鹿那么可爱的孩子,我是一定要帮的,可是我拿什么帮呢。
越想越忧愁,“发生了什么事?”夏柠突然问。
“没有。”我埋着头,低低的应道。
不过夏柠这么有钱,十几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要不找他帮忙?
我立马掐断这个想法,他跟我什么关系,凭什么帮我,而且因为妈妈的事,他本身就很讨厌我了,如果再跟他牵扯到钱,一定会被他鄙视,我在他面前就别想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