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女韶华（1 / 1）
且不说朝堂上的风云突变，太子回到东宫后等着消息，不多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悄然进来，在太子耳边道：“殿下，此次辰王没有捉到人，但我们的人也失了联系，找不到人。”
原本听到没有捉到人风莫翊点头一笑，听到后半句话不由摔了手中杯子，“什么，找不到，没用的东西，孤要你们何用。下去，继续找。”
“属下告退。”侍卫说着退下。
“怎么会这样。”殿中风莫翊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烦躁。为了训练这些刺客，杀手，他花费了许多心力，如何甘心就这样没有了消息。
辰王府里，风莫恒将朝服换下，穿了一件常服，“方行，西炎可有消息？”
“王爷，先生已经回王府，说是事情已办妥，是否要属下请先生过来？”方行道。
“也好，请先生过来一趟。”想到朝堂上的事，风莫恒有话对寂雪说。
“是。”方行说完就去梓荆院请寂雪。
穿过长廊，方行还未到梓荆院就遇到了寂雪，白衣少年将面具卸下，风华绝代，以缥缈出尘之姿淡看世间，无论看几次方行都觉得先生实在出众。
“方行，可是莫恒叫你来找我。”见方行去的方向，寂雪心中明了，道。她本就有事与莫恒谈，也就过来了。
“是，王爷请先生往书房一叙。”
“走吧，”寂雪笑道，“可巧我也有事要找莫恒，正好。”
“先生请。”
风莫恒在书房等了不久，方行便带着寂雪进来。
“方行，你先退下，我有事与西炎谈。”挥手叫方行退下，风莫恒正色道。
“属下告退。”方行听此即刻退下，并在书房外候着，也防着有人偷听。
“莫恒，可是皇上同意明日审问暮华，但也叫了我们一干人去。”见风莫恒神色凝重，寂雪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父皇确是如此说，可这到底对你的闺誉有损。”风莫恒担忧道，上过刑部大堂，还是因为那样的原因，无论结果如何都对寂雪的闺誉有损。
“这有什么，明日我一人上堂即可，其余人便不用去了。”寂雪说的不以为然，但也不想叫自己的亲人好友和那些质朴的村民为难。
“你就那样不在意自己？”风莫恒气愤于寂雪的不在意自身，不由怒道。
“不然我又该如何？”寂雪淡然反问，左手背到身后，一如男子的姿态在她做来极为自然洒脱，“你以为以我的性子会甘于相夫教子，又或是陷入后院争斗之中只是为了分一丝夫君的怜爱？”带着漠视，她说的冷然，她的性子不会甘于和古代女人那样以夫为天。
“你不会。”风莫恒坦言道，认识寂雪这些时日他对寂雪的了解知道她不会如此，眼前的少女是骄傲的，不会这般。
“我向来要强，不会如此，所以我不在意明日上堂。”
“可这终究有影响。”风莫恒仍是不同意。
“莫恒，若是没有心仪之人，我甘愿就此孤身一人。”知道风莫恒关心自己，寂雪索性将话明说。
“那你晚年又该如何？”
“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年，死后归于尘土，只留下寥寥数字让后人知晓，我一向离经叛道，不惧日后无碑无坟。”死过一次，寂雪真的看开，不在意那些。
“两位老人同意你如此。”风莫恒想起两位和蔼的老人，他不认为他们会同意。
“爷爷奶奶那里我早已说明，他们也同意我如此。”知晓寂雪年岁之后两位老人就不再过问太多。
听此风莫恒只得无奈一叹。
“那莫恒你呢？”寂雪笑着问道，“以你的身份王府中怎么如今都没有一个侍妾，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也想找一个心仪之人，待她唯一，我母后虽贵为皇后仍要守空房，我不希望我的王妃也是如此，所以我在等。”
寂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不由一愣，随后她笑的明艳如花，“我想那个女子会很幸福的。”
“明日你还是打算一人上堂？”风莫恒最后问了一句。
“是，此事众人皆知，也无需担心，只我一人便够了。明日我会叫京城的纨绔好好反省一番。”
“你既有打算，我也不说什么了。”风莫恒面对这样的寂雪只能妥协。
“没有别的事我也该回青洺山了，明日还有事要处理。”望眼窗外，快正午，她也该回去了。
“也好，我也该去户部看看，我送你。”
“好。”回梓荆院将东西收拾好，寂雪上马与风莫恒告别，往青洺山去。
等寂雪回到青洺山，二老正在小院里为人诊脉，寂雪见此便在一旁帮忙。
等忙完后，老太太笑着道：“小雪，回来了。”
“是，爷爷奶奶我回来了。”寂雪笑道。
“回来了。”洛熙澈也笑的和蔼。
“嗯，回来了。”
“小雪，今天雾带来的小姑娘是？”想到那个没有记忆的女孩，老人家还是很心疼的。
将原由告知两位老人，寂雪正色道：“爷爷奶奶，此事非同小可，希望二老保密。”
“我们明白，这丫头也是个可怜的。”二老应道。
正说着，三个打扮干练的少女带着柳柳进来，“云，雾，隐，辛苦你们了。”见三人进来，寂雪谢道。
“这有什么，当初我们姐妹三人的命也是你救的，我们只会武功，能帮你的不多，替你守着青洺山，在一旁帮衬也没什么的。”三人中为首的大姐云道，这三人本是一家镖局镖师的女儿，父亲护镖时被杀，年幼的她们没有父母的护持只能被卖，反抗时收了重伤，是外出的寂雪救下三人，三人非常感激就在青洺山留下，平时在一旁帮衬。
“我只是道谢罢了。”寂雪无奈道。
“雪姐姐，这个小姐姐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吧。”隐只有十二岁，很是不忍，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叫你二姐带她回来。”寂雪在她额头轻弹一下，道。
“嘿嘿，雪姐姐最好了。”
“我好像见过你，可是记不起来，你是谁？”一旁柳柳茫然道。
“我叫洛寂雪，子夕你不要担心，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寂雪笑的温和，一如初见。
“子夕，我的名字吗？”歪着头，柳柳问道。
“是，柳子夕，你的名字。”寂雪答道，既然想叫她有新的生活，名字也起一个新的吧。
将子夕的事处理完，寂雪回了自己的房间。
细细将衣服挑拣一番，寂雪才决定明日穿那件滚雪细沙琵琶襟上衣，配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如此既不显出众也不叫人轻看。
次日一早，用罢早点，寂雪回房又梳洗一番，将衣裳换好，梳了双平髻，戴了四朵红梅金丝镂空珠花，插了一支镂空兰花珠钗，镜中少女娉婷秀雅，天真稚气，此时寂雪才恍惚想起自己不过十五之龄，可心早已年过四十。白皙修长的手执起一支画笔，沾上胭脂水粉，寂雪将原先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再次绘出。今日刑部大堂上会遇见诸多大臣，她如今的容貌太过出众，还是遮掩的好。
出了房外，二老见寂雪如此装扮皆是皱眉，“小雪，你这是。”二老不解寂雪为何将伤口再次绘出。
“今日我有事处理，回来再与爷爷奶奶说。”寂雪将帷帽戴上，解释道。
“那你当心些，我们等你回来。”见寂雪这样，二老只得道，这孩子自幼有自己的主意，且以她的年纪两人也管不了许多。
“我知道了，爷爷奶奶寂雪先走了。”向两位老人道别后寂雪上了停在院中的马车，往刑部大堂去。
到刑部大堂外，寂雪正要进去被侍卫拦住，“站住，刑部重地，闲杂人等勿进。”
“小女子是今日告状之人，还请二位差爷让路。”寂雪淡然道。
“可有状纸？”
“小女子之事由当今圣上亲口下令审问，无状纸。”当日之事御史们早已在奏折上言明，她无需再写。
“如此便进去吧。”侍卫这才放行。
“可是寂雪？”身后风莫恒出声问道。
“洛寂雪见过辰王殿下。”寂雪行了一礼，道。
“参见辰王殿下。”侍卫们也行礼道。
“既然遇到也省本王去找你，一同进去吧。”
“是。”
进刑部后风莫恒笑了，“寂雪认识你至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女装。”
“也是，我一直以男装示人。”寂雪亦笑道。
等进刑部大堂，所有官员都等候着，堂外一众官家子弟都看着堂内，其中也有不少纨绔子弟，想来是大臣们为了叫他们改过特意叫来的。
“陛下驾到。”安林叫道。
“参见陛下。”所有人都行礼道，寂雪和暮华跪到堂下。
“堂下所跪何人？”风逸影道。
“暮华参见陛下。”
“民女洛寂雪参见陛下。”
“大胆，敢在皇上面前掩饰容貌。”
“民女脸上有伤，望陛下见谅。”说完，寂雪静待皇帝答复。
“无事，朕赦你无罪。”
寂雪听此便将帷帽撩起，只听见一阵惊讶之声。
“暮华现有一众大臣告你扰民，强霸民女，险些闹出人命，你可知罪？”风逸影只是吃惊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问道。而那些大臣望向寂雪只有怜悯，有些则是厌恶的别开脸。
“暮华认罪。”暮华颓然道，这是无可否认的事。
“如此，朕便判你杖责五十，闭门思过半年，其余人如果再犯刑罚加倍。”
“是。”
“民女谢陛下裁决。”寂雪露出笑容，“民女有话想问暮华，望皇上允许。”
“问吧。”
“暮华，以及在外面的诸位，不知你们在挥霍家人带给你们的荣华时可曾想过你们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
所有纨绔子弟不解。
“你们在利用官家子弟的身份时，随意践踏我们平民的尊严，随意侵占平民的东西，欺男霸女，可曾想过会害的民不聊生？将心比心，如果你们没有官家子弟的身份，人家以权压人，你们无能为力，又是做何感想？”白衣少女娓娓道，叫人无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