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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把人家的马给弄回来了?!”本来是在听萧十一郎抱怨米价上涨,听着听着便听到他话头一转,说到自己“借”了人家一匹新进的野马。君子满头黑线,这小子,偷了人家东西不自己解决,总是拉着她下水,美曰其名是让她来决定是无偿归还还是好好敲诈勒索一番。这几年两人名声越来越奇怪也真是谢谢他了。
君子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个月第几次了,明明能安心养老,这人到底哪来的奇怪的社会责任感到处劫富济贫,她可不记得自己有那闲心教导他这些。还每次都要她来擦屁~*股,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闲?艰苦奋斗勤奋工作了十多年,不就是为了三十岁之后能养老周游天下。要不是这两年估摸着正戏要开场,她必须来跑跑龙套,就这时节,对,就是这盛夏时分,她肯定正抱着一筐荔枝敞开肚子吃好吗。
因为这身为配角的责任感,这两年被萧十一郎视为浪子回头的君子便成了专门帮他管钱的帐房。收不收钱要找她,收了钱也找她,管钱花钱还得找她!混蛋!说什么钱庄不可靠,像是他这样的大盗分分钟就能把里头的钱银全偷走,拜托,现在有几个人武功比得过他,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君子甩下账簿,“弄回来你就骑,我不管。”
“哦,反正杨家马场有的是钱,那我就骑着玩了。”萧十一郎笑道。
内心几乎是日了狗了,明知道她和连城璧有点小交情,萧十一郎也是泥垢,“你有病啊”,君子翻了个白眼,“还回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叫做还。”萧十一郎翘着脚躺在榻上,“再说了,好马难驯,我骑不来。”
看了眼门外的马,雪花骢?艾玛,不对,正戏!这趟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了,不然怎么出席过几天的竞马大赛看看连城璧的未来要出轨的老婆。君子走出门去,“我怕了你了,五五分啊。”话音刚落,她便吹了一声唿哨。
萧十一郎不由奇了,翻身坐起,“你真要收钱!?”
这么多年游历,再生气都淡了,何况本来君子就没什么气呢。只是每次连城璧追上她游历的步伐时,都是偷偷摸~*摸在后头跟着,没气都生生冒出火来。有事就说,偷偷摸~*摸跟着,这就很尴尬了。点破他吧,看这情况他进入“我不听我不听”的状态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不点破吧,总有人在背后鬼鬼祟祟,让人很想拎出来揍一顿。
林林总总攒下来的不爽,君子觉得自己可能一个不注意就冲进无垢山庄找人打架,影响不好。结果本只打算出去玩四年的君子,在外游历了近八年。(嘘——她真的不是为了蟹黄汤包东坡肉虾饺螺蛳粉老友粉卷筒粉蛤仔煎担担面棒棒鸡什么的……
“收,有钱不赚,姐姐我看起来很善良吗?”对着朝自己奔来的健壮吊睛白额锦毛大虫,君子笑笑,“来,大黄,拖着你的拐腿去教教那不识好歹的小家伙。”当年的瘦弱老虎现在倒是威风凛凛称霸山林,后腿的严重外伤被君子仔细治疗后,走路依旧有些不平衡,但总归不再影响捕猎。它逐渐健壮起来后,旧伤虽在,战斗力却在君子的调~*教下成功占山为王,毫无压力。
起身走到门口,萧十一郎本想看她怎么驯马,一听君子叫那大虫的名字,就不住腹诽,给一老虎起这种田家土狗的恶俗名字,也是没谁了。
扫了一眼自家老大手下的另一个小弟,大黄颇有君子风范地,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它的腿没有瘸得那么明显了好么,在别的小弟面前给它留点面子行不?每次叫它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哼。踱着步子缓缓向雪花骢走去,让大~*爷教教你怎么伺候老子的老大。
毕竟是野马,老虎还是认识的。那雪花骢一见到大黄便不安地原地蹭蹄子,却因为缰绳而无法挣脱。
只见大黄靠近后,丝毫不惧雪花骢各种抬各种踢的蹄子,这点功夫也太不够看了。一虎爪子糊上马屁~*股,尖爪留下几个血痕,雪花骢浑身如触电一般正欲更剧烈地挣扎,却又被大黄一爪子拍翻在地,而后压在身下。大黄露出尖牙对着那张大长脸低吼了几声,又在马颈处舔~*了舔。最后从马身上跳了下来,甩了甩尾巴打在马身上。事毕,慢悠悠走进君子的屋子里,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又瞟了君子一眼。
君子对着大黄握了握拳,“找打是不是,菜不是我做的,醉仙楼买的。”混蛋,连自家坐骑都嫌弃她做的菜,找打啊。
无视君子的威胁,吧唧吧唧吃着肉,自家老大什么都好,就是食物经过她的手简直就像被下了毒一样,吃完拉几天都缓不过劲。有次惹她生气被她硬压着伺候了好几天伙食,差点没瘦回十年前,大黄掬了一把辛酸泪。
“……”萧十一郎目瞪口呆,还能这样驯马?“这样就行了?”
“还不行,你没听到吗?”君子愉悦地挠着大黄的耳根,毛绒绒的手~*感,最高!难得耐心解说道,“大黄说了,‘给老子个面子,听那俩愚蠢人类的话,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你老虎语时机你牛O行了吧,萧十一郎支着腿叹道,“好吧,钱五五开。”
目送自家老大骑着那还算有些眼色的马走了,大黄和萧十一郎对视片刻,不屑地喷了一下鼻息,仔细舔~*舐自己的爪子进行日常清洁。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坐骑!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连老子的话都听不懂连那匹马都比你聪明”的意思!萧十一郎怒。
按着萧十一郎根据她的识路水平画的地图,君子还算顺利地找到了杨家马场。现在连她都有了看热闹的闲情,“饱暖思OO”,真是话糙理不糙,君子哂笑。
叫来当家的,君子习惯性地比出三根手指。三十两,寻常办事白银,人命黄金,多的算赏钱不找补。作为上过一两年江湖悬赏榜的人,没事刷个脸收钱还是没问题的。可惜今天,君子忘了她会遇到的是个暂时不谙世事的马场少当家。
“三百两?”杨开泰惊道。
君子脸一黑,连江湖悬赏令都不看一眼,出去做生意遇上个榜上有名的,那单生意还不全搭上?就这警戒性还做大生意,不是给连城璧添乱么。想了想,不对,那逍遥侯还是场主呢,原来如此,添乱就是这个马场的使命嘛。
看这女子脸色不善,“三千两?姑娘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杨开泰皱眉,都说相由心生,这女子倒是反其道而行啊。
不光不砍价,还自己在那越喊越高,这还不算,还自顾自激动起来了,君子简直无力吐槽。怪不得杨天赞最后被坑死,遇上这么个坑爹货,不死也活不长。
一脸无奈,愈发不想和这人废话,看看人家连城璧,虽然有时候不知抽的什么风,但在处理正事上还是很有手段的,算是个比较可靠的队友。额,除了说不准会被背后捅刀子,这点就,嗯,跳过。而这杨开泰吧,秉性不错,但是如果是自己的队友,君子不由得一个冷战,不说是不是猪队友,但肯定能让整个队伍瞬间穷三代。
看这女子依旧不说话,泥鳅耐不住大叫,“三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君子抽了抽嘴角,一主一仆,真是绝了。如果说说话是一门艺术,这俩人的艺术之路必定是最花钱的一条。君子冷冷一瞟二人,真怕跟他们说话会降低智商,“不必了,我明天就把马白送给无垢山庄,红烧、白灼、清蒸……反正你们尽管放心,肯定弄够雪花骢六吃。”
转念一想,如果是她亲自下厨,诶嘿嘿,君子不由得阴笑,“连城璧肯定会喜欢的!”步伐匆匆走出门去。对了,有机会还得向连城璧提一提,自家生意还是多操点心吧,多几个杨家马场,他那无垢山庄只怕没过几年就要拿出去抵债了。
而很是套路地,正欲离去的君子果然被杨开泰抓~*住肩膀各种摇,又塞了一把银票问了雪花骢的去处,这才放她走。
“……”数了数手里的钱票,三万两。君子火烧屁~*股一般往回走,这么会做生意也是没谁了,明天,明天她就和连城璧说去!杨家马场真的太败家了!许久没面对面说上几句,正好也把之前的事情结一结,不知道无垢山庄以前的那个空子还在不在……
回到木屋分钱时,君子发觉自己身上带着的帕子不见了,好一阵无语,没掏出来也能掉,世界线太牛了。要知道,那是君子除了脖子上的银坠子之外唯一能提醒她自己是风四娘的东西。老行当洗手不干之后,君子一直都用本名到处行走,谁没事用假名到处晃,又不是见不得人。而之前用风四娘的名字也不过是为了强化一下这个人的存在罢了,人的存在若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那么一旦消失,那便是真的消失了。君子挺喜欢风四娘这个人的,无奈被自个儿占了位,那么让她被一些人记住,也算对风四娘的一点表示。
君子从善如流地顺着剧情,把拿回手帕的任务交给萧十一郎。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记得男女主的初次相遇,君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记忆力真不错。女主要出墙,没有萧十一郎总归还会有萧十二郎,萧十三郎,萧十四郎。轻易改变主线发展,历史告诉她,时间线收束起来,可不是一条人命就能挡得住的。只要不危害到她的小命,没事反抗命运的圣母心,君子自问没这项天赋。
不过话说回来,和连城璧的相识,君子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点小危险,总之小心为上吧,不然她好好的吃饱等死的生活还不一定会变成怎么样呢。现在只要尽量让主线往记忆中原本的道路推,那等结局之后,快意人生不是梦……等等,连城璧岂不是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