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暖冬（1 / 1）
快入冬的时候，水筱婠为程景织了一条纯白的围巾。
水筱婠拿着围巾看了一会，觉得还算满意——事实上真的很精致，然后将围巾放到柜子里，带着期待倒在柔软的公主床上睡去。
第二天清晨，水筱婠被门铃声吵醒。
她喊了几声“爸妈”后才想起了他们已经去上班了，然后只好穿着海绵宝宝的珊瑚绒睡衣，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拖鞋下楼开门。
当她揉着眼睛看见叶明杨和程景站在门口的时候，一下子睡意全无。
“你们怎么来了？”
“哟~才睡醒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看你睡眼朦胧的样子，啧啧，怎么接待程景？”叶明杨调笑道。
“你给我一边去！你明知道我这个点还在睡觉。”水筱婠气呼呼地瞪着叶明杨。
“叶明杨要来咨询一下圣诞节送什么礼物给陆伊伊。”程景解释道。
“叶大爷可是情场高手，还要问我送什么礼物吗？”水筱婠本来想调侃一下叶明杨，但冷风一吹，水筱婠不自觉将睡衣裹紧了一些，接着道，“不过，先进来吧，外面冷。”
程景跟着熟门熟路的叶明杨进了水筱婠家。
“不介意的话去我房间吧。”水筱婠喜欢窝在自己房间，尤其是秋冬两季。
“你都不介意，我们还介意什么。你说是吧，程景？”叶明杨笑嘻嘻地对程景使了个眼色，遭到程景一阵白眼。
“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我要……”
“你没有选择权。”水筱婠在叶明杨说什么奇葩的要求前先制止了他，然后问程景，“你要喝什么？”
“水就可以了。”程景笑道。
“这样吗？我本来还想给你们展示一下我沏茶的技术呢。”水筱婠一边遗憾地说着，一边去给两人倒水。
“等她展示她所谓的‘茶道’，我们都要渴死了。”叶明杨耸耸肩，然后打开电视，开始换台。
程景则开始打量水筱婠的房间。
水筱婠的房间偏日式，木质地板，最主要的是她房间的所有摆设几乎都与动漫有关。印着动漫人物的毛毯、沙发套，杯子、铅笔，特地用相框框起来的照片，床头柜上看了一半的漫画，墙边放置着各种手办的玻璃橱柜……
房间的摆设足以看出水筱婠对动漫的狂热。
“叶明杨谁准你碰我景殿了！！！”水筱婠一进门就看见叶明杨正随意地抱着迹部景吾的抱枕，二话不说就把两杯水放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抢过来，还不忘狠狠地数落他一顿。
“程景快管好你女人，反了都！”叶明杨一边和水筱婠打打闹闹，一边对程景道。
“你今天有求于人还是屈尊认命吧。”程景从容地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的热水，笑道。
“哎呀~我都忘记了叶大爷今儿个是为什么来找我的了。”水筱婠故意一副夸张的表情陪不是，“刚刚是小女子不知轻重，冒犯了叶大爷~”
“没事，大爷决定原谅你了。”叶明杨厚着脸皮道。
“可我不打算原谅自己，你走吧，以后千万别理我。”水筱婠一笑。
叶明杨嘴角微微抽搐，强笑道：“筱婠你不是认真的吧？”
“程景你说呢？”
“我要是筱婠绝对不帮你”程景淡淡回到。
叶明杨愣住。
“看见了吧……啊！”水筱婠得意的话说了一半，一个抱枕就朝水筱婠砸来。
“叶明杨！！！”水筱婠一气之下抡起一个抱枕就朝叶明杨砸去。
叶明杨轻松地躲过，得意地朝水筱婠做了个鬼脸，可是正在他得意的时候，程景朝叶明杨扔了一个抱枕，正中他的后脑勺。
“好啊你们两个！看大爷怎么收拾你们！”叶明杨说完拿起枕头就朝两人砸去。
三个人就这样玩起了枕头大战，外面仍旧吹着冷冷的风，屋内却是笑声一片。
玩累了，三个人不顾形象地躺在地板上休息。
水筱婠说：“叶明杨你要给我重新买抱枕！”
叶明杨说：“我把程景送你了。”
程景说：“我不是你的。”
水筱婠用玻璃杯倒了一大杯牛奶，然后坐在电视前看动漫。
一只萤火虫妖精和一个人类相遇。人类每天到樱花树下看书，和萤交谈，萤也很高兴有人类可以看见她。可是后来，那个人类突然找不到萤了。他发了疯地在森林寻找她，可是她却茫然地站在他身旁。原来，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已经无法在看见她了。
叶明杨说：“你眼睛出汗了。”
程景拿着纸巾做到水筱婠身边。
水筱婠说：“真的很感人。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明明留在你身旁，却只能永远活在你心里。”
程景一愣，偷偷看了叶明杨一眼，然后很快转移视线。
可就在他转移视线的后一秒，叶明杨转过头来看他的侧脸。
程景说：“你那么喜欢动漫以后可以学动漫制作。”
水筱婠一笑：“我在自学日语哦。虽然我真的很讨厌日本，可是我喜欢日漫呀。将来进日漫字幕组，当翻译。”
“你爸妈可是指望你做个学者或是钢琴家。”叶明杨调侃道。
“虽然他们希望我从事文学方面的工作，可我就是喜欢动漫啊。当年他们非要我学钢琴，我不还是义无反顾地拉了那么多年的小提琴。”水筱婠说着，调侃叶明杨，“你爸不也一直希望你子承父业嘛！叶明杨，扬名立万啊！”
“死丫头，大爷我一点也不想扬名立万，那不是大爷的追求。”叶明杨懒懒地说道。
“哦？”程景挑眉。
叶明杨勾唇，道：“我要的是自由的生活，将来在酒吧做个调酒师，夜夜笙歌，身边美女不绝……”
“然后你就可以四处留情还不用负责是吧。”程景调笑。
“那是自然。”
“不要脸。”水筱婠发自内心地鄙视，“你爸要是知道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就这点追求还不气死？”
“说的你追求很好一样。”叶明杨白了水筱婠一眼，然后歪着头问程景，“你呢？”
“我？”程景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发现自己真的对未来没有什么想法，于是笑道，“我和你们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不一样。一没有家人帮我打算好，二没有崇高的理想，混日子而已。”
“看样子你只能现在好好巴结巴结大爷我。等大爷发了，心情一好，随手就是几张票子。”叶明杨狂妄地说道。
“噗……就你！”水筱婠好笑。
“你又来……”
……
程景觉得，今年的冬天应该会很温暖。
回到学校后，程景问宁婧：“你小说怎么样了？”
“啊……打算重写。写真情实感的东西。”宁婧拿出一个很厚的本子，对程景说，“故事主要围绕四个主人公展开，写他们的青春与梦想。”
程景把本子拿过来，翻来，扉页上写着一句话：像生于深海的鱼族，若不自燃，便只有毁灭。
宁婧说：“小说的名字就叫‘深海的鱼族’。我们都是深海里的鱼。”
程景笑道：“祝未来的宁大作家将来能够如鱼得水，佳作大卖。”
“少来了你。对了，我才写了个引子，你觉得怎么样？”
“笔触细腻，文字空灵，像走过深秋的落叶，可以听到枯叶碎裂的清脆响声。”程景说。
“有没有那么玄乎？”
“真的。我很喜欢。不过作为青春小说似乎太过哀伤？”
“是吗？可是我觉得，这样才真实。要改吗？”宁婧认真地思考。
“不用，按自己的想法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可是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颗夜明珠。如今这世道，一片光明。我还不如一颗玻璃珠子来得实在。”
程景失笑，又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看见你了呢！”
“那还是见鬼了……”
宁婧说完，与程景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程景笑说：“真羡慕你们这些有梦想的人。看看我，都不知道将来究竟做什么。”
“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的。” 宁婧说着，看向窗外，“嗳，你猜圣诞节那天会不会下雪？”
“会吧。哎？圣诞节？”程景突然想起了什么，“昨天叶明杨带我去筱婠家，说要让筱婠帮忙出主意圣诞节送什么给陆伊伊来着。竟然——忘记了？”
“程景，你知道吗，其实陆伊伊一直喜欢叶明杨。”宁婧告诉程景，“如果叶明杨真的想追回陆伊伊，很容易的。”
“可是他不是说他想清楚了吗？”程景有些心虚。
宁婧只是对程景别有深意地笑笑。
程景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宁婧的话，直到他见到陆伊伊以后。
陆伊伊长得很清秀，乍一看像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女主角。漂亮自然没得说，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种得体而温和的气质。
“你好，我是陆伊伊。不知道叶明杨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但我是知道你的。”陆伊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暖风吹过湖面，“我一直很想认识你的。”
“我可不觉得自己出名。”程景笑道。
“叶明杨和我聊天的时候一直在提你。我从没见过他这样提起过谁。而且，能和他关系好到这种地步的人，一定不简单。”
听到陆伊伊真诚的话，程景却丝毫不觉得高兴，他说：“我也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一个女生这样上心过。”
陆伊伊尴尬地笑笑。
程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其实你还喜欢他的吧。为什么不再接受他一次呢。”
陆伊伊一愣，笑道：“可是他不给我机会呀。”
“他没有再次向你告白吗？”程景不可思议地看着陆伊伊。
“怎么可能。他一直强调和我做朋友的。”陆伊伊苦笑，“前几天他还告诉我，他真的想清楚了。”
程景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