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抉择（1 / 1）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禽流感吧？”宁婧一脸嫌弃地看着打了一上午喷嚏，现在快用完一整盒抽纸擤鼻涕的程景。
“从小到大我连五毛钱硬币都没捡过。应该不会那么走运吧。”程景刚说完这句话，又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
“看吧……”
“程景，有人找你。”宁婧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喊程景。
程景往门口一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找我？”
“嗯。”水筱婠拿出几盒感冒药，然后细心地开始告诉他哪个一天吃三次，哪个吃少了没效果，哪个吃多了会有副作用。
“谢谢你特地给我送药。”程景感谢地笑笑。
水筱婠有些尴尬地笑笑，然后对程景说：“不是我送的。”
“那是？”程景疑惑地看着水筱婠。
“丁瑶。”水筱婠有些疲惫地说出这个名字。
“哦。”程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问，“丁瑶是谁？”
水筱婠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景，“别开玩笑，见了那么多次了都。”
“哈，我脸盲。”程景不好意思地笑笑。
“是吗……”水筱婠若有所思地说着，然后提醒程景，“丁瑶就是经常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生。”
程景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又笑道：“那你替我谢谢她。”
“只有谢谢？”
“你的意思是？”
“她喜欢你呀白痴！”水筱婠颇为不悦地吼出来。
程景微愣。
“你难道不该给人一个答复吗？”水筱婠催促程景。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你哥凑一对吗？”
“尽管如此，她是我朋友，而且，我知道你们俩只是好基友，相爱啥的，不可能。”水筱婠说着，有些失望。
“其实，也未必……”程景认真地回答水筱婠。
“你说什么？！”水筱婠惊喜地抬起头。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这样的理由帮我拒绝。”程景解释。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水筱婠白了程景一眼，然后又泄气地说，“我也知道你对她没有……但是我要是这样拒绝她，她肯定不信。”
“那你就告诉她，其实我一直单恋叶明杨来着。”
水筱婠愣住。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叶明杨了吧？”
程景沉默了一会，笑道：“没有。”
水筱婠松了一口气一般，“那就好。”
程景不解地看着水筱婠。
“因为，如果你喜欢他，我就没有机会了呀。”水筱婠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程景听清。
程景沉默了。他不否认他对水筱婠有好感，但还不算越界。而且，她是叶明杨的妹妹。
“为了彻底拒绝丁瑶，我可以告诉她，你喜欢的人是我吗？”水筱婠鼓起勇气对程景说出这句话。
程景沉默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水筱婠惊喜地看着程景，然后又因为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而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快上课了，你先走吧。”程景对水筱婠道，“以后——我们再说这件事。”
水筱婠点点头，却遮不住眼底的欣喜，然后乖乖离开了。
程景在原地愣了几秒，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你在这里干嘛？当望夫石等我啊？”叶明杨回来刚好看见站在门外的程景。
“一边去。”程景不耐烦地转身，打算进教室。
“喂，今天中午我要和小雅一起去吃饭。”叶明杨叫住程景。
“哦。”叶明杨无所谓地回应。
“你那单身狗的傲娇怎么回事？怎么，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大爷我身边美女络绎不绝。”叶明杨痞里痞气地笑道。
程景没有回答他。
“要不，你也去找一个吧。”
“你给我找？”程景冷笑。
“你真的有这想法？”叶明杨有些惊讶地问程景。
“算吧。”
“什么叫算？”
“没有。就当我没说。”
“说真的，你也该找个女孩谈一段，否则等到以后结婚了还不知道早恋啥滋味。”
“我初恋小学三年级就没了。”
“……程景你真出息。”
叶明杨说要这话，程景已经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叶明杨犹豫了一下，开口：“你觉得筱婠怎么样？”
“嗯？”
“我看得出来，那丫头对你有意思。筱婠，真的是个好女孩。”叶明杨用难得认真地语气对程景说。
程景抬起头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叶明杨。
“你希望我俩在一起？”
“嗯。也只有把筱婠交给你我才放心。”
“你是个好哥哥。”程景只是这样说。
“那……？”
“上课了。”
程景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明明早就等着叶明杨说希望他和水筱婠在一起，现在却没办法回答他。
原本是程景，叶明杨，水筱婠，丁瑶四个人一起在食堂吃饭，最多余的那个人走了——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三个人一起的确更自在。水筱婠还是会开叶明杨和程景玩笑，没有人主动提起那件事，三个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叶明杨偶尔的缺席，和身边许久不换的女生。
水筱婠开玩笑说叶明杨是动了真情了。
程景也跟着开玩笑。
直到有一天叶明杨带着一个长得特水灵的女孩子向水筱婠和程景介绍：“这是小雅。”
程景对宁婧说：“你说这年头母猪上树都不稀奇了，叶明杨竟然和一个女生交往超过一个月，还颇有见家长的意思了。”
“是嘛？那我倒要听听是哪个女生这么神通广大。”宁婧好笑地说。
“好像叫什么‘何舒雅’的吧。”
“你说什么？！”程景一说完，宁婧就激动起来，然后盯着程景再次确认，“你确定那个女生叫‘何舒雅’？”
程景一头雾水地看着宁婧，“应该不会错。挺可爱一女孩。怎么了，你认识？”
宁婧嘲讽地一笑，“何止认识。”
“怎么回事？”
“没有。”宁婧摇摇头。
程景见宁婧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问什么。
过了很久之后，连程景都忘记了刚才的话题，宁婧却说：“如果叶明杨真的对何舒雅动了心，他可要多花点功夫了。”
“为什么？”
“何舒雅的前任大概和叶明杨的前任有得一拼。而且，都不是好打发的家伙。”宁婧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中始终弥漫着程景看不懂得色彩。仿佛是忧郁的灰，又仿佛是冷漠的白。
果不其然，在放月假的前一天晚上，叶明杨就为了何舒雅和她的前任打了一架。因为是群架，闹的也比较大。
程景因为有事就提前回家了，而程景在第二天晚上才看见水筱婠发来的信息。
程景拿起手机就给叶明杨打电话。
第一次没有打通，程景开始变得紧张，虽然叶明杨家有钱，但毕竟打架斗殴是性质比较恶劣的事情，学校也不可能完全不管。
在听了无数次“嘟嘟”的电波声后，程景终于打通了叶明杨的手机。
“喂。”叶明杨的声音有些沙哑。
程景一听到叶明杨的声音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叶明杨，你他妈牛逼哎！为了一个女人真够豁出去的。怎么，你这是奔结婚的节奏？前途于你如浮云是吧？你爹妈含辛茹苦拉扯你十几年全当喂猪了是吧……”
“程景。”叶明杨用冷静的语调打断程景。
“打算认错了？”
“我没错。”叶明杨笃定地说。
程景一听更加来气，正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骂完再说，叶明杨却先开口说话了：“不是因为小雅。”
“你到现在了还不知……”
“是因为你。”叶明杨说。
程景愣住。
“也不能说完全因为你。”叶明杨解释道，“原本，我只是想警告一下老骚扰小雅的家伙，可是可笑的是他也是这么想的。我让他离小雅远点，他……”
“我不想听你们之间曲折离奇的过程。”程景冷冷地打断叶明杨。
“那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我和你……”叶明杨说到这，短暂地停顿了一会，然后才接着道，“反正挺过分的，我没忍住就先动了手。”
程景在一瞬间脑子变得空白。
“是这样吗。”
“嗯。”叶明杨说着，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用嚣张的语气道，“不过你放心，出不了什么事。大不了弄个处分，不痛不痒的，大爷我照样……”
“嘟……嘟……”
叶明杨的话还没说完，程景已经挂断了电话。
程景没有打开房间的灯，手机屏幕冷白色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程景拨通水筱婠的电话。
“喂？”水筱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是程景。”
“哦，没有。怎么了？”
“我刚刚打电话给叶明杨问了下情况。”
“他怎么样？”
“应该死不了。”
“那就好。明明是哥哥，却永远不让人省心，你帮我多劝劝他。”
“嗯。”
程景说完两人之间只剩沉默。
最终是水筱婠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那——没事的话，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太累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程景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然后吐出。
他说：“筱婠，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