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第二百二十七章(1 / 1)
浅荷的动作很快,就在阿诺吩咐暗卫去查阿合马身份的时候已经拿好了纸笔。只是,她并没有出门来,而是站在门内待了一会儿才走出来。“我说阿诺,你以前也不经常进书房看书的,怎么这边书房里有那么多的话本子。你不知道,我最近闲的实在无聊,要不你把话本子借给我一些回去看看。”
“若是喜欢就拿去看吧!”阿诺笑着道,接过她手里的纸笔。想了想,又重新放了下来。
“怎么了?不是说要弄一些可以玩的东西么!”浅荷奇怪的看着阿诺的动作,“是画不出来了?”
“不是。”阿诺摇了摇头,“我在想,我们费心做这些游戏其实也就只是玩这么一段时间,不如不用等那么久了,直接玩现成有的就行了。”说罢,她拉着浅荷的胳膊问道:“浅荷,你知道现在大都里最好玩的游戏是什么吗?”
“我只是听说最近哪几个园子里唱了什么曲,哪个戏班子演了什么戏而已。至于你说的能玩的,咱们这些人同那些府里的小姐夫人一样,能玩的无非也就是那么些东西。”说到这里,浅荷一顿,眼睛也亮了起来,“不如这样吧,我听说最近有一个曲子非常好,那戏演的催人泪下,据说看的人没有不哭的。”
“有么?”阿诺向来不喜欢戏剧,但她学习舞蹈还是接触了一些的。如今听浅荷如此说,仔细想了想元朝的时候有什么有名的戏曲,“你说的可是窦娥冤?”
“你听过了?”浅荷惊讶道,随即又摇头笑了起来,一副奇怪的模样瞧着阿诺,“怎么可能,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听戏。”
阿诺笑了笑,其实她上一辈子的确是听过的,只是不知道原汁原味的会是个什么样。既然知道了那不听岂不是有点可惜?“那就请吧,把那个戏班子请过来,好看的都演一遍。”说罢,她想了想道:“我听忽哥赤说娜仁托雅也在附近别院里养胎,把她给叫上,然后你去太子府一趟,替我请一下太子妃来一起听戏。听完戏我们还能玩会儿叶子牌。”
浅荷的嘴撇了撇,“你不是说都不参合了么?还费心做这么多干什么。”
阿诺望着她叹了口气,“有时候不是说抽身就能抽的,人家巴不得拉着你不松手,不如就放松的时候顺便做点样子给她们瞧瞧。”
“好吧,六王妃那里你自己让乌兰跑一趟。我同她并不熟悉就不替你办了,而太子妃那边我明日去大都请戏班的时候帮你送个信给她。”说道这里,浅荷又压低了一些声音,“太子妃毕竟已经被太子爷发现了真相,你总同她来往会不会不好?”
阿诺笑着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多个说话的人而已。再说了,现在太子府里面她什么都没管,但也暗地里操不少心。更何况,我们做戏不是给真金看的,是给宫里的人看的。常说□□影响前朝,其实哪一家不都是夫人的关系同朝局千丝万缕呢!”
浅荷听明白了阿诺的意思,即使他们不主动做点什么,在这个时候也要想办法让人家看看他们的表态。
阿诺伸了伸懒腰,“我觉得这日子过得的确是累了点,已经不想再去想的事情还要去想。”
“这没什么的,不过你现在胎像不稳其实不这样做也能说得过去。”浅荷说道,又劝阿诺说:“不如这样吧,你再过半个月请,这半个月再养养。我觉得,总不能为这点糟心事而特意去做什么累到自己,万一再让胎出点什么状况可怎么办好。”
阿诺点点头,“那是可以的,我也不是很急,你说的特别对。”
浅荷见她答应了,算是松了口气。可后来一想,自己是不是也变得敏感起来了,心里面的着急小心似乎比阿诺还厉害。
六月眨眼就这样过了,朝堂之上的争斗越来越厉害。
大元国库空虚,以阿合马为首的官员开始建议发钞和控制药材的专卖。这样一来,所有民间药材的价格立刻上升数倍,汉人老百姓生病也有许多人买不起药材。真金朝堂上力争,所有汉人官员难得的一起站在了他的身后,如此一来情况却越发的危机起来。
七月刚到,可汗便是一病不起,可病之前却是将真金叫去痛斥了一番。大都里的消息向来传的很快,不到一天的功夫便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
可汗痛斥储君,代表着储君的地位已经开始出现了状况。真金地位不稳,后果严重影响了朝堂势力的再次划分。
云南王府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阿诺正准备开始请人来玩的时候,却因为这件事提前有人不请自来。
想了想,最终她还是决定按照计划行事。虽然可汗训斥的确不好,可她想真金的地位恐怕并不会因为这点小小风浪而动根基。他是可汗所有儿子之中年岁最大的,也是最适合的储君人选。这一点,阿诺从来都没有过怀疑。
只是,她的态度是一回事,忽哥赤的却又是另一回事。
云南王的派系队伍开始逐渐的增大,忽哥赤并未有任何拒绝的表示。朝堂之上,他与真金仍旧是不和为多数。如此一来,真金被训斥有不少人已经看成了可汗想要改立储君,而这位储君便是云南王忽哥赤。
阿诺第一次开始了听戏,请了六王妃娜仁托雅同太子妃阔阔真两人。平日里前来凑热闹的夫人也是有的,可大部分都是识趣的早来早走。一时间,大都城外的别院成了热闹的地方,官员家眷大部分离开大都成住往别院,每日里忙着张罗各种宴席活动。
一直迟迟未动的可汗终于发下旨意搬往京郊别院内避暑,宫里的别院大门在此时正式开启。
阿诺等人一边听戏一边准备着礼物,虽然宫内一直未曾下旨说要为皇后大肆庆祝生日,可日子临近她们仍旧要有所准备。还好,七月十日,戏也听了个大半,宫里为皇后庆生的旨意终于迟迟而来。
大都城外的别院之中,皇家别院自然是最好的一处。除了占地广阔以外,依山傍水景色也是十分优美。
先不论这地方如何,单单里面的设置和布置便是最好的。可汗很少在别院避暑,向来喜欢回到上都。今年因为事情较多是难得的一次留在大都之内,或许其中也有身体不太好的原因。
皇宫别院难得的采取了汉人房屋的修建方式,亭台楼阁朦胧之美,鸟语花香自然之色。别院内自然是引了活水,活水成小小池塘,栽植了品种最好的芙蓉。七月正是芙蓉开放的时刻,一眼望去碧色荷叶之中夹带□□花朵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而这个时辰,也正是中午,烈阳高照热气蒸腾。即使有如此美景,也无人愿意顿足欣赏。池塘边的小路上,两个人影前后匆匆而走,所去的方向正是即将过寿辰的察必皇后住处。
“乌尤姑娘,你走的慢一些,老夫这胳膊腿可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
前面领路的乌尤停下了脚步,一身碧色的长裙随着步子停下而微微起伏,“阿合马大人,你还是尽量快一些吧!这会儿天气这样热,而且时辰也不早了,再去晚了皇后娘娘就要午睡了。”
阿合马咽了口唾沫,深邃的眼窝里是两颗棕色的眼珠子。他鼻梁高挺略带鹰勾,五官立体的别有风格。虽然他是黑色头发,可却一眼便能瞧出他并非是蒙古人或者汉人。如此的五官,自然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的赤目一族。
“大人,这里天气炎热,烈日当空,若是大人快些走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奴婢定给大人沏上一壶凉茶降暑。”乌尤大声的催促道,声音传的老远,或许是因为此时正是中午十分周围空旷无人的原因,她也不如以往那么谨慎了。
果然,不远处一个浅蓝的衣角微微一动,紧跟着便见到一个人影从另一边小路远远的离去了。
阿合马对着乌尤点点头,“好吧,老夫也就拼了。咱们快走,早到早可以歇息。”说罢,他便再次迈开大的步子超前走去,边走还不忘记提醒乌尤,“你可得记得,一会儿要给我上一壶凉茶,最好是能放一些冰块在里面的。”
乌尤忙笑道,“记得的大人,您快走吧,皇后娘娘在等着您呢!”
两人快步走到皇后所住的院子,这一处院子距离池塘并不远。刚入院子便瞧见满目的绿色,巨大的树冠几乎遮蔽了整个院子,到处都是绿色的花草。院外炎热如蒸笼,踏入院子却如春末。
乌尤脚步快了两步,走到紧闭的屋门前停下,轻声的向门内通报:“启禀皇后娘娘,阿合马大人来了。”
屋内静悄悄的,许久门才缓缓的打开,一名小宫女恭敬的站在门边,“娘娘让姑姑同阿合马大人进去。”
乌尤回头望了阿合马一眼,随后先一步迈入屋子。阿合马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紧跟着进了门。
屋内放了不少的冰块,温度竟然比着屋外还低上不少。踏入屋子,一身的热汗立刻都被冷气给吹散了,连带着燥热的心情也跟着冷静下来。
乌尤恭敬的走过去跪下行礼,“娘娘,奴婢回来了。”
察必皇后身穿一套明黄色长裙,头上带着红色头冠,珊瑚珠和绿松石垂落在脸颊的两边,瞧起来简单却又不失奢华。她斜倚着高大宽阔的凤椅,懒懒的抬抬手,“起来吧,去让人给阿合马大人上茶。”
乌尤点头站起,躬身退着朝外走去。
阿合马此时才跪下行礼,“微臣阿合马,叩见皇后娘娘。”
察必皇后扫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阿合马,你可知道错了?”
阿合马头再次扣在地上,“微臣……微臣不知道……”
“啪”
一只茶杯摔在了他的面前,察必皇后的声音里透着怒意,“我将你提拔上来同真金作对是假,为的只不过是让可汗对真金放心。如今,你将事情闹成这样,可汗训斥真金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娘娘,请您听微臣解释。”阿合马再次扣了一首,“微臣认为,可汗既然已经忌惮了太子殿下自然是会寻找错处按在太子殿下身上,如今微臣同太子殿下势同水火,已经是在牵制太子殿下在朝堂上的力量。可汗训斥,无非是在警告殿下,让殿下收敛一下势力。其实,这些皇后娘娘可以不用在意,殿下的地位依旧稳固,储君之位无人能够夺取。”
“哼,你还当我不知道吗?”察必皇后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的盯着阿合马,“忽哥赤的别院里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虽然无法探听出究竟怎样,但也绝不简单。如今阿木尔那个贱人故作放松,她在王府内摆台唱戏,请的可是有太子妃本人的。向来同阔阔真不和的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请阔阔真去看戏,心思一定不止如此,恐怕是想要迷惑所有人的视线吧!”
“皇后娘娘,微臣认为,可汗如今虽然对外宣称抱恙,可实际却是在试探所有人。”阿合马声音压低了一分,说罢还抬头看了一眼察必皇后的表情。
察必皇后眼睛微微一眯便睁开,抬了抬手,“你先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阿合马站了起来,恭敬的后着。
察必皇后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可汗的年岁的确不小了,可身体却一直硬朗。我最初也是怀疑他是故意装病,可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娘娘,您是后宫之主,如今朝堂上的事情也会偶尔经由你手,想要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还不是看娘娘你的想法。”
“不可,可汗不会允许我破坏他的计划。既然他想要试探,那我们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无论他是想要动真金的储位还是特意看几个儿子的忠心,我们都没有必要插手。我相信真金,他对他父汗的忠心天地可鉴。至于别人,我巴不得他们动心思。”察必皇后说道,指了指殿内的椅子,“你先坐下,容我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做。”
阿合马脸上是恭敬的表情,可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听话的坐在一旁,等着察必皇后慢慢的想。
乌尤从殿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端着茶水的小宫女。她走到阿合马的面前,从木托盘上端下茶水递给阿合马,手微微一抖一个小小的纸条便落入阿合马的手中。
阿合马接过茶水,微微点了点头。
“我想了许久,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的容易。阿木尔那贱人狡猾无比,且她向来都是支持南必的。这一次主动同阔阔真在一起走动,难免是没安什么好心。阿合马,你去找人查探一下,一定要将前些日子忽哥赤别院的事情给我查清楚了。”察必皇后吩咐道,随后接着说:“这件事你找个可信的人去办,千万不能办砸了。”
阿合马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微臣这就去办。”
“别,你先别走。”察必皇后又叫住了他,“最近在朝堂上不要有什么大的动作,我想来想去总是觉得不安。可汗一直没有动作,我总觉得他一定在暗中进行着什么。在没有查探清楚之前,你先可以低调一些,莫要太同真金过不去了。毕竟,知晓的是我对真金的一片心意让你故弄玄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额吉的看不惯他特意给他下绊子呢!”
阿合马低着头,轻声应道:“是,微臣明白了。”
察必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阿合马躬身退出了大殿,可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他本是留着长胡子的人,这个时候看起来觉得十分怪异。
乌尤从大殿侧面走过来,“大人,乌尤送你出去。”
阿合马点头,开始随着乌尤一起朝外走。
两人依旧是来时的样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可两个人走的却不是来时的那一条路,连续拐了几个弯走进了一处偏僻的花园里。最终,遇上一名交叉而过的宫女,一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入了阿合马的手中。
“好好办事,少不了大人的好处。”宫女压低声音道,话音未落人已经走的只剩下一个背影。
阿合马快速将信封塞入怀中,对着前面依旧带路的乌尤道:“皇后娘娘让我最近不要有所动作,她恐怕是有所察觉了。”
乌尤步子未停,淡淡的回道:“这点并没有什么,马上皇后就要过寿辰,七月二十已经很近了,待生日那天大人派人混入宾客内对云南王妃动一些手脚便好。以云南王的性子,若是在那日出了什么问题的话,皇后娘娘可是最大的嫌疑人。”
“的确是个好办法,如此一来便可以让云南王来吸引皇后的目光,从刚刚皇后娘娘同我说的话来分析,她应该十分忌惮云南王妃。所以,即使王妃出现什么问题,她也会怀疑是王妃自己设计的阴谋。”阿合马笑了起来,“乌尤,你果然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宫女,这个世界上恐怕你是最了解皇后娘娘的人吧!”
乌尤的步子缓了缓,“最了解皇后娘娘的人不是我。”说罢,便继续超前走去。
太子府之内,书房。
甘麻剌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真金沉着脸坐在上首望着他。
书房里的气氛已经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两人似乎在赌气一般的僵持着。
“咳……咳咳……”
一阵咳嗽打破了安静,甘麻剌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擦拭了下嘴角,“阿爸,你是储君,所以你不能够随性妄为,可我不用考虑那么多。”
“所以你就答应她借人给她,帮她烧了忽哥赤的别院?”真金眸色一冷,眼中射出的目光少有的凌厉逼人。
甘麻剌深吸一口气,只答了一个字:“是。”
“甘麻剌,你……”
“阿爸,我不能拒绝,也从来没想过拒绝。”甘麻剌说道,那像极真金的眼睛之中满是坚决。
“可若是这件事被可汗知晓了,我们该如何解释?”
“根本无需解释,可汗根本不会知道,五叔也不会让消息传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真金抬眼望着他,自己的儿子太像自己,连那一点心思都像极了自己。只是,他能够看清楚,能够隐藏,可甘麻剌却不行。
甘麻剌望着真金,并没有回答真金的话,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阿爸,最近朝堂上是不太稳定,阿合马只是表面奉承迎合额木格,他的心思怎样阿爸你不可能不清楚,现在你已经被盯上了,为何不先将这些事情解决掉呢!”
“你额木格不会听,她做皇后太久,久的已经看不清下面人的嘴脸如何了。何况,我现在留着阿合马还有用处,就让他再多活一些日子。”真金缓缓的说道,“我并不怪你带人出去,我只是想要让你想明白,做事情有时候并不是全力去帮就是对的。她的脾气我比你了解,太过于执拗。”
“阿爸……”
“你这次虽然是帮了她,可也差点就害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怎么了。”真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感觉,“甘麻剌,收回你的心思,她如今是你的长辈。”
“可我也将她当成我的姐姐。”甘麻剌一口咬定,“她只比我大三岁而已,我觉得作为长辈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她。”
“不知如何面对也要面对,更何况现在的云南王府同以往的云南王府已经不同了。”真金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对甘麻剌说,也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
甘麻剌没有再开口,他只是静静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真金虽然依旧坐的笔直,可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疲惫。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体已经不如以前,战场上的旧伤,加上祭祀的时候留下的余毒,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被蚕食。
他缓缓的摸上了自己的胸口,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呢?有时候他很不解为何父亲会那么的傻,明知道不可能仍旧会毫不犹豫的伸手保护,落下伤痛却只能是换回一句简单的谢谢。可他或许也明白,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连那一句道谢也听不见。
大都城内,一处偏僻的院落之内。
拓跋烟容来回走你动着,终于等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死士归来。她脸面上一喜,随机眼中又划过一缕失落。声音淡淡的问道:“送去了吗?”
“已经送去了。”死士沉声回答道。
拓跋烟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那你就退下休息吧!”
死士仰起头来,看着拓跋烟容,最终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公主殿下,属下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做。我们千辛万苦破解了洛书河图的秘密不是为了复国报仇吗?可是,您为什么要将这个秘密告诉给别人?”
拓跋烟容笑了起来,“我们根本报不了仇,即使秘密被我们破解开也一样没办法动作。你以为派人去找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即使找到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将东西送回来?招兵买马看起来简单,可我们稍微有点动作又有多少人能盯着?”
“那他就可信吗?”死士再问。
“不可信。”拓跋烟容沉声道,无论是话里还是心里都是这样一个答案。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可信,可我们又有什么选择呢?”
“属下,属下明白了。”黑衣死士低着头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落与不甘。
拓跋烟容挥了挥手,目光望向了很远的地方。她如今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她只能如此做。或许,她还有另外一条路,但她当初已经断绝再也没办法选择。一路走到黑,其实结局是一样的。
七月十五是盂兰盆节,也是俗称的鬼节。
蒙古人不过这个节日,可是汉人却是过的。
阿诺并不信奉任何鬼神,可自己这样的情况想不信奉都不行。这日清晨一早,浅荷便让人开始准备了。她要回大都一趟,夜里也会留宿琼芳阁。
连着热闹了几天,忽然间云南王府又清净了下来。
天气沉闷,云层堆积的厚厚的。阿诺闲着无聊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在看。看了一会儿,仍旧是觉得心烦气躁的。
“额吉,额吉,我不想回去。”忽然,一个声音从院子外传过来。
阿诺惊坐起来,望了一眼院子里不远处站着的阿纳日,“乐乐怎么了?”
“额吉……”乐乐飞快的跑了进来,一把将阿诺抱住。
紧跟她身后的乌兰为难又担忧的望着阿诺,“王妃,你可还好?”
阿诺扶住乐乐的肩膀,“这是做什么呢!什么不想回去?”
乌兰望着阿诺解释道:“王爷今早说要将郡主送回王府几天,说近几日这边不太平,别院里照顾到这边院子却不能分散再看着郡主那边。所以,现在回到王府住几天才算是安全的。”
“忽哥赤人呢?”阿诺拍了拍乐乐的后背,“额吉告诉你阿爸,让他不将你送回去,你就同乌兰姑姑一起住在额吉的院子里,这样就不用分散人手照顾你了。”
“真的吗?”乐乐眨着大眼睛,“那我是不是每天都能出去跑着玩?还能像前两天一样去旁边的大院子里玩吗?”
“旁边的大院子?”阿诺眉头一皱,望向乌兰。
乌兰也是一愣,目光凌厉的望了一眼身后跟过来的奶娘和服侍的丫鬟。
阿诺眉头皱了更紧,“你也不知道?”
“不知。”乌兰摇头,最终又对着奶娘问道,“你们还不快说。”
奶娘等人一吓忙跪了下来,“奴婢也不太清楚,前两天小郡主有段时间不在别院里,奴婢同其他人一起将别院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奶娘头低低的,“后来小郡主自己又回来了,奴婢问她去了哪里,她怎样都不肯说。”
乐乐似乎也发觉不好,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瞧着自己母亲的脸色。
阿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已经确定了有人将手伸入了别院之内。她轻轻拍了拍乐乐的脸颊,“乐乐,做错了事情必须要受罚,你阿爸心疼你并没有打你的板子,可你也不能说这次就躲了过去。如今,你阿爸决定将你送回王府几天,那你就回去住些日子,等过了这几天我再求你阿爸将你接回来。”
“额吉,你刚刚不是说让乐乐同你一起住在这边的吗?你说话不算数。”乐乐一着急眼泪便落了下来。
阿诺一阵心疼,她家的孩子从小都是娇生惯养的,乐乐可说比别王府的小王爷更要受宠。平日里很少见到她哭,今日恐怕自己也有些吓到了。
“王爷早上的脸色的确不好看……”乌兰缓缓的道,“奴婢想着这人王爷定然会给抓住的,只是就怕有一个就有两个,把郡主带出去又带回来分明是要让我们明白他们已经伸入到这里。不过,目前不对郡主下狠手应该也是顾虑着王爷的脾气和报复。真正的目的,还不清楚。”
“宫里面现在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可汗这样一病我发现南必反而安静了。察必皇后乱出招,如今却也在来到别院后消停了下来,连带朝堂上的阿合马都不那么与真金争锋相对。这样一看,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究竟是在等什么呢?”阿诺声音很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乐乐终于忍住了哭,小手不舍的又扯了扯阿诺的衣角,“额吉,我听说皇后娘娘过几天就会摆寿辰,那个时候阿爸会接我回来么?”
“是谁告诉你皇后娘娘要摆寿辰的?”阿诺轻声笑着问。
乐乐低着头,“是那个小三子告诉我的,他说他们院子里人都在为这事忙,让我跟着他不要乱跑,就到处瞅瞅看看就行。”
阿诺心里已经明白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在维持,“皇后娘娘寿辰小孩子不能参加,你阿爸恐怕会在寿辰后接你回来。小三子除了告诉你这些以外,还告诉你些什么了呢?”
乐乐想了想,“还说皇后娘娘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不过好在阿合马大人去过以后娘娘心情就好了起来。说阿合马大人果然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几句话就能将娘娘哄开心。”
“乌兰,你陪着乐乐回王府住,盯紧一点。”阿诺吩咐道,随后又望向了阿纳日,“这次进宫祝寿,阿纳日你陪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