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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第二百一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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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偷偷的望了真金一眼,虽然自家主子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可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却出卖了他心里的那一份愤怒。他慌忙低下头,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真金终于将目光从那一张行军图上收回来,望着黑衣人许久才缓缓的开了口,“你下去吧!继续注意崖山的动静,看看陆秀夫究竟什么时候才动作。”

黑衣人恭敬的叩首退下,只是心里却更是觉得这个任务十分困难。听自己家主子的意思是现在不行动,可正因为云南王妃病了,所以此时对方才有可能防备松懈。然而,自己家的主子却不动作,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如传言,只要是关系着那个女人,自家主子就一点都不愿冒险么?

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冰冷,真金一袭黑衣在这有些昏暗的密室内变得如同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是,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却一直未分开,青白的骨节在黑色的袖口衬托之下如同一块青玉,冰冷却坚硬。

许久,真金才皱起眉头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才算将自己放松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已经过了那么多天,可他们竟然对这件事一筹莫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望着那一张地图一会儿才动手拿起笔在图纸上标注了一些什么。

夜色已深,天空上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浓厚的云,天气也跟着冷了许多。

阿诺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在半夜的时候来找她,躲过所有人的耳目,为的只是想和她聊聊。

赵昺坐在小屋里的桌子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也是被他们强留在这里的吗?”

阿诺靠着床头坐着,望着这个八九岁的孩子。“你是被强留下的?”

赵昺眼里闪过一丝难过,“我想跟我娘一起投降,可是丞相说我娘那是叛国,我身为大宋的皇上绝对不能认那样的女人做母亲,更不能投降大元。”说到这里,他忽然抬起头望着阿诺,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我听说你是从大元被抓回来的,你在那里见过我娘吗?我娘她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阿诺终于知道这个孩子白天那种眼神的意思,更是明白了为何他大半夜的偷偷跑到这里来同她聊天。其实,这个孩子只是想要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那一双漆黑纯净的眼中,带着委屈,带着可怜,更带着期冀。“你母亲……”阿诺不知道如何说,赵昺如今表面上是这崖山最尊贵的人,其实他只不过是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手里一件好看的工具。

赵昺的眼睛一亮,“你见过我母亲吗?她是不是在大元生活的很好,在那里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也没有人打她,对不对?”

阿诺望着这个八九岁的孩子,连着几个字眼让她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可在这个孩子的面前,她该怎么说他母亲的下落?难道,她要告诉他,他母亲被这崖山上的某个人扔进了一个山洞,如今奄奄一息的在那昏暗潮湿且臭气熏天的洞里等死吗?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连带着屋外起风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灯烛昏暗的照出这一小块地方,只能隐约看清对方的脸。

赵昺说着说着便不再说了,自己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直到久的让人有一种他已经快要睡着的错觉时他忽然笑了。低沉的笑声似乎不是由他这一个孩子发出的似得,这种感觉让人听见笑声就会升起一种莫名的心疼。

“我听魏嬷嬷说我小时候见过你,是真的吗?”赵昺笑了一会儿终于再次开了口,眼里更是带着一些好奇。

阿诺原本便觉得赵昺总让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过来,赵昺同她说话一直都没有用“朕”这个字眼。按说,无论是怎样的一个落魄皇帝,“朕”这个自称应该也不会少的。可是如今,眼前的孩子却并没有用。

“我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那时候我娘应该也在吧!”赵昺缓缓的说道,目光却有些低垂,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身上的哀伤却怎样也无法隐藏。

阿诺心中一动,“我没见到你娘,我来之前还没听说过你娘到大都的消息。其实,我觉得这个消息是不是并不真实?”她小心的试探道,“你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丞相告诉我的。”赵昺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可是他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忽然间,脸上原本带着的哀伤也不见了,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我走了,如果……”他走了两部又顿住,扭过头来看着阿诺,“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我娘,你告诉她,让她放心我,我挺好的。”

阿诺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硬下了这个承诺。可是,即使再有机会见到,恐怕俞修容也听不见这句她捎带的话了。

赵昺走了以后,阿诺的心思再次活跃了起来。既然能有人偷偷的来到她屋子里,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偷偷的溜出去。

转眼过了三天,阿诺在这三天里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一切。因为按时吃药,她已经退了烧,风寒也已经痊愈,虽然有些疲惫无力却并不是一点事都做不了。

这几天,崖山上一片混乱,一个个似乎都变得很忙碌。她虽然被人看守,但却没有说完全限制了她的自由。

白日里她便坐在小院里,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可只要来人她便会接机问一下崖山上的情况。吃过饭,趁着天气好还会到处走走。然而,那两名守卫并不会让她走远,只能在她被困的附近走几步。

即使如此,她依旧了解了一些如今的形势。蒙古人的军队一路挺进,如今已经到了崖山附近,只要攻破了城池,崖山便会不保。

听得此消息,阿诺心中震撼的同时更为不解。她被抓来就是人质,可如今崖山上的人似乎将她给忘记了一般。事情反常必有妖,陆秀夫显然狡猾,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北边来的风彻底的将最后的一丝秋意也吹散了。连续数日,天穹压抑,一片沉云,似乎彰显着未来不久便要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夜间,寒风呼啸,吹的窗子哗啦啦啦直响。

“轰隆”一声巨响震颤天地,阿诺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本安静的崖山犹如一滴冰水滴入了热油一般炸裂开来,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所惊醒,士兵更是匆忙的爬起来拿起武器前去防御敌人的偷袭。

阿诺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如果崖山这个时候乱起来,那么就是她能逃走的最好时机。虽说一直未能有消息传来,可她却清楚的知道只要她能安全的逃出去,那么陆少昊等人就再也没有机会将她抓回来。

“哐当”一声响,木门被人粗鲁的踢开,陆少昊面带寒霜阴的犹如快要下雪的天空。那双冰冷的眼睛扫视了屋内一圈,最终落在了阿诺的身上,“已经准备好了?是想要逃吗?”

阿诺心中有些恼怒,果然是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陆少昊这样子看来是早有准备,此时这大半夜的跑过来肯定是要带她走的。

陆少昊见她不说话,如同利剑般的长眉不耐烦的挑起,“想逃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罢,立刻对着门外等候的人挥了挥手,“带走。”

门外走进两名看守的侍卫,毫不客气的压着阿诺就走。

屋外起了寒风,风声中夹杂着一丝冷冽的冬日味道。阿诺觉得全身都冷的发颤,可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她冷不冷。只要不冻死,那么她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一个活着的筹码。

一路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看那方向显然不是去崖山行宫正殿的地方。阿诺一句话不说,安静而顺从。她知道,这是最后的关头,如今要带她去的地方一定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远处又一次传来轰隆的巨响,整个崖山也开始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无数的火把汇聚成一条长龙在崖山上盘旋,快速的移动就像巨龙翻转。

走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终于前面的陆少昊停了下来。身后仍旧有着剧烈的轰响,可眼前却是一片汪洋大海。此时天黑沉沉的,海面也是一片漆黑,漆黑之中有着点点的火光,一艘艘战舰正停泊在海面上。

遥遥而来一艘小船,船上点燃了一盏红色的灯,所来的方向正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阿诺怎样都没想到陆少昊竟然会将她带到海上,只要上了船,那么汪洋大海之中她的确是逃无可逃。

崖山地处特殊,易守难攻,链接大海。如今,崖山不远的城镇已经被蒙古的铁骑踏破,忽哥赤一路来势汹汹的攻过来,每到一处均是放任手下烧杀抢掠,毁坏的城镇数不清,焚毁的村庄更是无数。如今,想要挽回败局只有海上一战,将那群在地面上嚣张的蒙古元军引到海上,一举灭之。

陆少昊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那一盏微弱的红灯一点点的靠近。他伸手一把将阿诺扯到身侧,双脚用力直接朝着港头落去。这个女人有大作用,他一定要随时将她放在身边才行。

崖山接连大海,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可即使如此,死守一个地方却并非能够守到最后。易守难攻只是一时,当敌人已经紧紧逼近,地形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那么必要了。

蒙元军一路烧杀抢掠,崖山大军从山上搬迁到了海面上。

大海寂静的只剩下潮声,黎明之前的天尽头泛起一道浅光。影影绰绰之间,战船一队队的排列在海面上。

阿诺从船舱的窗子朝外望去,天色阴沉的似乎不会再亮几分,原本该有的海上日出因为云层的厚重而被遮盖。看着远近数百艘战舰,阿诺心底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感觉。或许,对于未来的一战的结果有所担忧,她不知道在面对崖山所有兵力的时候,蒙元军是否依旧可以胜利。而她未来的命运,她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推测。

“大人要见你。”两名侍卫推开船舱的木门,目光只是淡淡的扫过阿诺。

阿诺抬起手,让这两名侍卫看清楚她手上所绑着的铁链。

侍卫之中走过来一人,拿出钥匙将她的铁链打开,手一拎已经将阿诺拉了起来,“快一些,莫要磨磨蹭蹭的。”

阿诺没有吭声,低着头走出了船舱。

在船舱内的时候并不觉得很冷,可刚出来便觉得这寒风冷的就像冰刀。她四处望了一圈,看着那在烈烈寒风之中招展的宋字大旗,心中徘徊着这面旗帜还可以继续飘扬在空中几日。

“哼,快走,大人还在等着。”

阿诺心底叹息,有时候就是这样,知道了结局似乎什么都能看的通透了。

刚踏入大厅,忽然间一个人快步朝她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阿诺,你还好吧!”

阿诺此时才回过神,愣愣的望着面前的文应允。嘴张了几下都没发出声音,似乎怕这是一场梦一眨眼就破碎了。自从被陆少昊抓来以后,她从来没见过一个同自己亲近的人。最开始的时候还能见到阿茹娜,可如今上了崖山以后阿茹娜也见不到了。现如今又被带到了船上,要见什么人只可能更加困难。

想到这里,她才豁然清醒,满脸的不可思议,“文应允,你怎么会在这里?”

文应允脸上露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然而只是一闪即逝,他还没回答阿诺的问题,陆少昊便走了过来。

一声淡淡的冷哼,似乎将周围刚刚温暖的气氛给完全冻结了起来,“他是我大宋的将领为何不能在这里?”

阿诺忽然间心中一痛,不敢置信的望着文应允,眼前的文应允同以往的文应允并没什么不同。可说,文应允原本是要离开这个乱世漩涡的,然而如今却又踏入进来。

文应允缓缓垂眸,先是上下打量了阿诺一番,立刻变了一个人似得开口道:“北元的舰队已经近了,我们一共一千多艘战舰,对方也毅是这个数目。所以,现在我们要擒贼先擒王,把她带出去,引忽哥赤来救。同时,放消息告诉真金,他想要救的人就在我们手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阿诺望着文应允,前后不过数息之间,可刚刚那个熟悉的朋友如今却变的让她陌生。她从心底不想相信这一切都是阴谋,可眼前却又让她不得不信。对,文应允不是这样的,其中一定有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这就是你必须要见她的理由?”陆少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而那一双冰冷的眼中却带着不信任。

文应允同他对视,简单的答了一个“是”。

船舱之内,一道寒光亮起,陆少昊不由分说的将腰间长剑拔出,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那剑锋便架在了文应允的脖颈间。他眯着狭长阴冷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文应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的那些话或许我爹会相信,可我却不会。”

文应允似乎并未在意脖颈间这把随时可要他性命的锋利长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般的笑容。他望着,陆少昊声音清淡的犹如在说一件恨普通的事情,“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给我看,想要警告你可以直接说。”

陆少昊脸色更阴沉的一分,那双冰冷的眼眸如同两把锋利的冰刃,他先是望过文应允又将目光落在了阿诺的身上,“告诉你们,这里是在海上,想要活命最好别耍花招。”他长剑一收,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若非他父亲再三吩咐不可对文应允动手,他实在是想要直接杀了他,以免他在这个紧要关头动什么手脚。

船舱里终于只剩下文应允同阿诺两人,文应允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如今的他就像夹杂在悬崖之间的一块浮石,只要微微动荡或许就能一落千丈。他想要帮阿诺逃出去,可作为一个汉人他却又不能错过这最好的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

文应允站在阿诺的面前,手缓缓的握成拳头又再一次松开,船舱内有着说不出的尴尬沉默。

“文应允,你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对吗?” 阿诺静静的望着他,望着文应允的那一双漆黑的眼睛。

文应允眼光躲闪开来,似乎若有所思一般的沉默了片刻,“不是,那些话都是真的。”

阿诺的心中就像忽然间被扎入一根刺一般,她的脸色忽然一变,“为什么?”她不解,不解为何文应允要这样做。如果说一开始她被抓是有阿茹娜做内应,可后来她却也知道仅凭阿茹娜根本不可能将消息传出去。而当见到文应允的时候,她才知道文应允应该就是那个传递消息的人。

文应允轻声一笑,“阿诺,你或许不明白,那是因为你从小就未曾将大宋当做你的国你的家。然而我却不是,我的叔父也不是。无论我们南宋究竟走到了哪一种地步,我们仍旧不想要放弃最后一拼的能力。”他脸上满是苦涩,似乎又带着一些无奈,“他们蒙古人侵略了我们的国土江山,将我们汉人看做奴隶,我们不可能不恨,也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文应允缓缓的抬起头,似乎在看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可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想要看着你去死。”最终他又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吗?”阿诺愣愣的望着那已经关上的船舱木门,心里说不出的震撼与纠结。文应允刚刚的表情,文应允那认真的言语,还有他眼中的懊恼同不甘心。一时间,阿诺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的。

她坐在船上,文应允的话就像在耳边回荡“蒙古人侵略了我们的国土江山,将我们汉人看做努力,我们不可能不恨,也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真的是这样吗?”阿诺喃喃自语,声音轻的似乎只在她的心底响起。原来,这是一场侵略,蒙古人从遥远的草原上侵略了汉人的大好河山。一切并非是如同她所想的那样是同一个国家的内部矛盾,这一切原来是侵略,犹如在后世的日本侵略战争一样。

蒙古人从大草原走到了他们的视线里,一点点的侵占了他们的土地,掳掠了他们的人民作为奴隶一般的生存。

阿诺望着自己的手,心里似乎有着痛,又挣扎着不敢去相信。她虽然知道的历史不多,可她却是知道唐宋元明清这几个朝代的。可如今,听了文应允的话她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她被欺骗了。

船舱里静悄悄的,只有那海浪拍打船边的声音,船舱很是平稳,根本感觉不到巨大的沉浮震动。

阿诺心里一团乱,头脑更是变得昏沉。如果这一切都是欺骗,她的常识并非是真实,那么今后的一切又会发生什么?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声音将她整个人从一团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

阿诺忙快速的打开了船舱的木窗,朝着外面望去更是觉得心里震撼的难以言喻。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数千艘战舰已经列成了两队,泾渭分明的地方没有任何一艘战舰会进入。一边是挂着宋字的南宋舰队,一边则是挂着蒙古大元朝的国旗。

天色已经明了很多,大海一片寂静,天空中厚厚的云层如同即将来临的死战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战舰整齐的排列着,这样多的战舰在如此浩瀚的大海上却依旧不显得拥挤。

又是一声巨响,由南宋领头的一艘战舰射出的大炮。炮弹划过一个弧度落入海中,中间的海面立刻被炸出一个银亮的水花。

元军战舰队中一艘缓缓的超前开了一段距离,可仍旧保持着宋舰的射程以外。一个士兵手握着两面旗子来回的变换着,似乎是领头人想要传什么消息。

阿诺望着,又将目光放在了宋战舰之上。

宋战舰并不弱,上面的士兵一个个整装待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的,每一个人的眼中又都是严肃的。这是一场战役,是一场随时能够夺走人生命的战役。

阿诺的心里有种害怕,似乎害怕面对这一切。

两方达成了共识,各自放下一条小船朝着中间划去。这是在站前交涉,可每一步似乎都是在推动着另一个巨大的齿轮走动。

遥遥望去,她看见了一袭红衣,看见了那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她心中激动着,期待着却又带着一丝纠结,这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难以逃避的陷阱。忽哥赤来了,可她却害怕了。

海面一望无际,让每个人都有一种浩瀚的感觉。宋军的战舰一个个严阵待发,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视死如归的意志。这是最后的一场战役,不是生便是死。汉人最后的一次对战,对汉人的统治权最后的维护。这一场战斗无可避免,唯一能做的只有迎头而上。

船舱之内,阿诺紧紧的盯着那两艘最中间的小船,这一次是她被抓来以后的第一次交涉。她不知道陆秀夫他们究竟想要换来什么,可受制于人她根本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去顺从。

忽然船舱门被人推开,两名侍卫走进来将她压了出去。

海风之中带着一丝潮湿冰冷,吹在人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刺骨。耳畔是风中旗子猎猎作响的声音,气氛之中似乎都带上了一股萧杀之气。

这是战场,可却又同以往阿诺所经历的战场不同。

阿诺被两名侍卫押到了船头,一道视线似乎立刻就凝在了她的身上。阿诺身体一振,心中说不出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小船之上,忽哥赤的双目再也没有办法移开,他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砸的粉碎。可心中有着这一股怒气却并不能在这个时候发出,他强制着自己收回目光,声音里带着一分咬牙切齿的狠劲,“说条件。”

陆少昊眼里似乎有一股阴沉沉的风,冰冷却又带着压抑的肆虐。他一直按着自己腰间的佩剑,强力压制着自己不要拔出剑来。“退兵,且三十年之内决不能再犯我大宋河山。”

忽哥赤双眼微微眯起,浅褐色的眼睛却深邃的让人看不清。他望了阿诺一眼,“好,只要你把人完好无缺的送回来,我们大元便即刻退兵。”

陆少昊望着忽哥赤,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手中长剑顷刻间已经拔出。

“轰”

一声巨响,数十只战舰犹如得到了命令一般同时朝着大元战舰发炮。

天地顿时变色,风中弥漫起硝烟味道,战果然无法避免。

正在此时,阿诺只觉得两名侍卫似乎早已经在等这个暗号,手中长剑拔出直接朝着阿诺砍过来。

忽哥赤浅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猩红的杀意,眼前的冰冷长剑又已经刺到面前。手里的弯刀如同一弯最美的弯月,在这一个灰沉沉的天中绽放寒光。

“叮”的一声,长剑与弯刀相撞,两人一触即分。

忽哥赤双目通红,他一瞬间发了狂,刚刚他亲眼所见那两名侍卫对阿诺动手,一股怒气直冲云霄,“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忽哥赤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陆少昊,用尽全力一刀砍了过去。他看见了,他看见那侍卫举起的刀,他看见阿诺落入了大海。此时,他只有一个信念,他要他们都死,全部都死。

“杀……”

这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沉重的天空似乎更朝下压了一分,战舰全部动了起来,双方的大炮犹如最绚丽的烟花。

轰鸣的炮声,耳边的喊杀声。这一片静海似乎在这一刻咆哮起来,一切都变了,一切也都开始了。

海水苦涩的味道涌入她的口腔,她紧紧的闭上了嘴。

波光粼粼间看见的是一艘战舰的模糊影子,她在下沉,一点点的朝着黑暗的海底沉去。那波光之中,船沿越来越远,苍穹越来越高。一丝红色如同滴入了笔洗的朱砂,一抹亮丽怎么也掩盖不住。

那是,她的血吗?

双眼又酸涩又疼,可如今阿诺却不想要闭上眼睛。她想看着,一直看着,留下死前最后的一片风景。这一次似乎是真的要死了,因为没有人能来救她。

忽然,那船沿上闪出一个人来,人影模糊昏暗让她看不清楚究竟是谁。只是知道,这人影一个翻身便落入水中,在这一片冰冷的海水里犹如一条游龙,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朝着她靠近过来。

是来救她的吗?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谁回来救她?阿诺缓缓的勾起了嘴角,可是无论是谁来救她或许也证明不想让她现在就死了吧!她记得落水之前文应允远远射过来的那一颗石子,正因为那一颗石子她才会偏身落入水中。

碧蓝海中,蓝衣似乎快要融入到海水里一般。

文应允漆黑的长发在水中散开,身体灵活转动游了过来。他一把捞住阿诺,快速的浮出水面朝着大船边的一个小舟游去。

阿诺觉得自己没那么多的力气反抗,肩膀沉的就像灌了满满的铅。那一刀偏了一偏,错开了一刀毙命的脖颈砍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是,落入海中一样是死,被杀和淹死其实没什么区别。

终于露出了水面,文应允脸色发白,“阿诺,你坚持住,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要坚持着,一定要坚持。”

“我还死不了,只是若一直这样流血的话恐怕也不会一直活下去。”

文应允将阿诺拖上小舟,脸上似乎松了一口气,可那双眼里情绪复杂。他撕开了自己的衣袍,快速的给阿诺绑上了伤口。“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你别怪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他抬起头,伸手拉了拉那船边的绳梯。“若是这次盛了,那我们就能在崖山立足。”

“蒙古人同汉人,真的不同吗?”阿诺喃喃的道,那双平日亮如星辰的眼眸变得有些空洞。“忽哥赤他对我很好,真的。”

“阿诺,或许因为你从小生活在蒙古人的身边,可即使如此难道你就没有看到蒙古人如何看待汉人的吗?我们在他们眼中,猪狗不如,一头羊都比我们有价值。或许忽哥赤是在意你,但蒙古人却并不在意汉人。”

“文应允,你能放了我吗?放了我,你已经让忽哥赤失去了冷静,若是我再不出现他会疯掉的。”

“轰”

一声巨响,炮弹落在不远处的海水里,掀起的水浪兜头盖脸的落下来。

阿诺咬着牙,用一只手臂支撑着坐起来。

恰在这时,忽然间一队战舰由他们身后的海上行驶过来。这只舰队虽然并不算多,可却能让人觉得这只舰队似乎已经成为了这场战役的转折点。突然出现,已经打乱了大宋的所有计划。

他们的位置是一个白鹤亮翅的形状,中间的位置最为薄弱。所有的战舰均是呈现一种合围之势,想要将忽哥赤所有人一起包围起来歼灭。然而,正是这样,中间的船却并不多。这里正是最好的突破点,也是最有利的一个位置。

第一艘船已经有小舟放下来,一袭黑衣犹若黑色的蛟龙般腾空而起飞到小舟之上,那个身影她无比的熟悉。

他是来救她的吗?

文应允脸色一变,眸中的光锋利如同一把利刃。“真是没想到,真金竟然在这里,这是天意吗?”

“这个世上没有天意。”阿诺声音冰冷,可心里却是充满了期待。只要忽哥赤知道她没有死,只要真金的船队采取最强的攻击,那么被包围起来的忽哥赤便会有冲出来的机会。

这是一场战争,是一场最为残酷的战争。

若是之前她还有所犹豫,那么如今她最为明白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进行,有条不紊的一步步将这崖山最后的希望扑灭,一步步紧逼,一步步踏碎汉人最后的一丝骄傲。

可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

“的确,没有天意。”文应允一手捞起阿诺,眼中却多了一分坚定。他的功夫十分不错,带着阿诺顺着绳梯直接朝船上飞去。

刚落上船沿,世界似乎又一次变换了。

到处都是硝烟,着火的战船,飞舞的火箭,拼杀的士兵。

中间的海面一片片的死尸,巨大的战舰缓缓的下沉。鲜血染红了海面,又被浮尸掩盖起来。厮杀声弥漫整个空间,风中都带着浓重的腥味。

一声长啸从战场中央响起,犹如振奋人心的战鼓,被宋舰队缓缓包围的元舰队上高低起伏的回应着啸声。

阿诺豁然转身,可她却被文应允直接扣住肩膀控制着,一把亮晃晃的长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剑刃贴着她的皮肤,这种冷比风吹在她身上的寒风还要冷,比那刚刚的海水还要冰。“你终于对我出手了。”阿诺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有无奈也似乎有谅解,更多的或许只是一种说不出的欣慰。

“抱歉。”文应允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我们没有退路了,所以我们不能输。”

“没关系,这原本就该是你做的。虽然我不了解你为何一直忠心于这个已经落败的朝廷,可我却了解或许这就是你从小到大的自愿吧!”

阿诺望了一眼这已经凌乱不堪的战场,这样的场面让她心底震撼,可她却又有种这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的感觉。

她不了解文应允心中所追求的是什么,更没办法理解为何她却有这样一种旁观者的心理,可她却明白或许她不曾将这里看做是她的家,所以才会如此的冷漠吧!

天变得更加阴沉,风变得更冷。

“真金,立刻退兵,否则我就杀了她。”文应允朗声道,手里的剑贴的阿诺更紧。

阿诺望着真金,嘴角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文应允,南宋总是要灭亡的,这是历史,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改变不了,历史是改变不了的,大元的侵略是历史的一部分,而他们只是顺应历史的齿轮。变不了的,即使再如何欺骗也变不了结局。

轰隆隆的炮弹声,惨烈的厮杀声,还有文应允那清冷的话语声。

小船上真金并没有立刻就答应文应允的条件,他的船划的很快,在这片已经开始动荡的海面上犹如一头灵活的海豚,只是一会儿便到了文应允他们所在的船下。

船上的士兵发现了他的存在,速度极快的集合在一起,无数的弓箭对准了真金,只要一声令下便会箭矢如雨的泼下去。

真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那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望着阿诺一动不动。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犹如暴风雨来前一般让人觉得气闷。

文应允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锋利的剑刃顷刻间便划破了阿诺的脖子。

“你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真金目光深邃,所有人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一袭黑衣,迎着海风被吹起,犹如一直迎风飞起的鹰。

文应允似乎没想到真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交换人质,他有些不太相信,怀疑的表情显露在他那俊朗的脸上。

真金缓缓的抬起手,原本正在进宫的元战舰忽然停止了开炮。风中的硝烟在这一刻停止,似乎他们另一边的对决已经与他们无关一般。

文应允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可随后便恢复了平静。然而,他还未开口忽然便听见一声命令传出。

“放箭。”

箭矢如雨般,真金瞬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长剑挥舞,密不透风的剑光将那如雨般的箭矢格挡在外。他纵然跳起,身影一展犹如巨大的黑鹰般朝着战舰飞来。

此时文应允才反应过来,顺着声音望去正见陆秀夫带着赵昺不知何时船舱内走出来,正站在那里。

命令是陆秀夫下的,那一双眼里犹如两团疯狂的火焰一般燃烧着。他死死的拉着身边的赵昺,目光犀利的望过阿诺。

阿诺此时才算是反应过来,如今忽哥赤已经中了圈套失去了理智,而真金也同样是孤身陷入险境。

因为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停手,停下来,快停下来。”阿诺大声嘶喊,这一切不能这样,真金不能死,真金若死了忽哥赤也一定很难突出包围。

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陆秀夫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只要真金一死,那么大元一定会元气大伤。

“放箭,射死他。”疯狂的命令由疯狂的人下达,箭矢更加密集,真金身影悬在半空若是一个借力不好便会直接被射程刺猬,万箭穿心而死是那么的残酷。

然而真金根本不在意一般,身影一轻便直接落在了船上。他站在船沿边,抬起剑便杀了几名宋兵。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如同血凝结成的冰,冷却又深邃。“放了阿诺,我可以做你们的人质。”

陆秀夫显然没想到真金竟然会如此,此时若是抓住真金是比射死他更有力。陆秀夫只是想了一下便抬起手让弓箭手停止攻击,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敬意,“真是没想到,大元太子竟然如此有胆识。”

真金目光清冷,手中的剑随意拎着,“先放了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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