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有的人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也有人说,命运是早就安排好的。
曾经,我也不相信命运,总认为,命运的决定者就是自己。你逃不脱命运,是因为你不够努力。现在,打开手掌,发现它只有光秃秃的几条纹线。
从小,我就是一个胖子,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每次妈妈说我需要补身体的时候,爸爸总会给我一个“透心凉,心受伤”。“就这还补啊?这从小到大就没瘦过!小时她大姑挑着她和石头回家,每次石头那边都要多垫几块石头。再补,可就连门都进不来了!”
是的,在我六年级的时候,我就已经到达了一些人永远也到达不了的一个数字,120斤。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候是冬天,我还催眠自己冬天穿的多,占的重量也多。
2008年的夏末秋初,我小学毕业了。我的初中,在镇上的一个质量不上不下的学校。我第一天去到那里,就只见学校满满的都是杂草。晚上,毫不意外的,我梦见我在学校割草。整个校园,满满的,怎么割都不见少。然后。我被吓醒了!
分班的时候,我在二班。发现班上六十多个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各占一半。很幸运,我和欧阳坐在一起。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女人,既可爱又可恨的女人。有现在女强人的气息,也有小女人的气息。报到那天,一切都很混乱。学生很吵,家长很吵,老师也手忙脚乱。填表的好不容易抢到了表,发现没笔,然后又展开抢笔大战,抢到笔后,表格又不翼而飞。
那位女老师,拍了拍讲台说:“请各位家长出去一下,各位同学各自找到座位坐下并安静下来,每个人写一份自我介绍,要交。”等家长都出去了,同学们坐下来了安静的苦写自我介绍,她才开始按坐位顺序收钱开票据。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个老师,是不同的吧?!
开学的第二天,我才知道,那位女老师,姓了一个听起来很有文化的姓,傅,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过这个姓。之后,她用红榜告诉了我,她确实很有文化,是学校少数年轻的特级教师。她打断以前的成绩排位法,用高矮顺序法排坐位。以此,我得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闺密。她叫欧阳,是我认为的从小到大见过的唯一一个不在意我胖的人,她个子偏高,快一米六了,比我高几厘米,体型偏瘦。我们五年级的时候就在同一个班,因我可悲的自卑感和她可悲的被高冷,我们在那一年里愣是没有擦出任何的火花,连话都很少说。
很荣幸,同班的同学住在相邻的两间宿舍,六楼。而我和欧阳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寝室的相邻的床位。好吧!原来我是分在上铺,因为怕半夜压破床板掉下来,和室友换了床铺。在她们或嘲笑,或讽刺,或蔑视的目光
中,我从上铺搬到了下铺。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走廊上昏黄的灯光会照射一点点进来,然后,室友们就开始了各种想家,也开始了各种哭泣。我无语的在床上烙饼,无意间踢到了欧阳,得到了她不轻不重的回敬,然后我们就打开了话匣子。“你想家吗?欧阳?”“不想,家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也是唉,好像自从离开家,我就没想过家了。”“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人,想家干什么?而且,想家有什么用?”“好像是哦!我爸妈都不在家,从小就少见我爸,而且,我妈总是看我各种不顺眼。”“谁家不是啊!”我不是个恋家的孩子,我一直以为我要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想的更多,所以没有过想家想的哭泣的经历。欧阳也是这样,她冷静,沉默,理智。我和她说:“欧阳,我昨晚梦见我一个人在割草。”“割草?割什么草?”“割学校的草,好多好多,我一个人感觉总也割不完。割的满头大汗,但草一点儿不见少。”“希望你不是个乌鸦嘴。那么多草,都让我们割得累死。”她给了我一个白眼。“睡吧!她们都哭累了,睡着了。就算割草,也不可能你一个人割,赶紧睡觉,梦到你看着上一级的人割草吧!”“嗯!”傅老师是教我们班英语的,这对于我和欧阳来说,是个噩耗。我们是从五年级才开始接触英语的,那时候的那个英语老师,虽然很凶,大家却并不怕她。上她的课,大家都是爱听不听的,大部分人都是听不懂的。当知道听写的单词是由一个个字母组合的,是需要背诵它的字母顺序的,我感觉这是老天在玩我。
让我连一篇小学古诗都背不出的人背单词,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当那个老师在讲台上念单词时,大家都是在课桌底下打开书来抄的。而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差不多就让我们过关,一年下来,还是没背会一个单词。
因此,得知班主任是英语老师,这是初中给我的一个重大打击,也是我一生中英语的一个巅峰。还好,傅老师并没有难为我们,给我们从26个字母开始讲起。
和小学相比,初中是教学楼高了两层,老师多了几十个,同学的胆子大了一圈,领导的脸板的更加严肃,重要的是,学科多了几门。
学校的大部分同学都是住校的,不住校的在我们眼里都是有钱人,镇上的房租并不便宜。大多数学生还是从镇里各个犄角疙瘩的村里出来的,离家远的父母基本上都离乡外出,家里堂兄弟姐妹也不少。家里也没那么多精力来管我们这些正是最叛逆时期的孩子,就干脆把我们托付给学校,每礼拜回家一趟见一面给点生活费也就足够了。
或许,这就是我一直觉得初中圈子很小的缘由吧!小时候的玩伴,小学的同学基本都在,可以这样说,镇上近龄的人几乎都在。一年一个班的同学,同学介绍同学,三年下来,同届的学生基本上就都认识了。毕竟,一届也就才三四百个学生而已。
周五,是有节特殊的课的,名为班会课。开始很好奇,以为会有电视剧里一样的聚会,可以放开吃,放开喝,放开玩。傅老师生动形象的告诉了我,班会课到底是什么。班会
课就是各科老师前来布置周末作业,分发试卷,下达学校通知,强调学校规则的课!
在开学第一个礼拜五的班会课上,傅老师说:“大家记得周日下午返校的时候,每人带一把镰刀来,下礼拜我们要劳动。记得啊!”然后,重复问我们三遍,“返校时要带什么?”“镰刀!”“要带什么?”“镰刀!!”“带什么?”“镰刀!!!”在八年前,我们的傅老师就懂得了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的规则。
老师宣布下课之后到挤上公交车之前,欧阳一直用愤怒的眼神瞪我,“你个乌鸦嘴!!”。如果,她的眼神可以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话,我想我此刻一定被灭成了一堆肉泥。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
我捧着一颗受伤的心回到家,迎接我初中时代的第一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