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第一三四回(1 / 1)
身为下任火影,所受的关注程度略高,所以在村子里跟S级叛忍见面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在敌人地盘上进行的地下党接头。
我之前特地分了不少的影分`身,分散到四面八方去做村子的基础设施调研,以期在上任之初就能够提出有建设性的提案,来巩固地位。因此,哪怕是晚上,也能看到几个我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情。
这也方便了我偷偷跑回家去给多年未归的哥哥开个小灶做顿吃的。
对,你没看错,我带着他回家了。
#果然人越大胆越大#
明亮的满月下,一掌高的初代目和二代目正在我家院子里常开不败的樱花树下对练,伴随着飘飘扬扬的樱花瓣,他们的招式也是难得的充满了美感。
只不过因为是以纸为媒介的暂时显形,所以他们时不时的就会被风吹起来仿佛要飘走,然后被猫咪老师一爪子扑下来,扁掉,过一会儿才会缓缓撑起来。这让两人无奈的沾染了不少碎花在头上。
看到我带着鼬回来,正从自己大哥的一头杂毛间往外扯花蕊的二代目愣了愣,继而眯起眼睛,“叛忍?”
看他有再度大发牢骚的迹象,我赶紧开口,“他是我哥,是村子的卧底。”
二代目最近可是很有向啰嗦老太婆方向转变的趋势,一旦开了头不说到天亮是绝不会停的啊……望天。
见我紧张成这样,鼬挑了挑眉,“这两位,莫非是……”
“啊哈哈哈,看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灭了宇智波全族的小子啊!”初代目突然开口,抱着后脑哈哈大笑,“你很果断嘛,比之当初的斑更加果决。即使当初斑为了弟弟的死而恨上自己的族人,他也不过是与宇智波断了关系而已。居然对自己朝夕相处的族人都能下得去手,看来你是一个真正的‘忍者’啊。”
“……喂!大哥你又乱说什么!”二代目忌惮的看了我一眼,生怕我再扔个妖火给他们。他倒不是怕死,只不过身为灵魂状态,什么攻击力都没有,但所受伤害值却不能减免什么的,实在是太憋屈了。
特别是,这伤害值还是被一句话招来的。
我背后已经升腾起了浓郁的黑云,就在我要考虑是不是把初代目从我的本命CP列表中划掉的时候,他居然立刻就低沉了下去,蹲在角落画着圈圈,身后的黑云甚至比我的更加浓郁。
“啊,原来现如今连夸奖也不时兴了吗?我已经被时代的潮流给抛在后面了吗……”
“……你又低沉个毛线啊喂!”(╯‵□′)╯︵┻━┻
“我是说真的,”他突然扔掉手中的小木棍,表情严肃,“当初我建村的时候,就是想让木叶成为孩子们平安成长的乐园。那时候,为了村子的和平,我什么都可以做到,所有阻碍村子和平的人或事物,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排除。现在的你,就像当初的我,为了村子的和平,哪怕是至亲,也可以刀剑相向。”
鼬僵在了那里。
我愣了愣,继而摇头苦笑,“初代目,你可真会揭人伤疤。”
他摇头,“不是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甚至,连你我也不会留下。我不会容许一丝威胁存在。”
我看着他,问道,“我就问一句,您说您建立村子的初衷是为了给孩子们,给忍者们一个稳定和平的成长环境,所以为了村子的和平,您什么都可以做到。可如果为了维护村子的和平,需要搭上孩子们的性命呢?您说过,宇智波的孩子也是孩子,长大了的他们可能成为威胁。那么您决定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的时候,不是与您最初的论调相反吗?当您的决定与您的初衷相悖时,您还会动手吗?”
“我刚刚说过了,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说着,他突然僵住,许久,他才扶额长叹,“果然……又是这样。”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摇摇头,继而一撩袍子,蹲坐在地上,托着腮说道:“当年斑临死前也曾这样说过,他说过我这种态度迟早有一天会让村子产生黑暗,无法消除的黑暗。当年的我还很不相信,自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好一切。可是最近这几日,眼见着当初蓬勃的木叶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眼见着当初盛极的两族凋零至此,我不得不反省了。”
他看了看旁边的二代目,拍拍地让他也坐下,见他很听话的坐下之后,初代目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事情不可能是绝对的利与弊,人心也不会是简单的好与坏,此时并肩的伙伴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刀剑相向,而此刻的敌人或许下次见面就会成为自己的同盟。做人果然不能太过绝对,不能太过自信啊。”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已经蹲在一边的我,歪着脑袋,“说起来,当年的我就是,对于自己的判断实在太过自信,这也造成了专`制。为了辖制火影的权力,我们才试着设立顾问团来平衡火影的权力,却没想到,这样也不行。两方意见统一时还好,一旦不同意,斗起来也是一场不见硝烟的腥风血雨啊。”
我挑眉,“两方自然不好平衡,您不是知道只有三角才是最稳定的吗,再设立一个部门不就好了?三权分立,相互制衡,力量均分,利益相悖。如此,任意的两方都不会轻易联合,这不就好了?”
他轻笑一声,“这我自然知道,只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第三方从哪里来,做什么,权力多大,这都是需要小心思考认真衡量的问题,你有自信能做到吗?”
我摇摇头,“我不能打包票自己一定能做到什么,但我会尽我的努力去做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只有一条路,我还年轻,我可以一点一点的去尝试,去改革,慢慢的改进不合理的地方,只要他们都配合。”
“呵,年轻人很有冲劲嘛!”初代目赞赏地抬手,想要拍拍我的肩膀,无奈体型的差距实在太大,他尴尬的把手收回去,转为挠着后脑勺,哈哈大笑,“你放心去做就好了,我们两个老家伙虽然早就死了,但也不会作壁上观,放任小辈栽跟头不管的。呐扉间~”
二代目迷了眯眼睛,“啧”一声,然后不耐的开口,“啊。”
我笑着伸手戳了戳这个抱着胸十分嘴硬的白毛,戳的他一个趔趄,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二代目大人,虽然我理解您傲娇的本性,不肯多说这些话。但有时候该说的话也不能省啊,不然谁会理解你啊,啊?”
“啰嗦!”
“得,我不说了,做饭去咯~”我拍拍手,拉着一旁若有所思的鼬就上了回廊,不再管原地怒火中烧的二代目和笑呵呵的初代目。
沉默着吃完饭,鼬就挪啊挪的蹭回了自己原先的房间,步伐间有些犹豫。
说起来,他已经将近四年没有回来了,也难怪会有近乡情怯的表现。
当年我曾经在异世流浪了五年,过了五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没有无线自己还变成了有线的苦逼生活,再之后又长途跋涉做了个护送的任务,离家更久。第一次真切的呼吸到家里的空气时,我甚至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看到家里未曾改变的摆设与装饰,依然明亮而温暖的灯光,还有灯光下熟悉的笑脸,那时候,真恨不得就这样站在那里,一直一直的看下去,再也不要移开双眼。
可惜的是精神和身体上的疲惫让我直接就睡了过去,还一睡就是三天_(:зゝ∠)_
果然,他也只是动情的挨个摸了遍自己的东西,然后动作就开始慢了下来。我刚帮他从壁橱里掏出被子来铺好,他就一咕噜滚进了软绵绵的铺盖里,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直接闭上双眼睡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考虑下被子的感受好嘛!
扶着他脑袋把护额摘下来,然后把该脱的脱掉,好让他睡得舒服些。抬手帮他盖好被子之后,我才长叹了口气。
他……果真是累了啊……
托腮半晌,见他短时间内没有要醒的迹象,我才开始打量他的房间。
说实话,从十一岁那年大变之后,我就几乎没怎么进过自己卧房以外的房间,甚至连回家的次数都很少。所有的卫生工作也都是大致处理一下,看得过去就好。再之后就全权丢给了新来的式神甲乙丙,自己再没动过手。
他们也确实很厉害,打扫完了之后东西还能保持原样,让我不禁怀疑他们都有强迫症。_(:зゝ∠)_
现在,看着这个略微昏暗的房间,我几乎有些失真的感觉。这里……我也好几年都没进来了啊……
起身慢慢走过橱柜,看过书桌,却猛然间在他的床脚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幻术陷阱。
……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居然还要下幻术?!
果然是我太懒了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过吗?
很轻易的就解开了这个幻术,掀开那一小块经过特殊处理的榻榻米,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我小心的把它用风吹干净,然后轻轻的打开盒盖。
盒子最上层,是几个卷轴。看样子是有关瞳术运用的,随手打开来,还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字迹由稚嫩到成熟,很明显是鼬的。这些都是他不知总结了多少经验才积累下来的成果。
放下卷轴,再往下是一些小东西,有崩裂的苦无,雕刻的木鹰,半成品的铃铛……还有一个更小的盒子。
说是盒子,打开来却是一个相框。
照片上面是很多年前的场景:灿烂的樱花树下绿草茵茵,上面并排躺着一大四小,美琴麻麻微笑着抱着一床毛毯,跪坐在旁边正准备给几个熟睡的家伙盖好。
我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了,只记得那时阳光正好,风味微醺,鸟儿清唱,我左搂右抱的躺在那里给佐助和鸣人讲着什么,最后,连老爹和鼬也兴致勃勃的躺了下来,一边从繁花正盛的树缝间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边时不时地补上两句。
直到最后,几个人都在那个格外温暖的天气里睡着了。不知何时,又是谁帮我们拍下了这张照片,将那一刻的美好定格了下来。
想起来,那时的我们竟是如此的幸福。
如今,院子里的樱花树仍旧开的灿烂,甚至因为我结界的原因可以常开不败,可是,当年树下的人,如今却已经离的离,散的散。
果真,世事无常。
这张照片仿佛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无论是把持不住高冷嘴角抽搐的老爹,还是越生气表情就越温柔的麻麻,他们都如此鲜活的存在于我的记忆当中。
我有时不禁会想,若是当时没有烧掉他们的尸身,留下一点细胞的话,是不是他们也可以被转生,以另一种方式留在我身边呢?
可是,看到如今被拘于院中无法离去,不断遭受着猫咪老师蹂'躏的两位火影大人,我又会想,他们,果然还是应该去开始新的人生。
哪怕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带领着族里那群嘴硬心软的家伙们开荒,也比在这里看着这个残局,回想黑暗的过去要好得多。
既然他们已经离开,就不要让他们走的不安心。打扰已逝之人的安眠这种行为,根本不能原谅。
想着想着,我有些入神,不知何时,泪水已经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顺着相框的玻璃缓缓滑下,模糊了相中人的面孔。
……活着的人,总归是要比死掉的人承受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