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生最爱是钓鱼（1 / 1）

（父亲篇）

第一章一生最爱是钓鱼

第一节我回不来了

２０１４年１０月１８日夜里１２点一刻，呼啸的救护车拉着我走向了人生的最后一站，大大的氧气罩扣在嘴边，还是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倒气，才觉得心不会停下来，匆匆地被抬上车，没来得及在看一眼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我想是回不来了，没有力气回头再看一眼，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其实，晚饭只喝一点米汤，肚子里边涨呼呼的难受，不是疼，是涨着的痛，吃一片吗啡没见好，可能是吗啡的作用，有点神情恍惚，我尽量忍着，不想惊动老伴和孩子们，想要是熬到天亮再说，可是一阵晕眩，喘不过来气，开始倒气了，半天回不过来一口气，憋得难受。老伴赶紧找来孩子们，也叫来了救护车，也把送我去了人生的终点。

这里是临终关怀医院吧，躺在这里的人都是病入膏肓的，点着吊瓶**着的，打着氧气抢救着，瘦骨嶙峋地咳嗽着的，病房没有床位，在走廊进门口的地方那个安了个床，医生开始各种检查量体温、抽血、化验尿等，后来插上针头开始打吊瓶，消炎的、补养的、补水的，各种瓶子换着吊着。

像个木偶被各种药水灌着，不觉得饿了，可能点滴到葡萄糖，迷糊地睡着了，好像还没睡着，恍惚着回到了老家，看到门口坐着的奶奶，她笑着招呼我，手里在编着柳条筐，粗糙的手很大很多茧子。

第二节想起奶奶的小鱼干

奶奶是大清朝的人，没有自己名字的于黄氏，身材矮小却长了双大脚，因为是孤儿，没有人逼着裹小脚，所以没有同龄人的三寸金莲，小时候给地主家当佣人，找了个膀大腰圆的雇农嫁了，后来跑了关东，先来到了吉林扶余县，后来为了找着抓了壮丁的爷爷去了黑龙江，可是爷爷还是没能跑回家来，孀居的奶奶带着父亲和两个姑姑，靠着给地主家当长工把他们养大，老人年轻时就善良能干能吃苦、干活干净利索，地主家的女儿还拜了她做干妈。

刚解放时批斗地主大会，让她上台发言，她躲起来好几天不敢出门。老人家非常喜欢孩子，因为是三代单传，更是对孙子加倍爱惜，小的时候奶奶给留的老毛辫子，给做的大袍，好吃的都给孙子留着。在奶奶的疼爱下长大的我，想起来是多么幸福。

奶奶编的柳条筐最好看也最结实，每年的都会编很多箩筐送人，善良的奶奶帮邻居家的孩子洗脓疮，那个孩子的妈妈都不去干嫌脏，她就不厌其烦地给人洗给人檫药。

最爱吃奶奶用鱼篓盾回来的小鱼，那种篓子设计的很巧妙，放进鱼饵，与进来吃就出不去了，奶奶把小鱼晒干，煎鱼干很酥脆的，很香的。

第三节发现得病的时候是夏天

想到奶奶的小鱼干，清醒了不少，有点想吃东西，张开眼睛看到女儿拿着的大概是小米粥吧，什么也吃不下了，想吃看到就反胃，恶心的要命，这是啥病啊？！摇摇手让她拿走了，吃不下啊！

２０１４年的七月中旬时，每天还骑着摩托钓鱼的，那时我觉得最近有点浑身无力，吃不下去饭、没胃口，自己吃点阿莫西林和小绿片（一种感冒药），几天还不见好，这时的老伴走不了路，不能走多路，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远，想着过几天就好了，从来都没得过什么病，平时感冒都不得，有时不舒服就吃点阿莫西林就过去了，没当回事，这样挺着过了近一个月，老伴说你咋见瘦呢，量一下体重尽然瘦了十多斤，老伴着急了，瘸着领我去了医院，挂了个专家号，这人多的，排了半天还没到号，我就不耐烦了自己走了。回来以后她哭着打电话给孩子，孩子说快回家来检查一下吧，身体的重视一下，习惯了大连海边干净的空气和宜人的气候，有点不愿意回去，可是宁不过她们，就买票回来了。

那时是２０１４年八月二十号，到家没耽误孩子就领着到处看病。除了吃不进去饭，偶尔觉得浑身无力，没有其他感觉，有时发现肚子里有点胀胀的，喜欢冰凉的东西，或者喝口醋，胃里会舒服些，如果不是瘦这么多，家里人大惊小怪的，真是不愿意去医院看病。队伍排的很长，挂个专家还很费劲。

2014年8月21号去了家附近的私人开的胃肠医院，这里人少，机器先进费用贵点，做了无痛胃镜，开了一些汤药说是后天出结果，回来稍微迟了点东西，这个中药汤喝了还是很好的，有点吃饭的想法了，又想着去钓鱼的事，二女儿拉着我在市郊的周围看看有没有鱼塘，坐在女儿开的小丰田车里，欣赏着东北名城的秋色，不冷不热的风吃着，生活还是很美的。

8月23号，胃镜检查结果出来了，胃里面大面积溃疡，溃疡其实就是烂了，没有其他的，可是B超结果看到肝脏上有许多节点，很多的，孩子们又张罗着去本市的最大医院去做核磁检查，真的不愿意去排队，这几天抓紧去钓鱼，天冷了就不能钓鱼了，看病的事还是拖一拖吧。

第四节钓鱼第一重要

早上五点就起来作鱼饵，烫玉米面和上合成料，带好渔具和水，一般不用带午饭，因为不想吃，以前老伴磨磨唧唧地非得给装里，也是不吃给背回来，干脆不用带，有壶茶水就能对付一天。

天刚蒙蒙亮，鱼塘边上已经满是人了，我昨天下午味的窝子被年轻人占了，于是在东面有找个地方重新撒些颗粒料味一味窝子，因为临时回了老家，好多鱼具都没有拿来，对付这钓了几天鱼，每次都不少钓呢，家里吃不了还得给亲戚朋友分，这是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8月25号，拗不过孩子们还是去了大医院做核磁，挂消化内科专家号，排队又等了半天，心里急得够呛，天很好，想去钓鱼呢。这医院的生意好的不得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排队等着叫号的大多是老年人，70岁的优先，可是我还差两年。

心里非常焦灼，还是耐着性子做了核磁检查，孩子们还要给我检查肺，不耐烦地我发了脾气，回到家了有些累，躺在床上迷糊着，我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来没去过医院，这几年几乎不怎么感冒。有时淌鼻涕就吃点阿莫西林和感冒片，没看过医生也过了60几年，我觉得自己没事的，这样想着想着迷糊着了，肚子胀呼呼的，可是喝了一周的中药还是不舒服，还是没胃口，我就这样地病了。身体很痛苦，可是想到要去钓鱼有精神头来了，明天还得去钓鱼啊！

早起霞光普照，多好的秋天，又来到了泡子边，放上鱼饵、甩出鱼竿、盯着鱼漂，人间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活着只要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