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1)
吴阿姨把这八万块钱用橡皮筋绑着,放在她的手提包里,过了两天,范秋明果然来了电话。
吴阿姨到了范秋明的家里,客厅里早就音乐震天响了,她就认得初原和刘玮安,其余的男男女女她没见过,她环顾了四周,心想范先生家里也够阔气的,花园里栽的花全部盛开,颜色衬得别墅的水青色更加漂亮。
初原咬着苹果,一见到吴阿姨,就摸着脑门,惊奇的问,“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这个老太太?”吴阿姨心想我怎么是老太太呢,嘴上却笑着说,“许先生家里的,你们以前去许幼春那里赌牌,都是我当荷官。”
初原哦了一声,说,“你今天也是来做荷官的吗?”
吴阿姨说,“不是,今天我是来玩的。”一个女人溜过来,把嘴里的香烟塞到初原嘴里,咋咋呼呼的问,“这谁啊?我们这里有谁恋老吗?”
初原推了她一下,说,“周季月你嘴巴能不能说人话,人家是赌客。”周季月显然不够相信,吴阿姨把手提包拎紧了,瞪着她去找范秋明说话。
范秋明和一个全身绑绷带的人在说话,吴阿姨小心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范秋明一回头,说,“哦,吴阿姨。”他看了一眼她的手提包,说,“钱带够了吗?今晚出手不要客气,反正我们的钱你能赢多少就拿多少,今天特意为了你,我叫他们全都兑了现。”吴阿姨心里暗自叫苦,可是一上了赌桌,她又兴奋的捂嘴偷笑了。
范秋明并不参赌,他今晚充当荷官,负责发牌洗牌,初原让周季生给自己端一杯麦片过来,周季月拉着弟弟,一努嘴,说,“范家有现成的保姆你不使唤,使唤我弟弟干什么啊。”
初原说,“你真爱计较,今晚上你不要坐我旁边。”
周季月一捏拳头,说,“我没说坐你旁边,我有伴。”她朝着一个新面孔走去,人家还没回过神,她就一屁股坐人家怀里了,好在胖子大度,亲了她一口,说,“漂亮女人不管经过几手我都要,反正漂亮嚒。”
周季生扶着椅子,说,“你有很长时间没来找我了。”
初原朝赌桌使眼色,说,“今晚我来玩的,不是听你怨妇似的抱怨,你要是生气,也学着你姐姐去找一个男人勾着,这里的人都很大方,会有钱给你的。”
周季生取了一根烟吸,并不说话,初原见他这么沉默,觉得话说的过分了,一伸胳膊把他揽到怀里,说,“别气了,我跟你姐姐生气呢,又没生你的气。”
吴阿姨瞧刚才瞧不起她的女孩被人扫脸,她暗暗笑了,看着周季月的眼神也变得神气,她从包里一下拿出两万块。
周季月扣着指甲,扫了吴阿姨一下。
大家忙着问,“是玩梭/哈,百/家/乐,跑得快,还是麻将啊?”
范秋明看了一眼吴阿姨,说,“今晚不玩别的,就玩诈金花。”
吴阿姨脸上没绷住,笑出来。
初原说,“好呀,我们坐上看样子有一位高手。”大家都斜了眼看吴阿姨,吴阿姨求救似的望着范秋明。
范秋明拍拍桌子,说,“牌底留多少?”
胖子说,“一万。”
吴阿姨老脸差点掉下去,范秋明说,“都一万一万的往里扔,能玩几局啊,就五百吧。”大家开始摩拳擦掌,吴阿姨也跟着把椅子朝前挪了下,她看着四周的人,自己是最穷的无疑,五百五百的跟进,她是不敢想的,这数字太大了,前五局,她丢魂似的就输了一万多块。
中场时,有人递过来一杯茶和坚果,她抿了一口继续观察牌面,前前后后她已经输了四万多进去了,说好的超过三万就不玩,可是她的手不知觉的就把手提包里的钱拿出来了。
周季月给胖子剥了一个核桃,说,“我看不出你这个老太太还挺有钱的。”
范秋明束着一根食指在唇间,说,“要喊人家阿姨,老太太多难听啊。”
吴阿姨摇着头笑。周季月讨巧似的又剥了一个核桃,送到她跟前,说,“我给您赔礼。”这小丫头,把她当成有钱人家的贵妇人了,吴阿姨张着嘴吃掉那个核桃。
到最后几局时,吴阿姨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不行,不行了,我要去吹吹风,这屋子闷死我了。
”范秋明叫人扶着她,吴阿姨摆手说不用,她把手提包抱在怀里,到了没人的地方,敞开袋子一看,包里的钱只剩点零头,数了数,大概有两千多吧,八万多块钱一下子打了水漂,她没能赢得了这几个公子哥的钱,反而是把偷来的钱全陪进去了。
吴阿姨站在玻璃外面,再转脸看着屋里含笑的范秋明,心里就起了怨恨,她料定这是范秋明设的局,怂恿她偷钱,然后诱骗她输钱,她以前常常见他在赌桌上向其他人柔情似蜜的抛眼色,现在他又是如此,一整场赌下来,他的眼睛恨不得勾着姓初的男/根,一个下贱货。
“我家许先生也被你勾着。”她吐了一口痰,想直接走人,心里怎么也不肯死心,她又把皮包打开,拿出那两千块,心想痛痛快快的死算了,她一直到两千块也输进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吴阿姨用指甲扣着头皮,扶着门框,范秋明和初原正说话,初原捏着他的下巴左瞧右看,说,“最近你怎么啦?我觉得你越来越有魅力了,你老瞄我,我要不是总想着你的大屁股,我肯定能赢的更多。”
范秋明说,“开过苞的人都会维持一段时间的魅力。”
初原瞪着眼,说,“别提那件事,我当它没发生过,你后面一辈子都是处的,谁也破不了你屁股的处。”范秋明心里发笑,一眼看见失魂落魄的吴阿姨,甩开了初原,向她走来。
范秋明弯着腰低声问,“输了多少?”
吴阿姨强撑着脸色,说,“很惨啊,八万多。”
范秋明微微一笑,说,“才八万块,我给你写一张支票,明天你去银行拿钱堵上许幼春的窟窿。”
吴阿姨怔怔的站着,见他进屋准备去写支票,才赶紧溜走,她不能再犯错了,拿了范秋明的钱来堵许幼春的窟窿,那她欠范秋明的钱用谁的钱来堵?反正她是欠下了八万块的债,外加上她在外的一万多债务,她一个中年妇女,身上竟然背着近十万的债务。
她一路狂奔,走了半小时才发现头顶的星星还亮着,前方亮着的光是街灯的昏黄色的光,她哈着气,仰着头看星空,最东方已经隐约有红光泄进来,估计是凌晨四五点吧,吴阿姨坐在马路上,等候公交车。
吴阿姨等到七点,才等到一班车,她上了车就找位子做,司机师傅说,“你还没投币呢。”吴阿姨抱着头,说,“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拿什么去投,人命你要不要!”师傅见她疯疯癫癫,也不敢强制要求她投币,轻声骂了一句就算了事。
吴阿姨坐在公交车里心里在想办法,她一回去就去翻徐大姐的屋子,把徐大姐夹在小学课本里的一千块钱拿进怀里,又找了许幼春家里私藏的几瓶酒和香烟,收拾一顿后,她拖着行李箱急急的走了。
范秋明养足了睡眠后,准备叫初原开车带他去找吴阿姨。初原在客厅里和陈子祥玩,他把陈子祥固定在转盘中间,站在三米远外投射飞镖,陈子祥被他吓的两腿直哆嗦。范秋明一眼看见一束百合花,在楼梯上就大声叫着初原的名字。“扔了那束花!”初原无辜的摊着手,说,“就是一束花嚒,这么大的火气?”
“范秋林来过!”范秋明打断他的话,“除了他,没别人喜欢百合花。”
“搞笑的吧你,我就喜欢这花。”初原说。范秋明上去推陈子祥的轮椅,大声的说,“哦是吗!那我也讨厌你!拿着你喜欢的花滚蛋!”
把陈子祥送去医院,再调车去许幼春家里,徐大姐开的门,她呆呆的听范秋明说的话,摇着头,说,“我没见她呀,她一直都不在。”
范秋明笑着说,“她当然不在,我是来提醒你注意下家里丢的东西。”
徐大姐慌慌张张的去自己屋子,她大叫着,嘴里骂着那个烂赌鬼,再仔细一查,家里的烟酒手表,连男士皮鞋都少了两双。
徐大姐咬牙切齿的说,“净捡贵的东西拿,她可真识货。她逃不掉,她只能躲到她老家去。许先生一回来我就让她好看!”
范秋明把手里的支票拿给徐大姐看,说,“我打算替她还上的,她这么想不开!”徐大姐拱着手,说,“哎呦,你是个好人,好人就不要为烂人买账了,她们不认情的。”范秋明把支票塞回口袋里,他一边走一边听徐大姐夸他是个好人。
好人?他摸摸那张支票,上面的金额只有八千块,徐大姐眼花看差了,他凭什么要白白舍出八万块给吴阿姨花呐,他是想看她能走到哪一步罢了,怪她自己手气差,把钱输了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