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1)
初原冲电话喊着,“我帮你解决了经济窘迫的困局,你可能给我一个好脸色看呐?”范秋明摔着枕头,说,“我没叫你去找范秋林,我不要他的钱,我有人养着。”
初原笑着说,“你算了吧,别跟姓黄的一起折腾了。”范秋明挂了电话,到网上银行一查,范秋林过来汇过来一笔不小的款,他一下子又有了资本,赌瘾又上来了。
黄怡镇人不在家,他的车钥匙是交由范秋明掌管的,范秋明开着他的车子去找许幼春,要在开学前再尽兴玩一笔。
走到一个小花园时,范秋明从车窗户里看见了许幼春家里的那个嗜赌吴阿姨,她撩着胳膊在跟一群人玩扑克牌,范秋明把车子往她那边开近一些,停靠在小花园的边上,把车窗摇下,看她的赌运如何。
吴阿姨脸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粉,穿的镂空衬衫也显示她的江湖地位,她就是这样一个低贱俗气的市井女人,过去她年轻漂亮的时候是和有钱人在赌场里玩,再不济也是在一家环境良好的棋牌室,可是自打什么时候起呢?她渐渐沦落到在小公园里跟一大帮糟老头子一起赌,这些小老头手里没几个私房钱,赌钱也都谨慎小心,价码极低,也好,反正够吴依婷过瘾的,她的经济也只能让她混迹在这里。
可是小花园里的老头子们不得了,一天下来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最多一回一天功夫输了五百多。
他们玩的是诈金花,这种扑克牌的玩法最简单直接,来钱也快,她的这张瘦脸起到了一副好牌就忍不住抽抽,她把三张牌卡在手掌下,打着眼睛看其他三个老头子,价码到了五十块,她见好一会没人往上加,就尽量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六十,跟不跟?”有一个当即就丢了牌,说,“我不跟了。”
傻子!吴依婷看桌面上堆了不少钱,虽然是小额钞票,可是像小丘一样的纸币直突突的刺激着她的太阳穴。
就这一局,我赢个大的,吴依婷想,后来剩了她和一个瘪嘴的老头较量,价码加到一百块,她心里算着钱,觉得在往上就太不受控制了,那老头也愿意现在就看牌比大小,她一下子就把三张牌亮出来,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是觉得这些钱是她了,她今天终于没有亏大发,捞回了一点老本,她又突的一下把钱拢到她跟前。
那糟老头笑眯眯的,也不放牌,就敲着桌子,说,“吴小姐今天的赌运不太好呀,你该回去睡一觉,把精神气养回来再继续杀。”
吴依婷冷笑道,“我是一对六带十,我不信你的牌会比我大!”
瘪嘴老头一张一张把牌掀起来,他是一对九,哎!吴依婷红着脸,她到底是赌场的熟人,笑嘻嘻的把面前的纸币一张张摊平了,然后又送回去,说,“我今天牌风确实不好,明天我再杀你一回。”
瘪嘴老头笑着说,“好啊,明天吴小姐赢钱了,我也给你摊钞票。”其他看牌的人也都起哄,吴依婷输光了钱,这一闹,也坐不下去了,当时就起身走人了。
范秋明见她失魂落魄的到一家打烧饼的摊子前要了两个烧饼,结果付钱的时候,连两块钱也拿不出来,她还好没要肉的,肉的的烧饼要两块一个呢,偏偏她的烧饼一到手牙齿就咬了一口,退也没法退,就在摊子前翻着钱包,嘀咕着,“我记得明明把钱放在这的。”
摊主翻着白眼,说,“算啦,算啦,我白请吴小姐你吃一顿了。”附近的人都知道吴依婷是个烂赌鬼,她也经常做这样的把戏来骗吃的,她做模做样的呛了几句,“我只是忘记带钱出来了,下次我双倍给你,狗眼看人低。”
摊主甩甩面饼,说,“吴小姐你站的离我的这个炉子远一点,我怕你一说话,脸上的粉掉下来,我还怎么卖掉这些烧饼啊。”
吴小姐是他们对吴阿姨的戏称,这老娘们装有钱人的派头叫人作呕,她这回没钱坐公交,肯定是走着去她那个所谓的豪宅了。
许幼春的那个小区是个高档小区,那里老年人不在小花园或者小公园聚赌,他们都是去的棋牌室,她平时要坐两站车转到这个破旧的小区来赌,她在许幼春家里做工的,当然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跟人聊天动不动指着路边的某一辆车品头论足,因为许幼春家里是汽车制造商,她其实连车牌车型都搞不清,胡说一通,还要说这些车连公司的工人都是不愿意开的。
有一个老太太呛她,说,“十几万的车还有人不愿意开!你们公司的人有多牛哦!个个开那个什么劳斯、迪加吗?”
吴阿姨说,“是哦,我家车库里的都是劳斯和迪加车,还有比这更贵的咧。”
有人就笑她,“名字都说不对,是劳斯莱斯和奥迪吧,这都搞不清还装呐。”
吴阿姨一瞪眼,抓了一把瓜子甩到那个呛她的老太太身上,说,“你们眼睛都瞪上天呐,瞧不起我!你们也不看看我身上背的是什么包啊?香奈儿呀!”
那老太太呸了一口唾沫,说,“我五十块钱能买个一模一样的,比你的大,比你的好看。”吴依婷就是这样开罪了那帮老太太,她最先是和女人一起赌的,得罪了人之后,她开始和老头子一块玩。
吴阿姨一边走一边算计着手里的现钱,她那农行卡里大约还有个一两千块的,要是赌小一点,能玩个三四天,实在没钱了,她也是有法子的。
那帮老头子中间有几个手上闲钱多,他们高息借给那些赌钱的老头老太太,吴阿姨借过好几回,这让她痛苦不堪,她每到了那种境地晚上都还要出来卖。
她混迹于深夜的公园里,三十块钱给口,五十块就能干,做这样低贱活的差不多都是她这种年纪的老女人,也有一些不男不女的妖怪来和她们抢生意,她捋捋头发,把剩下的烧饼狠狠咬了两口,扔到一旁的灌木丛里。
范秋明看着她游魂似的在前走,他怕她这样坏的手气会传给他,一转方向盘往回走了,到了第二天下午,范秋明和黄怡镇一起去找许幼春。
许幼春家里的吴阿姨今天格外的有精神气,见到范秋明就笑,范秋明拿了一个苹果咬一口,一只手搭上吴阿姨的肩,说,“今天赚了多少钱?我看你嘴巴都笑的合不上了。”
吴阿姨哎哟一声推开他,说,“我哪里够的资格在这里赌,是许先生叫来的国外朋友,给了我不少小费,外国人就是喜欢给这个。”
范秋明眯着眼睛笑,说,“许幼春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装,他叫你喊他许先生?那他老爸来了,你怎么称呼呢?”
吴阿姨一撇嘴,说,“这不简单嚒,我喊许老总就是了。”
黄怡镇已经吸上了一根卷烟,他冲范秋明拍着手,范秋明把身子一扭,挤到他们中间。
□□是老外的最爱,范秋明也跟着抽了好几支,并不觉得够劲,许幼春夹着一支卷烟叶,说,“刚刚弄完好几桌麻将,手都酸了。”
范秋明最讨厌麻将,他讨厌搓麻将的那种声音,许幼春是知情的,贴着他的耳朵解释,“你来之前也没提前说一声,我这几个朋友就是爱玩麻将,我在国外还要劳烦他们照顾呐。”
范秋明说,“你陪着他们玩就是,改天我再抽空找你玩。”
许幼春拉着范秋明的胳膊,小声说,“那你要早点,我大后天就走了。”范秋明偏着脑袋,让手里的烟卷燃烧,许幼春拉着他的另一只手左吻右吻的,黄怡镇在他们身后拍着麻将桌,大声囔囔着,“许先生!大家就等你一人了,你还开不开饭呀!”
吴阿姨端着坚果和饮料从他们之间斜过去,许幼春丢了范秋明的手,站起来拍着手掌,笑着说,“你们兜里的钱看样子都迫不及待的要往我怀里钻啦。”
吴阿姨手洗的白白净净的,抓了几个开心果往范秋明手里塞,笑着说,“我也不爱打麻将的,不过在一边看看倒是怪好玩的。”
范秋明把一只腿架在沙发上,扬着眼睛看她,他忽的用手一抽,从她口袋里抽出好几张一百的纸币,笑着说,“好哇,你这个老妖精端端果盘送送饮料就能得这么多的钱,我可是羡慕你了。”
吴阿姨呛了个满脸红,一边磕坚果,一边抖着肩膀,说,“你别光跟我调笑了,你看看他们身边哪个不是有俊男美女陪着,瞧,还有一个朝你抛媚眼咧。”
范秋明抢了她剥好的一粒开心果丢嘴里,嘴巴一嚼,说,“我怎么就没看到有人抛媚眼呢。”吴阿姨一笑,推着他的胳膊,说,“就是那个穿蓝色交叉礼服的,人家眼睛都要瞪到你身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