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1 / 1)
沐沐从15楼的透明玻璃向下望去,下面的记者黑压压的一片堵在门口。
她转身朝着牧彦叹了口气,狂躁的猛抓自己的头发,“这些作者已经蹲在门口好几个小时了,都不用休息的吗?什么时候走啊!”
牧彦没有抬头,一直刷着关于溪槿的微博,“知道消息就会走了呗。”
“陆辰生可真的是沉得住气,到现在也没有出来澄清事实,刚看了他的股票,跌的速度可要他哭了。”
“你以为这一次溪槿就不会哭啊?你看看!”牧彦指着电脑屏幕说着,“现在说溪槿没有人性,不管怎么说都是亲生父亲,这样做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沐沐一听,火气噌的一下冒了上来,“现在倒起说起溪槿的不是了,谁要是经历了她这样的事情,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做的过分。我倒看来,溪槿还是给了他情面的。”
“她愿意给,我还不愿意!”牧彦啧了一声,随即换了页面,揉了揉眼睛。
门被打开,夏翰暝铁青的脸无疑显露出此刻的心情,想到溪槿以前的无助,想到在日日夜夜都无法睡一个安稳觉,想到受了委屈也无法说出口,他的心就如怒火一样燃烧,这一次他怎么会就这样算了!
“来了?”牧彦挑眉,语气像是早就知道面前的男人到来一样。
“现在是什么情况?”夏翰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指抵在腿上有节奏的打着。
“现在陆辰生公司的股票一直在下跌,任可儿还有任之在家中没有出门,三个人没有出来说明。微博从溪槿身世转变为溪槿的道德问题。”牧彦停了一会儿了,揶揄地开口,“还有你跟溪槿最后离场的时候,不少人猜测你们之间的关系。”
夏翰暝勾了勾唇角,“那就让她们猜测就好了。”
沐沐瞧着这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似溪槿闹下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像是朋友聊天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定下应该怎么做。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两个男人无论是谁想要摆平这样的事情都不是难事,更何况这两个男人联手。
“你去把微博的热点改成夏翰暝和溪槿,然后安排一个溪槿的新闻发布会,把任可儿的正在拍摄的最近一部电视剧浮若生梦里的戏份全部删去。陆辰生应该会来找我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会见一见岳父大的。”
听见岳父大人,沐沐整个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些震惊的看着夏翰暝。
这人是开玩笑的吧?岳父大人?恐怕到时候真的过去会吓掉半条命的吧,早就传疯了,陆辰生可是一直想要任可儿嫁给夏翰暝的,如今这一出,陆辰生后悔都来不及了…
“把溪槿叫过来吧,她不是一个会躲在角落里等着我们处理问题的人,经历了很多事情就会被迫自己成长起来,这次也必须由她来解决。”牧彦说。
夏翰暝蹙眉,沉默了半响才低沉开口,“我去接她。”
沐沐愣是没看懂夏翰暝离去的眼神,问了牧彦,他也只是摇摇头没说话。沐沐觉得好似里头蕴含着丰富的情谊,没有人可以道的明。
随即她也没有多思考,因为她要赶紧安排刚刚夏翰暝说的话,直至后来才明白在这样的眼神里流露的是坚定,是自责,是宠溺,是柔情。
另一边的溪槿还在跟唐果果通着电话,当事情像洪水一样涌出来的时候,无人可以抵挡,强有力的舆论如同一根根细小的银针刺进皮肤,你疼却不知道疼的源头在哪里,你痛却找不到血流出的位置。
唐果果知道后,唯一担心的就是溪槿是否可以抗得住这样不近人情的舆论,会不会像六年前那样无助的找不到一个人诉苦而独自哭泣,会不会…所以忐忑了一个晚上的心在听见溪槿的声音才安全着落。
无论是何种情,只要是它,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明明比谁都清楚她的能力有多强,明明比谁都清楚看透了太多冷暖的故事定能扛得住,明明比谁都清楚她的坚强有多强烈,却就因为独独一个情字便会担心的不能自拔,便会将她放在心里最软弱的位置。
“我没事果果。”
“你有事也不会跟我说的,如果不是我看到这则新闻,你是不是也不会告诉我?”唐果果咬牙切齿地声音清晰地从话筒里传来,溪槿笑了笑,“果果,我真的没事。这一次我真的不是一个人,我有你,有牧彦,有沐沐,有翰暝。我不是当初那个我了,所以真的不用担心我,再说了,你不是在写剧本吗!”
“剧本哪有你重要!”果果怒吼,随即又冷静了下来,觉得哪里怪怪的,细细回想才知道哪里的问题,“跟夏翰暝在一起了?也是,我看到那个视频了。他还是像当初那样护着你,不愿让你有一分一毫的难过伤心,我还以为你和他还要很久的路才能走到一起呢。我都快觉得要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做好八年抗战准备了,你可真给我长脸。”
溪槿失笑,烦闷的心情也随之消失,“你老公怎么允许你讨论别的男人。”
“他忙着准备结婚的事项呢,才没有空管我。”
“没有动静?”
一时果果没有听懂,半响才明白过来,娇嗔道,“去你的!说吧,怎么突然决定原谅他了,别告诉我因为他来陆辰生那里护你周全。”
溪槿想了想,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收不回来,她看着远处的风景,轻轻启唇,“反正除了他,我想可能这辈子不会有人可以像他那样护着我,只是为了我能够安好。我本来以为六年的空白可能会拉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的,看到他,心还是会跳的厉害,看到他,焦躁不安的心就可以平静下来,哪有什么六年的空白,这六年的没有在一起的结果不过就是我好像比原来更爱他了。因为我想有一个家,四季三餐二人就足矣。因为…我渴望得到幸福。”
“我很开心你可以这样想。溪槿,夏翰暝也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别担心有一天他会再一次的不告而别,这一次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知道的,反正大不了就是分手嘛,到时候你帮我凑他。”
果果明白她是真的没事,所以口头上也就警告了几句才不舍地挂电话。
溪槿还沉浸在刚刚通话的时光,嘴角还没有收回,后面就有一股力量紧紧围绕着她,让她差点打了一个趔趄。
“如果我没有早点回来,是不是就听不到这么动人的告白了?夏太太,恩?”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浓郁的诱惑,低沉而有磁性的声线萦绕耳边。
“谁是你的夏太太?”溪槿咯咯地笑,转过身抓住他的衬衣,仰着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不是你还是谁?除了你,我可不要别人。”夏翰暝说完,低头吻了吻溪槿的唇角,原来只是打算就浅尝辄止,却不料越陷越深,放开时还意犹未尽,“槿宝,离开你的六年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在那段时光里我不在你身边,但是,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我终其一生有幸能够寻得一位佳人相伴,与她携手白首,看这世间的沉浮,看这世间的美好。”
溪槿的力气不大,却也用尽了力气回抱这个男人,缱绻缠绵道:“我才不嫁你呢,我还没有谈够恋爱呢。”
夏翰暝侧头吻了吻她的发,“怎么不多睡睡?黑眼圈这么浓。”
溪槿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这次的事情解决完了,陪我去一趟巴黎好吗?我想把妈妈接回来,这么多年了,是应该回来了。”
夏翰暝没有犹豫,回了她一个好字。
事情的进展变得如夏翰暝预期的那样,所有的焦点都转到夏翰暝和溪槿的关系上,有人猜测是性伴侣的关系,受一则恩惠,还一份报答。有人猜测两个人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可无论如何,他们均没有做出一点点的回应。
陆辰生的公司股票还持续在跌,不管溪槿是不是他的私生女,这样的丑闻一播出无论动用了哪种关系都无法停止。
任可儿得知自己被封杀后,在家里像疯了一样朝着庸人们大吼大叫的,把家里弄的没有一丝的安宁。
牧彦和沐沐与公司上级的人商量过后发布了新闻发布会的公告,因此驻扎在公司门口的那一群似狼生物们终于撤离该地,还一个太平。
沐沐期间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新闻发布会的时间,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会儿。
溪槿应声挂断了电话,窝在夏翰暝的怀里坐在沙发上,“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你说呢?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断了他的财路,让他们家破人亡,让他们体会到我当时的苦楚!”说这句话的时候,溪槿的周围浑身都充满着杀气,她恨,她是真的恨!
“好,依你。”
溪槿啊了一声,头朝着夏翰暝的腹部处蹭了蹭,把他蹭痒了就捂着嘴巴嘤嘤地笑,随即又重新再来。
夏翰暝按住这不安分的脑袋,“告诉我,那段时间你怎么过来的?!”
溪槿抬头,好似与他对视,又好似透过他回望当初的自己。
“记不真切了。妈妈走的那一天,我抓住她的手,放不开。是妈妈不愿意离开我的,可是他们都不信,他们把我和妈妈分开,火葬,埋葬在土里,后来我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当时想着不会说话就不会说话了吧,反正妈妈不在了,你也离开我了,反正我所有珍惜的东西都一件一件地离我远去,那我就这有什么意思?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沐沐带我去看心理医生,说我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加上轻度的抑郁症,我真的无所谓。我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去思考各种东西,牧彦和沐沐每次和我说话我都没有回应,我看得见他们脸上流露出的失望,可是我没有办法做到快乐,我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动物,无论多大的事情都无法激起我心中的波澜。当时我是害怕的,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我怕我有一天真的会受不了。看着沐沐的眼泪,看着牧彦有时候看着自己那陌生的眼神,我都在想,啊!我没救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的病情还是加重了,吃了药做了治疗还是没有什么效果,放弃吧!再后来,牧彦带我去妈妈的坟前,我看着妈妈的照片,那一刻我好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我哭的跟一个小孩似的,在这之后的日日夜夜,哪怕我每天憋着想要自杀的念头,每天吃着安眠药才能入睡也没有想过放弃。我不相信雨过天晴之后就会有彩虹,我唯一信的不过就是自己,如今…”溪槿的眼神缠绵悱恻地看着他,“如今还有你。”
说不感动怎么可能,他此刻的心情千回百转,因为那一句如今还有你,让自己的心软了一大片。
他红润了眼眶,“对不起我来晚了,还有,谢谢你的坚持。槿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