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心悦(1 / 1)
西蔺姈自蔺遥走后心神不知为什么,一直不大稳定。她望着满纸的“蔺遥”,有些懊恼的摇摇头。追命自从那次紫罗射箭差点伤到西蔺姈之后,就一直往她这儿跑的很勤,要不带好吃的,要不带好玩儿的。
西蔺姈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慌忙把桌上的纸塞到袖子里。追命捧着一个油纸包走进来,笑眯眯的将纸包双手奉上。西蔺姈按了按眉心:“追命,你到底是有多喜欢紫罗,还是觉得有多对不起我啊?”追命愣了愣:“也不全是因为紫罗......”
西蔺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哦?”追命长叹了一口气:“若是有一日,她能像你对待无情那样对我,我也不枉此生了。”西蔺姈对每个人都很好,大到像世叔娇娘这样的长辈,小到府里的丫鬟侍卫,她一直都是客客气气。对他们四大名捕更是一视同仁的样子。他也问过她是不是喜欢无情,却不想她笑颜婠婠的望着他,道:“若是一开始你们其他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像无情待我这般好,我也会待你们这般好,死都可以,命是他救得,你要我狼心狗肺?”
这话把他堵得哑口无言——是啊,人家无情救了她两次,而且还对她这么好,说实在的,他们其他三人还真没哪个像无情这样的。冷血自从离陌来了之后,眼睛几乎没离过她,铁手这个老实巴交的也不能指望他能对哪个女孩子有多好多好,自己更是一门心思扑在紫罗身上。
西蔺姈继续说:“我也看得出来,冷血对离陌的不同,人各有喜好,说不定冷血就喜欢离陌那般傻傻的,却是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你还就是被虐惯了,就喜欢紫罗这样虐你千万遍的刁蛮公主,铁手嘛,我着实是不适合他,这人太老实巴交,他要的是一个活泼伶俐的小太阳,是朝阳,我已经是日暮了。”
追命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也就开始认认真真的听她细细分析。西蔺姈见他在听,便继续说:“无情,我觉得他的心似乎有了什么东西,让他的心变得很重,即使他在笑,也是带着惆怅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睛不会骗人,真的,说实话,我不觉得喜欢上你们之中的一个是好事,你们各有各的心仪对象,也未必容得下我吧?无情确实是特殊的,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不同,重要的不是他做过什么,而是他本身的感觉。”
追命听得云里雾里:“那你到底对谁有好感呢,还是无情?”西蔺姈面色一僵,但她不想骗他:“是啊,毕竟你们四个,就他对我这般好......”小时候,二哥对她最好,看到无情,也会想到二哥。她将下巴搁在桌子上:“有时候,我也真是羡慕紫罗,不是因为她是公主,只是羡慕有人待她这样好罢了。”
追命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无情心里,是有如烟的,眼下这姑娘是进了沼泽地,越陷越深了,他该不该告诉她,断了她的念想呢?可是私心里,他却是希望西蔺姈能和无情在一起的,如烟已经死了,无情能一辈子就这样吗?能吗?可是喜欢上现在的无情,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若是换做三年前,无情还未遇到如烟时,西蔺姈或许会得到一份完美无缺的爱情,他们二人也会如同神仙眷侣一般幸福。可是,如烟已经刻在无情的记忆中,能剜去吗?不能。
西蔺姈忽的抬起头,望着追命,笑颜如花:“以后,我能喊你三哥吗?”在这里,她第一个交心的,不是离陌,也不是与她关系最好的无情,而是追命,追命这人,除了不大正经以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追命抬手,摸摸她的头:“当然可以。”
“在聊什么呢?”无情见门没有关,走进来,脸上还挂着一丝清浅的笑。二人对他一笑——刚才才谈他呢!追命站起身:“我想起来世叔找我还有事,先走了。”一面傻笑着走了。西蔺姈哭笑不得——无情还能吃了他不成?
无情一脸疑惑:“怎么了?”西蔺姈倒了杯茶给他:“无事,替紫罗公主赔罪呢。”无情了然:“你也别怪公主......”却对上西蔺姈一双含笑的眸子:“我何时计较过什么啊,她不过是个还未懂事的姑娘,我是有多小家子气啊?”
无情有些尴尬的别开眼睛:“是我多想了。”见桌上还有些纸张,便问:“练字呢?”西蔺姈点头:“陶冶一下情操。”
“练什么呢?”
西蔺姈笑容微微一僵,打着哈哈:“没什么,随便练练。”无情翻看了一下纸张:“怎么不见练好的字?”
西蔺姈也是没有想到无情这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迂——至于这么刨根究底吗?她摸了摸鼻头:“练得不好,便扔了。”无情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是么?”忽然,猛地站起身,一把扯住西蔺姈的膀子,西蔺姈条件反射的一甩,薄脆的纸张便飘飘坠落。
西蔺姈面色一紧,刚想去捡,却被无情抢先一步,只见他看到满纸都是“蔺遥”二字,面色顿时冷了下去:“真这么惦记他?去和世叔说啊,去天山地牢瞧瞧他啊!”这话似乎带了些讽刺。西蔺姈被他这话一激,若是别人,怕是早吵得面红赤耳,可对方是无情,是特殊的无情!她真的不想和他闹,那样只会给他徒增烦扰,可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无情这话。
无情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语言似乎不大妥帖,也就缓和了语气:“你和他什么关系?何必这么惦记他?”这是第二次问了。
西蔺姈自认为和他真没什么关系,只是那份熟悉让她放不下,似乎骨子里就是那么熟悉蔺遥。无情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蔺遥虽不一定就是那个幕后操控者,但八成也和那人有些关系,况且此人藏得很深,眼下又被关押到了天山地牢,西蔺姈惦记他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西蔺姈垂下眼帘:“因为,舍不得。”似乎冥冥之中二人就有某种联系,似乎就是身体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无情却是曲解了她的意思,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和他似乎也没见过几面吧?”西蔺姈也毫不避讳的看着他:“无关乎见过几面,而是存在的本身,你以为我对他什么感情啊?”听无情那话,她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无情听她这么说,也冷静下来细细思考着,蔺遥,西蔺姈,呵,这姓氏听起来就有看头!西蔺姈见他似乎捋通了,心下里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