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1 / 1)
雨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停了下来。
温朗猛地惊喜,睁开眼睛,被眼前出现的人脸,吓了一大跳!
“你有病啊!”温朗骂了一句。
任凭谁大半夜的醒过来,看见一个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不会被吓住的。
“你是陈燃什么人?”辜彦锦支起身子,站在温朗面前,声音阴测测的。
“我还没问跟陈燃什么关系,你倒反过来问我了!”温朗回了一句。
“小澄是我女儿!”辜彦锦平静的说道。
温朗勾勾唇,答道:“你说是就是?”
“陈燃是我的!”就像是宣告自己的领地一般,辜彦锦急于彰显自己对陈燃的掌控权。
温朗看着辜彦锦,问了一句:“陈燃不是物品,她,不属于任何人!”
辜彦锦看着温朗,问:“你喜欢陈燃?”
问完,不待温朗回答,辜彦锦就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她那么坏的一个女人,怎么还会有人喜欢!”
温朗眼神古怪的看着辜彦锦,眼前的人有点不太正常,眼睛没有焦距,像是在看着自己,又像是没有看着自己。
温朗察觉不妙,抬起手,放在辜彦锦的眼睛前面晃了晃,对方却毫无察觉。
紧接着,温朗看见辜彦锦转身,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这,难不成是,梦游?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温朗浑身出了一层薄汗。
片刻后,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温朗走过去,看着那个安然入睡的年轻男人,面色苍白,眼眶下方染着乌青,头上包着绷带,很难想象,这个正安静入睡的男人,在一分钟之前,会用那种哀怨无比的语气,对自己提起陈燃。
温朗神情复杂的挪开了视线,果然,这个叫做辜彦锦的男人和陈燃之间,是有过去的。
而且,还牵扯到小澄。
陈小澄,真的是陈燃和辜彦锦的孩子吗?
温朗的心中,泛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鉴于辜彦锦方才的异常,剩下的时间里,温朗也不敢掉以轻心,瞌睡被吓跑了,他索性去护士站要了张纸和笔,开了一盏夜灯,坐在那里,画画。
脑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信笔涂写,等察觉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庞,跃然纸上。
这是他总是会控制不住想要去描绘的眉眼。
陈燃的眼睛,总是隐藏着太多的情绪,总是会令温朗,想要去一探究竟。
地点转回公寓。
陈燃清理好自己后,便直接去了女儿的房间。平时的时候,母女二人是分开睡的,可今天,陈小澄受到了惊吓,忍不住让陈燃陪自己入睡。
陈小澄的助听器已经取了下来,陈燃推门进屋的时候,小丫头正睁着大大的眼睛,躺在床上,望着门口。
“还不睡,明天还上学?”陈燃比划了几下。
“我要和妈妈一起睡。”女孩白皙的手,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度。
“好,我来关灯。”
陈燃关掉了灯,熟悉的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被窝里很暖和,陈燃感到一个温热的躯体,钻进了自己怀里。
“妈妈。”一声细微的呼唤,贴着陈燃的脸颊响起。
“疼不疼?”陈小澄亲了下陈燃的右脸,轻声问道。
“没事,不疼了。小澄闭上眼睛,早点睡觉。”
“妈妈,想听你唱歌。”小澄抱住陈燃,小声说道。
“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轻轻的吟唱在静谧的室内响起,陈小澄弯着嘴角,闭上了眼睛。
陈燃低着头,看着怀中的女儿,语气温柔的,一句句的,唱着。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阿喜,阿喜,哈哈在笑他,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哪,现在上来干什么?阿黄,阿黄,你呀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阿锦,阿锦,最爱阿燃啊,阿燃,阿燃,你知道吗?……”
声音一变,陈燃的眼角,滑落两行泪水。
曾经,那个少年,唱着这首被改编的面目全非的童谣,惹得陈燃,娇笑连连。
雨,停了,天空,一片湛蓝。
陈燃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昨夜的暴雨,终于过去了。
“陈小澄,时间要来不及了!”陈燃端着粥出来,冲着洗手间喊了一声。
对着镜子,陈小澄戴上了助听器,如果不带这东西,她的左耳朵,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来了!”陈小澄穿着校服,走了过来。
“哇,今天怎么这么多吃的!”餐桌上,有玉米粥,煎饼,煎鸡蛋。
陈燃夹了个煎鸡蛋放在盘子里,递到陈小澄跟前,说:“鸡蛋和煎饼都要吃完,待会送你去学校。”
平常的时候,陈小澄都是约了附近的孩子一起去上学。
陈小澄咬了一口鸡蛋,含糊不清的问道:“妈妈,周末是去看画展吗?”
“是的,妈妈答应温老师要去的。”陈燃笑着看着女儿,说道。
“嗯。温老师推荐我去参加书画比赛,妈妈,你说我能获奖吗?”小丫头边吃着煎饼,边问道。
“小澄,咱们去参加比赛,并不是为了获奖。”
“哦。”陈小澄应了一声吼,开始专心吃早餐。小丫头低着头,专心的吃着,可心里却琢磨开了,这次比赛,如果得奖了,应该是有奖金的。如果真的这样,那可是一定要得奖,那样,等妈妈生日到的时候,就能给妈妈买份大礼物了。
陈燃骑着电动车将女儿送进学校,叮嘱陈小澄中午放学了直接去诊所,陈小澄朝着陈燃挥挥手,和同学们一道,进了校门。
陈燃抵达针灸诊所的时候,诊所已经开了门。
诊所选在居民区集中的地方,租了个两间的门面,起初的时候,周边的住户看陈燃这么年轻,并不相信陈燃的医术。
那时候,开门营业一天到晚,没有任何人光临是经常的事情。后来,陈燃主动找到了社区,为社区的孤寡老人提供免费针灸,几次坐下来,这些老人家都对陈燃的技术很满意。
口口相传下,陈燃的诊所,也逐步打开了局面。
“陈燃,今天有点晚啊。”进了诊所,周玉兰问道。
“送小澄上学,就晚了点。”陈燃笑着说。
陈燃的脸,已经消了肿,早上的时候,她有特意擦了点粉,遮盖了一下,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来受过伤的。可是,陈燃却忘记了,此刻面对的是对自己无比关切的周玉兰。
果不其然,陈燃话音刚落下,周玉兰的声音就立马提了起来:“陈燃,你这脸是怎么了!”
周玉兰年纪比陈燃大,四十出头,平时吃住就在诊所,这几年,跟着陈燃,也学了很多。陈燃忙不过来的时候,周玉兰也能帮着做点事。像针灸按摩这一行的,说是专业活,其实,更是个体力活。
陈燃换了衣服出来,周玉兰已经把茶泡好了。
“谢谢兰姐。”
“别跟我客气。要不是遇上你,我现在估计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周玉兰也是个苦命的人,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结婚起初,丈夫对她还是不错,夫妻两个也甜蜜了一段时间。可好景不长,那男人一喝醉就打人,周玉兰不堪家暴,从家里逃了出来。而后,便在安川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也没什么手艺,靠着给人打点零工维持生计。
可即便是这样的日子,周玉兰也没能坚持多久。
那一年,陈小澄三岁,突发高烧,陈燃抱着孩子上医院,路上,被人抢了包,正巧被周玉兰撞见了,也是运气好,那人被抓住了。而陈燃和周玉兰,就这样认识了。
得知周玉兰的遭遇后,陈燃便收留了周玉兰。再后来,周玉兰跟着陈燃学针灸推拿,几年下来,也俨然小有成就。
“今儿早上起来的早,去菜市场逛了一圈,看着香椿挺新鲜,就买了点,中午啊,给小澄做个香椿炒鸡蛋。”周玉兰自己没有孩子,平时对陈小澄,就跟亲闺女一般,有时候陈小澄不听话,陈燃管教的时候,周玉兰还跟陈燃生气。
陈小澄小的时候,经常对陈燃说:兰姨比妈妈好,兰姨都不打人的。
“兰姐,您也不能太惯着小澄了。”陈燃笑着说了一句。
“我惯什么了。多大点的孩子,照我说,小澄还这么小,你别对她太严格。”
“兰姐,我哪有!”陈燃有点哭笑不得。
“我说有就有。我比你年纪大,虽然读的书不多,但经历的事比你多。陈燃啊,你看看,你马上也就32了,我是把你当亲妹子的。你该不会是想带着小澄,一个人就一直这么过着?”周玉兰问道。
陈燃拿着登记本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周玉兰,答道:“一个人挺好的,多自由。”
“陈燃,我跟你说正经的。”
“兰姐,我也没和你开玩笑。我确实没这方面的想法。”
“我看人家温老师都不错,要不,你考虑一下?”周玉兰试探道。
“兰姐,咱们能不提这事吗?”
单亲妈妈又怎么了,她陈燃靠着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既不偷又不抢的,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