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杀戮（1 / 1）
“这里是0134！队队队队长，我们们……已经等等等了两个小时，还还还还没有结果！OVER！”
“继续等，OVER。”
两个小时之前，一干队员于桥头集合。共一番队未到别的任务在身的队员30人。5人被安排到桥边树后藏匿，3人在桥底，2人在水下。其余的几十人，根据能力不同全部被分散到各个被清空的居户里。
总悟和三个队员坐在河流左岸的一家紧闭的民居里，此时三个队员都紧闭呼吸背身靠在窗边，一边在窗的缝隙里盯着桥，一边手扶剑柄随时准备冲出门去。而总悟已经将自己的浅灰色和服换成了真选组的服装，不同于队员的紧张，他只是随意地坐在木床上，手里把玩着狗尾巴草，借着月色朦胧能看见狗尾巴草上细细绒毛。
几秒钟的沉默，声音又响起，“队队队……长！”
总悟蹙起眉来，手指用力将狗尾巴草在指腹间碾出一段绿的汁液，听他说道，“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应该……给给给给我们……一些指示？OVER！”
“我说了，”总悟道，“继续等。只要记住每隔一个小时给我报告一次就够。OVER。”
对讲机里传出“喳喳”的噪音。对方已经哑然。不一会儿后，对讲机就被挂掉。在窗边的队员因为这次的对话都有点放松下来，他们都稍微瞄了瞄总悟，却因为他低着头而看不清楚总悟的神情。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们稍微松了松身体，又继续紧绷，回头紧视缝隙中的红木桥。
云雾渐渐移动，巨大的影子盖住了月亮的光，半晌之后，云雾弥散，月亮似乎不那么亮了。
总悟停止了转狗尾巴草，他换作去摸那些绒毛，不过三两遍，他忽然一用力将绒毛都尽数扯去，但是扯得乱七八糟，还有一些落在那里，参差不齐。他定神看了看，将它丢下，用脚踩上去。
突然，一阵电流“喳喳”的声响传了出来。才不过几分钟就报告，莫非是出现了什么异状？队员们兴奋起来，手里紧紧握着□□，等待着总悟一声号令。总悟的嘴角勾起一个笑来，接起对讲机，“这里是0101号，请报告。”
“队队队队……”
对讲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加上34号队员本身结巴，很难听清楚，已经剩下一片电流的杂音。总悟不等他说OVER就切入频道里，“再说一遍。OVER。”
然而对方已经没有任何声音。
队员们一片疑惑，松了松刀，其中两个看向总悟。而另外一个盯着窗户，却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那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总悟的眸色凝重起来，不等那个队员报告，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从看窗的队员角度去看那个缝隙。
接连的黑幕里晕染着一片昏黄的月色，红木桥若隐若现在黑色里，流水在桥下哗啦啦地流淌。
一切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有什么不对。
“队长……我刚才看到……”
总悟冷冷地接过那个发颤的尾音说，“水下的队员，消失了。”
另外两个不明状况的队员听到总悟的话，睁大了眼睛。总悟从窗边走到屋里，一脚踩在桌子上，拿出对讲机切换频道，“这里是0101号，0134号请回应！”
电流的“喳喳”声还在继续，在安静得过分的空间里显得诡异。总悟啧了一声关掉对讲机，切换另一个频道，“这里是0101号，0135号请回应！”
电流的“喳喳”声还在持续，迟久没有回应。屋内的队员们开始紧张起来。总悟继续切换频道，“这里是0101号，0136号听到请回应！！”
电流声终于有了波动。总悟将对讲机拿近——
“呲啦—— ——”
熟悉的声音。总悟血红的眸子睁大起来，平静的眸子里难得有了波澜。队员们都很熟悉这个声音，尽管很细微，但是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让他们这些男人瞬间白了脸。
这是——血肉分离的声音。
还不等他们缓过神来，站在窗边的队员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总悟和其他队员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在盛着昏黄的光里站着，一只惨白却泛青的长着尸斑的手从窗缝间伸进来，紧紧抠着队员的喉咙。那只手的指甲已经完全没入队员的喉咙里，队员濒死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屋里的人。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死去了，余热未散的尸体抽搐了几下，就挂在了那里。
屋里的队员吓得惊叫，纷纷抽出刀来。那只手从尸体上抽出来，又回到窗外。他们看到那个黑影从外面脚步畸异地动着，缓缓地从窗上消失。接着，他们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妈！”其中一个队员被如此诡异的场面逼急了，将刀举起来一把插在逐渐伸进来的尸手上，然而还没有碰到，那只手就以很扭曲的角度又滑了回去，那刀便狠狠地插在木门里，溅起一片木屑。队员又将刀□□，和另一个队员将门踹开冲了出去。
总悟一脚把桌子踹倒，唰地把菊一文字抽出来迅速地从门那里冲出去。
云雾缓缓地在风中晕开来，遮住了昏黄的月亮。四周的光线突然就这样暗了下来。
总悟警惕地张开五觉仔细地感应着周围，前方传来风的不正常的呼啸声。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他冲过去，月亮此时从云雾中匍匐出来，光芒瞬间照亮了大地。
总悟停了下来。
一个脸部糜烂的怪物从两个队员之间穿梭而过，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只一瞬间，长长的指甲切割着皮肉，队员的头颅和身体分离开来，鲜血喷涌，两颗头颅高高扬在空中。
队员的尸首倒下，发出沉闷的低重音。
而一番队27名队员的躯体零零落落地散落在地上，两个队员的倒下，凑齐了29。
尸横遍野！
那个怪物呆滞地看了看手里的头颅，用烂了的鼻子嗅着队员的皮肤。过了一会儿，它张开嘴，一把咬在那个头上，黑色的尸水溅了头颅满脸。“唰啦”一声，它从队员的脸上猛地一扯，一块血肉从队员脸上脱去，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它将头颅扔了，嘴里咀嚼着，扭头将烂了半张的脸对上总悟。
总悟的一双血红的眸子里淡出点点红光，慢慢地，延长了开来。他的眼睛越来越冰冷，暗潮汹涌之处都冷冻成冰，不等那个怪物冲过来，总悟沉下脸来，他紧了紧菊一文字，朝它冲了过去！
人至刀至，菊一文字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它横劈过去。那只怪物猛地跳起来，正在此时，总悟将刀锋一转，金属的亮光擦着怪物的身体冲刺过去。总悟随即跳起来，他看到了那张烂了半边脸的尸脸已经被他刚才的攻击割成了两半，黑色的尸水汩汩流淌。他冷静地举起菊一文字，准备砍下它的头颅。
风这时候大了起来，呜呜犹如鬼嚎，带动着河边的树一阵沙沙作响。月面似乎泛出了血色，洒在地面上，已然分不清是光还是血。
血腥味和腐烂的像老鼠的臭味弥漫起来，总悟蓄满力，刀光大盛，载着带血的月光斜下一轮——
然而他忘记了，他现在对付的不是人类——
是亡灵……或者说是怪物。
那只怪物在刀光将至的瞬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它以快速地动作将手往后一拉，然后，向前一伸——
长长的指甲穿破了总悟的右腹。
总悟闷哼一声，不等疼痛的第二波侵袭，他将刀抡了一圈，将没入他右腹的手齐臂斩断。那个怪物嘶叫一声，黑色的尸水溅了总悟满脸。总悟就力滚到草丛里，翻了几个圈才停止了去势。
右腹传来火辣辣的痛。然而不同于以往的刀伤，还带着挠人的痒。总悟捂着右腹，他能感觉热量源源不断地从那口子里流淌而逝。可是没等他检查伤势，那只怪物就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向他攀爬而至。
风呼啸而过。总悟只感觉眼前有一黑影一闪，那张尸脸就和他来了个面对面。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他瞪大的赤眸里映出了那张烂了半张还吐着腥臭气息的嘴一张一合，嘶哑的声音临至耳畔——
“杀……幕府……”
总悟奋力往左边一闪，长长的指甲瞬间没入了他方在的草地里。总悟踉跄了一下从草地上站起来，他握紧刀，趁它还没有从草地里拔出指甲时迅疾而至，犹如闪电一般将它半颗脑袋削了出去。
半秒后，黑色绿色的脑浆从颅腔里喷射而出。随着这一斩，总悟的血也从伤口里爆裂出来。他脱力地晃了晃，视线却从未离开那个失去了半个脑袋的怪物。
然而怪物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它只是在那里站了一会，突然又把身子扭过来对着总悟。脑浆和尸水停止了喷涌的势头，汩汩地流淌在它布满尸斑的腐烂的身体上。只消一会儿，它就从总悟的视野里消失了。总悟低声骂了一句，勉强自己的身体跟上自己的感觉，他偏过身体，在疾风到达的一瞬间，腰部用力，迅速地将身体偏转过去，腿精确地踢到出现在他身后的那只怪物的腹部上！
就着踢出去的力道，他将在空中的怪物狠狠踹到地上，然后一脚踏在怪物的胸膛上。怪物嚎叫了一声，声音沙哑而刺耳。它挣扎着用手去抓总悟的脚，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死期将至，短短数秒内，它疯狂地用指甲穿插在总悟的腿上，总悟的小腿立刻变得血肉模糊。
总悟咬牙，却丝毫没有放松踩它的力道。在他小腿废了之前，他举起刀，偏转角度，狠狠地将它仅剩的脑袋都削了出去！
最后的半颗头颅带着神经和大动脉随着刀的去势飞了出去，扑噜噜地滚在七零八落的尸堆里。
那只怪物抽搐了几下，保持着指甲留在总悟腿里的姿势，僵硬着不动了。
风起，云雾慢慢淡了，月亮的光渐渐变白，照得满地惨白似雪。
总悟将沾满尸水脑浆的刀一甩，唰地将刀放回刀鞘里。他低身将尸手一拔，鲜血和肉飞腾在空中，他忍着痛，将手往旁边扔掉。
右腹和脚上传来的痛越来越剧烈，他甚至感觉到失血过多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他艰难地踹着气，低头看了看右腹，发现肠子都快要流出来了，还带有一些古怪的黑紫色。脚上的伤虽然没有右腹严重，但是也同样伴有奇怪的黑紫色，而且出现了一阵又一阵挠人的痒。
风吹得旁边的树响得哗啦啦的，还吹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总悟环视了四周，默默地，他闭上眼睛来，然后越来越用力，用力得睫毛都在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太痛，还是因为失血带来的无力，总悟慢慢地几乎是摔在了地上。在艰难地喘了几口气之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满地尸骸，颤抖着惨白的唇道，“兄弟们，安心上路。”
那一夜，一番队折人共29。其后三天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