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第一百二十四章（1 / 1）
飞船上所有人都沉默了，符秋兰说的话很对，再联想一下这一位科学家的出身背景，也知道她其实很痛恨商联，家族都因为改革触动商联的利益，死的差不多了。
“你说的很对，现在的情况是商联把握资源太多了，我们需要限制他们的发展。”
符秋兰很聪明，明白他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并不是，我希望大哥活下去，是我认为他能够建立一个能根据社会情况不停改变政策的政府。商联因为发展的历史很久，现在已经僵化了，不重新打破这样的秩序，最后只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何况人类还要面对很多东西，一个文明几近死亡的圣玛丽处理不好都会毁掉人类，更何况那些未知的外星星球，我从来不认为那些外星文明会很和善。如果人类没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还好，假如人类坐拥他们渴望的资源，那不就是怀璧其罪了吗？我都知道的事情，你们会不知道吗？”
除了孙邵之外，其它所有人都长大了嘴（1），原来有这样的事情。孙邵不意外，但是他瞬间想起了什么，看着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符忘川：“怪不得啊，怪不得，你们挑起星联和国联之间的竞争，有的时候甚至还给国联透露重要的信息，就是为了这个。”
符秋兰垂下眼眸：“有动力才能有突破，三足鼎立是最好的选择，奈何商联的毛病太多。阿君他控制了商联的一部分力量，那一边弱了就倒向哪一边。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给很多人带来伤害，可是这是唯一能延续种族的办法。”
医生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就要这样子做呢？我们现在不是没发现什么威胁吗？”
“你说错了，就是因为发现了才会这样做。我估计星联里面也是有明白人的，就不谈圣玛丽了，当年检测到了一个外星文明，国联当时宣称这个外星文明只是路过。实际情况是两个文明发生了战争，其中一个被全灭，就是被全灭的文明也能轻而易举消灭人类的文明，你懂吗？”
孙邵也搭上了话：“这我不清楚，不过星联拉拢废土的举措很值得深思，我原本以为只是因为废土里面存在某个文明的遗址，现在想想，在强大核辐射下，废土的那些人走过了普通人需要千百年才能完成的进化，他们本身就是一笔财富。”
符秋兰有些悲伤、也有些欣慰：“你们已经开始做了？大哥的策划中是有这么一项的，因为立场问题我只能给大哥稍微透露一点当年国联检测到的情况，没想到大哥一点就通。其实国联大部分研究者还是认为这就是普通的文明和人类失之交臂，直到我做出了某项实验才明白，那是战争。动用了反物质的战争，整个战败者被包裹住，然后彻底不存在了。”
一群人沉默起来，对于这种情况，人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被灭族、被奴役，谁都不知道外星文明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比精灵们拥有另一种体系的文明，文明发展的也挺好，但是在人类到达之前，只有木精灵们的制度稍微好一点，黑精灵目前在学习人类，光精灵就是一帮说起来恶心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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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十个小时之后，维西醒了过来，睡足了之后感觉浑身充满力量。符秋兰靠在病床上看书，两三个队员在睡觉，孙邵看着什么东西皱着眉头。
“醒了？”
“嗯，圣木说如果她能得到其它植物之圣的帮助，能够活到寿终正寝，这一次圣木出手，但是不能确定能让她活到什么时候。”
“这样啊。”
看着符秋兰，维西突然意识到她和黑白天使都有关系，直接就问出来了：“黑白天使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一点详情的孙邵惊讶地看着维西，符秋兰肯定和暗天使李维君有关系，但是白天使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维西肯定符秋兰知道内情。
“你说阿君和奥古斯啊，阿君的父亲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想着弄出一样东西，能让他掌控更强大的力量。当时商联因为弄出了变异人那一档子事，国联虽然给背锅了，但是并不是完全任由商联发展自身的力量。商联很多人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有类似于养私军的诉求，国联大部分强国再怎么蠢也没蠢到这个样子。”
“所以他们就想从其它方面入手，比如他们自己拥有强大的力量？”
“还有改造他们的保镖，这些事情我变成这样之前也不少，阿君他是受害者。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不知道如何和周围的人相处，也仇视中年男性，这是他父亲给他的阴影。”
孙邵有些奇怪：“他不是还有妈妈和兄弟姐妹什么的吗？”
“全死了，死在了他爸爸手下，阿君他看着自己的妈妈为了保护自己，被自己的父亲一刀一刀砍死了。阿君对自己的妈妈印象很浅了，但是还是知道他妈妈爱着他。至于兄弟姐妹，全死在他父亲的手术台上了，阿君……他是唯一的半成功品。”
“真可怜啊。”一起来的一个女护士擦了擦眼泪，从表面来看，李维君压根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在商联中，他是给大众印象最好的一个。
“商联很早之前就探索过了圣玛丽，有一些发现，但是都自己藏了起来。”符秋兰回忆着，“那些发现还不如不发现，他们打开了装着魔王的匣子。圣玛丽有所谓的大邪神，阿君的父亲得到了大邪神身体的碎片，并用这些碎片做实验，除了阿君，其它人都失败了。现在想一想，如果自身意志坚定，那么就会没有事，但也不是百分百的。”
维西有了一个疑问：“遇到你之前，李维君是怎么没事的？”
符秋兰沉默了一会儿，如实说了出来：“憎恨，对父亲的憎恨，对这个没能拯救他的世界的憎恨，当时阿君如果走错了路，那么真的会去毁灭世界的。”
孙邵意味深长地看着符秋兰，再看看符忘川，只能感慨李维君运气好，人类运气好，遇到了富有理智和爱心的符家人，也难怪李维君对符秋兰念念不忘。
“阿君的父亲带给阿君很大的苦难，但是那个时候阿君的父亲突然失踪，阿君也就自由了。虽然自由了，但是阿君并不信任外界任何一个人。我遇到他的时候，很偶然的一次情况，阿君到我的研究所参观，这个孩子和我手底下的一个孩子差不多，因为心软了，我就和他说如果愿意，可以来我的研究所帮忙。”
“然后李维君他就去了？”
“隔了很久，知道有一天这个孩子一脸沉默地过来，每次我也不问什么事情，只是陪他坐一会儿，因为自己的事情很多，只能让这个孩子自己看书，他也因此开朗了很多。”
“他自己想通的？”
“不是，原先是看我放在那里的书，后来就用我的电脑和大哥交谈，再后来就开始主动和我谈话。阿君救了大哥，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哥当时知道那边不是我，但是还是很尽责地和阿君谈了很多。”
“然后你就和李维君恋爱了？”孙邵有些怀疑，符忘川和符秋兰都可以说是李维君的长辈了，按着这位小姐的家教，不太可能和未成年人恋爱，可是算算时间，李维君可是差不多卡着最低的法定结婚年龄和符秋兰结婚。
“阿君即使走了出来，性格也是改不掉的。长期受父亲的折磨，阿君不仅仅惧怕自己的父亲，也学会了如何欺骗别人，为自己赢得更好的生活。也许这样形容不怎么对，但是我们之间是阿君主导的。我有觉悟，阿君把我当成了理想化的母亲化身。”
孙邵和维西又有些了解，符秋兰有个妹妹符秋灵，她十几岁的时候父母留下了个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一个小女孩将自己的妹妹艰苦地拉扯到成人，自然是又当姐又当妈，有母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维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符秋兰说了：“你当时怀孕了，李维君还把孩子弄出来给养大了。”
符秋兰听了这话，有些吃惊，眼角也溢出了泪水，她擦了擦：“是吗？看来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这不是你的错……”除此之外，维西没有其它语言来安慰符秋兰。
“我没事，阿君的事基本就是这样。奥古斯的话，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会有今天，是我触犯了禁忌。”
孙邵有些奇怪：“什么禁忌？”
“我和奥古斯从小就认识，他一直叫我姐姐。我虽然出身名门，但是早就没落了，奥古斯也是出身名门，但是他有这个出身还不如没有。他父亲离开的早，母亲之后改嫁，一点都不管他，他一直住在自己叔叔家里，在叔叔家过的不好。因为财产继承的原因，即使奥古斯的父亲去世，他也是第一继承人。但是他的叔叔嫉妒了，所以下手害了奥古斯，并且买通各方面，制造了无罪证明。我当时看到奥古斯很震惊，他满身是血，就快死了，向我求助。”
孙邵看出了符秋兰的纠结：“然后，你改造了他？或者说，救了他一命？”
“是，我算是救了他一命，过程极为血腥。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我拿了某些我刚做出来的材料，连那些东西有什么用都没验证过。误打误撞，最后奥古斯捡回来一条命，但是后遗症很厉害。”符秋兰说着，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她真的认为这是她的罪。
维西并不觉得符秋兰有错，他并不如圣木那般死板：“你没有错啊，即使生命终究会死亡，但是在这一过程不断努力活下来，这是人类的本能，你只是遵循了自己的本能而已。”
符秋兰泪流满面，这事好在没有漏出去：“我有错，奥古斯失去了记忆，同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完全没有开发过异能的人获得了媲美最顶级异能者的力量，这就是原罪。好在当时我和阿君瞒住了，不然、不然要有多少人死于这样的试验，国联和商联从来就不会讲究自愿的。我不希望再来一次变异人事件，特别是我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成功的，只清楚如果没有过强的求生意志，这个过程必死无疑。”
“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一个社会长时间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的地方，更不要谈怎么去改，这是每个人的错，谁都逃不掉。科技无错，我明白，可是国联和商联做人体实验暴露，只会推卸责任，他们弄出来的东西，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科学无错，但是科学家有三观啊。”
孙邵和维西觉得她说的挺对的，完全无法反驳。科技原本就是为了服务人类，如果不能服务人类，甚至害人类的日子更差，确实有良知的科学家会心痛。但是符秋兰这样自责，恐怕有更深层的原因。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符秋兰看着他们：“是，奥古斯不能叫失去记忆，他那叫失去感情，完全和机器没有什么差别了。我救了一个人，可是我也杀死了一个人。”
孙邵和维西听到这个情况，互相看了一眼，失去感情、失去记忆，到底活下来的那一个存在是不是奥古斯，真的是一个问题，也难怪符秋兰这样自责，即使不自责，她也会纠结。
维西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一直憧憬着的白天使：“问题是白天使是很善良的人，他救助了很多人啊？”
“那是大哥的思维。”符秋兰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带着一点鼻音，“阿君他不知道，只以为奥古斯还保留着大爱，其实是我催眠了奥古斯，用的是大哥的理论。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只是在实践大哥的愿望。”
维西有点疑惑，也有点迷茫：“符忘川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前任总理不可能不知道符忘川换人了，詹姆斯和赛拉图都能感觉到的事，前任总理会不知道？符忘川可是他最得意的门徒啊，他知道的，但他依旧选择了符忘川，或者说是继承了符忘川部分思想的白天使——奥古斯。说明即使符忘川只发挥一部分的力量，仍然对星联有很大的作用。”
一个回过神的队员也赞同孙邵的观点：“不管怎么样，星联总理是称职的，至少他帮助星联走上了正轨，也希望人类能够团结起来共同发展。这样的目标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也不是一二十年能完成的。从这二十年看，两任总理都很对，他们尽了自己的职能。”
孙邵突然想起符秋兰说的某些东西：“那圣玛丽的事情，你知道吗？”
“大邪神的事情，我很清楚。阿君他只是半成品，还需要进一步稳定，顺便不给大邪神留下空子。我已经有了设想，只是还没能进一步实践。阿君他为我做的太多了，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维西暗中握紧拳头，然后慢慢松下：“为什么不需要？”
“我知道我不得善终，就是大哥也很难。商联恨透了符家，我是没掺和进去逃过了一劫。你知道吗？我妹妹因为实地调查之后，发布了一篇报告，上面虽然有些空想的内容，但是大部分的想法是可行的，但是动了商联的奶酪。然后呢，商联派人去暗杀她。她当时才十八岁，才十八岁啊，商联就下这种狠手。”
孙邵很理解符秋兰的意思：“你为你妹妹挡下了暗杀，但是商联用的物件很奇怪，符忘川也是因此受伤。如果你没有及时当下暗杀，因为妹妹你也会把她的想法付诸现实，依旧和商联无解。所以你说你不得善终，凡是进行大变革的人，无非都是动了很多人的利益，这么做就要面对失去利益不甘心的家伙的报复。就如同前任总理，做了那么多事情，一卸任就一病不起，很快就与世长辞了，但是那些人可不管，每时每刻都在抹黑，每时每刻都只当自己是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