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一百一十六章（1 / 1）

之后的会议只是一次总动员，目的就是告诉探索队队员们，最近的大型任务，如果参加了，就一定要尽可能做到最好。至于没说出来的，能参加的人肯定知道，星联探索队死亡率低，可是纪律要求相比国联不是严了一点半点，很多东西星联都是比较计较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探索队开始发放一些最新投入使用的东西，这些都是最近技术突破之后，星联制造出来的东西，很多都是探索队发现的东西，研究者们弄出来的小玩具。这些东西，放在普通的遗迹探索中妥妥够用了，只是圣玛丽那边绝对不是普通的遗迹，那里可是被某些家伙称为绝对不可能探索成功的地方。

半个月之后，去废土执行任务的队员们终于回来了，只是每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好，好几个人下了飞船就被转移走，据说就是星联最好的医生都可能无力回天。现在那些队员还有一口气在，只能尽人事了。

穆尔这一次回来，依旧沉默寡言，奥德则变了很多，颓废了很多。维西有些担心好友，上前询问：“你们这一次行动，怎么样？”

穆尔看着维西：“情况好一点，如果这样慢慢好下去，挺好的。”这么一说，废土最近好了很多，看来星联正大光明插手之后，本土势力成长迅速啊。穆尔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废土这几年走上正轨的可能性很高。

维西看着神情不对的奥德，看看沉默的穆尔，总觉得不对：“既然情况好起来，那你们为什么看起来不像开心的样子呢？”

穆尔看着维西，有些难过：“任谁经历了一场大屠杀，都不会开心起来，而且这场大屠杀还是敌人为了恶心你，专门做的。”

维西明白了奥德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了，即使幼时因为某种阴影导致不正常，可是奥德的人格有某个共同的品质——善良，一个善良的孩子，看着敌人为了某种目的，去制造完全可以避免的灾难的时候，必定是难过的。知道了奥德的症结，维西反而为难起来。

“奥德，不要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维西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废土的情况太复杂了，真的不是你的错。”

奥德抬起头，笑容有些勉强：“我明白，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人，会有那样的组织，会有今天的废土。他们告诉我，他们很感激我们，因为以前的日子更加难熬，现在还有个盼头。那些人在水深火热当中，没有人关心他们，甚至连自救的途径也被切断。我知道，总有人为了自己的好生活，去害别人，可他们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呢？”

维西拍拍奥德的肩，即使知道，真正经历过某些事情之后，还是会有苦痛。人生总得有磨难，最重要的是能从磨难里学到东西，最后战胜磨难：“很多东西，说到底是利益。很多人，看不见别人的苦难，自己的利益受损一定不会善摆干休。有的人就是这样做尽了坏事，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得到报应。奥德，废土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有内部的原因，现在去探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也太迟了，让废土重新变为一个正常的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奥德擦擦眼泪：“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放任废土变成一个地狱呢？国联人民知道真相不会心寒吗？那些家伙能弄出一个废土，就能弄出第二个废土，谁能保证自己未来的家园不会变成废土那样的地域，谁能保证变成那样自己能逃脱。”

“没有谁能保证，所以星联用几百万人的生命，换回来星联的独立，这些换回星联独立的人，又用几十年的时间，慢慢让星联强大起来，富裕起来，就是不希望星联解体之后，国联继续欺压。废土是个特例，也不是特例。很多地方都被国联抛弃、欺压过，只是废土是最惨烈的几个。奥德，这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只能在保障自身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些帮助。”

奥德擦擦眼泪，看着维西：“我明白，只是这些事情憋在心里不好受。明明知道那是不正常的，却没有能力纠正。那些人，好多真的很努力地想要过上个好日子，在他们看来，性命有保障，能吃饱就是天堂了。可惜，我什么都帮不了忙。”

奥德的情绪发泄出来，看起来就正常多了，穆尔则不知道想着什么，心不在焉的。维西没有多问什么，关于任务他们知道的肯定不多，穆尔肯定担心废土那边，又涉及到很多政治利益，最后能并入星联也是不错的结果。废土那些在绝望中的人，还能在那样的环境中给大部分人拼出一个未来，很不容易。

在探索队总部的日子如同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变化，维西已经开始适应了生活中某些改变。虽然是一成不变的日常，可是空气里开始弥漫不寻常的味道。很多老资历的队员被选去执行大型任务，资历不够的就要去带军校的学生和执行一些规划好的任务，探索队每年发现的新星球很多。虽然有生命的星球最值得探索，但是一部分资源丰富的星球会被改造为矿场，那些地方采矿都是机械操作，探索队负责前期建设工作。

大家都在很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大型任务期间是最容易得到晋升机会的，参加任务的能往领导层晋升，或者成为专门的技术官僚；没有参加任务的如果能把总部的各种杂务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么之后有什么好事，在同龄人中就会被优先考虑。当然这种潜规则老人不会专门提醒新人，一切看自己。

维西现在都不用担心晋升什么的，因为他这一辈子可以说和星联绑在一起。因为圣玛丽的那些神奇东西，特别是可以称之为文明最高结晶的武器，星联花个几百年去破密很正常，即使破密也不一定能复制出来。即使是圣玛丽的神灵们，没有所谓死神的帮助，他们也做不出来这些东西。

维西不怎么喜欢参与到政治斗争中去，他觉得远远看着就好。可是现实就是他已经成为政治斗争中，那些野心家必须争取到的东西。这里不得不说，自从总理拿回探索队的实际掌控权之后，各大研究所就和探索队捆绑起来，这些年爆出来的黑科技可不少，部分太颠覆正常人三观的东西，星联政府还在各种打预防针。

在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收到消息的时候，赛拉图单独找到了维西。一直跟着维西的两个人在维西接到消息后，明目张胆地跟着维西去了总指挥室。

进了门，特殊材料制成的高强度玻璃瞬间闭合，跟过来的两个人守在了门外。虽然能看到门外的人都在干什么，但是听不到内部的声音。看着赛拉图坐在操控台前等着，维西乖乖地走了过去。

“坐吧，站着干什么呢。”赛拉图正在看地形图，维西扫了一眼就感觉不是STL-371的地形。

“长官找我有什么事？”

“提前和你说一下你的行程，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大部队一起行动，但是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会干什么。和你强调一下，不要到处乱跑，当然我觉得你自己也知道。”赛拉图关掉了地形图，调出了一个计划书。

“我觉得圣玛丽那边探索肯定会有大的伤亡，先锋部队有大的发现？”维西有些不解，某些事情他觉得星联还是韬光养晦的好，和国联争个你死我活，最后讨不到好的多半是星联，国联体量是星联的两倍。

赛拉图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维西早就知道不可能从赛拉图这里看出来什么，依旧有些失落。“大的发现？有，大到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维西心情正低落着，突然听到赛拉图的话，觉得不可思议：“圣玛丽的重大发现？”

赛拉图面无表情看着维西：“不，传出去的话，传奇故事啊，比那些电视剧小说什么的还要离谱。知道符忘川吗？”

维西点头，现金谁不知道他呢，被认为是当代最有能力的改革家，虽然经常被骂：“星联总理，谁不知道呢？虽然经常被骂，被拉出来背锅，但是大家都觉得他很有能力，能延续前代总理的改革，并且不断深化，非常有能力。”

“那你知道符忘川原本不是星联人吗？”

“不是说符忘川三四岁的时候，当时星联刚建立，他就移民过来了吗？”维西有些不解，说到底符忘川骨子里已经是星联的人了，“他刚出生，父母就死了，之后被收养，养父觉得他所处的环境不安全，就把他送到了星联。符忘川到星联后，为了保障他的安全，他的养父就基本不和他来往。他少年时代，养父就死了。”

赛拉图低垂着眼眸，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听说你希望找到白天使，到现在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维西，老实回答我，你究竟是追随白天使这个人呢？还是追随白天使的思想呢？”

维西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愣住了，赛拉图的话极具深意，信息量太大。维西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个人的思想和这个人是一个整体啊：“不知道，我没想过一个人能和他的思想分离。我憧憬白天使，可是白天使似乎曾经抹消过我的记忆，我只知道我对白天使有执念。”

赛拉图听了这话，不怎么像撒谎的样子，否则这么多次的接触，维西早就应该明白谁是白天使了，不过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说：“圣玛丽最近，会出现所谓的圣物，本质就是星球能量结晶。怎么形容呢，大号的能量宝石，不过可以根据每个人心中的愿望变化出不同的东西。”

维西惊住了：“这是很重大的发现啊，为什么说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呢？”

赛拉图看了维西一眼：“因为这一次应该出现的圣物，不会出现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李维君就是暗天使，他守在圣玛丽那么久就是为了圣物，为了救回他的女朋友。”

维西听到这个消息，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然后又闭上，重复几次之后，维西终于纠结地开口了：“那玩意能让死人复活？”

赛拉图看着维西，非常认真：“特殊情况下是可以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太复杂，一个弄不好，李维君就真成大邪神了。”

维西有些着急，这件事情如果成真非常严重：“那想对策啊？”

赛拉图看着维西：“有什么对策啊，在李维君没被侵蚀之前杀了他，你找个能杀了他的人过来啊。我一个人办不到，白天使不会动手的，孙邵感知能力太差，趁早别指望他。詹姆斯和绕顺非联手倒是可能，你先去和星联那帮家伙扯上半天皮，国联那边防的紧，星联这边很多人等着我的把柄。真有可能的，是国联现在的那位神级人物，不过我觉得国联那边真要动手，目标可能是你。”

维西有些尴尬，自己一直是敌人的目标，特别是敌人还是想要你命的那一种，真是讨厌极了：“那没有办法了吗？”

赛拉图斟酌了一会儿：“那你愿意去吗？有另外一种办法能不让李维君被侵蚀，严格意义上，符家的大小姐没死。李维君当初到底看到了什么，最后符家小姐为什么没死，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更别提当时符家小姐怀着孩子，李维君藏得严严实实的那个孩子，按着年纪推，很可能就是符家大小姐肚子里的。”

维西已经惊呆了，李维君这个人……好吧，在不幸福家庭成长起来，多数心理都有问题，维西眼前就有奥德那种家庭幸福的苦逼孩子：“做什么事情？”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赛拉图并没有明说，似乎有些东西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反而拿出了一份存储器，“你先回去吧，计划书我发给你了，那一份是明面上的。不要告诉别人今天我和你的谈话内容，我会尽量争取绕顺非能到废土来，精灵那边的顶级人物我也会争取，圣玛丽最近会有大动作，小心为上。”

维西点点头，赛拉图的意思就是他量力而行，如果李维君的事情办砸了，能极好掌控消灭邪神武器的人就是最重要的，大邪神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可是为什么白天使不会对暗天使动手，维西有些不理解，黑白天使中的辛密太多，线索太少，想不透。

不过现在的结果已经不错了，维西决定好好努力一把，这是探究白天使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就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其它人都离开之后，赛拉图和某个人通了一会儿话。挂断之后，赛拉图笑容立马消失，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充满活力的队员，脸色阴沉。

看了一会儿，赛拉图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容：“蛀虫啊，以为扳倒符忘川能能成事了？！一个个都低估了绕顺非，符忘川手底下可是好几个能成大事的人，为什么看不见呢？”

赛拉图看着下面的队员们，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星联好些个拎不清的，居然敢和真正的死对头联手，虽然靠着他们达成了不少目的，可赛拉图看着还是来气。探索队的孩子们现在总体好得多，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赛拉图，真的希望能少牺牲几个人，有些孩子的前途不应该折在探索队。

至于钉子嘛，好几个钉子在长期相处过程中，已经决定投向自己这一方。至于剩下的，圣玛丽的大型任务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不用和之前一样处心积虑地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正常牺牲。有的时候，赛拉图都觉得自己过于看重探索队的名声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探索队一出什么事，那些蛀虫就想方设法探手进来，总理也很忙的，哪有那么多精力顾忌探索队啊。

作为一个领导者，赛拉图非常称职，提前规划好探索队大体的发展方向，从军校毕业后十年才完成了大致的框架。赛拉图进入探索队二十年，才有了机会掌控总部军校，接下来就是要让这些部门正规化，总是挂在总理名下像什么，星联总理被人诟病权力太大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