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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又见苣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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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荒郊野岭之中还有你这种怪鬼。”

他生气起来,“我哪里像鬼了?”

你要是不像鬼,这世上怕是在没有像鬼的家伙了。

“你不是鬼的话,怎么生的毫无血色?”

他抬起胳膊,自己打量自己的肌肤,又伸过来和我比较,惊讶道:“天啊,我怎么变成了这副鬼德行?“

可不是么,冰天雪地的,他独自一人,怕是连自己已故的事实都没有人告知,也不知道已在这里住了多少年。

“大概是灵力太弱了,撑不起原来的模样。我只是个□□罢了。”他背对着我,眺望远处有些带青的山峦,道:“也好,生成这个模样,才能叫人知道我是雪山的儿子。”

“你是湿婆大神的□□么?”

这位古神倒是有良心,竟然真的在每一块庇佑的土地上都安置了自己的精魂。

“不是,湿婆大神是我阿爹,我是湿婆大神抚养长大的孩子。”他回道。

“你们湿婆一族都是以这种方式庇佑凡人么?”

他又摇头,回道:“神族早已不是上古鼎盛时期的模样了,湿婆大神羽化归天之后,就仅剩下我只身一人,我就是累死,也管不过这么多的凡间生灵,我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咦?”

“怎么?”

“你不是本土人吧?”

“……”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相貌清秀模样可人的大老爷们并不是傻,而是反应迟钝,明明方才已经说过了,他现在才问起,“我遭人暗算,被流放到这里的。”

“哦哦,真是可怜。你是中原人士么?”

“……恩,算是。”

“你现在要回去么?”

回去?

回去干什么呢?

无论是广陵还是东元山,都已经变了模样,再没有我思念的任何东西。

“不回去。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不周山怎么走。”

他歪着脑袋问道:“不周山自此而去,妖魔鬼怪无数不说,就是路途就够你走上十年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一言难尽……我自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歪头看我,许久道:“那么,你是想要我帮你什么忙呢?”

“我想要问路,问你怎么去不周山。”

“这个不好,”他失望的摇头。

“怎么不好?”

“问路你问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问我。”

“为什么?”难道他是路痴不成?

“凡人能做的事情,怎么能兴师动众来劳烦我?神有神的职务,我有我的原则,指路这种事情,我不敢!”

路痴就是路痴,找这么多借口做什么?

“那我可就走了。”

“等等!”他挽留。

“怎么?”

“既然相识便是缘分,你既然说不清楚,那就把头伸过来吧……”他冲我勾勾手。

我缩了缩脖子,问道:“你……你是想吃我脑子么?”

他一脸嫌弃,“谁稀罕你那周转不灵的脑子,我是想透过你的脑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有那种雪山居民独有的淳朴与纯洁,叫我难以拒绝。

他将冰凉纤长的右手轻轻搭在我的头顶,“你还挺高。”

“还行吧。”

“别说话!”

“……”

他闭着眼睛,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轻轻颤动着,薄唇没有一丝血色,紧闭着将一口整洁的白牙包的严实。

这是雪山的儿子,干净的像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将右手收了回去,勾起嘴角,在脸上露出一对精致的小酒窝,笑道:“原来如此,有意思。”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是我哪一段经历叫他觉得如此好笑?

“哪里有意思了?”

“嘻嘻,从头到尾都很有意思。”

“我不觉得,你倒是说说,哪里叫你这么好笑?”

“不可说,不可说!”他捂着肚子,像是要把眼泪也笑出来。

我气道:“你不说不周山在哪,也不说在笑什么,我找你有什么用?叫你一声山神,也不知道有什么屁用!”

说他没用,似乎是刺中了他的软肋,他立即停下了笑声,表情僵持了。

“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他委屈道,“你既然把故事分享给我,那我就没有理由不帮你的。说是不可说,可做还是要做的。你想要去找苣若,不必千山万水的去找那不周山,从这里走就能直接到达九重天。”

我从未和他提及过任何苣若的信息,他竟然说的这样顺理成章。

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九、九重天?为什么要去九重天?”

“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已经从魔界回来了,现在在九重天的战场上。”说着,又伸出右手掐指算起来,嘴里念叨着,“因为这一带是人间贯通上中下三界的要塞,所以我们湿婆一族自上古洪荒时期就长年驻扎于此,你这小子还挺聪明,知道跟着我们的子民到这里来找我。”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大概是缘分吧。

人世间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可以以“缘分”概称。

“我丑话说在前头,九重天的神仙们跟魔族龙众大的不可开交,现在整个天庭可不是你想象中的模样,我将你送过去,你可别赖我不管你死活。”他说道。

“等等,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他刚要施法,一下被我打断,很是不爽,臭脸道:“你这人废话可真多!”

“我一个凡人,去九重天会有什么不妥么?”

“哦,你担心这个啊。”他有呵呵笑了起来,“你是神仙转世,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回趟老家么?怕啥的。”

“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也算的,再说,不周山的地势和瘴气可比九重天可怕多了,你莫要担心那没用的。速速去吧,莫要叫那姑娘再等了。”

说罢,他合上眼睛,两手盘了个智慧印,摆着莲花掌立于胸前,嘴中念念有词,继而四周刮起一阵绵软的微风,地上灵光乍现,凭空出现一个圆形的金色光芒的八卦阵,上面写着看不懂的梵文,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召唤着我。

“这就是通向九重天的结界……你迈进去之后,就与人间再无瓜葛了,总是还是忘忧,也不能回头。”

“就这么简单?”

他不满道:“你质疑我的能力?”

“不敢不敢……”我连忙走上前去。

前脚刚要迈进去,胳膊却被他拽住了,“等一下。”

“怎么?”难道有什么纰漏之处?

他咧嘴笑道:“九重天里太阳那么近,想必也用不着你身上这件皮袄,要不就留给我吧……”

“……”

他也不等我说愿不愿意留给他,就自顾自的从我身上扒下那件外套,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苍白的小脸上瞬间恢复了些许血色。

“我靠,我说怎么总觉得四肢僵硬呢,原来真是冻的。”

“……”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奇怪的山神……

“你叫什么名字?”

“我么?”他指指自己,“未央,夜未央。”

“有缘再见。”

“呵呵,”他笑了笑,脸上又挤出那对俏丽的酒窝,“有缘再见!”

苣若也有一对,没有他的好看。

就要见到她了啊……不知道那孩子现在过得怎样了,这些年,是不是还在往东元山的那块不会被雨打湿的那块石阶上面寄信呢?

从雪地上的传送阵到达九重天的过程中,要穿过一片漫长的黑洞,我想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一样,一直往下落,没有任何阻拦,睁眼和闭眼没什么区别,都是无尽的黑暗。

一望无际的黑暗像是灵魂的圣水,将心中的所有杂念都洗涤的干干净净。在那短短的一段路程中,为人一生的种种,像是一卷长画轴,在眼前不停的转动着,没有快慢之分,没有间断,像是在预示着我将去往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而自此之后,眼前这些往事,我再也无法去回享了。

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以前自认为重要的东西,而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曾经觉得尴尬的往事,现在回想,是无比的温馨。

我自诩年长她许多,可到头来回望自己的一生,却发现自己还是不懂得“情爱”两字寓意为何。

如果我真的是降临人间历劫的神仙,那么情劫这一关,我怕是没能参透了。

在那段孤独的岁月中,我悄然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姑娘,她长的不算漂亮,皮肤不光滑,身材也不够丰腴,唱歌不好听,也不是才女。

我说不清自己看上了她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动力促使着她坚持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如果非要给这段莫名其妙的姻缘找一个理由,那只能问当年被我们分食的那只鱼了。

就算是这万丈深渊低下是刀山火海,会叫我死的万劫不复魂飞魄散,只有那么一丝的希望能够再一次看到她,我也就认了。

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我的心,它藏在我胸口中,但我清楚地知道,我看的清楚,那里面真真确确的住着一位姑娘,正从那条上山的小路由远而近,朝我走来,漫山遍野绽放的是白色的野花,像是酷暑之夏遍地的白雪,而她,正踏雪而来。

“哎呀!”

怎么着地不好,干嘛叫我上场就摔了个狗吃屎呢?

全身上下唯一值点银子也就是这张脸了!

我连忙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啊?”

一手血。

这回遭了,人没见着,自己先毁容了。

等等……不过是毁个容,改不至于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儿吧?

我低头一看,自己身下垫着的是一具具满身是血的尸体,好的还算是留了个全尸,大部分已血肉模糊,白骨嶙峋,叫我倒抽一口凉气。

头、头好晕……

手下的尸体还是温的,看来战争才刚刚结束,或者说,战争还在进行着……

我现在就趴在九重天的战场上!

狗血的是,我晕血晕的厉害,四肢发软眼前发黑,站都站不起来!

这个夜未央口口声声说“好人做到底”,怎么不把我送到一个干净一点的地方!

不讲究。

就这么一身干净衣服,刚上场就被染成了白底红花的勾栏小倌的模样,这要是被阮青一辈前世的同僚瞧见,老脸往哪里放啊!

先让我趴一会……

呕——

比满眼鲜红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个生肉的气味。

硝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的是血腥。

我挣扎的,连滚带爬,找到一处稍微干净的平地之上,扶着一颗早已干枯的树,猫着腰干呕。

书上乌鸦四散而去。

九重天的天空被灰色的瘴气掩盖,根本看不到太阳,远处的天边一闪一闪的,不时横劈过一道白色的闪电,隐约还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在云层中穿梭,我仿佛听得到远方有厮杀的声音,兵器敲击传来铿锵有力的动静,或许正有什么身材魁梧的巨人扭打在一起,正要拼个你死我活。再看那些地上层层叠叠叫人无处落脚的尸体,有各种服饰的人们,相貌与凡间百姓没什么两样,有的还睁着眼睛,但早已没有神气,死气沉沉的望着远方。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土地域,该是也幻想过修道成仙之后逍遥自在的生活吧……还有那些魔族的人们,千里迢迢跟着他们的首领来到了异国他乡,家里还有妻儿老小等着他们,可他们却注定要驻足于此,再不能回去了。

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战争。

天上也是一样。

意识到这些的残酷,真的需要切身经历或前言看到才行。

我上辈子是神仙,但这辈子是凡人。

我是来找苣若的,保命要紧。

双脚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只能缓步前行,我捏着鼻子,小心翼翼不叫自己踩到谁。

人很多,但活着的只有我一个。

这里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宫殿与山川,我依旧是辨不清方向,不知道往哪里走。

正在我迷茫之时,远处传来打鞭的声音,响亮而清脆,像是能抽在人心上一样,想必那人该是臂力十足。

“有——人——吗——?”

是个男子的声音。

啪!啪!啪!

又是几声鞭响声。

“有——人——吗——?”

第二声是位姑娘喊出来的。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又是惊喜又是紧张。

这大概是仙族的官兵在寻找存活下来的伤员,是一对男女,站在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施展深厚的内功,侧耳倾听这一片的风吹草动。

“有——人——吗——?”

又轮到了那个女子在呼喊。

我兴奋的回道:“苣若——!是我——!”

尽管我看不到她在多远的地方,但我笃定就是那个方向,笃定,就是她,苣若。

相遇时的场景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没有东元山的郁郁葱葱,没有和风艳阳,没有青青嫩草也没有满地绽放的虞美人,贫瘠的还不如先前所见的雪山。

但我觉得,这场面之中,有她的存在,便是独一无二的美景。

苣若骑在一批白底黑斑的高马之上,右手持一把红缨枪,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嫩,肤色变白了不少,左脸带着半张面具,右手持着一把红缨枪,颇有武将的风范,但我还是认出了她。

之前明明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她讲,自己预备了无数种开场的话,到了真正相遇的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应该也是和她一样,吃惊的,微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吧?

“咦?怎么有个凡人?”

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相继而来,神态自若,心境必是与我二人大不一样。

“是你的熟人么?”

苣若被他这么一问,才回过神去,“哦,是……是熟人。”

“哦。”他骑在一匹黑的发亮的高马之上,傲慢的打量着我,“南天门已经失守了么?怎么连凡人都能进来了。”

“那个……忘忧?”

“哎,是我。”她似乎还不能相信眼前的是我。

是我呀是我呀。我在心里窃喜。

“你……你怎么在这?”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来了。”我回道,“上次你说道自己去了东海蛟龙宫中,然后就没了消息,我担心你有什么闪失,所以一直在寻找能够抵达天界的通路。”

“蛟龙宫?”那个男子看看我,转头问她:“你去蛟龙宫做什么?”

这到底是谁啊?

我们俩之间的对话,他插什么嘴?骑马显高就了不起啊?

“哦,是在去魔界之前的事情了。”苣若回道。

她与那男子的话,说的比我要多,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喂喂,骑在黑马上的,你就是彤乷吧?”

那人吃惊,指着自己奇道:“你怎么知道?”

他问我,我就偏要卖个关子,不就是个神仙么,有什么好狂妄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连他身上的毛孔都觉得不顺眼!

“我要是个普通的凡人,能上得了这九重天么?”

他犹豫了,蹙眉摸着下巴,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什么,“你还别说,还真是有点眼熟。你是……是哪个宫里的仙君么?”

“噗嗤——”

“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苣若憋着笑,摆摆手,“这里乌烟瘴气的,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也成。”那男子点点头,继而仰着下巴问道,“你会骑马么?”

这小子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不会!”

“……”

他看了看苣若那匹马,又看了看我,勾手道:“你上来,我带着你。”

“我要骑那匹!”谁要跟你一个臭男人坐那么近。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张绷紧了的脸上忽然炸开,笑了起来,他转脸冲着苣若说道:“你看看,人家点名要骑你这匹马,你还不让出来?”

这死小子居然敢泡我的女人!

苣若不是吃素的,哪里肯就此叫他吃了豆腐,赏了他一个白眼,拽着马僵行至我身边,附身一捞,将我拽上了马背。

中肯的说,这种被人泡了的感觉,还挺爽。

“喂喂——!男女授受不亲啊!!”

彤乷在身后喊道。

可惜当他反应过来时,我俩已经驾着马跑远了。

“你这匹马不错啊,驮两个人还比他的快。”我坐在她身后,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随意聊了起来。

她背对着我,沉默了一会,回道:“这匹是三十六重天内罕见的绝地,足不践土,当然比他的快。”

“哦……叫绝地啊。”

下一句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

她也觉得尴尬吧,于是说道:“那匹黑色的叫‘黑风’,也不错。”

“恩,毛色很华丽,亮的流油。”

“……你一点也没变。”

“……你倒是变了不少。”

我看到她的肩膀颤了一下。

“是么?”

“是啊,变漂亮了点。”

“但还是挺丑的是么?”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

“吁——”她拉紧马僵,叫马停了下来,抬脚侧身下了马,站在地上伸手上来。

我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手背白嫩手心却布满薄茧的手,内心有所触动,抓住了它,跟着跳下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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