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three（1 / 1）
秋天夹在盛夏的热情和寒冬的清冷中，似乎溜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末。大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用厚厚的围巾、大衣来对抗寒冷。精明的商家已经在店门口立起了布置好的圣诞树，橱窗上也贴满了圣诞元素的装饰画。那个笑眯眯地白胡子老头，戴着他标志性的红帽子宠冲你微笑：“圣诞节快乐哟！可你还是一个人过哟！”
商家的小伎俩而已。她走过这些店铺时，暗暗在心底吐槽。圣诞节对上班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礼拜五啊。不过，明天就是周末了，可以睡个懒觉咯。想到这里，她有些开心。毕竟到了年末，各种总结盘点，害得她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是应该睡个好觉犒赏自己一下了。
圣诞节对她而言，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唯一能让她觉得有点不同的是因为离元旦没几天了，很多商家会推出诸如“贺双蛋”打折活动吧。其实，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也和许多小女生一样，对圣诞节十分看重。那时候，两个人还在一起，圣诞节的时候也会像一般情侣那样，出去吃吃大餐，看看电影，然后一群人一起上街压马路。当然还有精心准备的圣诞节礼物。她记得有一年，她还亲手做了一盒巧克力送给他。那巧克力到底是什么味道了，她已经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一个人买材料，查攻略，一遍一遍地躲在厨房里尝试时的心情，至今都还记得。那是一种虽然状况不断，但就是忍不住会开心到笑出声的心情啊。就像是刚出锅的红烧肉，即使盖上盖子，香气还是会从缝隙里偷偷溜出来。那种掩饰不住的开心和幸福如今只能换来怀念了。没有遗憾，没有难过，只是怀念。
回到家，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香味从厨房飘出来。正在换鞋时，一个脑袋从厨房门口探了出来：“你回来了。先去换衣服吧。一会准备洗手吃饭。我做了好吃的哦。”
她冲他微笑着点点头。自从第一次从手机中现形后，他就经常出没于她家。俨然已是半个主人了。她也从最初的有些不适应到现在很习惯了。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默契保持着他们的半同居生活。
等她收拾好从房间出来时，饭菜已经上桌了。他正准备把汤端上桌，见她出来了，连忙招呼着：“快过来吃饭吧。”他把汤轻轻放在桌子上，因为太烫，还垫了隔热垫。顺手解下腰间的围裙，准备坐下来吃饭。他腰间系的是一条普通的黑色围裙，纯白色的针织衫搭配亚麻色的休闲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拖鞋。和所有独居女孩一样，她也备了一双男士拖鞋。本来是出于安全考虑，这双黑色拖鞋放在门口的。自从他经常出没于自家之后，这双鞋就归他所有了。
“好香啊！你做了什么好吃的？”饭菜的香味是有魔力的。像是一只手把她一把抓了过去，在桌前坐下。
“茶香鸡、酸汤肥牛、清炒虾仁、素炒三丝，还有，花蛤草菇汤。主人您请慢用。”说着他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瞬间就被逗乐了。不过，这几道菜确实是她很喜欢吃的，尤其是花蛤草菇汤。但是由于做起来很麻烦，所以她很少自己来做。没想到今天一回家就可以吃到自己喜欢吃的菜，她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还愣着干什么，快吃啊。”他伸手帮她盛了一碗汤，贝壳已经被他细心去掉了，只剩下花蛤肉和一些菌类静静地躺在清淡的汤里，“你再不吃我可就把这一大份汤全喝了啊。”他故意逗她。
“想得美！都是我的！”她接过他手中的汤盅，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果然不错。
“你好霸道啊！这可是我做的啊！”
“那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本大人就勉为其难地赏你一碗吧。还不赶快心怀感激的退下。”
“唉，地主阶级无情剥削劳苦贫民啊。天理何在啊！”
“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得出来，没人性啊！”
“哈哈哈哈哈！”
“……”
两个人逗着嘴，互相抬杠，一顿饭吃下来，满桌都是笑声。等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开口：“要喝点酒吗？”
“恩？可以啊。”虽然没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提议，但还是答应了。“但是，家里好像没有酒了吧。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没关系，交给我吧。”他冲她狡黠一笑，然后白光一闪，一瓶起泡酒已经出现在桌上了。
“额，我都忘了你不是人来着。”她吐槽道。
“喂，对于我这么酷炫的技能，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确实是个不错的技能 ，以后就不用下楼买东西了。说不定连外卖都不用了，直接自己变过来。不过这样应该会吓到外卖小哥吧。她暗暗想着怎么把这无意间发现的技能效率最大化。
“我不会帮你订外卖的。也不会当你的跑腿小弟的。所以，别在那里瞎想了，喝酒吧。”他看出了她的想法，然后一针见血，冷酷无情地戳穿了她脑袋上的肥皂泡。
“没意思。想想都不行，真是的。”她撇撇嘴，拿起桌上小小的香槟酒杯，喝了一口，“咦，不错哦，挺好喝的啊。”杯中的酒芬芳四溢，清香优雅，令人迷醉不已。细细品来带有桃子、杏仁、稻草和花朵的芳香，隐隐带有一丝甜味，诱人十分。
“Cavicchioli 意大利之花莫斯卡托甜高泡葡萄酒，味道甜甜的，酒精度数不高，很受欢迎呢。不过应该要冰一下的。”他皱了皱眉头。
“那我去准备冰桶吧。”她自告奋勇。
“不用。”又是一道白光，冰桶已经出现在桌上了。他伸手把酒放在冰桶里，坐下来自在地喝着小酒，还冲她得意一笑。
“……”
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她摇晃着酒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这起泡酒是要庆祝或者聚会时喝的吧。你是要庆祝什么吗？”
“Merry Christmas！”他突然冲她举起了酒杯，在灯下波光粼粼的液体，倒影在他清澈的眼眸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好看的笑容。明眸皓齿，说的就是这样吧。
“恩？”她一愣，忽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啊。于是微笑，举杯，“Merry Christmas！”
甜甜的酒划过喉咙直达胃里，也直达心底。然后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甜丝丝的感觉，使她不自觉地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自从毕业之后，忙碌的工作让她已经忘了圣诞节应该怎么过了。这个节日似乎已经被自己划到小女孩的专属行列里面去了。与前男友异地，就连生日，情人节都不能在一起，圣诞节自然是被遗忘的干干净净。有时候在街上看到小情侣们拉着手压马路的情景，也会让她想起当年自己的模样。只是还来不及怀念，就要去面对繁重的工作。那个人也会在这一天打电话过来，道一句“圣诞快乐”，然后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了。
她抬头看着桌上的一切，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是谁来自江河湖海，却宥于厨房与爱”的生活。只是现实却是自己不得不一个人回家后面对冷清的屋子，然后叹口气，默默走进厨房给自己煮碗面。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她也确实习惯了。可是当有一天自己曾幻想的一切真的实现的时候，还是会感动，会感慨。就像喜欢很久的明星，多年之后拿到他的签名专辑时的那种感觉。
窗外的烟花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拿起酒杯走到窗前：“这圣诞节怎么越来越像中国传统节日了。”
“是啊！感觉像是在过年。”他笑了笑，也走到窗前。
“感觉下一秒董卿会说，观众朋友们新年快乐，吃饺子咯！”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两人都忍不住被自己的脑洞逗笑了。
“谢谢啊！”她举起酒杯，看着他。满眼的笃定和真诚。
“来年也请多多指教。”他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加深，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也喝尽了杯中的液体，然后冲他调皮地眨眨眼：“那我可以要压岁钱吗？”
“啊，怎么这样啊。主人不应该给任劳任怨的仆人发点年终奖励吗？怎么还反过来了呢。”
“因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她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故意压低了声线。
“哈哈哈哈哈！”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远处广场的种声响了起来，一、二、三、四……她默默随着钟声在心里数着，十一、十二，“圣诞快乐！”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在两个人的漫长的圣诞大餐结束之后，她终于想起一件事：“我说，你的酒不会是从超市拿过来的吧。”
“……”
“这样不经人同意就拿过来算是什么性质啊！”她无奈地摇摇头，想着得问清楚是哪家超市，好把钱送过去。不过，要找什么理由呢。
“超市也有冰桶吗？”他扶额。
“可是……”
“好了好了，你洗洗睡吧。不早了。这件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反正不是从超市偷来的。”
“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她迟疑不决，他走近附身低下，凑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反正喝都喝了，再说了，你也是帮凶啊。”
“……”轮到她扶额了。算了，反正他都说不用担心了。再说了，担心也没用啊。喝都喝了。就无赖一回吧。
“好了，去洗洗睡吧。”
“好吧，那，晚安。”
“晚安。”
冬夜，寂静一片。窗外开始下雪，又是一个白色圣诞节。
只是隔天有传言某餐厅出现灵异事件。一桌客人点的酒刚上桌就不翼而飞，后来，连原本盛酒的冰桶也一并失踪。吵吵闹闹之后，最后只当是服务员忘了上酒，而这桌客人喝多记错了。人家的酒还没喝就失踪了。何来喝醉之说啊。也有人质疑。说不定是炒作呢。有人这么回应。也有人怀疑是餐厅员工监守自盗，餐厅为了息事宁人才会这么解释用来掩人耳目。总之这件事没掀起什么风浪就不了而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