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命案(1 / 1)
陆小凤摸着他光滑的嘴角,想象他自己还有胡子。
如今西门吹雪心有旁骛,剑有羁绊?
而且…还受了伤。
这一战…结果就未知了啊。
“花满楼!你说怎么办呀?”
——凉拌即可食用。
因为三天后,广西绿林总瓢把子笑面虎方一笑死在江南烟雨楼的消息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遍江湖了。
有陆小凤的地方,就有麻烦。
有麻烦的地方,也必有陆小凤。
他心情还是很沉重的。
只不过当他看到西门庄主那张脸时心情就更沉重了。
玉生烟和他比陆小凤还早到达烟雨楼。
剑神很愤怒。
他期待已久的对手,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葬身奸人手下。
他纵然十恶不赦,可是江湖上却无人知道他十恶不赦。
反而有许多绿林豪杰都相约聚与烟雨楼,要为总瓢把子讨个公道!
然而当众人到达烟雨楼时,才发现此案的凶手不查自明!
——公子蓝暖啊!
公子蓝暖有千面。
行事诡异却张扬。
蛇头食指的故事在江湖中流传甚广…只要一有人发现自己的食指有变蓝的迹象,就会胆战心惊。
陆小凤呆愣的回头看了一眼。
可是公子蓝暖分明在西门吹雪手中啊!
不对,如今在他身后。
易了张平凡青楼女子的面孔。
躲在庄主身后畏畏缩缩的。
虽然带了□□。
可是她脸上的恐惧却不是假的。
陆小凤很疑惑。
公子蓝暖的记号及其特殊。
几乎没有人可以伪装。
他抬眼看了看死者的手指。
暖蓝的蛇头与鲜红的大口形成鲜明的对比。
尖利的獠牙下还流出两行血迹…
蛇头似乎本应是白色或是米白色的…如何能染成蓝色的呢?
只有用公子蓝暖那块神奇的暖玉…
用此玉浸泡于水中。
水依旧看似无色无味。
此后无论何物入水,出水时都会变成蓝色。
从头到尾,彻头彻底的蓝。
纯粹的蓝。
暖玉的蓝。
淡淡的,醉人心脾的蓝。
可是每次这抹蓝出现的时候,都会有死人。
死的大多很惨。
鲜红的血液和暖蓝的温润交相呼应。
足以让江湖人辗转反侧,心惊胆战,夜不能寐。
他杀人似乎毫无目的,杀的人也都无甚关联。
谁知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你呢?
西门吹雪冰冷的扫了玉生烟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不…不要走。”
她不由自主的跟了上来。
玉指还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西门吹雪走出烟雨楼。
走了许久。
终于站定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就让她全身寒毛顿起。
“为什么要杀他?”
他的声音更冷。
笑意不复,温存不在。
他要杀的人。
却没死在他剑下。
他要做的事!竟然被阻止了!
“我没有…”玉生烟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双眼紧紧盯着自己鞋底。
他毫不留情的一手掀开那一副□□。
“装?!”
她惊讶又悲愤的抬头看了一眼。
是啊!
她真傻。
几句话。
两个字。
一个吻!
她竟然又相信了这个男人。
她竟然又在害怕中试着依靠这个男人。
“我说我没有!“
她已经近乎咆哮了。
西门吹雪陡然发力的扯下她腰间玉佩。
一尘不染的玉佩。
他挥手一扔掷出数十里。
接着又近乎粗暴的将她扛在肩上,走向玉佩落下的地方,狠狠将她摔在雪地里。
白皙的玉佩落在洁白的雪中。
砸出了一个窟窿。
窟窿周围的雪全都不复洁净,而是变成了暖蓝色。
西门吹雪捧了一把,也已经不复冰冷,而是染上了玉佩的微温。
他扬手洒在被扔在雪地里的玉生烟。
指尖,雪落处,皆留下点点蓝色。
温暖的蓝。
纯粹的蓝。
“还有何话说?”西门吹雪问她。
她有些失神。
来来回回只会说那一句:“不是我…是他!是‘那人’!”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问道:“那昨夜你去了哪里?”
“我…”
玉生烟挣扎了两下从雪里爬起来,抓住他有些急促到:“他知道我在你这了!怎么办怎么办…”
女子急的来回踱步。
“不要…不要让他带走我!不要再让他带走我!”
西门吹雪一甩袖:“回答。”
这一甩力道有点大。
玉生烟又摔在雪地里。
片刻失神后。
血丝一点一点在她眼中凝结,十指一根一根聚拢。
“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此时陆小凤追了上来:“因为西门吹雪受了伤,而方一笑还要跟他比剑。”
她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咬牙切齿道:“我巴不得西门吹雪输!身败名裂,命丧黄泉!”
陆小凤看了西门吹雪一眼。
后者完全没有反应。
此时花满楼也追了过来。
侧耳感知了一下当下情况,连忙伸手把玉生烟扶了起来。
“玉姑娘,你没事吧?”
陆小鸡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花满楼,别离她那么近…”
“陆小凤!”
此言一出,玉生烟毫不犹豫的甩开花满楼,几乎怒吼出口。
她手中握了三握,暗器终究是没能出手。
反而在掌心中将自己刺得血肉模糊。
痛,她不怕的。
多年的训练,黑暗中的跌撞,早就让她忘了痛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此时胸口那么痛呢?
怒气过头,清风一吹,瞬间又有些萧瑟。
她垂着眼帘望了一眼烟雨楼的方向。
转身,抬腿。
缓慢而坚定的走了过去。
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句话说得并不是蓝田产的玉在阳光底下会生烟。
只是文人骚客拿来比喻可望而不可求的事物而已。
可是公子蓝暖那块玉却是真正触手生温。
纵然看起来雪白,却又如此奇特的性质。
绝世蓝田玉,只此一块。
而这块玉一直都随身挂在玉生烟身上。
或者说…半块。可是另外半块,在一个不可能行凶的人手里。
死人是不能行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