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二十二章 今日的阳光(12)(1 / 1)
“你认识Gale。你叫的就是他的名字。”
“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现在麻烦你叫辆出租车。我想回家。”
“还是算了吧。现在是晚上十点。出租车也不会愿意到这个地方来的。”
十点?
“是的,睡了一下午。”
“我现在住的是谁的房间?”
“我的。”
“那你呢?”
“还有一种东西叫沙发。”
“都在这里?”
“都在这里。”
“皇宫里难道没有其他的房间吗?”
“还有但是不能住。”
我想了想,“他们的?”
“是。谁也不能住。”
我点点头,可以理解——死者的遗物和失踪者的纪年。
“我能去洗洗脸吗?”
“当然。也可以洗个澡。”
主意不错。
我泡在热水里刚才的梦境慢慢的浮现,几年了?三年了,无法磨灭的东西太多了。
“我觉得你应该想谈谈。”阿伍在门外说。
“我确定刚才锁门了。”
“当然。你不想谈谈吗?”
“谈什么?”
“你除了Sue之外还有什么朋友?”
“整个‘帮临街’。”
“这种说法很模糊。范围太大。”
“那证明我的朋友很多。”
“我想最后说一件事,如果你不想继续谈就算了,我不会再提起。”
“既是你想说,我又能不听吗。”
“你不想知道Gale现在怎么样吗?”
“不想,如果是这个你就别说了。”
“好吧,虽然我仍然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我想问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个——”他笑笑。
我穿上衣服,打开门。
“你知道行为科学?还是会巫术?”
“你想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有时候只要把自己当成那个人就可以。”
很精辟的理论——没有实践性。
“给杯水,大杯。”
“Sue如果离开的话,你的生活会受影响吗?”
我一口气全都喝了,“她能到哪里去?结婚?”
“难以置信?”
“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有可能。”
“那就祝她幸福。婚姻生活愉快。然后为她准备好手巾。”
“要那个干嘛?”
“不久她就会哭着跑回来寻求安慰。那是必备品。”
“你就那么不看好——等等,你是不看好Sue的婚姻,还是根本就不相信婚姻,或者是爱情?”
“啊——现在又绕到爱情了?如果你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因为Gale?”
我“嘭”的放下水杯,“心理治疗到此结束。晚安。”
我钻进被窝。
“我很纳闷,很好奇,这完全对不上。”
我不想知道他这句话的具体含义,随便他说什么,我不想再谈什么爱情、噩梦、婚姻。那些都与我无关。
也许某一天我会消失,然后一头扎进我的梦里。我希望有那么一天,希望有。
对于我夜不归宿,苏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吃惊或者是担忧,我一点也不奇怪,冰雪皇后一定告诉过她了。
“在皇宫里住得怎么样?”
“很棒。你昨天怎么样?”
“也很棒。”
“我一直纳闷为什么总有人问我如果你离开了我怎么办,这个问题是怎么出现的?”
“大概是看出来的。”
苏刚想掏出钥匙开侯爵夫人的家门,门却自己开了。
“欢迎!”洋溢着热情。
怎么回事?
“你看上去很高兴。”苏说。
“是啊,我很高兴。”
“这是好事,挺好的。”她使劲捏着我的手。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闭嘴!
“又带蛋糕了?”
“带了。”
侯爵夫人自顾自的开始进行袭击的宵夜。我没什么胃口。
“我看见了,苏。”
“你看见什么了?”我脱口而出。
“看见那个男人了。很不错,实话实说。”
我对这个话题很不感兴趣。
“你没吃药!”苏用震惊加上紧张的语气说。
原来如此。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药物的副作用没了。
“你应该知道那些药对你有好处。”苏妄图用语重心长来告诉侯爵夫人一个事实。
有什么用?她现在正High着呢。
“Miss,我希望你能把药吃了。”
“不,我不想,至少今天不想。”
“你还在——”
“别总一副教训人的口吻,我不是病人,我不吃药现在感觉很好。你就没看见那张一米长的说明书吗?光是副作用就占了一半!”
“抗抑郁的药物总是会有一些副作用,但是你一直做的很好。”
“很好?不!我不好,我不开心!我快没有知觉了,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如果要让这个鬼东西一直在我的身体里占据主动那还不如让我死!”
“特别是在死过一次以后。”我没忍住插嘴。
气氛有点尴尬,因为没有说话。我尽量挪到她们两人都不注意的地方。
“是啊,你们担心就是这个。”侯爵夫人轻声嘀咕。
“我们不想再让上次的事情发生了。”苏解释道。
“你们包括那个心理医生谁也没有直接问过我为什么我要那么做。”她的话听上去很失落。
“为什么?”我又没忍住。
“Anne你就不能不说话吗?”苏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没想回避。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我耸耸肩。
“我想死,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因为我看了《葛蓓莉亚》我想如果我重新作为一个人,我就会是个正常的人了,我还是会跳舞,那时我就会继续跳我的给葛蓓莉亚。所以我想死。我想找回我的腿!”
我和苏许久都没有说话,她的话一定在我们的心中产生了想象不到的震撼。
“现在呢?”我问。
“现在?我吃这些药,然后对一切都失去了感知,不再好奇、不再神往,麻木不仁过每一天,它不但阻止了我不正常的冲动,也同样枪毙了我其他正常的兴奋。我不是木头人,也不想做个木头人!那样的生活你们不想要为什么觉得我一定想要?”
侯爵夫人的话正是我心里一直对心里治疗以及那些神经药物的看法。
“我理解你。”我说。
“理解归理解,我们不能看着那些不正常的冲动毁了你。”苏强调。
“不会的,其实那滋味不是很好受。我不想再来一边。就算我真的选择自杀,也一定会再找一个好受点的方法。”
突然,我懂了——为什么侯爵夫人在自杀之后表现的很怪异,那不是怪异,那只是孤独。如果她能有一个愿意听她说话的朋友,可能比那些谈话和药物更有效果。
快乐需要分享,悲伤同样需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