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叁十九章:旧人新嫁】(1 / 1)
如儿的回归使得郭芙整个人顿时精神好了不少,吃饭吃得下睡觉睡得着,气色红润了许多,旁人不知缘由,看在眼里只当郭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是喜得良配嫁得如意郎君所致,使得原本就喜气洋洋的郭府更是沉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郭芙连续几日守着如儿寸步不离,似有双耳不闻窗外事的迹象,就连郭襄把凤冠霞帔拿进屋内,她都没有察觉反应,郭襄伸手轻轻抚摸着喜服,心中着实羡慕,低声道:“这衣服真好看!”郭芙知道郭襄心思,说来她一直反对郭襄跟杨过一起,到头来自己却走到这一步,无奈之极唤道:“襄儿!”,谁知郭襄转而看向郭芙强颜欢笑道:“姐姐穿上一定很美,跟大哥哥郎才女貌好是般配!”郭芙惊讶的看着郭襄的豁达,她也爱过一个要娶别的女人的男人,她知道那份无助和痛苦,可她却做不到如此豁达,她这才发现郭襄外表的天真和骨子里的坚强,也许这是郭家人生来便有的,郭芙忍不住问道:“襄儿你还喜欢杨过吗?”郭襄点点头苦笑道:“以后他便是我姐夫了,怎能不喜欢?”郭芙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不经意撇向门口,只见杨过在那探头探脑犹犹豫豫,一副要进不进的模样,叫道:“杨过你在门口干嘛呢?”杨过猛的把头一转,举起衣袖遮住脸走进来,问道:“你怎么不试喜服?”郭芙和郭襄见杨过身上穿得绯红新郎官衣,青丝在后白鬓挂额,却把衣袖挡住全脸,似有见不得人的意思。
郭芙疑惑道:“杨过你干嘛呢?”郭襄担忧走过去拉拉杨过衣袖,柔声道:“大哥哥的脸怎么了吗?”杨过支支吾吾说了半会儿没人懂,郭芙不满的上前把杨过的手压下,只见红衣映白俊俏郎,面带羞涩眼中傲,杨过本就帅气再配上这么一身华衣,看得郭襄和郭芙都是一阵眼直,杨过不满道:“郭大小姐你没听说过新郎和新娘结婚前不能见面,不然不吉利吗?”郭芙嗯嗯两声,这才自觉失态移开目光道:“谁让你来了?”杨过原来只是想提前偷偷看看郭芙穿凤冠霞帔的模样,没想跟郭芙碰面,现下不该见也见了,只得冷冷的盯着郭芙,道:“这衣服你试了吗?郭伯母说要是不合身得抓紧改!”郭襄痴痴的瞧着杨过,笑道:“衣服都是裁缝量身定做,大哥哥你就放心吧!”郭芙把如儿放在床上护着,呵呵笑道:“杨过你还担心这个?”杨过不屑的瞧向四周问道:“芙妹,我龙儿的淑女剑和我的君子剑你可还留着?”杨过突然提起小龙女,这不由让郭芙心中一紧,曾经的激烈争吵历历在目,满地的鲜血让她不寒而栗,杨过看着郭芙有些神情恍惚害怕的可怜样,心下想来不该提的如此直接,万分自责道:“芙妹,我不是…”郭芙忐忑不安的抢话道:“那衣柜最底层!”杨过从里面拿出被几层布裹得好好的两把剑,瞧郭芙不看自己心忧她多想,解释道:“我只是想把两把剑处理了!”郭芙依旧不理会,郭襄不知这就是砍断了杨过手臂的剑,只觉得两把剑看上去丝毫没有锋利感更像木头,想来可能是耶律齐昔日赠与,就这种破剑郭芙如珠如宝的收藏那么好,舍不得让杨过处理,看来杨过在郭芙心中永远是比不得耶律齐,顿时深感不平,瞧杨过两只眼睛还是只看着郭芙,心疼杨过如此,气愤之下先离开了房间。
杨过不清楚郭襄又是为何生气负走,就要拿着剑跟出去,却听郭芙突然开口喊道:“杨过!”杨过心想你郭芙别是因为念起往事就不嫁了,转身故作冷漠的看向郭芙道:“郭大小姐有事?”,郭芙咬牙道:“当初你当众拒婚羞辱于我,如今你不会是打算当众悔婚或逃婚用以惩罚我吧?”杨过皱皱眉想到曾经,那注定错过的错过,坚定道:“我不会!你信我吗?”郭芙摇摇头,盯着杨过淡淡笑道:“我不知道!”杨过听郭芙不信自己,额眉紧凑低头道:“绝对不会了!”,说完便抱着两把剑出了房门便往府外走,辗转几家铁器铺想要处理了两把利剑,却没想是无人能出其右,只得打道回府再想办法,正巧在大门口撞见黄蓉归来,黄蓉瞧杨过身后背着玄铁重剑,怀里揣着两把钝剑实在觉着奇怪,仔细一瞧那其中一把十分眼熟,忆起是当年郭芙用以砍掉杨过手臂惹事的那把,叫住杨过道:“过儿,你拿着这许多剑要去哪儿?”杨过微微笑道:“郭伯母,我打算把这两把剑重铸成一把剑送给芙妹做聘礼!”黄蓉伸手还未放在剑上只觉得寒冷之气迎面而来,没想这剑看似钝却是杀气腾腾,立马放下手问道:“这么好的两把剑,你当真要把它溶了?”杨过坚定的点点头看向剑,黄蓉想来杨过是想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像这剑一样被溶掉遗忘好开始新的未来,又能借此已表达他的求亲诚意,满意笑道:“可找到了好的铁匠师傅?”杨过轻叹气道:“都说难度太高,溶解不了,不可以重铸!”黄蓉眼珠一转,笑道:“过儿若相信我,便把这俩把剑托付给我,郭伯母替你搞定,如何?”杨过好奇的看着黄蓉,伸手递过剑,想到大婚将至,叮嘱道:“请郭伯母务必在婚礼之前帮过儿完成,麻烦您了!”黄蓉接过剑,突然听见蒙古方向传来轰轰巨响,杨过惊道:“敌人来犯?”黄蓉拉下他解释道:“不是!那只不过是公主即将大婚所放的礼炮罢了,切莫惊慌!”杨过乍下一听心中大喜,心想那耶律齐即做了蒙古驸马自然不会再回来,而当下与郭芙大婚已成定局,便又跟黄蓉商量了些许个婚礼礼节。
可是黄蓉面上喜悦,心中却是暗自烦恼,毕竟耶律齐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郭芙对他又用情至深,于公于私他的背叛对于大家而言,都无疑是沉重地打击,再加上蒙古军力强势,襄阳城本就是在垂死挣扎,黄蓉若有所思的握紧手中君子剑和淑女剑,小声道:“过儿,现在襄阳城什么情况你也清楚,郭伯母自然是要跟你郭伯伯同生共死坚守到底,这是我芙儿往后就得拜托你了,成婚之后你便带她回桃花岛去吧!”杨过不知黄蓉爱女心切,只当黄蓉又在试探自己,一口决绝道:“过儿和芙妹也要留下来跟大家一起抗蒙”黄蓉呵呵笑道:“同生共死?”杨过摇摇头又急忙点点头,心想同生可以,绝不能同死,自己死了倒不足惜,郭芙怎也得活着,于是开口说道:“我们都会活着,谁也不会死!”黄蓉听来心下安慰便不再多言,又听轰隆隆几声巨响,伴着震耳欲聋得号角,叹息道:“这想动会不会太大了点?过儿,你先去城墙上看看!”杨过纵身而跃,往城墙而去,只是到了城墙也不见异常,便留下陪郭靖监视敌情。
而蒙古军帐里忽必烈半身轻靠椅塌,右手倒吊着书,懒洋洋得不满瞧向踏下刘秉忠道:“他不肯?”刘秉忠毕恭毕敬答道:“暴打数日,滴水未进,依旧不肯!”忽必烈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身为王爷武功一向在蒙古贵族中数一数二,却被耶律齐挟持使得郭靖之女得以逃离,这事本身就让人十分怀疑,此时若是他再出面救他或为他求情,恐怕会被蒙哥起疑自己,只得由华颜出面维护。
蒙哥因这妹妹长的漂亮富有个性对她很是爱护,又因她手握一族兵力便敬她三分,忽必烈以为耶律齐吃点小苦头就会否极泰来,却忘了蒙哥最厌恶叛徒,即便华颜再怎么乞求都不见效,眼看耶律齐命在旦夕,华颜妄言道:“我和他已有夫妻之事,大哥你是要小妹我未嫁已成未亡人吗?”蒙哥心念兄妹之情,气极却无法,只得命人打了耶律齐一番就要他二人成亲,没料耶律齐一心赴死,只说不娶但求赐死,蒙哥大怒开始折磨于他。
忽必烈恼耶律齐的不知好歹,但对他这安答实在不舍,无奈道:“子聪,我要去见他!”刘秉忠本想开口制止,抬头见忽必烈一脸决绝之色,同样无奈回道:“遵命,下属这就去安排!”这时突然跑进一个小兵俯身下跪禀报道:“王爷,大汗有请!”忽必烈嗯嗯两声便让那小兵先退了下去,一旁的刘秉忠猜料大汗原本就反对华颜嫁给耶律齐,现在耶律齐死活不肯娶华颜这正合蒙哥心意,现下私发礼炮公主大婚已成定局,蒙哥现在一定大为恼怒,担忧此事会对忽必烈不利,于是说道:“王爷,我们是不是停止放炮?”忽必烈摇摇头,把手中的书随手一放,不屑道:“这炮是华颜放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理就是!”说完,忽必烈双手一伸,就有下人奉上衣带于他换上,刘秉忠静静的守在一旁不再多语,直到忽必烈开口又嘱咐他道:“子聪!见他的事就劳烦你多费心了!”刘秉忠知道忽必烈是说见耶律齐的事,会心一笑,回道:“王爷客气了,这是下属份内之事!”这时又听轰隆隆几声巨响,那礼炮一个时辰一发,竟响到半夜,闹得郭芙心里一阵慌乱,在院中望着蒙古方向半响,愁眉紧缩也不知在想什么,只听身后完颜萍轻声细语道:“耶…郭姑娘我先回去了,你早生歇息!”郭芙这才回过神舒展了双眉,感激的向完颜萍点了点头,叮咛完颜萍路上小心,便回了房间关了房门,看着一旁熟睡的如儿发呆。
回顾四周,屋子里处处红彤彤的挂着喜帘,纸窗上连连贴着倒挂喜字,供台上两只红色大蜡烛似乎也在静静等待着被喜人点燃,想到再过几日她就要嫁给杨过为妻,郭芙的脸绯红的十分羞涩,可心中忐忑不安依旧挥之不去,她始终觉得此事太出乎意料,那些个事事非非往事就像是一场幻梦焕然飘过。
郭芙看向那桌台上还放着的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忍不住伸手抚摸那衣料的轻柔,从未想过自己会穿两次嫁衣,嘴角微微一笑却不知含有几许无奈和几分期待,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她,是否还有获取另一份爱的资格。
就在郭芙出神之时,从屋中的屏风后传来两声冷笑,郭芙慌忙的跑到床边把如儿护住,看向屏风呵斥道:“何人鬼鬼祟祟?”只见屏风后一白衣闪显,那人背对着郭芙,冷声叨念道:“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郭芙担心这人会对他们母子不利,拔出剑对着那人,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那人微微转身不屑道:“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郭芙瞧那女子面容,分明就是昔日加害自己的蒙古女子,大怒道:“你害了我三弟还敢来!”那女子不理会郭芙,傲慢的坐下,看向那美丽无比的凤冠霞帔,向往的抚摸道:“郭芙我真羡慕你,可以穿上一次又一次的嫁衣,虽然嫁的人不一样,但好歹都是真心实意对你!”郭芙警惕的盯着那女人,疑惑道:“什么意思?”那女人歪着头瞧了瞧郭芙,嘲笑着她的愚蠢,不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蒙古华颜公主?对了,我也快大婚了!你猜驸马是谁?”郭芙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由得厌恶的瞧着这上门挑衅的女人,不满道:“你来干嘛?示威的吗?”华颜放下凤冠霞帔,走到那红蜡烛前看了又看,冷淡道:“举着那剑不累吗?我要杀你,一把破剑就能阻挡的了?”郭芙自知武功不及,却丝毫没有退避之意,持剑守在如儿前寸步不离。
华颜把郭芙的反应和表情看在眼里,知道那床上孩子是郭芙死穴,缓缓走近逼迫道:“可以让我看看那孩子吗?”郭芙把剑一刺华颜向后一躲闪了开,冷冷的瞧着郭芙眼中的杀意,笑道:“洞房花烛夜,相依相守时,何必动刀动剑?我就想看看他的孩子,又不会把你孩子怎样!”说着又往前走,郭芙使了几剑逼退华颜道:“离我孩子远点!”华颜眼眉一翘,回到桌旁坐下,拿起茶壶倒上茶水,白了郭芙一眼道:“也不知道你怕什么,难道我会杀他的孩子吗?”然后又似笑非笑看着郭芙道:“难不成你怕我把孩子带走?可是那人都快要死了,这孩子抱去谁养呢?”郭芙双眉一紧,上前一步紧张问道:“什么叫快要死了?”华颜不理会郭芙的着急,悠悠的珉着茶水,环顾四周惆怅道:“这边挂红那边白,新妇怎记旧日爱?砍头坟埋为红颜,佳人再嫁夫已改!郭芙,虽然我讨厌你,可我还是要跟你说,耶律齐就快要死了!”华颜见郭芙满面疑惑,不等她开口问便抢先说了事情的大致始末,她说的时候神情淡漠语气淡然,似乎与她无关一般,郭芙细细听来,越听眼神越是凝重,持剑的手不由微微颤抖。
原来耶律齐跟忽必烈的兄弟联系从未断过,他们是敌是友双双相惜几十年,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直到蒙哥亲征,忽必烈察觉战况会越来越激烈,忽必烈没有办法再在战场上顾及耶律齐性命,他试图威逼利诱策反,却被耶律齐决绝拒绝。
他爱惜他人才,他重视他情谊,于是他联合了他在襄阳的卧底,发动了一系列的栽赃陷害绑架,想逼得耶律齐无路可走,只能回到他的身边,可是耶律齐却是依旧不愿。
但是也许是上天注定,忽必烈抓来了郭芙威胁耶律齐,耶律齐便答应了,开出的条件是要让忽必烈等人陪他演场戏,让郭芙安然回去襄阳,于是忽必烈让当时满身是伤的耶律齐带着郭芙逃走了。
忽必烈跟耶律齐几十年的安答,忽必烈相信耶律齐不会骗他,可是一直没有等到耶律齐兑现承诺回来,忽必烈发火了,派出了高手捉拿二人,却没想就在那悬崖之颠,耶律齐就那么的掉了下去,忽必烈当场便动气的喷出一口鲜血,待杨过等人带走郭芙后,他就命所有的人下去山崖底寻找,甚至包括他自己也是立即下了去。
当他找到耶律齐时,耶律齐已经奄奄一息,神情已是恍惚,口中断断续续呢喃着
“芙儿”两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忽必烈不敢轻易让人将他移动抬回,急忙命人唤来刘秉忠为其诊断,才知耶律齐肋骨断裂体内出血回天乏力。
忽必烈不管这些,下令所有人此处扎营,任由刘秉忠差遣全力协助,便一直守在旁边。
就这样刘秉忠为救耶律齐忙了三天三夜,忽必烈就在旁边不眠不休的待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里无论刘秉忠要各种珍贵药材做配方,忽必烈有,自然绝不吝啬,即使没有,他都是命百人千人四处去寻来,就这样才勉强救回耶律齐性命,再让手下人把还在昏迷的耶律齐抬了回蒙古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