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份姻缘两份情（1）（1 / 1）

车祸，不过一瞬的事情却能摧毁一个人的生命。

小小的她目光呆滞地站在马路边，手里抱着妈妈刚给她买的洋娃娃，刚才还可爱笑着的小脸已经死去了神采。

就像是她手里那个洋娃娃一样，虽然精致漂亮，却没有生气。

“妈……妈。”她呢喃着，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襟。

李雅躺在血泊中，觉得脑部有阵阵的痛楚，眼前的场景已经不那么清晰。但她依旧不死心地寻找着那个小小可爱的身影——她的女儿涯涯。终于，她看到了，看到了她可怜的孩子。

她想要站起身像往常一样擦去女儿的泪水，温柔地吻她的脸颊安慰她。可无论她的心有多希冀，她的腿依旧沉甸甸的，她的身子依旧在不停地虚弱下去。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吃力地偏过头，那个被她救下的小男孩手里拿着棒棒糖，水晶般纯净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和恐惧。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李雅轻声安慰他：“没事了，别怕。”小男孩泪汹涌出来，用力点了点头。

小小的她冲向那鲜血淋漓的妈妈，洋娃娃被丢弃，在空中旋过一个弧度，落在地上。

“妈妈！妈妈！”她不停地呼唤着，急促地呼唤着，小小的心面临破碎。

李雅回过头，手抚上女儿的脸颊，轻轻擦拭她的泪痕：“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哭，知道吗？”她乖巧地点点头，“妈妈。”

李雅轻嗯了一声，“涯涯，妈妈有点累了，要睡一会儿。”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应声，而是看着她的妈妈越来越安静，最后，妈妈的呼吸停止了，只剩下血液滴落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在妈妈的脸上印下一个吻，站了起来，冷冷地看向那个小男孩。“哭！你哭什么哭！死的又不是你的妈妈！”男孩被惊住了哭泣，看着她。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你记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她转过身，不再理会男孩，也不再理会地上那个假货——真正的妈妈已经死了。

看到那个落在地上的洋娃娃，她犹豫了会儿，捡起它，走向垃圾桶，丢了进去。

在场的人们都震惊地看着那个小女孩的行为，寂静无声。

男孩的妈妈——一个贵妇人，站在儿子旁边，眼神歉疚。

她回过头的一瞬看见贵妇人，眼神黯了黯，又转了回去。

男孩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那条林荫道路，莫名的心情流动着，那一刻的记忆恐怕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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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静静地走着，终于到了家门口。

爸爸应该还不知道妈妈已经死了吧，但或许，爸爸已经去料理那个假货了。

她低下头，看着地面想。

“小姐！”张妈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抱住她幼小的身子，老泪纵横：“真是苦命的孩子啊…”

她轻蔑地笑了笑，没有出声。

张妈把她拉进屋子，因为不放心，时不时地回过头看她一眼：“先生已经去……”她点了点头，示意知道。看她这个样子，张妈更是担心，“小姐还是哭一场吧，张妈不会笑你的。”她抬起头，漂亮的眼很平静：“我不想哭。”张妈一愣。

客厅一直沉寂的气氛，到了晚上，才被打破。

歌弘历疲惫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爸爸。”歌弘历点点头，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涯涯真坚强。”她扯了扯嘴角。

“涯涯知道妈妈是因为救人死的，很光荣，所以涯涯不哭。”歌弘历怔了怔，笑了：“是啊。”

夜晚，月光不知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令她温暖，而是冷冷的，凉到她的心底。

“我恨妈妈。”她看着月亮轻声而坚定地说着：“但我还是爱妈妈。”

默默地看那月色一点点倾洒着，她缓缓拉上窗帘。

她浸在黑暗之中，身体顺着窗慢慢滑落，幼小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肩膀。

恨妈妈。

因为她自私，为了救人，为了自己的意愿抛弃了她。

她不懂，这哪里令她感到自豪。

妈妈救人的时候没有想过，她的女儿会不会感到难过，她连想都没有想到过她的责任。

她把自己埋入膝盖，静静回想着一切，一切和妈妈有关的东西。

原本很快乐的记忆，像是被悲伤骗走，沦为了催人落泪的东西。

爱妈妈虽然已经成为习惯，但她会恨她的，永远，永远不会原谅妈妈。

六年后

歌弘历看着自己的女儿，十八岁的年纪，如花的年龄。

明明小时候很乖的女孩，那么可爱听话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彪悍。

他这个父亲，果然做得很失职，连女儿长大的变化都没察觉。

“虽然是在家里，但你一直都很少管我，把我撂在别墅里，除了钱，你什么也没给过。”歌天涯冷笑着挑眉说着，倚着门，脚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子。

“涯涯…爸爸知道是自己不对。”歌弘历陪着笑，无奈地说道：“可你也不能在学校打架啊！”

“打架？”歌天涯轻哧一声，莞尔：“是那家伙自己不自量力，以为打赢我能对我开出任何要求！”

歌弘历轻咳一声，努力摆出严肃的脸，可又垮下来：“那也是因为你自己许诺啊…”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那白痴会当真。”歌天涯耸耸肩，白了他一眼。

歌弘历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青了。

“没事我可先走了。”歌天涯舒展着腰肢走向门外，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

歌弘历没有听到她轻声的咒骂：“笨蛋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