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1 / 1)
古人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以及等等,按道理说,孟夫子的智慧是绝对不容置疑的。
可是现在,尹骄宇想起这句话就有种以头抢地的感觉,明明天没降大任于我,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好不好!
这么多年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可那个叫洛迦的死小孩出现才多久啊,简直把他的日子搅得一团糟,到底为什么最开始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居然同意了跟这死小孩出去吃饭。
对于这件事,尹骄宇原本都以为自己不可能更后悔了,可当他大清早就听到叮铃叮铃响个不停的门铃声时,他发现自己错了……
尹骄宇被吓醒后,猛地拉过被子遮住头,希望门外的人发现没人后就赶紧走。
只是天不遂人愿,来人显然是具备到了黄河心也不死,碰了墙壁头也不回的二皮脸本质,依旧叮铃叮铃地按个不停。
尹骄宇忍无可忍,掀开被子下了床,头重脚轻地跨到门口,刷的拉开门,门外赫然是洛迦大大的笑脸。
“嗨!”洛迦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地打招呼。
昨晚,因为惦记着尹骄宇撞伤加过敏的身体,洛迦昨晚回寝室以后唉声叹气了一晚上,连百路在旁边卖萌装逼地边跳边唱小虎队都没用,“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个羊肉串,再串个羊肉串……”
随后正在看财经新闻的徐襄忍无可忍,操起杂志啪地一下子抽倒这聒噪的二货了事。
保持着低迷的状态到了第二天星期六一大清早,洛迦就果断早起跑去了颐和小区。
不过早上八点钟而已,片警都没换班,昨晚那两个哈欠连天的保安大叔看见洛迦那张很有标志性的娃娃脸,不但没拦,还笑着招呼:“哟是来找尹先生啊?”
洛迦也是个二皮脸,笑嘻嘻地回答:“叔叔早啊。”还从书包里掏出两个苹果放在保安室的桌子上。
一边的保安大叔看他可爱,逗他:“哎哟小朋友够得着桌子吗?不然左脚踩右脚试试?”
洛迦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跑了,还不忘跟慈祥的保安大叔挥了挥手,然后就发生了之前的一幕。
尹骄宇阴沉着脸,冷冷地撂下一句低吼:“你又想干嘛?”转身暴躁地大步回卧室,砰地一摔门。
洛迦吐吐舌头,先从鼓鼓囊囊的大书包里拿出几层保温盒,熟门熟路地去找主卧室。
昨晚可能是尹骄宇有史以来最揪心的一晚了,他龇牙咧嘴地忍着痛,用药油揉散手臂的淤青之后一直没缓过劲儿来,浑身都痒的小红点吃了药后还好了些,但过敏引起的低烧真的是折腾了他一晚没睡好。
好不容易挨到早上好了些,现在正是困的时候,偏偏罪魁祸首又来扰他清梦,尹骄宇真的觉得头都要炸了!
洛迦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欧式黑白大床里,尹骄宇裹着被子背对着他,只露了半个头出来。
“那个,要不要吃早餐?”洛迦蹑手蹑脚地走到床的另一边,趴着床沿看着尹骄宇,漂亮深邃的眼睛此时闭着,藏去了平日的冰冷和骄傲,竟不显得那么地难以接近。
尹骄宇没睁眼,有气无力地说:“不要,你让我睡会儿就好。”露出被子的脸颊苍白中有些病态的嫣红,洛迦的心像被揪了下又疼又难受。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犹豫了下还是去摸他的额头,尹骄宇动了动,还是没躲开。
“唉!?”洛迦惊叫后马上捂嘴,生怕吵到尹骄宇,小声念:“怎么还发烧了呀?不然去医院吧?”
尹骄宇唉了声,只好又开口:“不用,过敏的正常现象而已。”
洛迦哦了声,不敢再说话,抱着保温桶踮着脚走出卧室,轻轻的拉上门,这才舒了口气。
唉,我真是扫把星啊!洛迦用力拍了拍脑袋,恨恨地转到了客厅,寻思着应该去买个冰袋吧。
说到做到,洛迦抓起钱包就跑出门,去小区的药店买了两个医用冰袋,可正在等电梯的时候他顿时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问题。
我我我该怎么进门去啊!不知道门密码啊!
难道又把尹骄宇吵起来?洛迦立刻羞愧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叹了口气坐在了长椅上。
可能因为是周六早上,小区里安静得有些冷清,偶尔出去或进来几人都戴着墨镜或鸭舌帽,他百无聊赖地打量着,猜着是那些明星。
没过多久,洛迦打了个哈欠,眼角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斜坡上走了下来,顿时想溜。
“咦,洛迦?”卿远还是很眼尖地看到了就差没钻到长椅下的小孩。
卧槽这种被捉.奸的心虚感觉是怎么回事!都怪襄儿那番话!洛迦连忙坐端正,干笑着说:“卿远哥啊,没去上班吗?”
猜也知道洛迦是来找尹骄宇的,卿远微叹了口气,笑着回答:“今天周六啊,忘记了吗?”
他问:“怎么了?既然来了怎么在这坐着?骄宇不在家吗?”
洛迦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在睡觉啦,我后来跑出门后发现回不去了……”
卿远忍俊不禁:“我给你开门吧。”说着领着他上了楼。
他看到洛迦抱着的两个冰袋,笑着问:“冰袋这是用来做什么?”
“诶这个……那什么……”一解释的话可就要暴露出扫把星本质的啊,洛迦不知如何是好。
一转念想到八成卿远已经从尹骄宇那儿知道了,他干脆直接回答:“尹骄宇不是过敏发烧了嘛……所以我想冰袋敷一下会好一些。”
“过敏?”卿远输门密码的手顿了下,讶异地问,“怎么会过敏?”
哎呀我擦原来他不知道啊!洛迦有种自打巴掌后悔不迭的感觉,也只得解释:“昨晚带去的烤兔里有花生……”
卿远哭笑不得,帮洛迦把一个冰袋放进冰箱:“我去看看他好了……怪不得他说昨晚被你折腾坏了……”说着往主卧室走去。
洛迦跟着他,思忖着没必要再自己招供出撞车这一茬,于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的。”
推开门后,尹骄宇依然在睡,许是低烧难受,英俊的眉宇之间有些疲惫。
卿远弯下腰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又轻轻掀起被角查看了下他露出来的皮肤,轻声说:“还好,不是很严重。”
尹骄宇动也不动,看来确实是困坏了,连眼睑下都有些淡淡的黑影。
洛迦又心疼又愧疚,正想开口说什么,卿远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合上门,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笑着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那……就麻烦你了,今晚圣法兰庆功宴,记得吗?”
“对唉!”洛迦一拍头,又瞅了眼关着的卧室门,犹豫地说,“我……再看吧,尽量。”
卿远便也不再说什么,走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车钥匙:“对了,骄宇的车我刚已经送去修理了,他醒了跟他说下吧。”
他笑了笑:“你以后也小心点啊洛迦,别再突然冒出来了,万一撞着怎么办。”说着便合上了门。
我擦原来他知道了昨晚尹骄宇撞车的事!洛迦欲哭无泪,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全说了,我这是算计个什么劲儿啊!
尹骄宇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发烧好多了,只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他闭着眼,抬手摸到额头上的冰袋,有气无力的扯下来。
又在床上赖了会儿,尹骄宇才勉强起了床,随手脱了睡衣进了浴室,看镜子里身上的过敏红疹几乎都退完了,心情才好了点。
洗完澡后才完全清醒了,他系着浴衣的带子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早上好像那小孩来过啊。
果然没错,尹骄宇走进客厅时就看到洛迦窝在沙发上翻着书,联想起刚才的冰袋,眼神里多了些柔和的笑意。
洛迦抱着在茶几下面翻到的一本《戏说刑法》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头顶传来熟悉的清冽声音:“在看什么?”
他吓了一跳,一抬头看到是尹骄宇,顿时喜笑颜开:“唉你醒啦?”
尹骄宇不答,伸手拿过那本书翻了几页,漫不经心地说:“嗯,你学法律的吗?”
“诶不是,无聊嘛,随便看看。”洛迦笑嘻嘻地站起来,“我有带吃的来,要吃吗?”
尹骄宇嗯了声,转到吧台前,随手给自己倒了半杯波本威士忌压下饥饿感,靠着酒柜,懒洋洋地拿着书继续看。
过了会儿就看到洛迦端着皮蛋瘦肉粥出来,他便放下杯子,舀了一碗粥抬头问:“你吃了没?”
“吃了吃了,我叫的外送。”洛迦很惊喜,心说哎呀居然关心我勒。
结果尹骄宇接了句:“那就不用担心不够了。”然后瞅了眼小孩顿时黑下去的脸,心情大好地夹了一筷子酱菜拌在粥里。
一顿饭吃下来,洛迦居然一言不发,只是托着腮盯着他。
尹骄宇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小孩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你床头柜上放的相片里,那个男生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