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1 / 1)
莫坠雨一时语塞,当年他死时,的确也没有考虑到被独自一人留下来的南宫若的感受。
到头来,错的还是他。
“对不起,但是这次我不会在让你一个人了。”
莫坠雨将南宫若紧紧的拥抱在怀中,积聚了自然力量的坠雨剑随着莫坠雨的右手从南宫若的胸口穿透了过去,当然这还包括莫坠雨自己的身体。
南宫若吃痛的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但是他的脸上去洋溢着这三十年来最为灿烂的笑容,“永别了,坠雨。”
南宫若知道即使莫坠雨如此,死的也只会是他一人,他听穆付怀说过,作为入剑的剑灵,只有剑受到无法弥补的损坏时,魂魄才会受到伤害。所以要死,只有摧毁坠雨剑,莫坠雨才能够达到目的,可这并不是他能够做到的。
胸口传来的痛楚慢慢吞噬着南宫若的意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是在莫坠雨的怀里他已经满足了,对啊,他的愿望也只有如此。
莫坠雨更加用力的抱住南宫若,防止他的身子滑落下去。怀中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本就没有什么体温的南宫若让莫坠雨深深的察觉到,他爱的人已经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莫坠雨对天问道,“老天,你为何要这样折磨我?难道我连陪他死都做不到吗?”
双眼被泪水所吞噬,莫坠雨抱着南宫若的尸体,将坠雨剑从二人的身体之中拔了出来。
带血的兵刃被随意的扔到了一边。
既然无法随他而去,那就这样陪着他也是不错的,莫坠雨莞尔一笑,“坠雨,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异象持续了整整大半个时辰,当乌云渐渐散去,南宫清他们才敢靠近。
“父亲!”南宫清看到莫坠雨怀抱南宫清坐在血泊之中,立刻冲了上去,明明知道结果,可为何看到父亲的样子,他还是心如刀割。
“师父,师父他怎么了,师父怎么会在这里?”冯月儿看到南宫若又惊又喜,“师父他怎么了?怎么留了这么多血?”
就在冯月儿伸出手想要察看南宫若的状况时,莫坠雨狠狠的将她的手打落。
冯月儿吃痛的缩回手,猛地躲进长恨的怀中,朝着已经发红的手背哈气,“你干嘛打我?”
“父亲?”南宫清不敢靠的太近,莫坠雨身上的杀气并没有褪下。
“他死了,我想找个地方将他埋下,伴他一身。”莫坠雨话语中似是冰冷,却是他如今唯一能够说出的话。
“嗯,父亲曾经说过,他最喜欢呆在别居之中,我们将他带回去,父亲一定会非常的欢喜。”南宫清了然于心,他竭力已经哭不出来了,因为泪水早就在昨夜流尽了。
就在此时,狐烈突然之间闯出,从莫坠雨的怀中一把夺走了南宫若的尸体,“事情还没有结束呢,莫坠雨!”
狐烈飘于高空之中,怀中抱着南宫若的躯体,嘴角那掩饰不住的邪恶笑容,不知为何,他特别适合扮演这种恶人的角色,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妖?可这世上的妖千千万万,为恶的也不过是少数罢了。
莫坠雨对于这突来的变故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紧紧的盯着自己双手上沾满的鲜血,那些都是属于南宫若的。
“你家主人让我带话给你,这南宫若他要了,还有,从今日起,不准你回剑冢。”说罢,狐烈便化成了一阵青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父亲!”南宫清有些莫名其妙,虽说那个披着张在容貌的人并非是张叔,可他为何要带着父亲的尸体离开呢,而且,他刚刚留下的话也令人费思,剑冢是什么地方?
莫坠雨还是不发一言,南宫清皱起眉头,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到父亲的身上。莫坠雨全身上下都是潮湿的,混合着雨水与两人的血液,再烈的日头,也无法将其烤干。
“啪。”
只听得一身,莫坠雨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他的身后站着一穿着大红袍子的男子,领子处围着的绒毛让人看了总感觉阵阵炎热。
“哼,跑得真快。”天狐在天地间感觉到了狐烈的气息,便焦急的赶来,怕他又惹出祸端,但发现好想并非是与他有关,这才放下心来。
“他是你的父亲?”天狐看着脚边昏迷的莫坠雨,又是一个傻人。
“前辈你是……”
天狐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别叫我前辈,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这个给你父亲服下,”天狐扔给南宫清一颗药丸,“能够稳定他的情绪。”
面对这陌生之人的施舍,南宫清一点都没有拒绝的意思,仿佛那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入人的内心深处,化作媚药,掌控一切。
“清玥那小子还真是不嫌麻烦,完全继承尊渊爱管闲事的毛病。”天狐抱怨道。
算了,既然知道狐烈如今还安好,他便也放心了,最近族内的确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这才挤不出时间去看他,再过个几年,等安定下来了,一定要在那对师兄弟处讨个人情,带着狐烈去这大千世界逛逛。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好不容易稳定了,可不能够再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被打乱。
药灵仙境之中,张在在三生池中浸泡了一日便醒了过来,虽然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但南宫若那一掌所形成的伤并非一天两天能够治愈。若是能够在池中待上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就能够痊愈,可张在并没有那这个时日。
“狐烈传过来的消息,应该就是今天了。”药灵仙境中有几间茅草屋,其中有一间是狐烈的居所,身下的都被林清斯用来存放药材了。
张在喝了一口酒,这是林清斯这里收藏的一些清酒,“是吗?”
“怎么,你不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吗?”林清斯摆弄着药材,背着身向张在问道。
“只要他不死就好。”
“可你会死。”
“即使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伤心。”张在的心已经绝望了,他只求南宫若能够用自己换来的命好好的活下去,和莫坠雨两人幸福,永远都不要再尝过这相思之苦了。
“看来你看的很开啊,不错不错,”林清斯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到了张在的对面,“对了,和你商量个事儿,你死后,身体能不能够借我用用?”
替命人参施药者的躯体林清斯还没有研究过,如今有了绝好的机会自然不能够放过。
“随你。”
得到了回答,林清斯欣然的又走开去做手头上的事情了。
张在看着屋外,药灵仙境之中一半是白天,一般是黑夜,为了满足不同药草,虫兽的生长,黑白都是如此分明,可人世却永远不可能如此。
“须臾转瞬三十年,怎奈难测对弈人。”张在续了一杯茶,由感而发,“清酒一杯何清苦,鸩鸟独飞饮余生。”
随着酒杯落地的声音,张在倒在了桌上,看来是到时候了。
林清斯叹了一口气却无力再说着什么,反正这里已经无人再听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