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正文.飞蛾扑火（1 / 1）
天色已经转黑，弯月悬挂于夜空，皇宫里灯火通明。
殿内经历一番风云的两人早已精疲力尽，相拥而眠。
小路子守在大殿外，默默抬头看了看已经漫天星辰的夜空，又瞟了眼已经靠在红柱上开始‘钓鱼’的小贾，小路子张着一双招风耳探听着殿内的动静。
趴在祈暝怀里睡着的夙夜动了动身子，顺时一双柳眉就拧了起来，下8身传来的不适硬生生的将他从睡梦中弄醒。
夙夜懒懒的睁开眼睛，迎接的却是一片黑暗，拧起的眉头更是紧了几分，目光放远看到门外的灯火光亮又松了松眉头。贴在祈暝胸膛的脑袋动了动，他想支撑着起身，却下8身传来的酸痛让他放弃了一切动作，他更是感受到那个地方有黏糊糊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而从里涌出。
夙夜刚趴回到祈暝身上，祈暝似乎是醒了动了动身子，夙夜也不得不跟着挪动身子，引起全身都酸痛酸痛的。
“……小夜？”夙夜窝在祈暝怀里，咬着牙忍着身子传来的不适，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懒惰含糊的磁性带着点沙哑的声音。
“……嗯？”夙夜应到。
祈暝一手缓缓摸向夙夜的腰际，五根手指轻轻的揉抚着，轻声道：“很痛吗？”
“唔……嗯？还好。”夙夜被祈暝突如其来的动作弄了个措手不及，被祈暝轻柔的腰际也舒缓了很多。
祈暝挪动了身子将夙夜拥的更贴近怀中，下颚抵着夙夜的头顶。这样入夏的季节，拥着夙夜总是冷冷的身体再舒服不过。
夙夜任由祈暝摆弄，自己就是不肯再动一下。
对着一片黑暗的殿内，夙夜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开口道：“祈暝……”
“嗯？”
“……饿了。”
‘咕噜～’
夙夜说着肚子很配合的发出了响声。脑袋动了动想去看祈暝，却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
祈暝微微低头正好吻到夙夜的额头，嘴角微扬，“我也饿了。”说着另一只手已经顺着夙夜后背向下移去。
夙夜一撇嘴，连忙伸手去拦截那只又要‘使坏’了的手。
就知道这人说的‘饿’和他说的不一样。
“小夜是先沐浴还是填饱肚子？”祈暝含笑问道。
“……”夙夜觉得这个样子的自己，还是先沐浴比较好，毕竟那里还一直流着某液8体。可他肚子也已经饿的快不行了，他怕不填饱肚子，他会洗着洗着就饿晕在水里。
“我能一边洗一边吃吗？”夙夜认真考虑了下，做出了‘两全其美’的决定。
“……也可以。”祈暝说着，轻轻起身，抽回被夙夜压着的手臂。
殿外正打着盹儿的两人突然听到殿内的声音，小路子一个机灵连忙拍拍脸清醒，看了眼一脸晃神的小贾，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快去弄热水来。”
“啊？……哦。”还有些犯迷糊的小贾感受到脖子上的手，立马清醒，转身就一头往外跑去。
小路子叹了口气，推门进入外殿，小心翼翼站在内殿门口，“陛下？”
“进来。”祈暝声音从里传来。
小路子愣了下，连忙道：“是。”转身拿了盏灯，就低着头小心翼翼推门进去，点亮了殿内的灯。
小路子站回到距离门很近的地方，始终没抬头，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事。
“晚膳，热水。”身着里衣的祈暝看了眼远处的小路子，说到。
“……是，奴才马上去准备。”小路子大气不敢出，退出殿门带上门关好。
待小路子出去后，坐在床边的祈暝转头看向半掩脸睁着一双金瞳看着他的夙夜，笑到：“要我帮忙吗？”
夙夜眨眨眼睛，撇开眼道：“不要。”
‘噔噔噔～’
敲门声从外响起。“陛下，热水已备好。”小贾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来。”
……
祈暝看了眼连一个起身，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夙夜，无奈伸手掀开锦被，将夙夜抱了起来。
夙夜顿时屏息，搂住祈暝脖子，双腿紧紧闭拢，可那里的东西依旧顺着勾股流了下来。
祈暝将夙夜小心翼翼放进水里，夙夜顺时如鱼得水一般，感觉整个身子都放松舒服了好多。
夙夜泡在水里已经闭目养神的要真睡了过去，却突然扑鼻而来的香气瞬间让他睁开眼睛清醒，转头目光烁烁的看向一旁祈暝正端着的膳食走来。
“我喂？”祈暝问道。
夙夜看了眼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祈暝，毫不留情的自觉张开了嘴：“啊～”
“……”祈暝无奈带着宠溺而笑。
一口香喷喷的饭菜入口，夙夜很是满意。
夙夜喜滋滋咽下口里的饭菜后，却是没接祈暝送来的第二口。
祈暝疑问：“怎么了？”
夙夜看着祈暝笑嘻嘻道：“你不是也饿了吗？一起吃。”
“……”祈暝看着夙夜微愣。
于是祈暝就这样第一次享受了和一个人同吃一碗饭，同用一双筷子的饭菜。
而第二天夙夜也成功一天没下来床，在床榻上幽幽怨怨的躺了一天，以至于第二天晚上夙夜很不高兴的让一国之君的祈暝给他捶背按了摩。
夙夜这些日子比谁过的都滋润，要是没有未央宫外那些让他感觉很不舒服的人话，他或许过的会更舒坦。
“公子，有人求见。”夙夜正无聊的摆弄着祈暝桌上笔墨字画时，小贾的声音在外殿响起。
“求见？谁？”夙夜一顿笔，看着自己笔下模仿祈暝的字，问道。
“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小贾说到。
“少年？”夙夜抬眼看着小贾眨眨眼睛。
“是。”小贾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夙夜，“刚入宫的斩妖师，他说想见公子。”
夙夜咬着笔头，眨眨眼睛认真思索了翻。斩妖师？应该是前几天出宫时碰到的那个少年吧。
“他在哪儿？”
“在宫外。未央宫不可随意让人进，所以那少年在宫外求见，”小贾说到。
“……哦，可是你们陛下也不让我随便出宫啊。”夙夜一偏头，摊手挑眉道。
“那……奴才去告诉……”
“你们陛下呢？”夙夜打断小贾的话，问道。
“……陛下正在议事殿召见各大臣。”
夙夜柳眉微皱一下，放下手中的笔，就向殿外而去。
小贾正疑惑夙夜是不是要出宫，他要不要跟着时，夙夜却道：“一起去。”
“啊？是。”小贾抬脚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比起夙夜一个人出去，看到陛下回来不见夙夜人而面色暗沉冰冷的模样，小贾觉得跟着夙夜去会更好。
夙夜走出未央宫，就引来了好几个斩妖师的注视，夙夜视而不见的继续往外走，却还是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夙夜停下脚步，一眼不屑的看向挡住自己去路的人。
夙夜上下扫了那人一眼，长得还不错，可惜是张假皮。
夙夜淡淡一笑，若无其事的向一旁移了一步道：“你先走？”
那人瞥了眼夙夜，冰冷的面容无半分表情道：“最近连连有人失踪，你不怕出去就回不来了？”
夙夜眨眨眼睛，笑到：“有劳兄台关心，我想我是可以回来的。”
那人面无表情看着夙夜，久久不语。
后边的小贾看着，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对夙夜道：“公子，早去早回。”
“哦，走吧。”夙夜转头就走，看都不多看一眼那人。
小贾路过那人时，也瞄了一眼那人，没记错的话是陆相最信任的斩妖师，好像叫维安来着。
维安转身看着越走越远的夙夜，长眼微眯，不置可否。
“你见我干嘛？”夙夜走出离未央宫有些距离才找到那少年。
“有人让我给你带话。”坐在树上的少年居高临下看着夙夜道。
夙夜看着眼前的百年粗树干，“什么话？”
“狐……无情已经回来了。”少年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小贾，说到。
“你见过豆豆。”夙夜的话并不是问句。
“和另一个人刚进了安陵。”少年说道。
夙夜终于抬头看向少年。
少年对上夙夜眼睛，“豆豆……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
“就是无情和救过无情的人。”少年认真解说道。
“救过无情的人？”夙夜低头轻声而道，嘴角却是微勾。
欠人情的总是要还的啊。
“你为什么进宫？”夙夜转身靠向树干，突然问道。
“……我，我答应别人进宫来看你的，你有什么情况，我好和他们及时说。”少年撇开眼有些不自然说到。
夙夜抬眼看少年，少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收回。
夙夜笑到：“哦，不用，你出宫吧，随便让他们也回去。”
少年突然急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不行！我，我答应他的，不可以失言。”
夙夜盯着少年看着，让少年有些浑身不舒服起来，他才浅笑道：“……随你，自己小心。”说着就站直身子，准备往回走。
少年却连忙道：“要小心是你啊，那些斩妖师是冲你来的，最近城里发生有人失踪，说不准就是他们干的，他们干的出这种事的。”
夙夜一顿脚，却是回头看向一脸明显担忧的少年，缓而一笑道：“等他们直面冲我来时再说吧，其实……我也快等的不耐烦了。”
夙夜说着再次转身往回走。
“你可以离开这里，避开他们的。”少年看着夙夜背影，又连忙说到。
可惜这回夙夜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步步向未央宫，向温室殿而去。
避开？
有些事啊，因他而起的，自然也要由他来结束啊。
何况这些人并不单单是冲他来的啊……
最近帝都城内的确总出现有人失踪的事，祈暝接连和各大臣商讨此时，让几个部的人都介入调查，却依旧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就算是有妖作怪，城中这么多高等斩妖师会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最烦恼的莫过祈暝，自己脚下的城池出事都没办法解决，百姓日夜生活在恐惧之中，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最要命的是以往遇到这样头疼的事，总有国师在，保证万无一失，可如今连国师都失去了踪迹不见了。
现在倒还有丞相这根大顶梁柱，丞相却一心信那些所谓的斩妖师，而祈暝对斩妖师又无好感，丞相对夙夜更有莫大的说辞。
总说自从夙夜出现，这举国上下就没安宁过，尤其是这帝都城内。并信了当初维清的言辞，纵是夙夜不是妖，也定然不是什么祥人，留不得。留在皇帝身边必然出事。
这不，事还真多。
“祈暝……”夙夜趴在祈暝怀里，看着烛光轻闪微晃，一直没有睡着。
“……嗯？”祈暝闭着眼睛，轻轻应到。
“我明天就出宫吧。”夙夜说到，
祈暝没有立即回话，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上方，沉默好久。
夙夜半响没听到祈暝回话，他又道：“或者出了安陵，安陵会不会安宁些了。”
“不准。”祈暝不带任何犹豫道。
夙夜一愣，抬起头看着祈暝，笑道：“我或许真是个不祥的……九尾狐呢。”
祈暝看向夙夜，神色忽而一沉，身体一翻，瞬间将夙夜压在了身下，“人不逢时，时不对人。不管你的事。”
夙夜眨眨眼睛看着身上的祈暝，微微一笑，抬手环住祈暝的颈部，笑到：“或许他们是真因我而来的呢？”
“要你的内丹？”祈暝皱眉。
夙夜一愣，看着祈暝半响，忽而笑到：“谁知道呢。”
祈暝凝眸，面目更是严肃认真道：“待在我身边，那里都不许去。”
夙夜看了看祈暝，却是撇开头看向烛光，正好看到一直飞蛾正在扑火。夙夜幽幽问道：“飞蛾为什么扑火？”
祈暝转眼看了眼扑火而失败坠落的飞蛾，微微皱眉而道：“生来的命运。”
生来的命运？
“不是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为什么他不试图改变呢？”
祈暝收回目光，看向夙夜，目光一闪而过怜惜神色，微微低头，将头靠到夙夜肩头，缓缓开口道：“或许它试过，只是抵不过烛光的吸引，它只是追逐光明追逐的太痴迷。”
是这样吗？那他对他的执着，是不是一样的道理呢？
“烛光也要熄灭了。”夙夜看着越来越弱的灯光，莫名环着祈暝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命运路，它们也一样，该结束时就会结束。”祈暝抬起头看着夙夜。“但有些人事，可以被他人所拯救，比如现在我想让这烛光不灭，它也就能继续有亮光。刚刚的飞蛾，若是我们让烛光早点熄灭，它就不会扑火而死。”
夙夜转眼看向祈暝，目光流转的尽是复杂神色。
所以他会是那只没有被他们拯救的飞蛾，还是这只会被祈暝拯救的烛光？
夙夜和祈暝两人对视，却都看不懂对方的神色。
忽而眼前一黑，整个殿内都暗了下来。
夙夜心顿然一抽，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感觉很难受。
不管是烛光还是飞蛾，不都没有人来拯救吗？
“小夜……”
夙夜听到祈暝轻轻唤了他一声，唇上随着就传来湿润温暖的触碰。
夙夜愣愣的没有任何回应。
祈暝轻而易举探舌进入了夙夜口中，卷起夙夜的舌头与之共舞，手渐渐向他衣中探去。
“小夜，不许分神，现在只许想我。”
夙夜感觉舌头传来丝丝疼痛，呼吸渐渐不顺畅，缓缓闭上眼睛，慢慢开始回应祈暝。
不管他是谁，他现在都只是喜欢着眼前这个人的夙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