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chapter 67~68（1 / 1）
人上了年纪之后睡眠一般就会减少，再加上心里有事，思想上有负担了，睡眠就会更差，于是凌晨四点就醒了过来躺在床上看了会天花板的黑子哲巡决定把压在心底的事解决了再好好的回来睡个回笼觉，其实老爷子只是小心眼的觉得既然我没睡好，总得有个人陪着我吧。于是黑子爷爷拿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气势汹汹的——踹开了赤司征臣的卧室大门。
感谢赤司家良好的隔音效果，除了赤司征臣这一层值班的佣人之外，并没有惊动其他人。看着大步踏进来的岳父大人，赤司征臣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面前这个人显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发泄的对象，勉强压制住内心的低气压大魔头，坐起身还算客气的对站在他床尾处低头藐视状看着他的老人家说到：“父亲，这么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几个被特意强调了一下的重读音节让黑子哲巡挑了挑眉，老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虽然这个该死的混蛋确实就纱织的事情道歉了，但黑子爷爷的心结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解开了，碍于女儿一直以来的心愿，老爷子一直以来只能在各种小事上挤兑挤兑赤司征臣。
因此，从黑子爷爷的视角看过去，气场阴冷、黑云环绕、杀气四溢的赤司征臣是那么的令人感到愉悦。
心情莫名好起来的黑子爷爷把手中的文件袋扔到赤司征臣的床上，然后轻描淡写的说到：“这是黑子家的股份转让书。”淡定的让人觉得他拿出的东西就像卫生纸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手中的文件袋赤司征臣不免有些惊讶，虽然黑子家衰落了，但那么多年的底蕴也不是个小数目，纱织嫁到赤司家后，虽然动过这个念头，但是为了给纱织留个后盾留一条后路，黑子哲巡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了黑子家，之后为了同样的意义一直坚持运转着整个黑子家。不过让赤司征臣惊讶的并不是黑子哲巡还是把黑子家兼并到了赤司家，而是在这个不着边的时机送来了股份转让书，黑子家除了征十郎和哲也之外没有别的继承人了，兼并是理所当然的，但他本来以为黑子哲巡会在征十郎和哲也继任后再这样做的。
看看赤司征臣有些意外的表情，黑子爷爷声音提高了一点：“不过赤司征臣你可不要误会了，虽然这上面签的确实是你的名字，不过最终的受益人必须是哲也……大概还有征十郎，虽然我现在确实把它转让给了你，不过是我年纪大了，没什么精力管这些琐碎的事情了，才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你必须得向我保证，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小哲的意志都是最重要的，我不会允许纱织的悲剧再次发生，你明白了么？赤司征臣。”
黑子爷爷严肃的表情让赤司征臣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他不可以讨价还价，况且他也确实没打算怎么样，因此赤司征臣点了下头，肯定道：“我知道了，父亲。还有别的事情么？”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黑子爷爷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在这个时间点人一放松就不由得会有些犯困，于是老爷子打了个呵欠，随口说了句没什么事了就施施然的离开了赤司征臣的卧室，留下赤司征臣愣愣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充满了怨念，老爷子是回去补眠了，可是他被搅和了一通完全睡不着了好么！就算能睡着也睡不了几个小时，醒来之后只会更痛苦啊。
但是事已至此，赤司征臣只能对着这份大礼摇了摇头，本想再上床躺一会，却发现怎么都睡不着了，无奈之下，他将台灯打开，准备重新制定一份公司未来的发展计划。
工作的时间总是很快，等到赤司征臣将大纲列完之后已经差不多到了早饭时间。脑袋传来的阵痛提醒他身体有些吃不消这样的劳累，但是如果现在去休息估计过不了一会那位老人就会再次踢开自己的房门，然后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下来，为什么要耽误孩子们吃饭长身体……
想着想着赤司征臣感到十分头疼，当初答应岳父大人让他住下，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
“赤……赤司君？”
“怎么了，哲也。”
眼前的男子笑的一脸狡黠，看得黑子一身冷汗，本来昨天睡得就晚，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带着些起床气，但是当看到身旁的人正睁着一金一红眼眸看着自己的时候，黑子一个激灵就彻底醒了。因为太过惊讶就连称呼都变回去了，这让仆司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失态，黑子赶忙解释。
“征十郎君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自从医院以来就没再见了。”
向来精明的赤司没能放过黑子眼中的一抹不自然，他戏谑的一笑，略微挑起了黑子的下巴。
“好久不见，这么拘谨做什么。怎么，是我的话就不行吗？明明昨天晚上的哲也还那么热情的告白呢。”
一提起昨天晚上的事，黑子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怎么知道……”
“不仅我知道，他也知道，毕竟那时候他可是装睡的。”
诶？！
黑子挥开赤司的手用被子牢牢的把自己包了起来。
卖了另一人格的仆司看到黑子的行为觉得有些可爱。他抓起一旁把自己裹得像包子一样的黑子以免他窒息。
“好了，已经要到早饭时间了，再不起一会外公该亲自过来了。”
好不容易将黑子的脑袋拽了出来，但是黑子又发动许久不见的[misdirection]缩了回去。这时候有些闷闷的声音才从被窝里传了出来。
“征十郎君先去吧，不用管我了，我马上就去。”
感觉实在拿他没办法，不得已赤司便先去洗漱了，当他已经穿戴整齐后，黑子才磨磨蹭蹭从床上下来。
看着黑子有些尴尬的神色，赤司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他只是最近太累了，昨天晚上又太兴奋所以还没有醒，你也很期待和他今天晚上的祭典吧，晚上的时候就把他还给你。”
这么说完，赤司的右手就被紧紧拉住。
虽然似乎与往常一样，但是擅长观察人类的黑子还是没有错过赤司眼中的落寞。
“征十郎君一个人在那里闹什么变扭？我说过的吧，你们对我来说哪一个都不可或缺的。你也是他，他也是你。我……我昨天说的，是对你们，是对赤司征十郎说的。所以……你也是我重要的人，不要露出那么寂寞的表情。”
黑子认真的表情让赤司的心翻涌不止。作为一个不应存在的人格而诞生的他，在发现自己的感情时也曾迷茫挣扎过，可是现在在那双澄澈的诉说着自己很重要的蓝色眼眸的注视下，一切都不在那么重要了。
赤司紧紧抱住了黑子，也许黑子不知道，他那些话对这个赤司来说是多大的肯定。大概是这个拥抱太过温暖，黑子也回抱住了那不算宽厚的身躯。
时间仿佛就在一刹那凝结，陷入情愫的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无法自拔。
“吃早饭啦～小哲……也？雾草草草！赤！司！征！十！郎！把你的爪子从我可爱的小哲也身上拿来！！”
突然将门打开的黑子哲巡看到如此劲爆的场景瞬间当机。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宝贝的小孙子最终还是落入了狼口。
孩子他外婆，我对不起你QAQ
爷爷，我觉得我还能再解释一下的……
——
黑子对于现在的状况有些无语，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因为之前的拥抱被撞见后，黑子爷爷便拉着赤司大吵了一架，虽然是吵架，但是基本上就是黑子爷爷一个人在训斥赤司而已，期间夹杂了一些赤司淡定的回话罢了。
黑子爷爷虽然是非常的不爽，但是似乎也不是对于这段畸形的感情的厌恶，大概就是那种惋惜自己家漂亮的白菜怎么这么早就被猪拱了的心态吧。反正黑子爷爷看着黑子的眼神带着些莫名的很铁不成钢。
这么场闹剧的结果就是……吃早饭的时候，黑子爷爷将怒气转向了赤司征臣。
“喂，你吃早饭看什么报纸，不知道这样影响家庭感情交流吗？”
“赤司征臣，我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吃吐司，我要全麦面包。”
“我说你顶着个黑眼圈还想参加晚上的聚会？别给我去丢脸了。”
赤司征臣默默听着黑子爷爷的垃圾话并未太过在意，这么多天他已经习惯了。不是说黑子爷爷爱找茬，只是这个老人已经寂寞太久了，再加上以前纱织的事情有些过节，黑子爷爷就总是想损一损他为宝贝女儿出出气。
“征十郎，哲也，该把你们的成果交上来了。”
大概是懒得理黑子哲巡，赤司征臣将视线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是，父亲。”
两份不同的文件夹分别交到了赤司征臣手里，他并未说些别的，就当这两个孩子的面翻阅起来。
赤司征十郎的那一份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完美，厚厚的资料很快就被翻完了。但是到了哲也那份时，赤司征臣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这种压力让黑子不由的挺值了脊背。
直到翻完这一摞的文件，赤司征臣都没有说话。
其实黑子哲也的这份报告大大超出了赤司征臣的预期。最近这些天黑子的努力他也都看在眼里，毕竟也是赤司家的人，赤司征臣认为黑子也还是有能力分担家族的一些责任的。但是这份报告再一次打破了他对于黑子的看法。
虽然有些专业的地方还略显稚嫩，但是极强的分析能力与文字表达能力却能将这些不足进行掩盖，甚至转移别人对部分重点的注意力。赤司征臣是知道黑子的国文成绩很好的，但即使是他也没能料想到黑子竟然将多年来的文学基础进行了如此广泛呢应用。
这种能力即使是赤司都未能运用的。大概就是在语言文字中的视线诱导，甚至说是语言陷阱也不为过。如果好好培养，也许在某个领域甚至能超过征十郎也不为过。
赤司征臣的视线停留在了黑子的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有些透明的孩子竟也开始发光，虽然还很微弱，但是他竟开始期待起来了。
“做得不错，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那一刹黑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他自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父亲对于自己的认可，巨大的满足感仿佛要将他淹没，但是黑子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那几乎脱缰的情绪，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您。”
一旁的赤司看到这一幕也由衷的为黑子高兴，他早就说过，黑子有着不同常人的能力。只要稍加修饰，就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面在父子三人心里筑起的高墙，时隔多年，终于开始逐渐坍塌。
“小哲也，别理他，他就是个傲娇，明明你做的很好，他都不吝啬一句赞美，刚才他眼睛里冒得精光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被黑子爷爷这么直白的揭穿，赤司征臣也觉得有点尴尬，但是又不得不佩服。自己不是那种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而这位老人只一眼便能轻易看穿他，果然不愧是曾经的巨头之一，眼光还是这么毒辣。
而黑子哲巡似乎没有继续理赤司征臣的意思，反到是拉着黑子就要走。
“来来来小哲也，看看爷爷给你买的礼物～”
大概是习惯了黑子爷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思维，赤司征臣也并未阻拦随他们去了。
房间里两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和服被整齐的挂在架子上。米白色和海蓝色的羽织分别搭配着赤红色与墨蓝色的内衬，两件衣服放在一起意外的协调。
“爷爷……这？”
黑子哲巡笑着摸了摸小孙子的脑袋。
“这是新年礼物。”说到着黑子哲巡顿了顿然后一脸嫌弃的表情“我这只是给小哲也的，征十郎那份是……是店家半价送的。”
对于黑子爷爷的欲盖弥彰，赤司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这两件和服怎么看都是去了高级店铺定制的，哪来的什么半价送的。不过赤司也不揭穿，还是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外公谢谢您。”
不过黑子哲巡似乎也没放在心上，赶紧拉着黑子就要去换衣服。
不得不说黑子爷爷的眼光真的很好，等到换完以后两个人都端庄了不少，衣冠楚楚的样子看的黑子哲巡连连点头，直夸黑子好看。
不过现在距离下午还有挺久，黑子爷爷犹豫半响，左手握拳击右掌状。
“来大扫除吧！”
当赤司征臣看着黑子哲巡手握扫把闯进自己屋子的时候，感觉也是一脸懵逼的……
“父亲，赤司家不缺佣人。”
“哦那些啊，我让他们放假回家了。”
大概是黑子哲巡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赤司征臣一时间也没能接上话，但是他不由想起了妻子还在世时每年年末也是这样给佣人们放假，然后亲自一点一滴的打扫这个房子。
“神游什么呢？！还不快点来帮忙，你儿子们都比你勤快。”
有那么一刹那居然透过眼前随性的老人想起了那个温柔到让自己窒息的女子，赤司征臣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从那把椅子上站了起来，接过了黑子爷爷手中的抹布。
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但是黑子哲巡也没说什么，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要将赤司征臣从那高高在上的地方拉下来，他要让赤司征臣去自己感受那种平凡，纱织没能做到的事情，作为一个父亲，他想帮女儿实现那没有完成的愿望，想让自己的女婿感受着些高高在上的他从未感受的东西。同时他也想让赤司征臣明白就算他是掌握着许多企业的人，但同时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父亲。
黑子哲巡揉揉有些发酸的腰，果然年纪大了有些吃不消啊，才活动了这么一小会儿累的不行。把手中的扫把放到一边，黑子哲巡做到一边的沙发上打算休息一会儿。这时，哲也提着一桶水走了过来：“爷爷，现在需要水么？”
看了看仍旧冷着一张脸擦拭家具的赤司征臣，黑子哲巡挑了挑眉，然后扭头温和的对哲也说道：“小哲，把这个给赤司征臣那个臭小子送过去吧，老人家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还有啊，难得小哲穿了这么正式的衣服，就不要在家里打扫弄得一身尘土了，不如和征十郎一起出去买些必需品回来好了～至于家里我会让赤司征臣打扫干净的！”
听到爷爷的话，黑子觉得自己面瘫的表情都要崩不住了，默默望了望一旁的父亲，黑子还是走了过去。
“父亲，还是让我来吧。”
赤司征臣看了眼黑子，也没有回答他说的话。
“把桶放那吧。”
本来以为父亲在听到爷爷的话后一定会一把甩下抹布的哲也，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变成了懵逼状，出乎意料的和赤司征臣现在的表情同步了。
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哲也，赤司征臣难得耐心的又说了下去：“我答应过你们，今天你们可以自由活动就不会反悔，赶快出去吧。”
直到出门，黑子还是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反观赤司到是没什么表现。因为黑子爷爷之前大手一挥放了佣人们3天假，就连向来尽职尽责的高野管家和小野寺管家都被“强制”休假，用黑子爷爷的原话大概就是：“晚上之前去哪里都好反正别呆在家里！”所以不得已黑子和赤司只能两人步行去百货超市。
大概是因为到了年末的最后一天，许多的人都蜂拥而至的涌向超市，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赤司都忍不住有些头大，他不由得想起了老人临出门的叮嘱。
“这个时间人一定很多，你得看好小哲也。小哲也那么瘦小可是抢不过那些身经百战的家庭主妇的，所以作为兄长的你就勇敢的上吧。”
………………
赤司叹了口气，头转向了旁边“哲也你就在这边……哲也？！”
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之前乖乖站在旁边的小透明瞬间不见了踪影。
难道被挤到了满是主妇的修罗场？！
就在赤司准备开天帝之眼来找人的时候，右手的袖子却被轻轻的拉了拉。
本就有些不耐烦，赤司没好气的回过头，入眼的却是正抱着食材的黑子，显然已经把需要的东西买到了。看着这一幕，赤司有些无语，沉默半响后有些感慨的对黑子说道：“在某些事情上哲也你还真是有天赋啊……”意味深长的语气让黑子有些不解，只得歪歪头，发出一个语气词表示疑惑：“诶？”
被哲也歪着头的可爱模样萌了一脸血的赤司默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幸好，幸好自己没有丢脸的再次流鼻血。
核对了一下购物清单，确定了已经把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的两人没有再过多的停留，果断的结账走人。
所以，当黑子爷爷在家门口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征十郎和只拎着一个非常轻的袋子哲也得时候感到非常的愉悦。其实路上黑子也非常希望能够帮赤司分担一部分重量，但是却遭到了赤司的拒绝，一方面是舍不得让黑子勒到手，另一方面就是如果让爷爷看到了一定会被毁尸灭迹的好么！
进了屋，黑子先放下自己手里的袋子，然后帮赤司把他手里的袋子也一一放下来。东西放好后，黑子这才腾出时间来打量家里的现状，看着家里已经焕然一新的样子，黑子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近来父亲给人的感觉确实确实温和了些，但黑子却没想到父亲竟然真的会完成这些听起来或许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黑子看着看着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有些发酸，看起来以后的生活还真是值得期待呢！
过年的准备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显然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一家四口却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午饭问题！家里现在一个佣人都没有，只剩下四个不会做饭的人，黑子爷爷心中泪流满面，太失策了，早知道应该让小野寺做好了午饭再离开的QAQ不开森……
现在已然下午两点多了，对于做饭这种生活技能完全不能自理的四人无可奈何的叫了外卖，并且在黑子爷爷的□□下，订了自家小哲最喜欢的奶昔的M记的外卖。毕竟是快餐，外卖很快就到了，去门口拿外卖的征十郎表示，他一点都不想明白送外卖的服务生看着他家的别墅脸上出现：没想到这么有钱的人也会吃这种没营养的廉价外卖的表情……
即便再嫌弃，赤司征臣也不得不在岳父大人灼热眼神的监视下艰难的吞咽着对他来说过于粗糙的食物。午餐一吃完，时间也不早了，黑子爷爷就大手一挥把两个孩子赶出了家门。
被推出门外的赤司和黑子在家门口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虽然有些无奈于爷爷的随性，但总归都是为了他们能够玩的开心，因此两个人都非常感谢爷爷的用心。
沉默了一会，赤司勾起嘴角，露出了第二人格自带的标准的嘲讽笑容，说道：“既然爷爷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哲也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我吧，这是我们约定好了的，对吧？”
在心中若无其事的吐槽了一下仆赤傲娇的言行，黑子回应道：“那接下来就拜托征十郎君了，请多指教。”
对于新年祭来说，现在的时间还早，于是在赤司的带领下，两个人慢悠悠的向新年祭举办的地点溜达过去。期间，由于很少穿和服和木屐，黑子很不适应，因此被仆赤明扶着暗调戏了好几回。
伴随着两个人之间围绕着的和谐氛围，赤司和黑子到达了目的地。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周围的灯已经亮了起来，人到还不是很多，大部分的摊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有一小部分摊子还剩下一些收尾工作，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似乎是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一向面瘫黑子也难得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说起来，祭典什么的也真是好久都没来了，除了小时候和妈妈一起来，就只有国中的时候还和奇迹的大家一起逛过，后来大家才能开花各奔东西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祭典了，毕竟即使去了，也只能让他更清晰的意识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而后来升入高中到了诚凛之后，想要打败奇迹的世代的信念太过强烈，也让他一度忽略了这些事情。
这种悠闲的逛祭典，还真是有些怀念啊。尤其看到周围卖食品的小摊子，黑子也觉得有些饿了，正好也到了晚饭的时间，细心的赤司买了许多黑子爱吃的东西，但是当黑子看着眼前的一摞“小山”时，之前的饿意瞬间全无。
“全部都要吃掉哟，哲也，我是不会允许你竟吃些没有营养的东西的。”
听着赤司毫无动容的话语，黑子默念着“魔鬼”，然后苦着一张脸接过了赤司手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吃饱喝足的两人，好吧，一个吃饱喝足还有一个已经“死”在了桌子上。
大概是怕黑子吃了那么多又一直坐着，赤司好心的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于是为了黑子的健康着想，赤司只能拉着已经灵魂出窍的黑子继续逛了逛了，大概是因为对于仆赤来说这样的机会太少了，他也忍不住参与到了这场盛大的祭典中。这边打打靶啊，那边套套圈啊，看着赤司百发百中的状态，再看看自己已经多的没办法继续拿着的东西，黑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看着赤司似乎在兴头上，难得露出这么小孩子的神情，黑子也挺高兴，所以并没有上前阻止。
这时候，突然出现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打断了黑子正在欣赏赤司套圈英姿的心思。冲着声音源头望去，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姑娘。红色的齐肩短发被打理的很整齐，但是脸上却布满了泪水。
听着小女孩无助的哭泣，黑子还是心软的走了过去，当然也没忘记和赤司说一声。
“不要哭，发生什么事了吗？”
似乎是被这温和的声音吸引，红发小姑娘慢慢的抬起了头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蓝发的大哥哥。本来应该秉承着不和陌生人说话的原则，但是在感受到眼前人散发的温柔气息时，小姑娘还是有些哽咽的说道：“和妈妈一起来的，但，但是小诚因为想买棉花糖，妈妈不同意，小诚就，就跑开了……然后找不到妈妈。妈妈……是不是不要小诚了。”
从这断断续续的表达里黑子也大概了解了情况，小姑娘应该就是小诚，因为和妈妈赌气结果迷路了吧。但是在这里太危险了，人又多又容易有坏人。
“送到警察那里吧。”赤司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这里的设施很齐全，也可以广播。”
似乎是觉得有道理，黑子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说道：“因为这里不安全，我们一起去警察叔叔那里等妈妈好吗？妈妈找不到小诚肯定也很着急的。”
红发小姑娘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牵起了黑子手。
等到将她送到警察那里不久，就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小诚妈妈，再三谢过赤黑二人后母女俩便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黑子心里涌出了羡慕的情绪，虽然母亲已经不在了，但是还好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爱他的兄长。
回头看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赤司，黑子有些不解。
“怎么了征十郎君。”
“我们来生个孩子吧。”
“……不好意思我是男生。”
“我知道。”赤司捏了捏黑子的脸颊：“骗你的，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出意料的看到黑子的变得通红的耳垂，赤司感到十分满意，于是难的善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马上就快到放烟花的时间了吧，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一个既清净又能看到烟花的地方。走吧，哲也。”
说完赤司转身慢慢往前走去，黑子看着赤司的背影，心中的羞恼似乎一瞬间都褪去了，深吸一口气，黑子大步跟上走到了赤司的身边，小小的纠结了一下，黑子伸出手拽住了赤司的衣袖。感受到衣袖上小小的力道，赤司脸上的笑容也温柔起来，就维持着这样领着黑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一开始黑子还有些走神没有注意到，但看着渐渐和记忆中的路线重合的小路，黑子似乎知道了赤司要带他去哪。
经过了一段长长的向上的台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神社。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每到过新年的时候都会带他们两个来这里祭拜，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可能是近乡情怯，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和父亲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再次来到这里虽然还是会觉得很遗憾，但似乎也可以坦然面对了。
突然在空中炸响的烟花把黑子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一朵朵形态各异色彩缤纷的烟花陆陆续续在空中绽放，璀璨夺目，却转瞬即逝。看着天空上美丽的烟花，黑子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看向身旁的赤司，发现他也同样浅笑着看向自己。紧接着，赤司开口了：“今天我过得很愉快，那个家伙好像迫不及待的要醒过来了，正好我也有些累了，收取完新年礼物我也要去好好休息一下了。”说着，赤司蓦然弯下腰在黑子的嘴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后就直起了身，接着又说到：“那么，礼物我收到了。下次再见，哲也。”说完，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双眼，赤司带给人的的感觉又变回了原来的温润如水。看着黑子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在烟花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鲜艳，赤司挑了挑眉，随后不甘示弱的在黑子有些红润的嘴唇上再次印下一吻，然后在看到黑子的脸变得更红之后，满意的直起了身。
烟花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烟花，默契却一直围绕在他们身边。
伴随着烟花的结束，此次的新年祭典也算是落下了帷幕。既然已经久违的来到了这个神社，黑子还是觉得应该参拜一下。
因为这个神社有些隐蔽加上也不大，所以显得有些昏暗，不过这都不影响两人继续参拜。
冬日里的水带着刺骨的冷意，但是祭拜前的净手还是不能忽视的，等到准备完毕，两人越上台阶一起持着绳子摇铃，在默默许愿的时候赤司忍不住偷瞄向了一旁认真的黑子。对于他来说，黑子能在病痛中活下来，还能如此生气勃勃的呆在他身边，他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了。如果一定要许一个愿的话，他希望黑子的愿望能够实现，这样就够了。
即使是在人格发生变化的时候，黑子也是紧握着两个人格的手，不肯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所以到了最后，即使是顽固又中二的仆赤也对黑子产生了微妙的留恋。虽然并不讨厌现在这样，不过两个人格确实在黑子面前开始有些争风吃醋起来。
想到这赤司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就连左瞳都有一刹那变成了金色，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等到黑子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赤司已经在一边等着了。
“征君已经好了吗？许了什么愿望？”
赤司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轻声道：“这是秘密。”
大概是赤司的动作加上角度的原因，一瞬间黑子突然有些理解以前学校里那些女孩子看到赤司后叫着“赤司大人～”的原因了，不可否认确实有一点帅气……
似乎是被自己少女的想法吓倒，黑子有些羞赧的拉着赤司就要走。
就在两人还在下台阶的时候，新年的钟声响彻了整个京都。突如其来的钟声让两人停下了脚步。
“今年一定是幸福的一年。”
赤司说完以后和黑子对视了一眼，虽然四周昏暗，但他们还是看清了对方眼中映着的自己，以及对现在的一切感到的满足和幸福。
大概是因为互相盯着的感觉很微妙，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走吧，外公和父亲应该已经回家了。”
“恩。征君，新的一年也请多指教了。”
“彼此彼此。”
赤司悄悄牵起了黑子的手，感受到熟悉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开来，十指相扣的状态让向来少有表情的黑子也忍不住有些脸红，就连嘴角都扬起了从未有过幅度。继续往台阶下走去。在路灯的映照下，两人的影子紧密的靠在了一起，不紧不慢的走向他们憧憬着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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