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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一八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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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在门口惊慌失措大叫,秦蓁蓁扑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蒙大跨步而来,直接将赵洛懿拦腰抱起。

赵洛懿自己也没想到,李蒙会当着别人面做这么惊世骇俗之事。

“李蒙!”秦蓁蓁顾不得礼数,恨声叫道。

那一刻李蒙眼中拉满血丝,忽然,缓慢却嚣张至极的一抹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角,他眼中没有别人,只有赵洛懿,这个他爱极也恨极的人。

李蒙松了手,放下他来。

秦蓁蓁不自觉松了口气,软软靠住矮榻起身。

“师父欠我的,该怎么算?论礼,凡事有先来后到,就是你欠了别人的,也要等还完我这一份。”

赵洛懿长睫颤动,他这副病弱身躯,再不能如从前一言不合直接教训李蒙一顿。

“我一身武功都给了你,不够吗?”

李蒙剑眉一扬:“你是我师父,武功教给我,岂不是应该?”

赵洛懿哑口无言,他始终避开李蒙的视线,想挣开一些,身体却不由自主挨着李蒙,手指也抓紧他的袍袖。

“李公子,你师父已答应娶我为妻,你也向我贺了喜,木已成舟,你还想做什么?”秦蓁蓁脸色苍白,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碎。

“哦,我师父这个人,答应娶的人很多,秦姑娘想嫁,也行。”

秦蓁蓁面上一喜,听见李蒙冷若冰霜的声音续道:“就是要问问,师父家里大房同意不同意。”

“……”赵洛懿下颌被一只手握住,迫使他抬头。

那是李蒙强抑愤怒的脸,也是他没见过的狂暴,眼中俱赤红一片,仿佛要以目光将他盯个透穿。

赵洛懿心虚地张了张嘴:“蒙儿,你听我说,离开十方楼非我意愿,要是再不走,我就有性命之忧。”

“嗯。”

“你服下的药,是孙天阴给的,原本我要自己吃,好假死脱身。”

李蒙微点点头,却显得不很在意。

“但我又想到,梼杌为人睚眦必报,必然不会放过你,而当时他更忌惮的不是我,是你。”

“确实。”

“后来我找了一位故友,他派人送我去找孙天阴,足足在他那里休养半月有余。”

李蒙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眼中血红稍稍淡去:“孙先生如何说?”

“能怎么说?”赵洛懿浑不在意地笑笑:“药医不死病。”

李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这个人,这个让他恨不能揉入骨血的人。

“为什么?”

话没说完,赵洛懿却明白他的意思:“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李蒙冷冷笑了起来。

“李蒙,你师父时时处处为你着想,他也没有多少日子,而你这一生还很长。从前他每一次重伤濒死,都是到我这里疗伤,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松口。要不是遇上你,要不是非得从南湄脱身回来,他大可舒舒服服做他的祭司,何必要练什么毒功?何至于受蛊毒反噬,受万虫噬心之苦。你害他害得还不够吗?”一串泪珠从秦蓁蓁雪白的脸孔上跌落。

李蒙仿佛才看见她,轻描淡写看了一眼,便捏起赵洛懿的下巴,朝着他,却是说给秦蓁蓁听:“那也是为了我。”

秦蓁蓁颓然靠在榻上,嘴唇嗫嚅,还有话想说,却没有来得及说。

因为李蒙忽然低头含住赵洛懿的唇,当着二女的面,粗暴狂躁地吻住赵洛懿,他握住赵洛懿来推他的手,将他按在窗上,狠狠吻他,唇齿相依之间,能清晰见他又啃又咬,不片刻赵洛懿嘴唇上渗出血丝,又被李蒙极温柔地以舌尖拭去。

“秦姑娘。”

当李蒙叫秦蓁蓁的名,她已没什么力气,这场婚事显然已经黄了。

如今的李蒙,便是她叫来永阴城中所有相识的江湖客,也未必能打得过。于是她有气无力地抬起那双盈盈秋水的眼,含泪咬唇望向李蒙。

“你大概不知道,我师父家中有一悍妇,她绝不会答应你过门,更不要说让你带他走,天涯海角,这悍妇必定如影随形。我是为了你好,想必秦姑娘要的是一份安稳日子,而非一世鸡犬不宁。”

秦蓁蓁无话可说,惨然一笑,低头,笑得肩膀抖索。

李蒙扛起赵洛懿,赵洛懿才一动,就被他拂中穴道,死人一般只能趴在他肩头。

丫鬟在门口站着,手里握一柄划船用的桨,但见李蒙目中含威,摄人的一股杀气令她靠在船上根本不能动弹。

待李蒙走后,她才膝盖一软,片刻后冷汗淋漓进去扶起秦蓁蓁。

安巴拉这里睡了个大大的午觉,醒来才发现日已西斜,而李蒙未归。他端了个马扎坐在院子里剥豆角,准备晚饭。

巴拉坐在给孩子用的小木椅里,啃自己手指啃得不亦乐乎。

到吃完饭的时候,安巴拉才觉得不对劲,便去李蒙的屋子看。榻上一叠方块被,床铺干净整洁。

就在安巴拉打算去别处找时,门上一张字条投入他的眼。

“人已找到,子不从,已拖走。柜中钱箱留你与巴拉用,有缘再见。”

安巴拉愕然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忙去开钱箱,只见里头三根金条,码得整齐的少说数百两银。

此时李蒙与赵洛懿已在十数里外另一座镇上,是一座小镇,李蒙扛走赵洛懿后,策马一通狂奔,他让赵洛懿坐在前面,这样不用看见他的脸。

随狂风呼啸,呜咽的风带来的冲击和凉意,才让他在下马时恢复如常。在船上杀回马枪偷听到赵洛懿与秦蓁蓁的谈话时,瞬时什么师徒不狎不疏的礼教都让他忘光了。

他只想干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

牵起赵洛懿腰带,把人拽过来抱起,李蒙踹开一户还有灯光的小客栈。

堂中一名正在打算盘的掌柜,先是受惊,又见李蒙怀里抱着人,顿时有些怀疑。

“小店已经打烊……”话音未落,一锭足额的银子拍在桌上,李蒙半抱着赵洛懿,问掌柜:“够不够?”

掌柜瞬时变脸,连连点头:“够,够,够住十来天的,客官有吩咐随时叫人,咱们店里什么都有。”

李蒙眼底一亮。

赵洛懿虽然不能动,却将李蒙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心里一凉:好像不太妙。

“给男子用的,润体的膏药,可有?”

掌柜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片刻,认定了是给歪在李蒙怀中虚弱无比的人用,便道:“有是有,不过还得叫人去买。”

李蒙扔出一枚碎金。

“够了够了,小的这就叫人去。”

李蒙便抱着满眼惴惴的赵洛懿跟小二上楼。

小二端了热水上来,又送上一只装药膏的盒子,便会意地掩紧门而去。

李蒙每给赵洛懿脱掉一件衣服,赵洛懿眼神便闪烁一次。他身上穿着新郎官的大红袍,除却里衣,外面一层一层皆是惹眼的红。

李蒙沉默地将人扒光,没有解开赵洛懿的穴道,直接把人抱进高高的浴桶里。

当李蒙开始给赵洛懿擦背,才解开他。

赵洛懿根本没力气逃跑,他累得很,这一日本就是个难熬的关,要当新郎已累得要命,还被李蒙抢走,马上又颠簸半日。

“李蒙啊。”赵洛懿叫了一声,他背上的手不停,轻重合宜,舒服得赵洛懿直哼哼,连慌张和愧疚都烟消云散。

“好徒弟。”赵洛懿闭着眼趴在桶沿上,脑袋偏着,感觉到李蒙打散了他的头发,往他头发上揉香膏,“什么玩意儿,女人用的东西,我不用弄这个。”

李蒙仍旧不吭声,只管一板一眼给他洗澡。

赵洛懿这才觉有些不妙了,刚有回头的趋势,顿时水从桶边溢出。

身后多出一个人,李蒙也坐到浴桶里,从身后抱着他,赵洛懿心头猛然一跳,跳得他眼前发花,脖子与胸膛俱是发红。

“好徒儿,做什么呢?”

那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给他擦心口,擦腰腹,擦腋下。本想说几句放松放松气氛的赵洛懿,眼神忽然凝住,一双粗糙、成熟的大手落在他的眼睛里。他当然没有忘记,将李蒙带出抄家破落的李家,那天晚上,不甘心却被他抓在掌中的那只手,是怎样一只稚嫩、光滑,不曾沾过半点血腥的手。

李蒙的手,是握笔的手。

而眼下,正擦拭他小腹的这只手,是武人刚硬有力的手,手指每次摩挲过皮肤,指上的茧便带起一阵难言的酥麻。

赵洛懿微微失神,于失神中,却感觉到一根手指侵入进来,温水也跟着钻入。顿时骇出一背的汗,温热的身躯贴在一起,赵洛懿都不敢置信这么柔弱的声音是从自己嗓子里发出,那么……充满渴望一般,又杂错着痛苦。

第二根。

赵洛懿身躯微微发颤,腰腹向上弹起,如此一来,便全身都靠在李蒙的怀里,握在桶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在南湄被毒虫毒蛇侵蚀过的身躯脱胎换骨后,这一身寡淡毫无血色的皮肉,就如同一场噩梦。

“李蒙。”近乎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

“嗯?”李蒙低下头含住眼前通红的耳廓,手却不停,他声音低沉,贴着赵洛懿耳畔说:“怕师父受不住,得伺候周到些,毕竟你身子弱。”

令人晕眩的热气里,赵洛懿的眼睁大,微微失神地张开嘴,被李蒙另一只手扳过脸去,两人接了个吻,李蒙便抱他起来,擦干净,合着干燥的毯子,卷起扔到榻上。

李蒙出去倒水了。

赵洛懿侧过头,门只留了一条缝,他心里挣扎极了,应该跑,这不成,一定不成,太匪夷所思了。

然而当李蒙再回来,他望着眼前挺拔的身材,却又有些渴望,在毯子裹成的卷儿里不安地扭了扭。

宽衣,解带,放下帐幔。

李蒙跨坐到赵洛懿的身上,喑哑的声音暗含威胁:“你今晚最好什么也不要做,也不要动,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绑起来。”李蒙是来真的,赵洛懿顿时明白他把腰带带进来做什么了。

“蒙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我是在永阴等你,我知道你会来,但不能泄露行藏,才故意一路都给你留了几好玩,你找到我给你留的记号了吗?”话音未落,赵洛懿整个身子弹起来,又没什么力气地坠下去,李蒙在亲吻膜拜他的身体,自额头,至腰侧,他下手的力道不轻,抚过的地方都火辣辣有点疼。

“你,你不要,太放肆了……我是你师父……李蒙!”本是呵斥的咆哮,听去却仿佛渴望又得不到满足的急切催促。

就在李蒙捉起赵洛懿脚踝,在他小腿上啃了两口,那两口都下了力,啃得赵洛懿直哼哼。

“你太放肆了,早知道你这样,老子不收徒弟。”

李蒙充耳不闻,认真取悦于他,让赵洛懿仿佛置身刀山火海之中,一面受油锅煎熬,一面又冷若冰霜地把他的手提起,绑在头顶,布带蒙了眼,只给赵洛懿留一张惹人烦的嘴,任凭他嘴贱。

“想不到你小子,看着一本正经,骨子里比我还……你到底看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淫|书,师门不幸……”赵洛懿边喘气,边回神就叫骂不休。只因他还清楚记得在浴桶里那感觉,仿佛整个人都不由自主被别人占领了。

原来李蒙是这个身不由己的感觉?

这个感觉可不算很好。

不过好不好他也要还回来了。

赵洛懿深知今晚是躲不过去了,自从他武功尽失,李蒙就隐隐有那个意思,毕竟谁甘愿一辈子只尝一种痛快,何况好像全是痛。

他找了自己这么久,又碰上成亲,骗人已是不对,还骗了不少,明明活着,却累人担忧,装成一副死狗样。

耳畔传来李蒙带着热气的暧昧嗓音:“怎么不说了?”

赵洛懿把心一横,豪气冲天豁出去地道:“要来快来,磨磨唧唧娘们儿似的,你是不是不会?用不用师父手把手教给你……”

话音未落。

赵洛懿被一股柔软温热所包围,他久未纾解的欲望,骤然迎来隐隐的雷鸣,雷声自天边而来,越来越近。

“你不是要……”赵洛懿有点懵。眼前忽然亮了,李蒙手指爱惜地抚他的眼角,没有说话,沉默地低头去吻他。

赵洛懿嘴唇微微启开,深沉的目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旋即,将李蒙隐忍又欢愉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再也不舍得闭上眼睛,抱住李蒙的腰便是一阵猛撞。

这个人,这样信他,从身到心,从始而终,匍匐在他的脚下。他为什么还会想走,他为什么还怕死?他已然得到世上最好的,最完满的安排,这一世,死何所惧?

白亮的闪电照亮李蒙仰起的脖子,修长而优美,赵洛懿将头埋在他的心口,灵魂仿佛一只稚嫩的幼兽,蜷缩起来,缩在这人的身体里。

雷声形影不离相随而来。

骤然瓢泼大雨,风雨飘窗,吹散这一室低沉粗哑的喘息。

东方,鱼肚白泛起。

李蒙猛然手脚一阵抽搐,自酣沉梦中惊坐而起。一室静谧,他还是一个人,形影相吊。他头有些晕,脚一下地,便站不稳,又在榻边坐了会。

门开,赵洛懿进来,端着两碗喷香扑鼻的阳春面,热气模糊他的脸。

李蒙头随他而转,微微蹙眉。

“怎么?不认识了?为师何事教过你始乱终弃?”

李蒙这才找回一丝真实,满心都是侥幸,昨夜竟不是梦。

吃过了早饭,赵洛懿哼着小曲,再上楼进门时,就见李蒙跪坐在榻上,床铺上是他久未相见的老伙计——烟枪,还有一盒上好的烟丝。旁边是——十数金条与一沓银票。

他略显愚笨的徒儿,跪在那里。

这徒弟从前很机灵,今日呆呆的模样,却是蠢得不能再蠢,大抵昨儿夜里欺负狠了。

“干嘛?”

李蒙将床上的东西,都向赵洛懿面前推。

“……”赵洛懿怎么觉着这么怪。

“聘礼。”李蒙眼睑低垂,一丝绯红自他的侧脸爬上,浸染开去。

“哦,大房?”赵洛懿笑吟吟捉起李蒙的下巴,缠绵一吻。

窗外,雷雨过后的新日子,云白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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